笔趣阁 > 兰香缘 > 328 处理(二)

328 处理(二)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ps:李妙之心里痛快,眼见王氏走了,屋中再无忌惮之人,遂拿着帕子在怀里扇了扇风,冷笑道:“苏姨娘方才好生厉害,又哭又闹,还气晕了太太,自己便已出了气,用得着旁人做主么?”

    苏媚如一行拭泪一行扭过头,楚楚可怜道:“三奶奶说这话是何意?我都让人轻贱到这等地步,不过熬日子罢了......我知道自己是个讨人嫌的,也合该三奶奶让我这般没脸......”

    李妙之一腔怒火不由冲上嗓子,假笑两声,说:“脸面可都是自己给的,可由不得两片嘴皮子挑三唆四,孰是孰非,大家心明眼亮!”

    苏媚如闻言不由掩面大哭,捶胸顿足道:“罢,罢,你就是个轻贱人,不如死了罢!”说着便奔向南墙要一头撞死,慌得丫鬟婆子们赶紧拦住。

    李妙之指着苏媚如厉声道:“让她去撞!我就不信她有那个胆子去死!”

    屋中登时大乱。苏媚如哭得又凄又惨,叫嚷着“再不活着”、“死了干净”等语,俄而又高呼“我苦命的儿,同我一并去了罢!”,这厢李妙之怒声尖叫:“让她死,谁都甭拦着!”比方才还乱了几分。

    香兰冷静相对,并未慌张,只微微皱眉。李妙之到底年轻,性子又爆,沉不住气,从方才李妙之同林东绮找她说话儿,她便知道此人乃是个锱铢必较的性子,方才连番吃了苏媚如几句亏,再有宿怨,如今便按耐不住了。

    却说姜曦云却是个聪明人,听瑞珠说香兰是替林昭祥来的,心里便一沉。这个功夫眼见闹起来,心里九曲十八弯,早已转定了计较。转眼间便是一副吓呆了的形容,只怕得扯着自己袖子发抖。吧嗒吧嗒落泪,低低哭泣,忽揉身上前去拽苏媚如的袖子,柔弱无力的轻轻摇晃,边哭边道:“苏姨娘,苏姨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若不解气便来教训我好了。万万要保重身子!”

    苏媚如心里一沉,心道这贱人当真是个难对付的,还不曾理会,反是李妙之已气炸了,上前一把拉住姜曦云,道:“何必自轻,跟她有什么不是好赔的,她愿意死便让她去!”

    姜曦云轻轻抹去泪水,哽咽道:“好姐姐,求你劝苏姨娘两句罢。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便是死也难辞其咎!”

    李妙之一脸的怒其不争,跺着脚叹道:“你呀。从小就是这老实的性子,吃了多少亏!”

    这一句将要让香兰笑出来,一面又暗暗摇头。她先上前到李妙之跟前道:“三奶奶,手钏儿已找着了,这里原不是什么大事,请三奶奶不要动气,今儿个是老太太的好日子,于情于理都该大事化小,如今老太爷让我来交代事。还请三奶奶先去一旁坐坐,喝杯茶。”

    李妙之方才在气头上。听了这话不由清明大半,然她是个别人骂一句便要奉还十句的性子。仍愤愤难平,还想说话,香兰一步上前,微微朝窗外使眼色道:“三奶奶先去坐坐罢。”李妙之余光往窗边一扫,微微瞧见人影,骤然领悟,面色微变,顿时气势矮了几分,被贴身丫鬟拉着坐到了一旁。

    香兰复又到苏媚如身边,柔声道:“好了,莫要哭了,再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如今月份渐大,保养身子,保重肚子里的哥儿才是正经。”

    苏媚如一听香兰软语,犹如遇见知音,一头撞在香兰肩上,益发哭个不住。

    香兰抚着苏媚如的鬓发,在她耳边低声道:“苏姨娘,你是个聪明人,该知一句话‘美酒饮到微醺后,好花看到半开时’,凡事要知适可而止。今日你亮够了威风,诉够了委屈,占尽了上风,不如见好就收,占久便宜便要吃亏了。”

    苏媚如浑身一震,哭声渐低。

    香兰轻声道:“闹大了两败俱伤,姜曦云究竟是个豪门小姐,真同她撕破脸,也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的?她是老太太家的亲戚,今日又是老太太的寿辰,姨娘心里该有分寸。”

    苏媚如哭声益发小了,只余肩膀一耸一耸。香兰顺势将她扶到椅上,又命道:“还不快去端碗安神的茶给苏姨娘喝!”

    香兰直起身,扭头一看,只见姜曦云仍一脸委屈,哭个不住,她直走上前,扭过身子,面向姜曦云,背对众人,轻声道:“姜五姑娘,不如开门见山。那件事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不说破便是给彼此颜面。”此言一出,姜曦云猛抬起头看着她。

    香兰容色平静:“林家大度,此番让你来,是为了正你的名声,单冲这一点,你也该感恩戴德,懂得知足。苏姨娘再不济,如今也是林家的人,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甭说是她挑衅你几句话,即便有再不堪的你也该忍着,莫要忘了你今日为什么来的。”

    姜曦云一双清澈的圆眸盯着香兰,暗暗咬牙。时方才香兰对李妙之使眼色她全看见了,偷偷往窗户看过,知道那里影影绰绰站着人,八成便是林昭祥,情知骑虎难下,如今便不能认了,遂一脸难过,低声道:“我知你恼我......可我这一遭真的是委屈了......”眼泪又滚下来。

    香兰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道:“曦姑娘,原有一事我原就想问你了,姜五姑娘爱撒娇真个儿是出自本心天性,还是别有目的?”

    这一句把姜曦云问怔了。

    香兰瞧着她,目光里似有些不屑,却更有几分悲悯:“对至亲至爱之人撒娇卖乖,讨好求怜是发自天性本心,自然可爱;可倘若作为本领,作为技巧,以此换取不劳而获的好处和东西,那便可耻了。你这般做到底有几分真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知道么,每当瞧见你围着可讨好处之人作态。我都在心里可怜你,把天性里美好的东西当了交易,乃是世上最可悲之事。如今你在这里演戏亦然。”

    姜曦云心中如遭一击,红着眼睛瞪着香兰。目光渐厉,泪珠儿却成串滚下来,抖着嘴唇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愿意......”

    香兰静静道:“愿意不愿意皆是你自己择的路。你不必这么看我,你为人精明,屋子里这几人绑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你该知我方才指的是什么。既如此,便好生收收你的泪儿。闹大了,你身上也不干净。”

    姜曦云一双白嫩圆润的手死死揪住帕子,咬着嘴唇,却止了啼。

    屋中一时寂静无声,唯独苏媚如尚在抽泣。

    香兰长长出了口气,心中庆幸妙、媚、曦都是聪明人,说话一点即通,并无胡搅蛮缠者,省了她不少气力。

    林昭祥站在屋外微微颔首。方才屋内乱成一团,香兰这等尴尬身份进去。一未抬出长辈名头压人,二未摆威风,三未疾言厉色。香兰说话声音低浅,他并未听清,然见她低声软语,和颜悦色,屋中在坐都不是省油的灯,她竟三言五句将这情势解了。

    林东绮站在林昭祥身边搀扶,见林昭祥点头又摇头,不由低声问道:“祖父?”

    林昭祥看了林东绮一眼,忽叹道:“绮姐儿。需记住一句话,比起大嗓门。摆威风凛凛之姿压制局势之人,柔声细语便能让人安静下来聆听其言的更可畏。怪道楼儿那霸王都让她降服了。”

    话音未落。秦氏正扶了红笺并书染一起急急忙忙赶过来,见林昭祥站在厢房这里,连忙上前道:“老太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一声正惊动了厢房中的人。林昭祥咳嗽一声,由林东绮扶着缓缓走到门前,瑞珠早已打起帘子,林昭祥迈步走了进去,秦氏等紧随其后。

    林昭祥进屋落座,目光清冷,环视众人。

    苏媚如心里已明白了几分,遂膝盖一软,立刻跪了下,嘤嘤啼哭,道:“老太爷......还求老太爷做主......辱我一人无他,可如今辱没的是整个林家的脸面......”一语未了便哽在喉咙,几欲喘不过气,好不可怜。

    姜曦云见苏媚如哭得梨花带雨,赶紧在另一旁也跪下了,满脸难过委屈,偏又强忍着泪儿,道:“我和苏姨娘言辞上有了误会,惹得苏姨娘生气,倘若因此伤了身子,我便大大不该了......千错万错皆是我一个人的错......只是我心里确有委屈,本是随口无心一句玩笑,或有一句失言,苏姨娘怎就往身上捡?我说贾大人之事,京城里人尽皆知,倘若赶明儿个有旁人再提这事,苏姨娘再挂心,那,那......”姜曦云说不下去,哽咽起来,扭头掩面而泣。

    李妙之忍不住上前道:“是了,老太爷,这事本就是无心之言,说笑几句罢了。”说着看了苏媚如一眼,“只是有些人或是心里含了愧,听这一则就觉着趣着自己了。”

    林东绣“扑哧”笑了出来,自言自语似的道:“真说笑假说笑?当旁人都是傻子么,听不出来怎的,傻疯了的才上赶着捡骂人的话往自己身上拾呢。”

    林东绮赶紧捅了林东绣一记,林东绣翻了翻眼睛,不情愿住了嘴。

    苏媚如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摇头,哭得益发可怜了。

    姜曦云也没歇着,膝行几步到林昭祥跟前,扯住林昭祥的衣角,泪滚瓜似的落下来,凄凄惨惨道:“老太爷,我句句发自肺腑,原我不过讲个趣闻,跟苏姨娘一时口角,过后我赔不是也便罢了,怕张扬出去,惹老太爷、老太太寿宴上不快。谁知苏姨娘方才竟向二伯娘提及此事,将二伯娘气晕,我心头愧疚,方才便一直跟苏姨娘赔不是......”她一脸伤心欲绝,哭得凄凄惨惨,扭头看着苏媚如,哀哀道,“苏姨娘,苏姨娘,我再一回给你赔不是了,你若不解气,再骂我一顿,打我几下,踢我几脚,倘若你欢喜,怎样都省得。”一行说,一行掉泪,哀哀切切。

    <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