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续南明 > 第311章 铡刀

第311章 铡刀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七月一日时,匪首马嬷嬷与蔡春、章大个子、章二个子,张有情、张有义等众积匪骨干头目押送到邳州。

    整个邳州城轰动,百姓人山人海,只是围观这些被押解来的恶贼剧盗们。

    “李家庄惨案”消息早传得街知巷闻,多少年来,邳州城百姓也深受匪盗之苦,此时见众剧盗被擒,人人无不拍手称快。他们也强烈希望,将这些恶贼们全部千刀万剐。

    对一干积匪头目,还有赵高堂父子处置等,杨河移交给了州衙方面处理。

    这些人需明正典刑,公告天下,这就需要知州苏成性出面。巡捕局也不可能将所有司法权力都抓走,很多民事,经济方面的纠纷,还是必须移交给州衙。

    知州苏成性也非常乐于接收处置这些恶贼剧盗头目。

    “李家庄”一役,邳州积匪一扫而空,州境内外,前所未有的清明,这都是受上官与地方士绅肯定的事。加上之前一系列运筹帷幄,剿灭流贼的功劳,他致仕后获得四品的官位待遇已不是问题。

    他雷厉风行审理,不论赵高堂等人以前在邳州多么的显赫,现在他们早成死老虎,苏知州痛打落水狗。他们罪行累累,铁证如山,也没有免罪的理由,生员的身份更不值一提。

    大明又对叛逆匪盗素为严厉,匪盗处置非与普通民事同,很快苏知州审理出来:

    积匪马妙仪、赵高堂、赵还禄、章其蕴、章其猷、蔡春、张有情、张有义、郭一跃、杨自劝、龚尚宾等十七名匪首剧盗,附逆有迹者被判“立决”之刑,拟合凌迟处死。

    上报刑部后,核定下来,邳州地方证据充分,审理无误,维持原判,就在本年秋后,积匪马妙仪等十七人全部被剐于市。特别马嬷嬷祖孙父子三人同剐,这个罪恶滔天的积匪家族,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此战杨大人还捕获从匪甚多,但对他们的处置,苏知州上报得很含糊。此时大明现状,对首恶很严厉,对从犯又很宽容,还有一系列的舆论,安置等现实问题。

    便如正月李青山被擒时,以太监刘元斌,总兵刘泽清的权威,都只敢上疏说“……不敢根株支蔓,惟条奏首恶……”事后崇祯皇帝也下旨,青山余部皆抚之,令各归本土,务农耕作,还发帑银二万以赈之。

    这种情况下,难道苏知州上奏说:“我邳州有练总杨河,捕获的匪贼乱民皆杀之?”

    这个舆论压力他就承受不了,因此含糊过去。

    但苏知州归苏知州,对匪盗的处理,杨河自己进行。

    他早就决定,要铲除邳州境内的匪徒土壤,那些捕获的匪徒,抓获的积匪眷属,抓获的土匪眷属都不能放过。

    马嬷嬷等人明正典刑,凌迟处死,这些有罪的匪眷匪徒又岂能不死?

    他们虽是从匪,又比那些积匪头目好到那去?

    那些土匪们的家属,岂又不知自家男人在做什么?她们心安理得享受染血的好处,甚至自己就在助桀为虐。享受好处同时,就必须承受罪孽!

    这些人,全部都要处决!

    依杨河早前的决定,积匪家族,不论男女,十五岁到八十九岁全部处死,余者押到苦役营去。

    普通的土匪家属,有罪者,不论男女,十五岁到八十九岁者全部处死,余者押到苦役营去。

    以后仍保持高压态势,每村每户的扫,一直将邳州土匪全部杀光为止!

    ……

    七月六日,羊山大堤附近。

    万历中,总河潘季驯于羊山、龟山相接处筑数十里长堤,以防大河泛溢。此时这条数十里的横堤上面,早人山人海,特别靠近官道的位置两边,更黑压压挤满了人。

    州城百姓,倾城出动,四郊居民,如潮云集,他们汇集了多少万人,只是观看练总杨大人处决铡杀那些灭绝人性的土匪们。

    知州苏成性还在审理各积匪头目,但杨河对捕获匪贼的处决已经开始。

    “杨庄寺”之战,杨大臣等人俘获土匪们约有三百多,他们有些人不算头目,够不上匪首的称呼,但同样恶贯满盈,罪恶滔天。

    如这些人攻入李家庄,就使用极残酷的手段杀害村民,残害妇女婴儿等,种种罪行,罄竹难书。这些恶匪与众骨干一起,杨河全部判处他们腰斩之刑,使用铡刀铡下。

    这些人约有二百多人,皆尽腰斩,余下一百多土匪,全部用铡刀铡头。

    白幡如林,向阳的坡地上,密密的灵牌摆放,灵前有各香火供品等。

    在这些李家庄村民的灵位前面,一块块桐油板摆着,此时各桐油板上方,正伏着一具具只有半截身体的土匪,个个痛不欲生的哀嚎厉叫,形状凄惨之极。

    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因此他们被腰斩后仍然神志清醒,要过很长时间才会断气。

    因为杨河痛恨这些土匪,所以依他吩咐,每个刽子手腰斩土匪时,皆从他们下面一些的部位动刀。腰斩之后,这些土匪们还全部被移到桐油板之上,使血出不得,更延缓他们死去的时间。

    一般来说,这样的措施,被腰斩之人可以多延续二三个时辰不死,这多出的时间,最是他们痛不欲生的时候。

    一个个被腰斩的土匪嚎叫着,听着他们的哀嚎,旁边众百姓又是快意,又是个个面色苍白之极。

    “下一批处决人犯,高浚、高彦、艾得之、于世金、米大福……提人!”

    二十个新安军乡兵大步过来,高彦的身体如筛糠似的颤抖起来,看旁边的高浚大哥,一样目光发直,全身哆嗦个不停。还有余者八个恶匪,一样颤抖着,哆嗦着,个个脸色惨白若死人。

    若放在最开始时,他们可能还会唱几句戏曲,高喊几句台词:“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但一个个兄弟被腰斩,那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他们唯一念头就是害怕,就是想哀求饶命。二十个新安军过来拉扯他们时候,他们皆有若杀猪似的惨叫,哭嚎道:“饶了我……不想死啊……”

    他们被强拉而去,有若拖死狗似的拖扯到铡刀边。

    高彦只感晕晕沉沉,一直被拖拉而去,几天前的大战中,他的右小腿被打断了,虽战后被医治了一下,却行动不便,而且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

    他看前方,并列着十把狗头铡,长长榆木料子,中间空槽,一边带着柄的锋利铡刀。此时各铡床上满是血,已经流满地上了,血腥味扑鼻而来,在阳光的暴晒下中人欲吐。

    而十把狗头铡前方,摆着一块块桐油板,众多被铡的兄弟伏在上面,个个身体只有半截,血却不能大出。他们对着李家庄死难者的灵位,哀嚎着,厉叫着,个个泣不成声,似乎这就是刀山地狱的报应。

    高彦全身颤抖得厉害,由不得他多想,他就被按在一架铡床上。他的上衣早被脱光了,露出了光溜的腰部,此时伏在榆木铡床上,血渍渍的,让他想起砧板上的肉,便如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旁边高浚等人同样如此,高浚左手断了,更是丝毫挣扎不得。他们都被按在铡床上,身体对着李家庄死难者的灵位。每铡刀皆两个新安军,一个刽子手,州衙那边调来使用。

    各土匪人犯被调整着位置,使铡刀更好的铡下,然后各两个新安军按好他们,行刑的队长看向杨相公那边,看他一个手势,他就喝道:“行刑!”

    挣扎哀求声惊天响起,高彦一个激灵,这一刻,一幕幕往事闪过他的脑海。

    从小流浪,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过,做过乞丐,做过骗子,做过打郎,杀过人,打残过人。为了生存,什么黑心事都干,他也从来不觉有什么不对。

    特别前些时间入伙,高彦更觉得这是他生平最快活的日子。肆无忌惮,绑架杀人,高彦非常享受这种生活,每当铁椎落下,人票血花脑浆高高冲起,他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有若那掌控众生的老天爷。

    攻入李家庄时,他更亲手用棒椎打断那联防队长的全身骨头,摔死他家的婴儿,看着众兄弟敬佩的样子,那一刻高彦才觉得自己活得象个人,而不是以前那个被人轻贱,被人鄙视的高哥儿。

    高彦甚至有时在幻想,什么时候能若马嬷嬷那样,一呼百应,高高在上?那时自己才是真的有出息,他高家的祖坟冒青烟。

    只是他所有的豪情,所有雄心,在几天前的大战后突然烟消云散了。

    但他心中,为什么隐隐就是不甘?

    他总觉得,他高彦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为什么就这样结束?

    “我不服……”

    高彦凄厉的嚎叫出来,也就在这一刻,带血的铡刀铡下,一刀两断!

    高彦张开了嘴,声嘶力竭的哀嚎,他的嚎叫声凄楚难言,似乎整个灵魂都在尖叫。

    腰斩的痛苦实在难以形容,那种难以忍受的痛楚无法用语言描绘,高彦除了叫,就是叫。

    听旁边高浚大哥等人,一样除了叫,就是叫!

    然后无意识中,高彦觉得自己上半身被抬起,放在了前方一块桐油板之上,他伏在那边,正对着的,就是前方一块写着什么的牌位。此时牌位前方摆着案桌,香火袅袅。

    高彦识字不多,也不能说他就完全是个文盲,毕竟他虽然连名字都不会写,但至少会写一个字。

    那个字,也是督促他拼命生存下去的动力。

    极度的痛苦中,高彦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就手指熬了一些流出的血水,在地上,在桐油板上,拼命写了起来。

    这天,杨河下令处决了三百多个匪贼,二百多人腰斩,一百多人斩头。

    那些被腰斩之人,因为处斩位置靠下,又被放置桐油板之上,所以基本都延续二三个时辰不死。他们痛不欲生,潜意识手指活动,用血水在地上,在桐油板上,写满了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字。

    大多是“惨惨惨……痛痛痛……悔悔悔”等字样。

    但有一个叫高彦的恶匪与众不同,他生命力顽强,竟坚持了快四个时辰方死。

    他留下来的血字也与别人不同,却是“恨恨恨恨恨恨恨恨恨”,九个恨字。

    ……

    老白牛:多谢“书友20180705004816718”五万打赏,股海任逍遥、书友160521101207095、菜农伟大1、最爱赵中举、烂路虎2015等书友的猛烈打赏,余者书友打赏投票等。

    最近总感觉右手很无力,睡觉也总是惊醒跳起,似乎喘不过气来,要窒息一样。这让我对寿命的预估降低到不到五十岁,希望死之前能将本书写完吧。昨晚去看了药神,很感慨,如果活成那样,我希望还是早点死,死得干脆利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