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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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鹰带浅浅下了楼走出屋外,曼德威酒厂的经理凯迪已经等在那里,他精神奕奕的上前,满脸笑容地道:“总裁、浅浅小姐早。”

    浅浅觉得脸颊微红,想挣脱霍鹰的手,不料他握得更紧,表情像没事的只顾着问:“都准备好了?”

    “是,一切就绪。”凯迪跟在一旁回道。

    言谈间,霍鹰仍然牵着浅浅沿石砖路走到大路上,令她一阵忐忑。这双大手又大又厚,虽然没握痛她,却又紧得教她甩了好几次都甩不掉。

    “曼德威先生,我我想回屋里。”甩不掉他的手,她只好这么说。

    “不行。”他执意牵着她往前走。

    “可是我”走路不会跌倒好不好?他没必要一直牵着她不放嘛。

    凯迪走过来礼貌的询问:“浅浅小姐,是第一次来?”

    “嗯。”她无精打辨的回应,显然记不得曾经来过这里。

    “曼德威一年四季都很美,现在暮春的野芥末花把原野染成一望无际的金黄色,很美吧?”好个尽职的凯迪,责无旁贷的当起导游来了。

    “嗯。”敷衍回答,她抬眼一看。美?!是臭美才对!

    “夏天更美,田里的葡萄树开花结果,到处弥漫芬芳;秋天则一片深紫翠绿,正是葡萄成熟时;冬天呢,细雨迷蒙,躲在屋里畅饮葡萄美酒,则是一大享受,我保证你绝对舍不得离开这宛如世外桃源的好地方。”

    “嗯。”才怪,她现在就恨不得溜回台北。

    这时,前方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原来沿路两旁满人群,还有一些人拉着布条欢呼,当霍鹰经过他们身边,每个人都肃然起敬的模样。

    呋!瞧瞧这些人,干么一副总统莅临的表情?他不过是个总裁,又不是握有生杀大权;人是长得不错,算可以看啦,可是女人们也不必全用迷恋的眼神看着他。

    绿色的草地上摆了几十张长桌,上面是各式各样的美食及饮料,俨然是场豪华盛宴。

    不但如此,道路两旁都是人群在向他挥手,夹道欢迎着他呢!

    呵,这儿的人大概都在田里和酒厂劳动,无论男女,一个比一个高壮,好吓人喔,她一六九的身材相形之下竟显得纤细娇小。

    “哇!好多人。”浅浅抬眼一看,好奇的问:“你们有活动庆典?”

    “你不知道?”凯迪又用那奇异的眼光看她,令她心底发毛。

    “知道什么?”她左顾右盼,发现布条上头印着一列中文字“热烈欢迎浅浅小姐”另一布条印着英文字“新婚快乐”

    凯迪回道:“他们是在迎接你。”

    原来是欢迎她呀!可这场面未免太大了点。她深呼吸,稳住狂跳的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觉得这儿景色如何?”霍鹰在她耳旁低声询问。

    此时,正值春季,房屋前草木茂盛、繁花似锦,灌木丛中一簇簇火红的九重葛,自大门旁边悬垂下来,在艳阳下热情绽放,院子里种着不知名的小花,宛如童话中的景色。

    “很美。”她照实回答,百般无奈地想抽回手。

    他听了似乎心情大好,脸庞满是笑意,拉住她的手晃了两下“我就知道你喜欢,这里一花一草都是你的了。”

    哼!景色美有个鬼用,草不会说话,花也不会跳舞,无聊死了,也甭送她了!

    浅浅没听出霍鹰热情的话语,只觉得这一切都不合她的意。

    “你等我一下。”终于,他肯松开她的手,走开了。

    倏地,空气中传来一阵可怕的臭味,也就是今天一大早把她给臭醒的味道,惹得她忍不住面容抽搐“凯迪,请问这是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他用力嗅了两下,好像没闻到,疑惑问道:“有吗?”

    “有啊,好臭!”她皱皱鼻子,温暖的空气中传来阵阵臭味。

    “哦!”他恍然笑说:“是路边的有机肥啦!”

    “在哪儿?”她左右张望,想见识一下有机肥的长相。

    他哈哈大笑“看到路边的牛羊没有?还有那里一大片的山林,有许多野生动物。”

    “噢。”她点头,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说”

    “就是它们的排泄物,浇在田里,农作物都长得特别好,可能是你不习惯,我闻惯了就不觉得。”他指着山坡另一边农户的菜园。

    妈呀!这里的东西都用排泄物种出来的吗?那不就表示她以后要吃这些排泄物种出来的东西。

    嗯!她果然是来受罪的!

    加州不是美国西岸最繁华的大都市?为何她竟沦落到和有机肥为伍?永别了,繁华的大都市。

    沉住气!一定要沉住气!浅浅这么告诉自己。

    突然,鼓乐喧天响起,一支庞大的步操管乐队走了出来。

    哟?!还有乐队隆重欢迎她!

    霍鹰回来,手上捧了一大束白色鲜花,塞到她怀里,她被动的捧住。

    “他们都是曼德威的员工,大家等着看你呢!”说着,他的大手又牵着她越过欢迎路队。

    “噢!”她点点头,心想这些人大概有一部分是她的学生,于是说:“你们实在太客气了,我只不过是来”教书罢了。

    隆隆的乐声掩去浅浅的说话声,她万万想不到这里的人如此热情,用这么热烈隆重的仪式迎接她。

    霍鹰牵着她走上临时搭建的舞台,指着群众对她说:“你看,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期待你的到来呢!”

    她不以为意的回道:“唔,我知道。”

    不过,除了热烈欢迎她之外她很好奇的想知道另一件事“请问他们在庆祝谁结婚?”

    她望望四周,只看见布条上的“新婚快乐”怎么就看不到新郎和新娘?

    突然,霍鹰的热情止都止不住一样,激动得双臂用力一揽,让她整个身子贴着他健壮的胸膛,她马上伸手想推开他,因为他这种举动非常的热情.

    她脸颊微红“曼德威先生请你放开我。”

    推不开宽厚胸膛的浅浅眨眨眼,心里还想着这里的人如此好学,迫切的想学中文啊!那她可要认真教才行。

    “休想我会放开你!”他闷哼一声。

    奥?!他说什么?

    浅浅望着他看,掩不住惊讶的表情。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霍鹰微笑地想,炽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凝着她。老天,她真美!

    靶受着她身上散发出的一股芳香,玫瑰花瓣似的肌肤柔软而滑嫩,丝缎般浓密卷曲的黑发,好小好软的一把纤腰就在他双掌间挪动,他甚至不敢太用力搂她,担心把这娇弱的女人搂坏了。

    “各位”这时,凯迪拿起麦克风宣布“相信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都猜到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什么人”他挑眉扫过群众,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没错,我们再次热烈欢迎浅浅小姐!”

    台下的群众似乎也很high,拚命的鼓掌,鼓噪道:“欢迎浅浅小姐!抱喜总裁!新婚快乐”

    “我等这一刻,等到太平洋的水都快被太阳给蒸发了!”霍鹰倏地抓起她的手,把一枚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

    可不是,原本早在三年前,浅家就该履行约定,他却等了又等,多等了三年,才等到浅康强答应。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看着指间的戒环,再惊愕抬头瞪着霍鹰,更不满意那双继续勒住她腰上的大手了。

    他挑眉看着她,突然改以中文说:“看来你父亲并没有告诉你”“告诉我什么?咦?!你会说中文?”她一阵意外,疑惑也如涟漪般一圈圈扩大,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站在原地。

    “你忘了我会说中文?”他好笑地看着她的表情。

    “拜托!我根本不知道你会说中文,干么忘了你会说中文不,我根本不认识你等等,我是来教中文的,但你会说中文,为什么还要我来教中文?”她惊愕地一连串发问,连自己都不知道在问什么了。

    “哈哈哈”他突然仰头大笑起来“原来你父亲骗你来教中文,真是妙啊!”浅浅完全听不懂他的话,但聪明的脑袋马上理出一些头绪来。如果她不是来教中文,父亲为什么要骗她到这里?而这个霍鹰曼德威和父亲又是什么关系?奇怪,他为什么好像早就认识她了,但她却没有任何印象?

    她被事情的发展弄得一头雾水,指着他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要跟你结婚的人。”没想到他会直接爆出一个令人震撼的答案。

    什么?结婚的人是她和霍鹰曼德威?!

    浅浅震惊不已,一手仍指着他,困惑地眨着眼睛“我不懂你说什么?”

    “好,我就直接告诉你,我和你父亲早协议好,他已经答应我们结婚了,这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刚才则是订婚仪式。”他握住她柔嫩的小手,搁在唇边,缓缓摩挲着,像是在熟悉着猎物的气息。

    什么?!好过份!

    案亲和这大块头早协议好,要把她嫁给他?开啥玩笑,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努力的想拔下戒指,可是怎么也拔不下来,不禁怒斥道:“作梦!都什么年代了,我爸答应结婚不代表我也答应。”

    “我是认真的,你无从选择。”严酷的五宫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眸子深处却闪烁着神秘的光亮。

    “你这个登徒子、自大狂、下流骗子,卑鄙、无耻、神经病!想结婚想疯了也不要自己乱编谎言。”她口气火爆得很,直觉他根本就是骗婚。

    霍鹰浓眉聚凝,看着她,坚持道:“总之,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适应这里的生活,一个月之后我们就结婚。”

    “休想!”浅浅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这该死、自负、狂妄的男人,欺骗她的男人!她缓缓地先吸了吸气,然后一个扬手,咱!先送他一记五雷神掌。

    “噢”一阵惊呼回荡之后,是一片死寂,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变了脸色。

    大伙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见状却不约而同的大惊失色,因为从来没有人胆敢对霍鹰不敬,何况还打他耳光,看来这个不怕死的女人,似乎还天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境况。

    玛丽和黛施吓得过来拉住她,捣住胸口劝说:“浅浅小姐,别这样”

    “我才不怕他。”她趾高气扬地说。

    太棒了,霍鹰的表情既错愕又震惊,她觉得自己终于出了一口气。看他还敢不敢自以为了不起。

    瞬间,霍鹰愠怒的目光疾射而来,她则不发一语,纵然心慌意乱,她也没有回避视线,同样用眼神钉牢他,任由愤怒的火焰在两人之间劈啪作响,直烧到脑子里去。

    这男人果真太强势了,光是炯炯眼神就俨然有一国之君的气势,一股天生的领袖气质,不怒而威,连沉默也能让人震慑,而且不是个能接受拒绝的男人,他发出的命令就是要所有人服从。

    霍鹰摸摸热辣辣的脸颊,气得想勒死她,同时又想吻她,尤其那一对闪烁的眼睛,连生气也如此美丽惑人,多年来,他可是想念得很呢!

    此刻,他正强迫自己按捺住脾气,毕竟他渴望赢得她的芳心。

    他耐心劝道:“我警告你,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再不收敛,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哈!你以为你是谁,这世上还有没有法律啊?”为了据理力争,她当着众人的面,勇敢地驳斥道。

    她估计现场有一票人在看,谅他也不敢对她怎样,否则要是传了出去,他身为总裁的威望不就毁于一旦了。

    “在这儿我就是法律,所有的人只听命于我,就算你逃得出这里,也逃不出这座山谷。”他简单地说。

    “我才不会容许你乱来的,也不会让你有得逞的机会。”她骄傲地下巴一抬,转身下台便想离开。

    “你的行李、护照和钱都被我扣住了,你能去哪儿?”他跟在她身后,冷冷地问。

    这些话令她狠狠一震,小手紧紧握成一对粉拳,只差没对他挥出去,但很快又回过神问:“你想怎样?”

    看她没辙的样子,霍鹰好整以暇地说:“你勇气十足,可惜任何人也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何况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他们是不会帮你的。”

    “你不能这么做,快把东西还我。”她不由得有些害怕了,只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偏远的鬼地方,回到熟悉的家。

    他只是挑起浓眉冷冷回应着。

    好吧,既然劝阻无效,她决定采取包有效的办法!若再不反击,岂不是任他为所欲为了?

    忿炽的怒火掩盖了恐惧感,浅浅决定要抗争到底,用尽全身的力量扑向他“你竟敢扣留我护照,该死的!还我!还给我!”

    霍鹰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扑过来,他被她撞得连退了好几步,怒不可遏的喝道:“你干什么?住手!”

    她该住手,还是继续反抗?仔细一想,她宁可选择后者,毕竟这代表还有一线生机,笨蛋才会乖乖听命于他。

    “你还我护照,让我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迅速地手脚并用,胡打乱踢着,料定他与其他人一样对她莫可奈何。

    这个脾气激烈的小女人力道真下小,霍鹰紧皱着双眉忍痛,连残余的耐心也快用完了。

    他下颚一紧,沉声道:“该死,你还不给我住手?”

    “你还我东西我就住手。”美丽的脸庞气急败坏,浅浅用残存的尊严孤单奋战,又打了他两拳。

    看来,他得给她一个教训不可!

    只见他奋力一个旋身将她的手给攫住,但她却因为双手受钳制而受惊,反而拚命用脚去踹他。

    “你似乎不知道惹火我的下场。”下一秒,他仗着体型的优势,在她发出下一记攻击之前,及时将她压倒在地上。

    “救命啊!”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他狂怒的表情和力大无穷的双臂,令她吓得猛朝玛丽、黛施及众人大叫。

    霍鹰炯炯的眸光因怒意而更加犀利,冷冷地说:“尽管叫啊!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果然,玛丽和黛施这对祖孙只是惊惶失措的相拥着,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惊吓过度,仿佛是看傻了眼反应不过来。

    “救命啊!”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放声大叫,就不相信这里的人全都没有所谓的正义感。

    她一边大叫一边反抗他的钳制,这样的行为似乎更加激怒了他。

    他真的火大了,因为他讨厌失控的感觉,而她正逼着他失控“你这种叫声很讨厌,最好给我马上乖乖闭嘴,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不想听就放我走啊!”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曲起双膝,在慌乱中竟不偏不倚往他的小肮顶去。

    “噢!”他因吃痛而发出低吼,却也因此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浅浅马上逮着这个机会,用力推开他,迅速起身往前冲去。

    只要拚命跑,就有机会逃离他的魔掌,她如此期盼着,可惜天不从人愿,随即被恶狼扑羊似的霍鹰扑了过来,一把揪住她的脚踝。

    砰!两人再次双双摔跌在地,他一手仍揪住她的脚踝,然后从下方缓缓欺压上来,与她面对面沉声道:“你逃不掉的!”

    此刻他就像个恶魔,浅浅不怀疑他会因为狂怒而杀了她,还有刚才他那口气令她害怕得浑身发颤。

    天啊!怎么办?

    不,不能乖乖束手就擒,于是她又拚了命的挣扎,双腿猛力踢他的肩膀,混乱中还踹了他的脸一脚,只听到他痛叫出声。

    “来啊!来打我啊?!”一次得逞,她便存心挑衅,而且看他这么沉稳的模样,又身为庞大酒厂的总裁,肯定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伪君子。

    然而,错误的评估,往往是要付出可怕的代价。

    “我不打女人!”霍鹰怒吼一声,扑到她身上,俯下头来恣意霸占她的双唇,甚至将舌尖滑入她因过度惊愕而微张的小嘴中。

    他他他他在做什么?

    她感觉到他下颚粗硬的胡碴,刮得她又刺又痒,还感觉到他结实霸道的拥抱,和热烫的唇舌,他竟大胆的吻她!

    这该死的色狼、无赖,他怎么敢呵!

    浅浅只觉得一阵晕眩,脑袋被掏空似的,纤瘦的她再也没有对抗的力气,而他似乎吻上了瘾,竟也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缩在一角的玛丽和黛施真的是大开眼界,众人也感到叹为观止。认识霍鹰以来,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这么嚣张的对待他,更未见过威严的他会和女人打成一团,他们不禁别过脸,不敢再看下去。

    真是一场意外的闹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