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妻调令 > 第165章

第165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碧春等丫鬟明显感觉到今日室内的气氛有些古怪,两个主子之间也不像往昔那般有商有量,有说有笑,仿佛压抑着什么,让她们这些房里伺候的大丫鬟也跟着大也不敢喘一个。

    只是主子们就算吵嘴了,也不是他们这些作下人的该插嘴的,只能在心里暗暗地干着急。

    不仅碧春在急,宫心和琉心、常山等暄风院伺候的老人也在急。

    他们比碧春这些陪嫁丫鬟更清楚世子的秘密,也知道昨天世子回来时那滔天怒气,心里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担心如果连世子夫人都没办法让他克制住自己,那以后怎么办?

    可是再急也没办法。

    曲潋垂眸,看着怀里已经入睡的小阿尚,便叫奶娘将她抱下去,然后她站起身。

    “阿潋,你去哪?”纪凛拉住她的手,柔声问道。

    曲潋回头看他,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个人现在还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温和呢?难道他不像以往那样,先是对她道歉,然后说一些挽救在她心目中形象的事情么?这种事情他以前做得多了,每次第二人格将她惹毛了时,这主人格总会很歉意地道歉一翻,维持着他温柔的模样。

    难道如今她成了黄脸婆,所以就不用作戏了?

    曲潋为自己这个不靠谱的猜测有点儿担心,忍住了马上去捧菱花镜照照是不是生了孩子她就成了黄脸婆的念头,平静地道:“今天天气不错,到院子里走走。”

    “那我陪你罢。”他笑道,牵着她的手出去了。

    此时正是早晨,气温没有午时的躁热,适合人散步,不会热得厉害。

    于是曲潋和他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没有让下人们跟着。

    散步到小池塘那里,曲潋站在拱桥上,扶着桥栏,俯视池里的游鱼,看它们游得那么欢快,便将荷包里的点心拿出来,捻碎了洒到水里,看着一群鱼涌挤过来抢食。

    她看着池里的游鱼,他站在旁边看她。

    从水面上层层荡起涟漪的倒影中,她看到他凝望的目光。

    曲潋有些挫败,一把将手中的点心都洒了,然后拍拍手,猛地转身面对他,正好对上他那沉凝的目光。

    他被她的举动弄得愣了下,目光慢慢地有了变化,从那种沉凝的深沉,变成了清润的温和。

    “你不说点什么吗?”曲潋开口道。

    他的笑容依然很温和,“潋妹妹想听我说什么?”

    听到他温和地叫她“潋妹妹”,曲潋恍惚了下,依稀又记起了十二岁那年,这个少年让她体会到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她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异性,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那种雀跃的心情,至今仍记得。

    因为那种心情太过美好,让人怀念。

    “我……”她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发现常安正要过来,便闭上嘴。

    常安看到站在拱桥上的两人,也有些踌躇,只是发现两位主子都看过来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世子,属下有事禀报。”

    “说罢。”纪凛淡淡地道。

    常安飞快地睃了曲潋一眼,弄不懂世子的意思,真的要在世子妃面前说么?

    曲潋见状,扭身便要走,被纪凛拉住了手。

    纪凛示意常安说。

    “世子,属下已经查明了,昨日平南桥街那儿的酒楼里的人,是三皇子的人,四皇子也凑了一脚。”

    曲潋听到平南桥街时有些狐疑,很快便想起,昨日骆承风拦住她时,不是正在平南桥街么?之所以她会认得这条街,除了这条街是从镇国公府去平阳侯府的一条主道外,还因为平南桥街那里有一家专卖杏花酒的酒楼,这种温和醇厚的花酿酒,连后宅女子都可以浅尝一二,曲潋经过几次时,让人去买过,昨日她掀帘子时,便也瞥了一眼。

    理解常安的话,顿时脸色有些不好了。

    昨日骆承风抛下出阁的亲妹妹特地来拦她的事情,被人目睹了,然后有人不知道怎么将它编排了,将它捅到纪凛面前。而捅这事情的人,便是三皇子的人,四皇子也凑了一脚。

    对这种事情,如果是旁的男子,并不会多想,只以为骆承风这当表哥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寻表妹说,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当时周围还有那么多人,两人一个在马车上一个在马车外,隔着帘子说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私情。

    可是纪凛多疑,加上骆承风对她的心思太明显,进而也怀疑上她的心意,所以昨晚他才会被刺激成这样。

    就在她恨昨咬牙切齿时,听到纪凛对常安的吩咐。

    “……你让个人,将三皇子的门人在江南秘密拜访巡盐御史的事情捅到大皇子那儿。至于四皇子,他府里不是有个对四皇子妃处处不满的宠妾么?将这事情透露给皇后便可。”

    自来巡盐御史都是皇帝的人,三皇子的门人竟然胆敢秘密去拜访,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被和三皇子有嫌隙的大皇子知道,大皇子绝对会借这事情去板倒三皇子,就算没有板倒,也能让他伤筋动骨。

    而四皇子在府里宠一名妾侍的事情,只要大家心照不宣,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在秉性正直的皇后眼里,四皇子这种行为,简直是宠妾灭妻,特别是四皇子妃如今还没有诞下嫡子时。皇后作为嫡母,自是要管一管的。

    他轻描淡写地吩咐下去,明明那张脸仍是那般的温润谦和,可是眼里却透着与语气不符的冰冷无情。

    曲潋有些被吓住。

    常安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等常安走后,纪凛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手,低首看她,温和地道:“吓到你了?”

    曲潋下意识地摇头,只是一双眼睛仍直勾勾地看着他。

    从他刚才透露的两件事情,却让她知道这人的人脉之广,并不单单只是个公府世子可以比拟的,而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人其实也在密切地关注着那些皇子的事情。

    他牵着她走过拱桥,池塘上的亭子里,清风从池塘另一头吹拂过来,带来了些许凉爽,池塘里荷叶亭亭,满目翠色。

    “现在,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他轻轻地道。

    曲潋沉默了下,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十二岁那年,在桃溪镇,你对我坦白自己秘密的那一刻,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她低下头,“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就算是骆家七表哥,我也只是当他是个陌生人罢了,对你,我却感到由衷的欢喜。”

    “你知道,我娘是我爹续弦的妻子,而我爹去得早,当时弟弟年纪又小,曲家三房无依无靠,骆老夫人担心我娘那性子教养不好姐姐,便每年派人到常州府接姐姐进京小住。姐姐舍不得我,也想让我多些资本,所以也将我带进京城。可是,骆家是姐姐生母的娘家,却不是我的,我不过是个拖油瓶罢了,骆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幸好,这时候阿樱这位骆家长房得宠的嫡女想要我当她的跟班,便处处护着我,和我混在一起玩。后来我们感情越来越好,比之姐妹也不差,我不对她好对谁好?这和任何人无关,只是我想对她好罢了。在骆家那样的日子,我不敢行差踏错,七表哥对我的好,我从来没有接受过……”

    “我知道!”他打断了她的话,将她搂到怀里,“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她闷闷地说,不让他避开这问题。

    这个问题太犀利了,他一时间有些沉默,方涩然地道:“阿潋,我现在还做不到,你给我些时间。”

    他现在还无法摆脱心里的魔障,无法相信人或者相信这个世界。

    隐藏在温文谦和的皮相下,是对世人的不信任。

    “要多久?”她寸寸紧逼。

    “……我不知道。”

    她仍想再逼一逼,可是听到他声音里带着些许的不稳,心知自己这次真的逼得他狼狈不堪,也算是报了昨晚被他弄哭的仇了。

    “所以,你相信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七表哥,只和你好么?”她又大胆地问道。

    他仍是没回答,只是拥着她的手劲大了很多。

    其实还是不相信吧。

    曲潋心里很失望,她不知道如何让一个对整个世界都抱着怀疑的人相信人,又因自己小时候也曾骗过他,所以要让他再付出信任很难。

    半晌,他说道:“……我相信你。”

    只是一惯和煦的声音带上一种凝滞。

    “违心之语!”曲潋不客气地揭穿他,“还说我爱骗人,你现在不是在骗我了么?”

    这反击再次犀利得让他无言以对。

    曲潋心知不能逼得太甚,在他就要气息不稳转换人格时,她终于露出笑脸,放柔了声音,“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会一直一直地陪着你,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她不吝于甜言蜜语,以后不断地重复告诉他,直到他相信为止。

    “好!”

    这时,他终于肯放开手,也肯让她抬头直视他的容颜。

    仍是那般温润美好的容颜,如一块上好的美玉,让人见之望俗,气质清雅,不敢亵渎。

    可是她知道,这可能是一种伪装,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伪装。

    越是了解这个人,她心里越是难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

    就算父母不疼爱,不是还有祖母么?淑宜大长公主这般疼他,虽然不能弥补父母的疼爱,但应该也能让他像正常的孩子一般长大。

    纪凛一双清润的眼睛看着她,专注的眼神,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让人很难拒绝这种全心全意的注视。她当初之所以会喜欢上他,就是被他营造的这种样子欺骗,忍不住就喜欢上这个给人温柔的少年。

    曲潋拉着他回房。

    他的目光落到她后颈处,那里布满了暧昧的痕迹,昨天他对那里眷顾了很久。

    他的眼神变得深沉,问道:“对不起,昨晚弄疼你了,还疼么?”

    曲潋见他低声下气地道歉,眼睛转了转,撇着嘴道:“疼!”

    “有多疼?”他有些担心地道,明明昨晚上了药了。

    “就像生孩子一样疼。”

    “……”

    她又在骗他了!

    碧春等人见两人手牵着手回来,而且两人面上都是笑盈盈的,便知道雨过天晴了,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

    不过曲潋却知道,现在是暂时雨过天晴,因为事情还未解决。

    只要他一天不相信她,他们之间的问题依然会存在,说不定哪天他又会因为一些巧合的事情,怀疑起她对他的心意,以为她会离开他,进而做出一些蛇精病的事情来。

    连他双重人格的身份她都接受了,她还能因为什么事情离开他?

    曲潋搞不懂他的想法,但是只能按捺下来。

    这次按捺,一直到九月份时襄夷公主出阁。

    九月十五,中宫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出阁,十里红妆,绕皇城一圈,不知羡煞了多少闺中女子。

    而襄夷公主经过七年的努力,终于高高兴兴地嫁给了她心爱的表哥,努力地给她表哥生猴子去了。

    襄夷公主出阁的十天后,到镇国公府来找曲潋。

    曲潋当时正好抱着六个月大的阿尚去塞山雅居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襄夷公主穿着一身喜庆的新衣裳过来了,看她满脸红润娇艳,便知道嫁人后十分幸福的。

    “你这猴子怎么跑我这儿来了?”淑宜大长公主笑问道。

    襄夷公主笑嘻嘻地道:“我想姑祖母和阿尚了,所以过来瞧瞧你们。”说着,她从宫女那儿拿过一个彩色皮革做成的波浪鼓,拿到阿尚面前摇。

    小孩子喜欢鲜艳的颜色,容易被声音吸引,阿尚被淑宜大长公主抱着,看到那波浪鼓就咧开嘴笑,伸手要拿。

    襄夷公主逗了阿尚好一会儿,终于心满意足地将波浪鼓给阿尚抱在怀里自己玩了。

    在淑宜大长公主这里坐了好一会儿后,见淑宜大长公主累了,曲潋方才抱着阿尚回暄风院,襄夷公主也跟了过去。

    到了暄风院,丫鬟们上了茶点,襄夷公主便对曲潋道:“阿潋,你教教我怎么能快速地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