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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性德去会阿汉(下)by 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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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史册轮回

    性德去了一趟瑶光的寝殿,却没有遇上人,就把话留下了。等他一路曲折回来,穿过花廊的角门,便看到不远处一个淡色的人影,静静的隐在路边的树影里,他是何等税利的眼神,自然一眼就看出来,那人是狄九。

    “萧侍卫!”狄九迟疑了一下,还是上前打了个招呼,其实他也后悔为什么好好的竟走到那笨蛋的殿前来,可是既然撞见了,总不能当做没看到。

    性德略一点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这夜是月半,月华满天,银辉泄地。性德那一身白衣竟显出银色,发黑如夜,目璨似星,一股似檀非檀的的冰霜清冽之气从他身上弥散开来,盈盈流动,狄九不由得幽然神醉:“想不到像先生这样的人物,竟做了阿汉的侍卫。”

    “我不做他的侍卫,难道做你的吗?”性德冷冷道。

    狄九一怔,竟被性德清冷的目光逼得退了一步,略有些尴尬的辩解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最好。”性德抛下他,径直进了房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阿汉站在门边,有些忧虑的。他看到刚才狄九的眼神,狂热的、压抑的、隐忍的,同样的眼神他在狄飞的脸上看到过,也在狄靖的脸上看到过,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睛,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他经历过。他一直都有点防着狄靖,因为狄飞,更因为狄靖,他们有着相似的脸,他们总是会做相似的事,所以方才狄九在院子里刚出现,他就感觉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然后他看到同样的表情,知道历史又要重演。

    “他不会。”

    “为什么?”阿汉不相信,同样的事,他看过太多,一次又一次。

    “因为他打不过我!”

    “可是一开始的时候狄靖也打不过我,但是他吸了我的内力……”

    “我不是你。”性德平静的看着他。

    阿汉沉默良久。

    “可是,你从不去想他们为什么这样做吗?”阿汉的声音很轻,为什么?那些事难道不是错的吗?为什么人们一定要做错误的事?他像一个绝望的孩子,看着自己被人抢走的最心爱的糖果,固执的问着。他好累,从开始就累到了现在,他有很多问题,从来没有人可以解答,他好困,是否只有睡着了,才可以不要去想那些事。

    性德只静静摇头,他们是谁?他们谁也不是,萧性德,从不关心不相干的人。

    “要有好戏看了啊!”瑶光看着那天边的一轮明月。

    “这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女人家可不可以不要随便往男人屋里跑啊?”箫伤头大如斗,这妖精女子大白天看到都要提三分小心,更何况此刻月色撩人。

    “怎么,你赶我走啊。”瑶光施施然一回身,马上这屋里便繁花似锦。

    “哎哟……”萧伤呻吟一声,指天望地:“你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凡事不可太尽,事尽则妖,那个叫性德的,总会让一个人发疯。”瑶光咬牙,她是习媚术的,察颜观色是比媚姿更重要的一门技术。

    “你不是说阿汉做不成狄靖吗?”

    “阿汉不姓狄”。

    “狄九……”箫伤恍然大悟,刚刚有探子报上来说天王夜访修罗殿,他还正想不明白,原来如此:“难道他会反?”

    “你觉得不会?”瑶光反问,原本是手握教主大权的,莫名其妙成了十九名影卫的首领,忽然出现了一个心仪的人,竟是别人的侍卫,如果他大权回握呢?如果他做回教主,这圣教是他的,那个人也是他的。

    “如果当真如此,你站在谁那一边。”箫伤舒出一口气,双手抱胸。

    “阿汉。”瑶光断然道。

    “为何?”箫伤一挑眉。

    瑶光不语,却与箫伤相视一笑:因为他笨,笨的人就好控制,如果还可以控制,权利就不会离开自己的手中。

    (九)发难

    (因为有JMS说要看我写的坑,不过我的坑大多是同人文,发在比较私人小众的论坛上,而且如果是坑滴话,跌痛了人我会不好意思滴……,前一阵被朋友逼着去晋江建了一个小文库,努力的一鼓作气的更新了一篇不是坑的文出来。事先要申明,是比较YY的文字,MS贴出来之后也蛮冷的,现在在努力更新另一篇……

    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147641

    阿汉这个教主原本就是当假的,真正的教务,教中关键的秘密,不要说五王从来就不打算让他知道,就是算是这些人放在手心里捧给他看,他多半也只能像看青菜萝卜似的看过,然后照原样端下来。

    而瑶光虽然在一开始以报复为目的逼着他批阅了一阵教务,可是后来兴致淡下来,也就罢了,毕竟这小子批过的公文根本就惨不忍睹毫无意义,于是乎阿汉彻底的做起了他的瞌睡王,对于其他人来说,除了现在修罗殿有人住了,开会的时候多了一点鼾声做背景音,闲时多了一道风景可以欣赏一下,生活简直和原来没有任何的分别。

    至于天王狄九,因为阿汉不需要影卫,于是十九名影卫尽数到了他的手下,他是前所未有的没有实权的天王,便只能尽量把这十九人用到极至,于是也就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外放的影卫。好在这些人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只要派出去没有做不灵的事。

    而且魔教悄养生息了二十年,正是人心思变求大的时候,狄九顺势而退推,一个个明坛暗舵在他手中悄然成立。自然单单天王是没有这样的权利的,可是阿汉这人,根本是只要无关他睡觉的事,什么可以答应,狄九抬着教主的手谕行事,挟天子以令诸侯,在天外天之外发展得风生水起。

    原本瑶光也想要提醒阿汉注意,可是一则,狄九现在做的事是对教中有利的;二则,她也想借狄九之手探明阿汉与性德真正的实力。

    等到狄九将外围势力发展了一圈回头,却忽然遇上了另一件极为头痛的事。本来嘛,他要夺权,当然就要架空阿汉,可现在的问题是阿汉已经被架到空得不能再空。此刻他的感觉就像是站在台上,一拳挥出去却发现对方正躲在台下人堆里,根本就是个无从下手的局面,更何况其他四王都自虎视眈眈,五王势力均衡,教主虚而不实,这本是个再好也没有的情况,众人的利益又怎容他一人来分割。

    他过去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狄靖为什么要有这样大的野心,那时总以为做到天王,已经是人生最大的满足,然而一路走来才知道,原来无论你前进到哪一步,总有一些东西,在你伸手不及的地方,至于眼前就是那个叫萧性德的男人。他之前的发展越是顺利,他的心情便越是焦躁。以至于每一次在会议上看到阿汉和性德都是一种折磨,这只混饭等死的猪,究竟有怎样的魔力,让那位美好的不似人间的性德甘心追随?他想不通,于是更加愤慨。

    岁末年初,教中照例有盛大的庆典,在诸王的享宴上,阿汉毫无悬念的,又在五王的眼皮子底之下打起瞌睡来,这事原来大家都是已经见怪不惊的,偏偏这一次狄九越听越是烦燥,终于按捺不住抬手一掌挥去:“教主!”他这一下发掌在前,出声在后,明着是叫人,实际也是真的想让阿汉吃点苦头。

    箫伤只看得目瞪口呆,直接偷袭阿汉?这小子不要命了?

    只有碧落凭着暗器大家的敏锐目光一眼便看出狄九指尖的一点寒星,是天罗针么?还是什么更好的宝贝?

    然而这一声教主的尽头是一记闷哼,阿汉被逼体的劲风惊醒,茫茫然睁开眼,问道:“出,出什么事了,噫?狄九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整只手已经痛到没有知觉,狄九不过是咬牙硬撑。

    只有狄九明白刚才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发生了点什么,明白性德是如何硬生生将他指间的天罡针扳断,然后反手刺进自己的掌心。这针其实不长,真的刺进了也不会受什么伤,但是性德的真气却是顺着针尖趁势而入,倒像一根粗大的铁棒在他体内割肉刮骨的搅了一通,那分痛楚,简直用言语不能形容。狄九紧紧握拳,脸色已经惨白到发青,只是他性子坚忍,居然还耐得住,沉声道:“属下不过是想叫醒教主罢了,箫侍卫过虑了。”

    如此枝节横生,一干人等面面相觑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继续,阿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能又无奈提问:“请问?结束了吗……”

    “教主小弟弟。”瑶光笑得杀人也似的甜:“你是不是又要回去睡觉了。”

    “嗯……”阿汉下意识的点头,想想不对,马上又摇头:“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困。如果你们还没有吃完的话……”阿汉的眼睛瞄了一下狄九:“不过我担心如果我们拖得太久了,狄九会吃不消……”他话还没说话,狄九的脸色马上又沉了一分,阿汉只好马上移开目光,他说得是实话啊,不过他们倒是一向都不爱听实话的。

    “算了吧。”倒是碧落吃不消了抢先拂袖而去,她性子最谨,当然也最没有兴趣看闹剧。阿汉一听有人要大赦他,巴不早早逃开,去睡觉自然是大事,躲狄九则是更重要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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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发的地址MS点不开来,那就只能麻烦大家去晋江搜“桔子树”了。

    (十)跳坑

    “性德,他伤得很重么?”明明被偷袭的人是自己,只是回想刚刚狄九扭曲的表情,阿汉还是有点不忍心,痛的感觉当真是很不好啊。

    “还好,和你可能受的伤一样重。”

    “他是不是要动手了?”比起狄家的老前辈,狄九已经算是能忍的了。

    “可能吧。”

    “那……你会怎么对他呢?”

    “不知道,应该会杀掉吧。”性德神色平静,好像一个人的生死在他眼中一如秋风吹落一片树叶。

    “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好。”阿汉有些困惑的:“他喜欢你,所以要把你关起来,你不喜欢他,所以就杀了他,那你和他有什么分别?”

    “的确没有分别,别人怎样对我,我便怎样对他,这是最公平的办法”性德容色朗朗。

    “但是小容说,爱不是在菜场里买菜,付出三毛钱就要拿回一把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我不是小容。”性德想一想,又加了一句:“你也不是我。”

    “哦?”阿汉听得更糊涂,可还是固执己见:“我觉得这样不好,你明知道他们错的,为什么你还要和他们一样错,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做错的事?”

    “如果你觉得这办法不好,可以自己想一个,不要老是问为什么,没有人会来回答你。”性德眼中有一丝怜悯,很多人在最初的时候都会喜欢问为什么,问得久了才明白,老天爷就是个挖坑的,管杀不管埋,你掉下去了,就只有认命,想办法自己爬出来,谁会来管你的为什么?

    不过这个孩子,真的好固执,都过了六世了,居然还在问。

    办法是人想的,但是人想办法永远还是跟不上变化快。大年初一的,一个赶回天外天述职的影卫半路惨遭正道人士围攻,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半口气。碧落匆匆赶来冷冷的扫过一眼,连话也没有多一句,直接走人。

    这人被纯正的内家功法震透全身筋脉,除非此刻有人以强大内力替他将百川归位,否则筋脉逆冲就像洪水泛滥必死无疑。怎么办?收尸么?虽然影卫之间的感情很是淡漠,但毕竟是同根生,也不免有些黯然

    只有狄九沉吟良久,忽然道:“把他送到教主那边去。”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狄三眼中蓦得精光一闪,失声道:“您的意思是……”

    狄九冷淡一笑:“你跟我进来。

    人送到阿汉面前时,基本上已经是只有进气没出气了,救与不救不过是瞬间转念的事。阿汉竟忽然叹气,回头对性德说道:“对不起。”

    “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必向我说对不起。”

    “但是……”阿汉迟疑,却还是咬牙道:“他会死的!”那毕竟是一个人的性命,有人可以用别人的性命来布置一个阴谋,他却不可以因为一个阴谋就放弃一个人的性命。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决定,后果也自己承担,不必向我说对不起。”性德容色淡淡,已经好整以暇的在一边坐下。

    阿汉叹一口气,扶起那个差不多已经软成一团棉花的人,准备为他推宫过血。

    阿汉不通武功,然而就算他懂,各家的心法也是各各不同,内息之气如水,筋脉则如百川,江河之水,逼得它泛滥容易,让它归位却难,需得因势利导,点滴收拢。阿汉的内力虽然强,但是毕竟不懂影卫们的心法,只得由他先将内力输到一名影卫的体内,再由他控制着治疗。

    这样的施法极耗心力,不多时阿汉头上已经有冷汗滚落,只是他天生精神力超强,忍耐力也是异于常人,再加上内力实在过于充沛,居然也可以这样子坚持着催动不休,只是站在他身边护法的另外两个影卫已经不自觉露出了惊骇莫名的神色。

    要说性德这家伙,虽然外表看起来冷的像一块冰,其实倒也是个软心肠的好同志,只是寻常人等在他眼中看来根本就和空气没什么两样,有谁会没事对空气心软一下呢?也不能怪他。

    所以阿汉那边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倒先坐不住了,走过去伸出一掌抵到阿汉背上,阿汉顿时就觉得身体一松。那人虽然伤势极重,但毕竟敌不过两大超级高人连手,折腾了半个时辰全身错乱的脉息已经全部归顺。一收手,阿汉倒还稳住,倒是那名不要出手只管掌控的影卫整个人如一滩泥一般软倒下来,看样子是连一个手指头都抬不起了,至于性德自然完全像个没事人一般,只是扶了阿汉到一边去休息。

    “请问,你们可以走了吗?我好困,想睡觉了……”这般劳心劳力的事搁到阿汉头上,他要不困倒还真是变天了,正一边说着,两个眼皮子打架,到后半句,只怕已经是梦话。

    狄九缓步从门外走进来,眼中闪出异样的光彩,道:“教主想睡,睡一辈子都是没有问题的。”

    (十一)平坑埋人

    阿汉本来已是困到极处,可是一听到狄九的声音竟奇迹般的又转醒过来,看来在他心中总是还有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在,只困顿的睁开眼:“你这样子,是不对的。”

    一般来说,当鬼畜攻占据了主导权,准备要压倒美型受的时候,都会有几句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撑场面,但是我们的狄九同学毕竟是受的鬼畜专业训练而生,精英中的精英,见识当然要更高一层。狄九听了阿汉的指责却是不怒反笑:“自然是不对,为什么我非得做对的事?”

    阿汉的眼睛清明如水:“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狄九不由得大笑:“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对错。不担其责,不谋其位,你这种材质硬要做圣教的教主,这便是不对的事,”目光一转,却又看向性德:“楚人无罪,怀璧自罪,你守不住的,就不是你的,这便是对的事!”

    “可是你抢了他有什么用,他又不喜欢你!”数世的激愤汇在这一处,令阿汉难得的高声。往日里,他是亲历的人,只能执着苦恼于: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的对待?

    想到最后,便倦了,再也懒得去想。这一次他是旁观者,反倒有了更清明的感念。

    “我为何要他喜欢我?”

    “你们这些人把别人关起来的时候,不都是说为了爱吗?”

    狄九笑道:“这是果然是很好的理由,如果将来有人问起,我可以这样说,不过你已经快要死了,我何必哄你。至于你……”他转头看性德:“你如此聪明通透,我骗不过你。”

    “为什么?”阿汉的声音很轻,他只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狄九冷笑,他从一无所有中走来,只学会如何争夺与得到,他付出心力,换取这世间所有想要zhan有之物,十分公平。

    “你说的没错。”性德的声音像破冰之泉,静静流动。

    真是美妙,这样美丽的人,终于,是自己的了!狄九露出满足的神色。

    性德的神色淡淡,语调更淡:“不担其责,不谋其位,你这种材质却硬要来和我作对,这便是不对的事;楚人无罪,怀璧自罪,你抢不到的,就不是你的,这便是对的事!”

    阿汉一怔,张了张嘴,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却紧紧闭了眼,像是快要睡着了。

    “你……”狄九的瞳孔急剧的收缩,忽然间暴喝一声:“狄三!!”

    刚刚累到脱力的那名影卫,应声艰难跪倒。

    “为什么?”这变故生得太急,狄九大惊大诧,饶是多年的铁血训练也稳不住他现在扭曲的面容。

    “他在救狄八,我要杀他,我做不到。”狄三眼中露出惨然的血色:“天王,狄三失职,当以死谢罪。”

    我要你一条贱命有何用?狄九暴跳,却在转瞬间冷静下来,开始计算人手,是战是退。

    狄三早就累脱了力,要死还真不如平常时那般简单,正全力凝气想要掌击自己的天灵,却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像只布袋一般被性德拎了过去。在场的都是高手,武林中奇峰顶尖的人物,竟是无人看出性德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身法。

    一弹指是六十个刹那,可是方才的性德,分明没有用尽一个刹那。

    狄九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气。强者,不人会害怕死亡,但,却会拜于强大。

    “这不关你的事,因为算是你做了,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性德从狄三怀中挟出一枚针来,针长盈寸,幽然生碧,然后一反手,刺入自己的手背。

    下四里俱是一静,连呼吸的声音都要消失。

    这针上淬的毒,名叫碧幽,与缭落一起并称为天下最奇之毒,碧落当年用了这两个字来为自己起名,可见其份量。这毒只需见血,马上便会行遍全身,在一时三刻之内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异状。可是时间一到,全身的内力都会随着毒性幽幽然化得一干二净,血液透出深深碧色。

    而然最奇的是,在中毒者尚未毒发之前他便是这世上最毒的毒人,只要被他的真气沾上一星半点,马上也会中招。这毒针狄九也是偶然得之,马上奉为至宝,专门是留着克制阿汉用的,这一次顺势施计,促起发难,本是万无一失的,却不想……

    然而对于狄九来说,狄三的背叛虽然致命却并不能令他绝望,倒是性德这一下,惊得他神碎……他是谁?……是谁?……脑子里一个声音,越滚越大,忽然脱口:“你不是人!”

    “答对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忽而从天而降,一道身影从梁上跃下,淡青竹布长衫,笑容煦烈如五月清风,性德的表情瞬间大改,满是无奈而无力。

    (十二)黄雀

    (首先我要向所有期待容若出场JMS说一声抱歉,因为我暂时还没有想出办法他活进小楼里,另外就当是满足我这个亲妈的期待吧,让自家的孩子出来溜溜……)

    “谁?”事到如今,狄九也算是见怪不惊了,反正这魔教圣地也早就成了菜园子,任人来去,他既是已经绝望了,倒也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

    “啊!”青衫男子马上堆出一脸的笑意:“鄙人姓封,单名一个遂字,不知兄台雅称为何啊?在哪里高就。”

    狄九自然是当他在嘲讽,冷哼道:“在下狄九。”

    “哦,久仰久仰……”封遂热情的大步向前,用力握住狄九的手大力摇晃几下,然后一转身,又窜到性德面前去,只留下可怜的狄九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他像已经不相信自己的判断,转回头又看了随身的两名影卫一眼,却又从一张张相似的脸上看到相同的惊骇表情。

    刚刚……那个男人……居然……直接双手扣住了他的脉门?狄九此刻连害怕的感觉都没有了,只觉得奇异。

    然而始作俑的恶劣分子,显然没有在意自己所创造出来的震撼效果,早就腻到性德身边,露出一付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子来控诉道:“诺,你不好!明明说好了一起来参观猪人的,你自己一个人跑了来,害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下一趟船。”

    谁有能力和封遂胡扰蛮缠?性德自认做人还没有精到这种地步,索性采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态度,浑然像是看不一这只嘤嘤乱飞的苍蝇,转而去拉阿汉的衣角:“困了吗?要不要带你去睡觉?”

    “性德,喏……你不理我,明明是你不对,你还要不理我……”眼见第一轮撒娇没有得到应有效果,封同学马上变本加厉开始假哭。性德总算是见怪不惊了,也还掌得住,倒是阿汉被这忽然冒出来的陌生人搞得一头雾水,弱弱的试图要安慰他:“你,你不要这么难过啦,我现在让你参观好不好!”

    “噫……”封遂哭声一停,开心的摸摸阿汉的头,笑道:“小猪猪,看到你很高兴。”

    “你高兴就好。”阿汉从没觉得做猪有什么不好,吃了睡,睡了吃,正是他人生最大的梦想,如果他早点找一个论题叫做:论一只懒猪的人生经历,那么这一切的事都不会发生,不知道生活多么美妙。

    “萧性德?!”他们这帮子人在这里认新朋,叙故旧的热闹的不可开交,全然没有想到旁边那位老大已经气得肺也炸碎了:“士可杀,不可辱,今天我狄九败在你手,要杀要伐我认了……”

    性德正被封某人缠得头晕,马上不耐烦的挥手:“没你的事了,你先走吧!”

    ……狄九眼中喷出火来,他布了天大的局下来,要杀他的主人,要囚住他,可他便这样轻描淡写的破了,然后挥一挥手,说:没你的事了。

    他纵然是挟着神力,可就算是神,也不能这样辱人!狄九咬碎钢牙,已经准备拼死。

    “天王……”一名影卫从殿外急掠而至,也不及看殿内的情势,直接伏到狄九身边低声禀报,原本狄九已经是气得离魂乍合,可是听了几句,倒又变了颜色,脱口道:“怎么会?瑶光和箫伤呢?”

    “干达婆王被十四和十五封在寝殿里,风探子当时正与兄弟们战在一处。”来人虽然答话条理分明依旧,但也不免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对啊……狄九失笑,今天本是他造反的日子,他怎么都忘记了。

    “那些人,是怎么过的机关秘道?”

    “阿一,十九,还有十七,都在他们那里。”狄十三脸上露出些许激愤之气。

    “这样……”狄九倒没有半点惊异,这一天他遇上的变故太多了,一个人被长城都压了一次,怎么还会在乎那么点毛毛雨,只是……狄九的目光从阿汉脸上掠过,这单纯的傻子,仍睁着那样一双清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过,但却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自己上窜下跳,花去无数心力,不惜威逼五王将整个圣教都倾去,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教主,狄九篡位不成反而引来了外鬼,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就让我为护教而死吧。”狄九声音里有异样的苍凉。

    “我没有要你死啊!”阿汉一愣。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喊打喊杀的,很热闹呢!”封遂兴致勃勃。

    狄十三一时愕然,这才发现这殿中的情势并不如他们之前定计时所想像的。

    “走吧!”狄九咬牙没有去看性德,转身离去。

    “可……”狄十三惊讶的看着阿汉三人:“不需要留人下来看守吗?”

    “都走吧……谁守得住他们……”狄九提气一纵,声音已经是从三丈以外传来。

    (十三)以暴制暴

    死亡是真实,突破虚假的繁华与矫饰,当鲜血满地,破碎的肉体四散飞开,所有的凡尘俗世的权谋计较都与这肉体一起归于尘土。

    当狄九赶到的时候,战况已经很激烈了,瑶光抽冷子看到他,马上一弦琴音向他披面而来,狄九翻身让过,沉声道:“若能活过此劫,狄九当亲自把颈上人头奉到干达婆王手上。”瑶光狠狠瞪他一眼,一转身又混入战团里去。

    之前大鹏王与狄十伤重,大鹏王部十之损一,剩下的都全然投入战斗;干达婆王部与狄十四和十五只是对峙各自折损不大,现已经全部投入战斗;龙王已经在清理文件准备转移,紧那罗王的部众本就不是战斗体系,现在能打的都已经在出力……

    狄九站在大殿外的玉阶上,忽然很想笑,刚刚还在针锋相对的两路人马,只因为来了更大的敌人,于是又汇到一处去,这世间的事果然是说不分明;他自以为聪明,订下奇计,想不到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全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他原也想不明,既然狄八已经伤成这样了,那人为何不索性就灭了他算了,不过是多加一指之力,原来……他心心念念着谋算别人,也有人在背后心心念念的谋算着他。心太急,眼睛里只看得到前面的人,便忽略了背后的刺,很公平,果然公平。

    他仰头看天,苍天朗朗,这天竟蓝得不带一云絮,而杀戮正在这朗朗晴空下进行,老天爷就样用漠然的眼看血肉横飞。

    狄十三从他身边掠过,喝道:“天王,顶不住了,要退……”

    是么,狄九忽然微笑,拔剑,呛然出鞘……是的本没有天,天道,即是人道,都是人在走……

    如果他够强,他等下便可以对狄一说出性德刚刚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他败了,一切都不再重要。

    尸横遍地,空气里充满了新鲜血液的味道,阿汉忽然止步,别过脸去:“我不想去看了,我想回去睡觉。”

    “小猪猪……”封遂硬将他的头扳正:“你不喜欢的东西,可不会因为你不看,就不发生哦,你就算是睡着了,梦里也会都是血光的。”

    阿汉的头让封遂给扣住,只得紧紧闭目,哀求道:“我想睡觉。”是的,他已经不是第一世的那个小阿汉,那时他不知道什么是伤害,所以不会害怕,他没有看过丑陋,于是没有喜恶。但是这么多年走来,他经历太多,也看过太多,虽然这一切背后的缘由他永远想不明白,但已经学会了害怕,他害怕看到鲜艳刺目的血,害怕听到有人痛苦的呻吟,他怕痛……

    他也不明白为何在经过了这一世一世的苦难折磨这后,反而更不能接受这一切。第一世的他,还会振振有词的对人说,做错了事,自然应该被惩罚;不过在跪上些时辰就可以救百来条性命,到最后他也会觉得疲惫后悔,可是到了第四世,即使身心已经濒临崩溃,却还念着不要伤了别人;至于现在,他的心只有比当时更软,单单是闻到血腥,已经觉得难过。

    “很痛的,他们,会很痛……”他知道那有多痛,所以他不喜欢。

    “小猪猪!”封遂撑开阿汉的眼皮,柔声道:“既然不喜欢看他们打,那就想个办法让他打不起来。”

    阿汉怔怔的看他,封遂不是美人,他没有锐目的光,不能摄人心神,他却有弯弯的笑眼,在最慌乱处令人感到安详和宁定。

    “你帮我照顾性德这么久,我欠你个人情,送份小礼,让你出点风头。”封遂诡秘的眨眨眼,在阿汉肩上一拍,阿汉刚刚因为救狄八而变得有些空虚的内息立刻变得充盈了起来。

    “去吧……”封遂伸手推推他:“让他们打不成就好了。”

    阿汉有些愣愣,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向那血肉横飞的修罗场。

    “你居然劝他去打架……”性德微微皱眉。

    “以暴制暴不好么?”封遂嘻嘻一笑:“再说了,那也是跟你学得啊。”

    性德无言,不过要说这也算是他的基本原则了,他从不主动攻击人,但是如果有人攻击了他要保护的,那人得到的回报大约也是会是刚刚好。当年的容若曾经鄙视过这样的原则,可是逼到极处也只有照用,这的确是个方便掌握的好原则。

    阿汉不通武功,只有内力轻功超强,于是便只好祭出当年闯天外天时的老手段,不住的绕着这战团转围……由他超快的速度和强大的内力所带起的旋风很快便让所有人都立足不稳,一起被卷到半空中,一开始还有几个固执的顺着风势高低起伏的在打,可是很快的风速已经大到人力所不能敌的地步,只求稳往身形,谁还能提剑发掌?

    魔教诸人倒还好,知道是他们伟大的教主神功盖世,虽然这神功实在是有点不分敌我,正道中人便惨了,混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个个心惊肉跳,只觉这不是人力所能为。

    (十四)我们要走了,你慢慢熬吧

    阿汉一口气跑了一个时辰,跑到封遂已经无聊到伏在性德肩上先小睡了一觉,总算是跑到脱力,他一停风便止了,一杆子武林顶尖人物,扎手扎脚的从半空中跌下来,早跌得七晕八素不辨南北东西。定力够的尚可凝神调息,定力差一点的,已经吐得天晕,再差一层的自然早在半空就晕了。

    阿汉站在人群外,大口喘气,可是一错眼却看到一人颤微微的提起一柄带血的剑就要刺出……

    “住手……”阿汉大吼,这声音似有实质,应声便将那剑震上半空去,众人一愣再也不敢稍动。

    “没有用的!”阿汉转头看向封遂,神色悲凉。

    “怎么会没有用!”封遂满不在乎的笑笑,凑到他面前低语:“你看,你不是已经让他们多活了一个时辰了吗?现在只要稍微动一点小脑筋就可以让他们再多活几个月。”

    封遂伸手摸摸阿汉的头,大摇大摆的走到人前去,清一清嗓:“你们都看到了,圣教主神功盖世,神人之姿,你们这些萤头小火竟也敢与日月争辉……”

    “魔头,你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这横七竖八的一地中忽然有人暴喝出一句。

    封遂大怒,横眉立目:“他娘的,我最恨有人在性德面前不给我面子。”当下悬空一脚,踢得那人惨叫一声,一连翻过好几个筋斗去,其他人等更是心里一惊,看不出他是什么路数,一时也不敢开口。

    封遂再清清嗓子:“你们有见过日月和萤火争光吗?没有!你们有见过大象追着蚂蚁打吗?没有!所以我们伟大的圣教主怎么会杀你们呢?根本没有必要嘛!”他这话说得很是嚣张,但众人却还是从中听出了一层意思——难道?竟是要放了他们?

    瑶光不识得封遂,一听他放这种蹶词,马上大怒:“不可!你是什么人?圣教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

    封遂一挑眉:“你又是什么人?我说的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可还是不可?”当下随手一挥,瑶光只觉一股人力所不能挡的大力劈面而来,拼尽全力都未挡得住,竟一下子被逼得闭过气去。

    “哼,我们圣教自圣教主继位之后早就决心一扫往日之风,誓以天下苍生为已任,与各国各教结友好邦交,也就是你们这此鼠目寸光的小王们不识得大体,只知自己的一点点蝇头小利不知教务与苍生,才搞得出这样的惨事来,欲不是教主神功盖世救了大家,这天外天一早成了尔等的坟地去了……”

    咳……性德知道封遂废话一开,三天三夜也关不住,只得及时咳嗽一声,以示警告。

    可怜的封同学只得哀怨的回头望了一眼,把刚刚的嚣张的气焰也一并降下:“好了,大家也都是人,杀来杀去的有什么意思,俺们将来也不会杀人越货了,你们也都回家洗洗抱老婆孩子去吧,都没事了,散了吧,兄弟们,关门,送客,放狗……”真是,让他多说几话会死吗?难道不知道越是不让说,就会越想说这个道理吗?封遂一路嘀嘀咕咕走到阿汉背后。

    虽然出来说话的是个疯子,可是那两套话,无论正着听反着听,都是一个意思——放人!

    而且这个疯子举手抬足之间,踢废了五行游龙掌的掌门,拍晕了自家的干达婆王……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齐齐将面孔投向阿汉。

    那个刚刚用凭借他惊世骇俗的力量,将众人折服的教主,此刻正静静的立在玉阶上。

    他的身上沾满血迹,却让人觉得干净得几近圣洁,只因那一双眼睛,那双纯净无垢不染片尘的眼睛,忽然有人唏嘘,若是苍天真是有眼的,那一定也会是这样的一双眼睛。于是蓦然的,所有的人都信了,信了他,信了这一双眼睛。

    有人收拾兵器准备离开,教众或有想要阻拦的,被阿汉的目光一扫,也就缩了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渐渐的所有人都散得干净,玉阶下只余快要干结的血液和无人认领的尸体。

    还是死了很多人的,阿汉只觉得眼皮有点酸,好累,好想闭上。

    “叛王狄九,前来领罪。”

    是狄九的声音,但是好累,他不想再看到血:“你走吧!”阿汉转过身去。

    “属下旦求一死。”输了,就要付出代价,他不是好人,但,他也不是庸人。

    “你不用死,不要再死人了,好不好?”阿汉的声音很轻,倒像在征求他的意见:“狄三也不要死,还有狄一,十九和十七,他们别死,好不好?”阿汉的记心极好,再加上耳聪目明,刚刚的话,他都有听到。

    狄九愕然,诸王,诸侍卫,所有都还留在这圣殿前的人,也都是愕然。封遂及时冷哼一声:“教主仁厚,大赦天下,你们还不谢恩。”

    诸王面面相觑,谁相信这个笨蛋会一夜之间就伟大的成了个仁君?只是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情势下,又有谁敢不谢恩?

    “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会听我的话?”阿汉本是一心赶着回去睡觉,可不知为何,明明是困到极处了,就是睡不着,终于还是忍不住,拉着封遂问出他最困惑的问题。这些话,这些事,他以前都说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人会去听他的,到最后已经懒得再说。

    可是这一次,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他说得还是一样的话,要他们做的也是一样的事,为什么他们听了。

    “因为,这次你在说话之前把他们都先拍了一遍。”封遂笑眯眯回答他。

    “真的吗?”阿汉若有所思。

    “所以,以后你想他们听话,就把他们先拍一遍!”封老大断然的说道,性德无奈的摇了摇头。

    “可是,这样不会很累吗?”阿汉一愣。

    “小猪猪……”封遂笑容可掬的摸摸阿汉的头:“你要心想事成,总是要付点代价来嘛,也不会很累啊,你以后少睡半个时辰就成了嘛。”

    “这样是不对的。”

    “哦?”封遂一愣。

    “我把他们先拍一遍,然后他们听了我的,那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阿汉执着的问着,黑白分明的眸子,即使充满了困惑,也干净的到底。

    “这个……”封遂终于收起了无厘头的笑意:“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啊!不如这样好了,大不了下次你再看到两个人打架,你就上去把他们拍晕,如果有人要打你,你就跑掉,这个总是不会错的了。”

    “哦!”阿汉想一想,终于笑道:“这样好像比较简单。但是,不对啊……”阿汉转念一想:“拍晕了还是会醒,醒了他们还是会继续打……”

    “是这样的,”封遂怜爱的摸一摸阿汉的头:“你们人类的一辈子是很短的,你多拍个几次,也就差不多了。再说了,这世间的事不过是管得一时是一时,谁能保证永久呢?就像现在我和性德都要走了,我们也陪不了你一辈子啊。”

    阿汉闷闷的点头,却道:“那你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封遂一呆:“这个我搞不定啊!而且你的论文怎么办呢?”

    “我不想做了,为什么要继续下去呢?有什么意义,学习这些所谓的人性,看血腥和杀戮,我不想学着去拍人,我不想看到这一切,我好累……”阿汉的声音越说越低,脸上是刻骨的疲惫。

    “小猪猪……”封遂皱起眉头,伸手把阿汉揽到怀里:“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睡觉啊。”

    “嗯!”阿汉的声音里带着重重的鼻音

    “那现在让你睡个饱,你会不会觉得挺好的?”

    “嗯。”

    “那现在好好想一想,你以前也常常一睡就是十天半个月的,那时候有没有觉得睡觉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阿汉沉默良久,终于答道:“没有。”

    “那就是你为什么要做论文了啊!”封遂微笑,眉眼弯弯:“就是因为有这些讨厌的事存在,我们才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啊?我喜欢性德,而性德喜欢我,小猪猪喜欢睡觉,这都是在明白了自己讨厌什么之后,才知道的啊。”

    阿汉似乎是想了很久,封遂低头去看的时候,却是已经呼吸沉沉的睡去了。

    尾声

    “但是不对啊,我记得性德和我说他喜欢的是一个叫容若的人。”阿汉一觉睡醒,马上想到一个重大逻辑问题。

    “箫性德!”封老大一脸受伤加哀怨。

    后记:

    这个阿汉更多的是沿继第一世的感觉,加入一点个人的想法,也算是一种发展的可能,我并无意要和纳兰魔王篇的阿汉对打,写成一式一样的人。

    这本来是一篇随手兴起的文,不过成文之后却发现带太多的个人观点,变得更像一篇长评。

    棕黑色说,纳兰比我宽容慈悲,她会给弱者留下最后一条内裤。而在我的文里,弱者是没有生路的。大概是这样的,我从不觉得有如何去同情弱者的必要,余地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由别人来给的,我觉得弱者的内裤要自己去穿。

    而另一方面,我对强者与弱者的定义是不同的,我不觉得这世界上存在绝对的强者和弱者;我觉得一个人只要能合理的估计自己的实力,选择合适的定位,能够让自己觉得快乐让身边的人觉得可以舒服或者可以容许,这样的人就是生活中的强者。所以在我的眼中看来,后期的青姑就是强者,但狄靖却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她说这世间的真实,往往是让人目不忍睹的丑陋。就像白白的雪,化了不过是一滩脏水。而纳兰,她知道丑陋,所以会努力留下一点白色。

    我更世俗,而且热爱世俗,我觉得对于这个世界,用太单纯的眼光去看,或是用太悲哀的眼光去看,都一样没有必要。

    我觉得脏得水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毕竟那是水,水是可贵的,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是有毒,浑浊的水有时候看来更可爱一些。

    不知大家是否想过,为什么我们这个世界上会有道德,为什么我们会觉得某些事是善良的,某些事是美好的,道德的本质是什么?它不是一种先验性的客观真理,我不觉得这世界有超出时间与空间而存在的绝对的美好与正义。天地无所谓善恶美丑,那都是由人来分野的。

    这世界是一个群体博弈的世界,人们的本性是趋利避害……这不是一种丑陋,这也无关于善良邪恶,这是最基本的一个实事。

    我们把一些事划为善,一些事划为恶,其本质和我们区分认性害虫和益虫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们仍然是在选择一些对自己有利的事,反对会伤害到自己的事,是的这就是自私,然而就是这种对个体而言的自私放到整体上,在时间的广度中看来却化成了一种无私的表现。道德,代表了对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有益的事,它保证了群体可以去追求博弈结果的利益最大化

    这就像市场竞争,个体都是在自私的自我发展着,但是整体却显示出了进步,自然发展出了一些商业规则。

    所谓道德标准就像绝对价值一样,这世界从来不会完全按照绝对价值在做着交换,但一直都会围绕着它波动。这也就是为什么到最后邪不胜正的原因,我们总不能偏离道德标准太远,那是对绝大多数人的挑战。

    至于,为什么我们会有法律?法律是具有强质约束力的道德,它代表了道德体系中最不可以被侵害的部分。

    其实回头去看,法律多半都是保护弱者的,弱者很弱,单个的弱者没有力法保护自己。但事实上,弱者是大多数,一个广大的弱的集合也会变得很强,这投由弱汇成的强势力量支撑了法律。

    现在的很多文都会有批判强者的心理,但我却觉得强者当然是正确的,由力量最大的一方来制订话语权也是很正常的事,但问题是我们要搞清楚,什么是真正的强势群体,而什么只不过是自以为的强大。就像狄靖,他一直以为他在走强者之路,但事实上,当他开始站到全武林的对立面上时,他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在这篇文里主要想表达几个观点:

    1.弱者当自强,没有人会来拯救你,自己的事自己要努力。这世界没有超越于人的天理,应该的事,是因为有人为之努力,才成为了应该的事。

    2.公平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等额回报之。退一步,根据对方的态度来制订自己的态度,后发制人。以牙还牙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就,这是最方便简单的方法。

    至于对性德的看法,这可能是我与大众分歧最大的部分,我一直都觉得性德是很可怜的,一个人生而为工具,永远的被别人操纵,他其实倒是最真实的影卫。而且我也从不觉得让一个人无欲无求无悲无喜,这是什么好事,如果真的有这种人,我很怀疑他还活着干吗。我很喜欢性德,所以便自作主张的要给他我觉得还不错的生活。

    至于封老大,其实这小子也就是看起来很强,仗着本事大,身大力不亏,好像什么都有理似的,其实他那点道理还不是COPY性德。而且做为一位感情比较丰富的操作系统,他对于孤独有着比性德更深刻的恐惧,所以……做为他的亲妈,偶尔也是要给他争取一点福利……JMS就让性德闲没事的也陪陪他吧……反正人性德都说过了最喜欢的还是容若不是。

    好了终于完结了……我也可以退场了……谢谢一路陪伴的JMS……哈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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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子的番外幽默风趣,情节趣至,人物也颇为贴切,令人看后,不觉会心而笑.

    看到这样的好作品,让我更加为自己很长一段时间,文章一直不在状态,质量欠佳而惭愧.

    因为贴在讨论区,分贴置顶,读者看起来很费力,所以接受读者的意见,直接把全文更在正文中,方便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