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美人泪娃儿 > 第三章

第三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大婚并没有如期举行,那年的春节,赫连老将军和福晋也没有回到京城。

    敌军突袭他们的返乡队伍,毫无防备的四十余人被全数歼灭,边城守将领军赶来救援时,只见尸骸遍野。

    一直以为的太平假象在这场挑衅掀起后,挑出真实,赫连暄烨临危受命,整装领兵前往边疆作战。

    当老将军和福晋的尸身被送回将军府时,暄烨甚至无法亲自为父母举丧,然,在皇上的厚赐和詹王府的大力协助下,丧礼仍风风光光地举办。

    时序匆匆,花开花谢,边城战事不断,四年来,赫连暄烨始终镇守边疆,没有返回京畿,也因此耽误了和詹王府的联姻。

    去年年尾,詹王爷算算女儿也十九岁了,再磋跎下去不是办法,本有意请皇上降旨赐婚,送女儿至边城与赫连暄烨完婚,无奈玉歆格格一场病,让詹王爷暂缓此事。

    谁料得到,这一病居然让玉歆格格在床上躺过大半年,原本丰润姣美的脸庞枯黄消瘦,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彩苹端过洗脸水走进房里,轻手替格格净脸,不敢太用力,怕弄痛了她。

    “彩苹,什么时辰了?”玉歆气虚。

    “申时,格格该起来用早膳了。”扶她坐起,彩苹脸上强饰笑容。“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我想再不久你就能出门走走,到时我们约青儿到慈云观赏海棠。”

    “青儿怎还没来?”自她病后,青儿天天都到詹王府相伴,总要到夜深、她入眠,才会返回将军府邸。

    “肯定是你昨儿个闹着要穿新衣裳,她又一夜赶工,好在今天把新衣服送到你面前。她呀,把你的话全当成圣旨。”

    坐到格格背后,一柄木梳缓缓梳开她的长发,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怎么变得干枯焦黄?彩苹侧过脸,几滴眼泪悄悄坠落。

    “她是我的影子啊当然听我我好喜欢她看见青儿,我就看见自己健康的时候。”说着,她微喘起来。

    “你好好养身子,等你病好起来,我们再和将军大人、青儿一起去骑马。”

    “我好不了了,这身子我自己清楚。”

    “别胡说,咱们又不是那种吃不起参葯的人家,只要耐心调养就养得好,何况胡御医也说,你要安心养病,不能胡思乱想,病才好得快。”

    “彩苹我好想念暄烨他有捎信来吗?”

    “不如我们写信给将军,就说格格玉体微恙,让他找时间回京城一趟。”

    “不好,男儿该以家国为重,怎能让他为我擅离职守。何况他还要报父母仇”她摇头否决彩苹提议。

    这四年、这场病,磨光了她的开朗和骄恣,在病榻上、在青儿身上,她学会为他人着想。

    “要不请王爷上朝,让皇上把将军调回京城几日,反正带兵打仗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她的格格还能等上几个一天两天?

    玉歆明白她的心,但笑不语。

    “你想他不是?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么多事情?”看着格格瘦骨磷峋的手臂,她眼眶不禁又是一片通红。

    “去帮我看青儿怎还没来?”转换话题,她舍不得多年相持的彩苹为她心伤。

    “嗯,我打赌,等会儿她一定会手捧新衣到你面前。”她想装出轻松语气,可惜不成功。

    “去啊!”靠在枕边,头微偏过,好累才刚睡醒呢!

    端过水盆,彩苹一走出绣房,眼泪再无禁忌,捣住口,她缩身在花丛下任伤心侵袭。

    青儿远远走来,就看见彩苹低伏身影,几个快步,她奔到彩苹身边蹲下。

    “彩苹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格格”

    “没有、没有,只是她精神更差了,早上我替她净脸,她的唇一点血色都无,她还说说她知道自己的身子我真的好害怕,她就要死了。”说着,她又硬咽起来。

    “彩苹姐姐,你别吓自己,格格只是情绪低落,没事的。走!一起进去,我带了好消息来,格格听完肯定心情大好,说不定病就全好了。”

    话没说齐全,青儿就急匆匆推门进去。

    “格格早,你看我带什么过来。”

    走近,她才发觉玉歆又睡着,轻推格格,她隐下担忧。“格格,不准睡觉,快起来,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青儿性格沉静,不是个多话女子,但是这些日子下来,只要走到玉歆面前,她就吱吱喳喳说个没完,因为她清楚,格格习惯在她身上寻找过去的自己,于是她很努力在格格面前演戏,只盼逗得她开心欢乐。

    玉歆微微掀起眼帘,费力朝她一笑。

    “我在等你。”

    “你的等待绝对有价值,告诉你,将军大人捎信回来,信上说战事告捷,盟约签定,这几日就要班师回朝接受册封。将军大人要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真的?不是我在做梦?”

    玉歆笑弯眉毛,却猛喘息,彩苹忙靠上去揉揉她的胸口。

    “做梦?我为你这场梦可跑断腿了。”

    青儿匆忙打开自己带来的布包。

    “这是你昨天想穿的红绫袄青掐牙背心和珍珠撒花裙,还有你看,双燕阁的上好胭脂,老板说这是新货,昨儿个才送到的呢!再瞧瞧这朝阳五凤挂珠钗,这样儿是不是挺别致?快快打起精神,让我们帮你扮扮装,好迎接将军啊!”“暄烨要回来了”她将青儿带来的新衣裳拥在胸前,笑得迷蒙。

    “对啊!就这几天的事,信差是早上到的,换言之,将军已经在回家途中。”

    “我等好久久到几乎等不下去”话一出,硬是逼出彩苹和青儿两行新泪。

    “说什么傻话!这回将军回来就是要和你一生一世,你不等,难道要眼睁睁看将军失望落寞?他在边城辛苦四年,就是要换取太平盛年,好和你共度未来。”

    “还有机会吗?我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这份好运道”

    “当然有机会,只听过货死路边,没听过富气无医,何况你正青春,菩萨会赐你好运道,度过这关,你就要否极奉来,安康富贵。”青儿说。

    “你真会安慰人。”伸出枯槁双手,她捧起青儿的脸,细细摩蹭。

    “青儿,我们两个真的很像,就算我们不是亲姐妹,我们也一定有特殊的缘分是不是?”

    “是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你的影子,我是依附你而生存的。”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陪在暄烨的身边,不要离去。”玉歆握住她的手说。

    青儿含住一汪泪水,强带出笑容。

    “格格,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呢?让我想想是了,等将军一回来,就是你们大婚的日子,这一天大家都等过好久。

    你瞧,四年前我就把你的嫁衣裁好,这两天我得把它们拿出来整整;对了,你要找一天试试衣裳,如果有要修改的地方要趁早弄算算,我可有得忙了。”

    “要不要我去帮你?”彩苹抑下伤心,也跟着凑起兴说。

    “好啊!我们一起来布置新房,将军府那么大,要剪不少双喜字才够。鸳鸯枕、琴瑟图样我老早绣好还有”她们一搭一唱,欲转开格格注意力。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们得把格格养胖一些,要不将军回来,肯定要怪咱们怠忽职守,没把格格照顾好。”

    “彩苹姐姐说得对,说不定将军大怒,把我们每个人杖责三十,打去我们两条小命。”

    青儿几句话,让三个人都笑开颜。

    她们暂且忘记眼前悲伤,回想起过去那段幸福甜蜜。那时,他们饮酒作乐、赏月采花,青春的岁月里无愁无忧

    “青儿,你来弹琴,我和格格好久没唱歌了,想当年,我的歌喉可好的呢。”彩苹兴起,走进内室取来好久不曾碰过的琴。

    “这么久没唱歌,嗓子会不会锈掉了?”青儿夸张地望住彩苹。

    “哈!我啊宝刀未老,不信你听听看。”

    “听听是没关系,可是我要先让附近十里的人,先去找个地方避难,免得待会儿他们纷纷上门,找格格要求赔偿。”青儿赖到玉歆枕边,半躺着说。

    “青儿,你越大越难缠,和格格一个样儿,专爱欺负我!”彩苹跺脚不依。

    “没办法呀!谁教我是格格的影子,我不像格格要像谁?”她伸手搂住格格,脸贴着她的,但愿能将自己的生命力过给格格。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好了啦!快起来弹曲子。”她拉拉青儿,将她自格格身边带开。

    在琴前坐下,青儿特意选一首轻快曲子,弦挑起,音律回旋。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琴声一遍一遍,领着格格再度进人梦乡,她的梦里有暄烨、有婚礼、有她的情爱

    琴音停止,彩苹和青儿走出房门,相视一眼,两个人都疲倦得说不出话

    哀开玉歆额前刘海,赫连暄烨心揪成团。

    怎会这样?预设过再见面时的种种状况,有欢笑、有心酸、有恍如隔世,却从没想过会心碎。

    心碎的确,他心碎得彻底,再寻找不到一片完整。

    他的玉歆呵疼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在他眼前毫无生息,他该怎么做,才能再看见她眼里的狡猾,才能再把她的笑容捧在掌心呵护?

    四年前,在他措手不及时,他失去了阿玛和额娘;四年后,他又将措手不及地失去心爱的人了吗?

    不!他不要这种事反复在他身上重演。

    深吸气,暄烨走出玉歆闺阁,满腹怨气地要找人发泄。

    怒瞪守在门外的青儿,他一步步向前,饱含怒涛的双瞳死盯着她。

    “为什么没人告诉我王歆病了!”

    多年不见,他的鬓发染上风霜,疲倦的面容上写满不谅解。

    背靠上门板,她再没后路可退,垂下眉,青儿无话可辩。

    “将军,别怪青儿,是格格不准她讲,她也不许王爷把她生病的事告诉您。我们都劝过她,可她不依。”彩苹拉住他的衣袖,阻不下他的愤怒。

    狠瞪彩苹一眼,他粗大的手掌抓上青儿肩胛,过大的力气在上面烙下一片青紫。

    “彩苹是玉歆的丫头,她不说是遵循主子的意思;你呢?你忘记自己吃的是我赫连家的粮,住我赫连家房舍,你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得?”

    “青儿做错,愿受罚”低了声,哽咽在喉间。

    “我该怎么罚你?用你十条命能换得玉歆健康?能的话,我会毫不迟疑。”

    他说毫不迟疑本以为,他是喜欢她的,她有一张和格格相似的脸不是?至少在那个长篇大论的夜里,他亲口说过喜欢她。

    哪里知道,她非但不在他眼里,他还恨上她。

    青儿默然,咬住牙,承受肩上一波波传来的疼痛。

    “将军,是格格逼青儿对天起誓,绝不把这事告诉您。刚开始,我们以为这病很快就好,哪知道会拖上大半年拖到眼前这副光景您真要怪,就连奴婢一起怪。”彩苹使了力,想扳开青儿肩上的大掌。

    “她病了大半年?你当下人的怎忍心眼睁睁看她这样子拖半年?”他愤然地怪上所有人。

    彩苹在他的瞪眼下,双膝跪地。

    “奴婢也没办法啊!先是庸医延误病情,后是御医说重症难治这些日子大家都过得战战兢兢,王爷、福晋元不四处寻医,一次次的葯石罔效,我们能做的除了讨她开心,竟是什么都不能了。”

    “葯石罔效她也要离开我她走了,我什么都不剩”暄烨失了神,往后退开步伐,抓住青儿的手也跟着松开。

    他的痛心疾首椎上她的心胸,刺痛在她心上蔓延。

    不要!她不要见他这个样子。

    青儿连连摇头。

    “不对,你们都弄错了,格格会好起来,你们要有信心,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不能不好,格格是主、她是影,主子不见了,影子怎能存留?

    青儿一个箭步冲到暄烨身前。

    “请你们有点信心,格格一定会痊愈,也许我们要辛苦一点、也许我们要有点耐心等待,不过值得的,格格一定会好起来!”

    他冰冷的心因青儿的话,注入暖流,希望在胸间复苏。“你凭什么这样认定?”

    “您忘记了吗?我是格格的影子,我们心灵相通,人生嘛!总要有大大小小的劫难,度过这一次,往后就是福寿绵长。”青儿拼命说服他,也说服自己,她用起格格昔日的飞扬语调,带笑说着。

    “是这样吗?”

    看着青儿那张酷似玉歆的脸,看她眼里流露出的聪慧,那神情和玉歆一模一样他有一忽儿怔忡,然后,他被说服了。

    暄烨突然反手握住青儿的手再问:“你说她会好起来,你说这劫难她会度过?”

    “就是就是!那年我被丢在端康王府外面,又贫又病几乎死掉,然后碰上格格,我活过来了,现在她怎么能丢下我这个影子,还有她最不舍得的将军大人呢?”

    “所以她会被治好”他喃喃自语。

    “要不我们来办个婚礼,也许沾沾喜气,她就会好起来。您等格格醒来,告诉她这事儿,包准她马上好个五六分。她想当您的福晋已经等过好久”

    “冲喜,好主意!我马上去禀告王爷和福晋。”

    彩苹泪未干,笑现形,拐着身,她仓促往前厅跑去。

    园里只剩下青儿和暄烨两人,他们不语不动,单单看着彼此的脸。

    那面容夜夜在梦中出现青儿不欺心,她爱他,自端康王府前见他的第一眼,在她还不认识情爱时,她就爱上他。

    但她的爱不能存在,既然她不能阻止时序飞梭,情爱增长,她只好用最大的力气来压缩它们,好好妥切收藏。

    青儿十七岁了,当年他离家到边疆时,健康的玉歆有着和此时的青儿一模一样的自信神采,这个身影在心底陪他走过艰苦难挨的四年。

    不自觉地,他走向她;不自觉地,他的粗手抚上那张他日夜思念的小脸,他的玉歆啊来自他掌心的温暖染上她的脸颊,这一刻,青儿心甘情愿当替身。

    “彩苹、青儿你们在吗?我梦见暄烨回来”房里传来玉歆的低唤。

    玉歆的声音唤醒了青儿的陶醉,她忙推推暄烨。

    “将军,快进去吧!格格醒了,看见您她会好快乐,别忘记把好消息告诉她。”

    打开门,她笑着将他送进房。

    回身,青儿双肩垮下,扮演别人好累

    大清早,青儿就来到詹王府,帮着彩苹将格格妆扮起来。

    为怕扰了病中的玉歆,客人、媒人全聚在大厅里,只留她们二人在房里。

    胭脂轻点,憔悴的玉歆增添几分喜气,大红喜服披在身上,新嫁娘脸上漾满笑容,满身珠翠抢不去她脸上的娇艳,她是美丽的,是全京城最美丽的新娘子。

    “格格,你真漂亮!”对着铜镜,青儿扶着格格,和她的脸颊相贴。

    “以前我漂亮;现在你更漂亮。”一句话,她分了几段才说分明。

    “你是病人嘛!等你进了将军府,将军大人一定会把你照料成京城第一大美女。”

    “可不是,记不记得以前,青儿不也瘦巴巴的,在将军府养了几年,看她长得多好。”彩苹也凑过来说话。

    “所以咯,将军府是专饲养小猪的福地,我们要趁现在多看格格几眼,往后可看不到纤细苗条的格格了。”青儿说笑讨她欢心。

    “天哪,想起格格变成水桶腰、牛屁股,外加大嗓门的模样真可怕。”

    彩苹的话逗乐了三人,她们笑成一团,最后还是彩苹先正了色。“好了,再玩下去,就要错过时辰了;格格,盖起头巾,把苹果拿好,我到前面禀报王爷,说格格准备好了。”

    帕子盖起,格格的微笑隐在红巾后头。

    门关起,笑语结束,偌大的空间一下变得清冷,青儿扶着格格,心中百味杂陈。

    要是人可以永远童稚该多好,或者,人间不要有情、有爱、有无奈错纵复杂的命运,催促着人身不由己,想爱的不能爱、该爱的却又不能爱,世间的公平到底在哪里?

    “青儿”玉歆的声音从红盖头后面传来。

    “我在这里。”她递过自己的手,牢牢握住格格。

    “我终于要嫁给暄烨”

    “可不是,当将军夫人是你多少年的梦想呢!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咬住唇,她逼自己让好字飞扬出口。

    “如果我不好了答应我照顾暄烨一世试着爱他”

    “换我要说你傻气了,哪有病是冲喜冲不好的?我不答应你的话,但是我答应你终身不嫁,为你和将军照顾起你们的小小格格和小小将军。”话一路说,泪一路流,止不住的伤心再遁不了形。

    “允我求你,否则我难瞑目”

    “不行,将军等了这么多年,日夜祈盼你成为他的妻子,你不能残酷的让他在最后一刻失望。你会好起来,我们要努力相信,你会好起来!”青儿在鼓吹她的心的同时,也在摧残自己的心。

    “好,我信我会好但是,万—求你允我一声,就一声”

    “好,我允我允,我允诺照顾将军一生,但你也要允我,无论如何让自已好起来。”几个允字,青儿泣不成声。

    “是啊我会好”玉歆妥协,在青儿的坚持下,她必须好起来。

    “是啊!你会好,我要看着你们幸福平安,看着你们琴瑟合呜、幸福终老。”否则,她不甘心啊!拥着格格,她一刻都不肯松手,青儿要牢牢抓住她的生命,不让她消失。

    “嗯我平安幸福青儿,我累”

    “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下下,等会儿将军来迎,你就不能贪懒了。”

    抱着格格,好久好久,手发酸了,青儿不肯放手;肩膀疼了,她不更换姿势,她的心在酸甜苦涩中翻搅。

    “青儿唱歌与我”

    “好,我唱去年元月时,花市灯如画。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圆月时,月与灯依然,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这首歌是她们当年的最爱,每次琴音起,歌喉初绽,将军就要皱起眉头,说她们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那段天真再也回不来

    门外人声响,王爷、福晋进门。

    青儿停下歌曲,轻唤:“格格,将军来迎亲了。”她一动,格格手上的苹果顺势滚下来。

    青儿脸色变得雪白,全身僵直不动,拥着格格的姿势没变,紧紧相依的动作没变,刹那间风停、时空静止,只有泪是流动的,一颗颗、一串串,湿了红罗裙

    “格格,花轿上门,将军在”彩苹的声音在看见青儿不止歇的泪水时,戛然中止。

    进屋的人明白了,第一声啜泣扬起,第二声、第三声福晋哭倒在彩苹怀里满屋子回荡着悲恸

    王爷走来,掀起玉歆的红巾,她含笑去世。

    “女儿,你竟是没这福分”吸吸气,他扬声:“来个人到厅里告诉赫连将军,就说婚礼取消。”

    “不!王爷,请让格格嫁进将军府吧!这是她一生最大心愿,请别让格格走得遗憾。”青儿大喊。

    “傻丫头,我知道你一心对待格格,可是这对暄烨不公”他愿意为自己的女儿自私,但暄烨是他从小看大,他不忍心

    “将军愿意的,请相信我,不管格格变得怎样,他都真心想娶格格。”她看着王爷的眼神充满坚毅,哀戚的脸庞满带着恳求。

    半刻,王爷叹口气对总管说:“你到厅里把格格的情形告诉将军,如果他还愿意迎玉歆入门,就请他进来吧!”

    总管领命下去。

    不多久,暄烨来了,他坚定地走向玉歆。

    抱起她向王爷、福晋三叩首,感谢父母养育恩,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走出王府。

    青儿起身,跟着他的脚步往外走。

    临行,她回头郑重向王爷和福音保证!“我们都不哭了,他们是幸福的!”

    这句话震惊在场所有的人。

    可不是?有人终其一生寻寻觅觅,皆寻不到真爱,格格找到了,虽然命尽缘断,谁还能说她没有福气?

    一烛从风到奈何,二年拿枕逐流波。谁知不得公然泪,时注阑干恨更多。

    明月萧萧海上风;君归泉路我飘蓬。门前虽有如花貌,争奈如花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