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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小超人和绿氪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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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面凝固了三秒钟。123456789

    然后兰斯沉着声,没好气地轻轻唤,“克拉克。”

    克拉克听到有人喊他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接着看到兰斯,眼睛登时一亮,“兰斯!”像是离群雏鸟和哺育他鸟妈妈重逢,克拉克大叫了一声,撒丫子可欢地冲兰斯跑了过去。

    兰斯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这小东西害得大家都提心吊胆而生气,还是警告他不要使用超能力。

    就克拉克离他只有五六步时候,一个黑影刷蹿了出来,一把把克拉克捞进怀里。

    兰斯踉跄着往后连着错了好几步,好不容易从能把人熏晕过去臭风中脱身,捏着鼻子,骤然而起鬼哭狼嚎有如魔音灌耳。

    克拉克也皱着脸,埋怨地问,“希斯,你不是去洗澡了吗?怎么还是这么臭?”

    流浪汉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地说,“我我……我看你不见了……我洗过了,真……”到了后面,对着克拉克态度简直是诚惶诚恐了,生怕克拉克不高兴似。

    克拉克挣扎了一把,对兰斯说,“我得带他去洗澡。”

    兰斯想说,你先和我回家。但一考虑到刚才这流浪汉展现出来凶残战斗力……方才升起念头就被打消了,还是暂时先俊杰一下吧……

    于是几分钟还剑拔弩张你死我活双方现居然友好地排起队,一起去了河边。

    流浪汉克拉克身边,乖巧像是个孩子,克拉克让他脱衣服他就脱衣服,让他下水他就下水,他就安安静静地坐河水中一块大石头上,两只手放膝盖上,弯着腰,显得十分畏缩。

    脱了衣服以后看直观,这个流浪汉瘦皮包骨,肋骨嶙峋,背上脊椎凸出有如野兽背刺。克拉克从流浪汉手上拿过自己小衣服,水里浸了浸,轻轻拧一下,然后摊开缠手上,费劲儿地给流浪汉搓背。一边搓还一边说,“你干嘛跑出去,我就是去找把剪刀,你看你,头发都多长了,太不卫生了。”

    流浪汉嘿嘿嘿地笑,好像很高兴但却拙于表达模样。

    兰斯岸边徘徊了片刻还是靠了,他有保护罩所以也不怕,“克拉克,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担心死了。123456789还有安妮,安妮呢?”

    克拉克挠挠头,“我让她先回家了。”

    “那你怎么不回家?”兰斯问,大家火急火燎,他却好似没事人般!

    “……可是,”克拉克看了一眼流浪汉,“可是他太可怜了。”

    兰斯气眼睛都红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那安妮衣服怎么会那个房间里?还穿那个骷髅身上?”

    “那是希斯叔叔女儿,希斯把他女儿裙子还有玩具送给了安妮,安妮就把自己裙子送给了希斯。”

    “他就没做什么?”

    “做了啊。”克拉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希斯做土豆牛肉还蛮好吃……”

    兰斯:“……”

    莱克斯拉住撩起袖子想教训不着调弟弟兰斯,“好啦好啦,人都找回来了……克拉克也没出事。”

    克拉克缩了缩脖子,问,“你们有没有剪刀?”

    一直柱旁边保镖从口袋里掏出瑞士军刀刀组,将其中剪刀拨出来,“用这个。”

    克拉克接过东西,说了声谢谢后走回流浪汉身边,坐浅浅水滩里,握着流浪汉手,给他仔细地修剪指甲。

    流浪汉不说话,只低着头看着克拉克,眼神温柔仿佛被驯服野兽。

    兰斯叹了一口气,走到克拉克身边。

    克拉克像是受到惊吓,敬畏惶恐地表忠心,“帮他洗过澡我就回家!”

    流浪汉听到抬起头,“回家!我带你回家!”

    “不是回那里啦。兰斯来找我了,我得回去我爸爸妈妈那里了。”克拉克辩解道。

    流浪汉露出受伤眼神,呜咽了一声。

    “兰斯!克拉克!”

    凄厉尖叫打破了树林平静。

    兰斯回过身,看到尖叫玛莎、跟玛莎身边强纳森……和全副武装联邦警察们。123456789不由眼皮一跳,头皮发麻他忽然记起来自己来之前好像是通知了警察……

    一看到警察,流浪汉气质顿时一变,从温顺瞬间变作了凶悍,他哗从水里站了起来,从喉咙底发出含糊不清吼声。

    “不要伤害我孩子!”玛莎面无血色,颤声喊道。

    “克拉克,兰斯,点过来。”玛莎对着他们招手。

    流浪汉看到她这样,立即伸出手去抓住克拉克和兰斯,“你们休想将我和我孩子分开!”

    “希斯!你孩子早就死了!!那是我孩子!”玛莎大喊。

    “不,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她她就工厂那里!”流浪汉暴躁地跺脚。

    两边眼看着又要争吵起来,冲突一触即发。

    被流浪汉抱住克拉克忽然伸出两只手贴流浪汉脸上,“别这样,希斯。我不是你孩子,我是我爸爸妈妈孩子。”

    流浪汉刹那间即被安抚住,他望着克拉克。

    克拉克说,“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过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你不能伤害别人,伤害别人是不对。”

    流浪汉希斯委屈极了,“是他们先打我。”

    “他们是想帮你。”克拉克说。“你应该和他们走。你也不想你女儿一直住地下室吧?”

    “……我不想。”流浪汉挣扎了一下,“好吧,我跟他们走。我相信你。”

    兰斯感觉到茫茫之中有一种温柔而坚定力量穿过他身体。

    他突然就明白过来,为什么只有克拉克·肯特是超人了。他是夏日里一捧晶莹雪,他是冬日里一缕温暖火光。他善良是纯粹而清澈。

    他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感染力,恰似兰斯自己,又恰似那个流浪汉希斯,都这样简简单单地就对他付出了信任,还不知不觉中让人变得善良。

    他是超人,不仅仅是他武力超人。

    兰斯忽然就分辨不清了,克拉克于他,到底是谁造就了谁。

    希斯暂时被关警察局里。克拉克和兰斯去警察局看他,他被注射了镇定剂,正陷深深睡眠中。

    他看上去像样子很多,头发修剪成整齐寸板,皮肤虽然苍白但是很干净,乍一看都让人认不出来。

    “他会怎么样?”克拉克问。

    “他会从梦里醒过来。”兰斯回答,然后把手放了流浪汉头上。

    玛莎事后和克拉克说,“那个人和你没有关系,你以后不要……”

    “不……”兰斯轻轻地说。

    有关系,他们有关系……

    希斯女儿就死陨石坠落那一天,她是被陨石砸死,就希斯面前。听说那之前,他刚刚他深爱妻子临终前保证会一辈子保护女儿。

    于是,和其他同样这场灾难中失去亲人人不同,他没能从噩梦中走出来,不仅没能走出来,反而越陷越深,直到被痛苦和思念折磨失去神智。

    甚至还抢走了女儿尸体躲工厂下面地下室中,过起六年如一日生活。

    当时安妮晕倒,被他满心欢喜地捡了回去,后来又遇见同样晕倒克拉克,又被他捡了回去。

    他印象里,他小女儿也只是晕倒了睡着了而已。

    从克拉克描述中兰斯可以想象出,那个寂寞了太久爸爸是多么小心翼翼地对待“来之不易”两个孩子。这是他漫长噩梦中美一段。

    而让他崩溃那场噩梦是克拉克带来。

    唯一让兰斯不明白是,他看上去那么瘦弱和虚弱,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可怕速度和力量。

    克拉克说了,连他也不大挣脱开那个流浪汉钳制。

    这是克拉克责任,克拉克是他责任。

    兰斯花费了大笔贡献点,换取了精神治疗手段。

    希斯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站着两个孩子。

    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但他看到那个黑头发蓝眼睛孩子就莫名地觉得心生欢喜,然后,他看到那双蓝眼睛眨了眨,笑意莞然。

    三天后。

    兰斯和克拉克去参加了迟到了六年葬礼。

    希斯同强纳森拥抱了一下,“谢谢你借钱给我举办葬礼……还有,谢谢你原谅我对你孩子无礼。”

    “没事,老朋友,我很高兴你恢复正常。”强纳森拍了拍他肩膀。

    希斯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很庆幸我没有死梦中。”

    “很抱歉这几年没能怎么帮你,我都无法想象你是怎么生活……”

    希斯笑了笑,“我不记得了,也不想记起来。我好像记得自己饿时候居然还吃石头,嗯……绿色石头。吃一块就饱了。”

    “那你来我家做客时候我岂不是要准备一盘石头?”强纳森开玩笑说。

    蒙蒙细雨中,希斯笔直地站着,看着女儿棺木被泥土覆盖。

    兰斯站近,所以听见他低声吟唱——

    “请把我浅浅埋下

    靠近那棵瘦瘦小白桦

    让妈妈知道我每天都

    等她接我回家

    请把我浅浅埋下

    那片开满菊花山坡

    让妈妈不会因为

    一直找不到我而牵挂

    ……

    对不起……”

    兰斯看了看克拉克,他睫毛和脸颊上是细细水珠。

    兰斯抱了抱他小男孩。

    这些悲剧到底算不算他男孩责任?

    又或者,他是否也该从过去中抽身而出,完全做一个崭人。

    他有直觉,希斯不是因陨石而遭遇不幸第一个人。

    ……这只是一个开端。ab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