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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六章 最宝贵的财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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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年代,中国人作出国远距离航行,一般只有两个方向。一是到朝鲜、日本去,因为只需顺着季风向东航行就会到达目的地。

    另一个则是下南洋,从广计出发,只要一直往南就能抵达,然后一路沿着岛屿航行,马六甲就是最远的极限了。这是因为舟师们需要通过他们能够看到陆地特征,来荆断航向是否正确,所以总是保持,与岸边比较近的距离航行。

    通常他们白天进行航行,晚上就停泊在港内或抛锚在海面上,他们宁愿看着阿拉伯人赚取巨额的利润,也不肯通过马六甲海峡。总之,没有一个船主敢冒险出海到望不见陆地的洋面上去,他们怕遇到风暴、怕被海盗抢劫,但归根结底,还是怕迷失航向。

    虽然阿拉伯人也会遇到风暴,也会遇到海盗,但他们却敢在扬帆远航,就因为他们独家掌握着牵星术这是一种利用天上星宿的位置,及其与海平面的角高度,在远海航行中准确进行航迹推算和航船定位的方法。

    尽管用这种方法,只能例出纬度、不能测出经度,需要先将船行到与目的地的同一纬度线上,然后再沿着纬度航行,直到目的地,但至少让人不会迷航了。

    而且,阿拉伯人几百年航行在大洋上,早就绘制出了印度洋和西太平洋上空的精确星图,可以帮助他们比较准确的导航,随心所欲到达要去的地方。

    据说善于观例星象并为航行服务,是真主安拉教导给阿拉伯人的。因为《古兰经》上多次说到:‘神赐给你们星象是让你们在黑暗的陆上或海上能有所依循。在智慧之人的眼中,天象特别明显。“神设立许多标志,你们借助那些标志和星宿而遵循正路。,所以阿拉伯人也将牵星术当成神的恩赐、打开财富之门的钥匙,而严加保密。

    在陈恬原先那个时空里,这帮阿拉伯人的保密意识极强,哪怕后来他们的国家消失,不得不依附于南宋商人,也一直没有让宋人学去。直到郑和下西洋,三宝太监才从雇佣的几个阿拉伯水手那里学到了这门技术,并绘制出了属于中国的牵星海图……

    但现在,陈恬要趁着阿齐兹走投无路之际,从他那里套出牵星术以及全套的牵星图。所以他亲手堵上了阿齐兹的朝贡之路,又为他打开一扇窗户。

    阿齐兹自然万般不愿走这扇窗户,可在全家上百口人的性命面前他别无选择。

    “陈大人啊。”阿齐兹乞求的望着陈恬颤声道:“你既然知道我们的秘密,就该知道它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它是真主的赐予,是我们阿拉伯人在国家灭亡之际,仍然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的依据。我要是将它交出来,我的同胞都得去讨饭啊!”

    “你不交给我,你的同胞也一样要去讨饭。”陈恬摇头道:“你的家族是为何才签下一屁股债?不就是因为塞尔柱人占据了耶路撒冷,导致基督教世界和穆斯林们冲突不断。海面上,他们捕杀你们的商船陆地上他们围攻你冉的城市。我敢打赌,一场夺回耶路撒冷的世纪之战,就要打响了!一旦西方的军队占领了耶路撒冷,守住咽喉的西方人怎么会允许阿拉伯人继续获利呢?你们就彻底失去了生意,若不早作打算就只能沦为乞弓了!”

    陈恬说得斩钉截铁,因为他知道,十字军东征就在眼前了口从此之后,西方世界和阿拉伯人将陷入长达百年的战争,而阿拉伯世界也正是从那时开始衰落的。

    阿齐兹虽然预见不到十字军东征,但他对局势的恶化有切肤之痛更知道若任由塞尔柱人胡搞下去,阿拉伯人肯定做不成东西方贸易了。一想到这儿,他悲哀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真主让我们沦为乞弓,那也是我们应得的惩罚!”他的外甥巴盖里,忍不住插话道:“如果我们泄露了牵星术,会被同胞追杀的!”

    “幼稚。”陈恬笑道:“你们会满世界宣扬么?我也不会。那么谁会知道?”

    “你不理解,我们欺骗不了真主……”,阿齐兹叹口气道。穆斯林对宗教的度诚,确实是外人无法理解的,当年马三宝能学到牵星术,其实有很大原因,是他也是个回教徒。

    “原来如此…“”,陈恬登时明白了他们的质虑,笑道:“不如这样吧,我们合伙开个商号吧。”

    “商号?”阿齐兹和巴盖里心说,商路都不同了,还开什么商号啊?

    “基督徒跟你们不共戴天,却对我们宋人十分尊敬。”陈恬循循善诱道:“他们会攻击你们的船,但不会攻击我们宋人的船,因为他们对东方商品的需求,不会因为打仗而消失。”

    “而且我也不亏你们,要知道,我们宋人在航海技术上也有自己的优势,我们有一种‘指南针,技术,可以在阴天下雨的时候,也能指明方向。”宋朝,正是指南针发明的年代,目前也只掌握在那些海商的手中,正是凭着这项技术,他们才能保证方向,到达南洋诸国。不过好在陈恬和沈括,都知道如何玩转指南针:“这样我们拿出各自的技术,合作航海,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公平合理。相信你的真主不会怪罪了吧?”

    “呢…。”阿齐兹的表情好看了很多,只听他缓缓道:“关于商号,我想知道我能占多少股份。”

    “不要着急,我们一边欣赏歌舞一边慢慢谈。”陈恬开心的笑了:“我对你们的歌舞很感兴趣,听说有一种肚皮舞,不知道你的舞娘会不会……”

    “肚皮舞?”阿齐兹先是一愣,旋即恍然道:“大人说的是东方之舞吧?”说着露出淫荡的笑容道:“怎么可能不会呢!”

    “哈哈哈,那可以一饱眼福了……。”陈恬大笑起来:“请。”

    “请。”两人像多年的老友一样,把臂重新归座,换了一桌新的酒菜,淫荡的乐声重新响起,仅着丝缕的胡姬们,便挑起了让人面红耳赤的肚皮舞,看着那白花花的肚皮不停的颤动,不断扭动的丰乳肥臀。柳月娥臊得满脸通红,心里骂了陈恬一百遍呀一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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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熬列下半夜,陈恬这才意犹未尽的告辞。来到岸上之后,柳月娥淬一口道:“真是流苏…”她到现在,还是满眼百花花的肚皮和大腿。

    “是你非要跟着去的。”陈恬无辜的摊摊手道:“况且,这是艺术懂不懂?”

    “流氓艺术。”柳月娥哼一声,低声道:“你不会被那些白肚皮迷晕了吧,明明可不用付出那么大代价的。”他在十三万贯之外,又加码到合股开商号,并传授指南针技术,这让阿齐兹的心里好过了许多。

    陈恬微微一笑,把手搭在柳月娥的肩上。理所当然的挨了一肘后,才仙仙收回手道:“其实我完全不必再付出那些,就可以让阿齐兹不得不交出牵星术来。但那样的话,就彻底得罪这个阿拉伯商人,不可能有进一步的合作。而我,十分需要一个有能力,有背景,又信得过的阿拉伯人,来帮我做事情。”

    “你怎么知道他信得过?”柳月娥不信道:“他分明是个骗子。”尽管每次都对陈恬动手动脚予以反击,从没让他得逞。但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愈发习惯这种攻防游戏,已经很久没有为此发火了。

    “他不敢背叛我。”陈恬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十分邪恶道:“否则我把他教给我牵星术的事情一捅,他就等着被整个阿拉伯世界追杀吧。”

    “你怎么知道他有能力?”

    “一个阿拉伯人,扮成失食使者前来朝贡,这本身就是能力的体现。”陈恬淡淡道:“他也许经商不怎么在行,但坑蒙拐骗肯定是把好手。”

    “你怎么知道他有背景?”

    “就算前朝的官员都被塞尔柱人弃用,他能弄到全套的世界文书,也说明他的背景不凡,正适合完成我的任务。”陈恬淡淡道。

    “你想让他干什么?”柳月娥像个好奇宝宝。

    “我要在诈京重建智慧馆!”陈恬沉声道。比起牵星术、大航海,这才是他最想要的东西:“我要把巴格达百年翻译的藏书,全都运到大宋来,还有那些学者和翻译家,只要是跟百年翻译运动有关的,统统都弄来!”

    塞尔柱王朝的建立,是穆斯林社会的转折点,由前期的开明兼容,渐渐转向**闭塞。塞尔柱人认为,那些来自古希腊、古罗马的文化,属于古兰经中所谓‘受憎恶的知识”对于信仰的巩固不但无益,而且有害。这样的知识越多,对信仰的损害巍大。因此,穆斯林们应当抛弃这些‘受憎恶的知识”回到正统,也就是逊尼派的道路上。

    作为‘受憎恶知识,的集合的智慧馆,自然处在风口浪尖,经费被削减,学者被遣散,距离关门大吉,已经不远了……。

    养孩子真不好玩,黄痘退了,又出湿疹,孩子痒痒,就哭,闹心啊。终于把他哄睡了,求月票给小和尚止痒。另外,今晚不睡也会再写出一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