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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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前的课间，曲苍茫千叮咛万嘱咐着然要看好班里的人，不能让他们溜号开小差，要认真做题。
尤其是重点关注对象——斯鱼，这货绝对不可以在自习课上睡觉了！
然心知曲苍茫今天不带晚自习的真正原因，只是无声的点头表示明白，碧绿如湖的眸子，深深地钉在了曲苍茫的腰肢一侧。
就是这里，手感很好。
许是感受到了然心底泛起的一丝波纹，他身后的树枝透过薄薄的布料，张牙舞爪地伸得到处都是，却在触碰到老湿身体的，力道自动化为轻柔可人的。
令曲苍茫啧啧称奇。
“真方便。”因为脚踝就是靠这些可爱的小树枝们按摩好的，曲苍茫对它们非但不排斥，还很喜欢与之接触的感觉。
枝桠嫩绿柔软，仿佛会亲昵会撒娇，与普通大树上的树枝有很大区别。
这个摸着手感真好，曲苍茫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然静静立于原地，任捏任□□。
几根不起眼的小杈不知何时伸进了老湿的衣领里，轻轻划到了胸前，挠啊挠，微痒却并不引人反感。
曲苍茫咯吱地笑了，没发现然脸颊两侧产生的不正常红晕。
“那就交给你了，在自习前抽五分钟选出两名护旗手和国旗下演讲的人选，稿子由我来写。”实在不放心班里那群人的语文水平，“你只管选个记忆力好的人就行。”
“好。”转瞬之间，然恢复如初，平静应下。
只是心底，并不如想象中的平静。
一切不急。
曲苍茫交代好一切后，借着老师工作证之便自由出入了学生宿舍，凭着熟悉的气息摸到了原音房间的门口。
轻轻的敲了两下推开门，原音已经醒了，眯着眼睛平躺在单人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乌黑的头发花白了大半，眼前也是一片浑浊了。
这一次，能撑过去么。
“能的。”曲苍茫握住了他的手，猛补了两口孟婆汤，又一次把人背在了身上，两手可靠地托住了原音干瘦的双腿。
“相信老师，原音，你还可以活很久。”
“老湿？”原音一惊，急忙想跳下来，只是现在正处于他最虚弱的时候，说两句话都要大喘好几口气的，根本就没多余力气和曲苍茫做“抗争”。
几乎没花什么口舌，曲苍茫就把人背走了。
走到楼门口遇上了难得坚守岗位的宿舍管理员，“哎呦妈呀，曲老师这是准备把学生背去哪里啊！”
幸好临出来前给原音脑袋上扣了顶帽子，曲苍茫舒了口气，笑呵呵地回道，“学生发烧了，外地来的身边也没个亲人，我带他去附近的医院看看。”
“好好，曲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啊！还是尽量早点回来吧，你也知道宿舍十点多以后就要熄灯了。”
“好。”
背着原音，曲苍茫只觉得一下午的功夫这孩子又瘦了不少，怜惜这种东西，他知道原音并不需要的。
“和老师说说，将来想考什么大学？”
“大学？”模糊不清的眼前仿佛闪过一道亮光，令原音晃神的同时，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中的愿望，“我想考师范大学，将来也做一名老湿。”
“师范大学？为什么想做老师？”
“没为什么，就是看不惯现在很多老湿只拿钱不管事，不负责的态度，如果我做老湿，一定……一定会好好护着自己学生的！”就像您一样。
最后一句，原音在心底默默补充着。
不知道为什么，曲苍茫竟然听到了他心中的想啊。然而微怔的瞬间，地下城的入口已经到了。
“那么，努力吧，现在闭上眼睛，老师要带你去个地方。”
“好。”也许，老湿的脊背不够宽厚，身材也不够结实，却是他见过的，最可靠的肩膀。
在原音的身上贴了两张防护罩，为他隔开咄咄逼人的阴气阴风，小心翼翼带着人一路开着绿灯杀到了酆都街口。
原音半眯着不太给力的眼睛，不认识这里是哪，只觉得周围特别陌生，气氛也特别渗人。
曲苍茫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熟门熟路的穿过青色复古的雕花大门，走在石板路上，背着他逐渐深-入。
正巡街的几个鬼管见了曲苍茫，纷纷与他打起了招呼，“呦，这不是小苍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小苍？你背的这个是谁？”
“小苍？怎么回事？”
“几位大哥，今晚谁当值？”曲苍茫也不和熟人客气，今天走的匆忙没从家里拿什么好货来，而且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交易。
“今晚是黑白二爷啊？小苍，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曲苍茫安抚地笑了笑，“我学生身体出了点小毛病，没什么大事儿，我先去找黑哥他们了。”
“行！估计这会儿就在外殿呢。”
“好。”
所谓外殿，正是地府中的阎罗殿，乃是阎王殿外的直属特派机构。
大殿整体恢弘大气，大门雕琢精致，古色古香，殿内常驻扎着阎王手下的几员大将，主掌人间的生杀大权，为整日繁忙的阎王分忧，是地府有名的代表地之一。
今晚，坐镇大殿的乃白无常白爷。
黑无常同样当值，却被外派去了十八层，与孟婆一起站在奈何桥上值夜班。
今晚投胎的魂魄格外多，几乎所有鬼差都加班了。
白无常正端坐于案前，揉着眉心翻阅最近的地府出入表。
这时闻声抬头，竟然看到了曲苍茫，瘦巴巴的小身影背着一个更瘦的人走了进来。
顿时想起曲苍茫来他这里是不需要手下通报的，于是丢下手中的文件，快步来到他的身边，奶爸之心蠢蠢欲动，“小苍，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曲苍茫心中触动，却不忘记正事，“这个是我学生，白哥，你看他这个情况，能帮帮忙吗？”
“小苍的学生么。”白爷笑容依旧，态度却明显地少了几分热情，“嗯……这个人，不是我地府中记载的。小苍，他不属于这个时空。”
生命被吞噬，说不好解决吧，这事其实也不难管。
但是……
“唔，我知道。”曲苍茫就像到了自己家似的，把原音放在了白无常平时喜欢坐的办公椅上，头也不回的继续说，“这个学生很努力，是班里最肯学，成绩最好的学生了。”
班里平均分全靠原音这样的尖子生撑着了，而且几百年后、还是外时空，有神马值得回去的地方？
完全没有嘛！
回去干什么呢？
遭罪？
“小苍很喜欢这个学生？”
“嗯，我很喜欢。”曲苍茫把人安顿好后，闪亮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无常，“白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就是件小事儿，帮帮忙吧，好不？”
白无常笑容变得格外无奈，“小苍，你把我想象得太万能了。”
曲苍茫心叹，事实上，白哥确实很万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两人面前拂过，来人一身漆黑，脸色冷冰，幽深的黑眸中不乏寒光闪烁。
然而曲苍茫见到他却十分高兴，“黑哥，我本来还想去奈何桥边找你呢！”
黑无常淡淡点头，“真的只是找我，不是为了孟婆的汤而去？”
曲苍茫脸颊一红，“咳，也有……一部分原因。”
黑无常了然，“就是这个人，小苍的学生？”
“嗯，黑哥，我已经帮他报了奥数竞赛，下个月就要开赛了，代表我们全班荣誉的……为我们班争光啊，还有奖状呢！”曲苍茫干巴巴的说。
可是两人完全不为所动，曲苍茫突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朝后一坐，“你们不管我就去找领导了。”
帮地下工作者们引魂也有十年之久了，虽然只是临时工身份，但阎王确实算他领导。
黑白哥俩对视一眼，“小苍，别心急，这件事不用经过阎哥，我们便可以做主。你且等我们去拿个全新的本子，生辰八字的话，就与你写同一天吧。”
“可以啊。”曲苍茫快速点头。
卧倒在椅子上的原音已经被这一情况吓傻了，这里是哪儿啊，老湿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和黑白无常讨价还价还撒娇什么的……
原音很想喷两口老血，震惊之余，又无法忽视深深的感动。
白无常性格擅长与人交谈，他留下安抚有炸毛倾向的曲苍茫，而黑无常，则趁这段时间跑去阎王殿做请示。
这件事儿不大，却需要阎王亲自点头。
当然，这不需要告诉他。
阎王殿内湿气重，小苍去了会不舒服。
下面的一切都逃不过阎王的耳目，他早就在等妥协的黑无常上门了。
说来有些好笑，地府中无情冷面的黑白二爷，竟然会贴心温柔的一面，“你们俩还真把那小子当亲儿子疼了？”
黑无常单膝跪地，“阎哥，你知道我与老白的性格。”
“行了，我知道了，多少年连腰都不弯，今天竟然为那臭小子给本王跪下了？下去吧，我不会动他的。也不会让他早死来阎王殿给我当副手的，放心吧，知道那是你们的宝贝疙瘩。”
“谢阎哥。”黑无常满意的走了。
比起早早来地府当差，他们更希望曲苍茫能好好活着。
活得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
阎王却在他走后，笑得格外阴森，“小苍啊，最近怎么都不给哥哥送提拉米苏了？来底下就想着老黑老白！哥哥吃味儿了怎么办啊……”
说起来，这也算是关心则乱了。
老黑老白老孟他们也不想想，自己不是默许，小苍能随意出入各殿么！
→_→我→_→是→_→卖→_→萌→_→的→_→分→_→割→_→线→_→
地府的名册上写下了原音的大名，出生年月与曲苍茫是同一天，也省得再编了，连出生地都干脆照着曲苍茫那份抄了一遍。
总之，一切都解决了，原音是这个世界有身份的人了。
“这回不用再担心了！”曲苍茫看上去比他本人都高兴。
原音眨巴着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鼻中酸涩，说起话来低音很重，“谢谢老湿。”
“不用不用，说起来我没什么损失，无非是跑了趟腿儿而已。”其实曲苍茫很肉痛，喝掉了好几杯孟婆汤，存粮告急了！
原音抿了抿嘴唇，想问的东西太多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
问多了也许老湿会反感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告诉任何人的*。
曲苍茫并不知道她所想，只是反复叮嘱，“这事儿先不要透露给班里人，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他们的。”
原音听话的点头，“请老湿放心。”
“难得下来一次，我带你逛逛酆都吧。”
原音，“…………”
这个难得下来一次，说得有些微妙。
白发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乌黑亮丽的秀发，原音紧皱的皮肤也变回了正常小少年该有的饱满弹性。
现在的他，是一个地府名册上24岁的……高二学生。
比起之前几百岁的高龄来说，算是在装嫩了吧？
曲苍茫带着原音一路走，路过了马嫂开的甜酒铺子，又到孟婆家的店面里坐了半个小时，将所有出名的点心品尝了个遍，直到店员接到孟婆发来的短信，赶曲苍茫回去人间快点睡觉，又打包了十多碗孟婆高汤，曲苍茫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酆都。
“老、老湿……你平时总喝的那个是……孟婆汤？”原音心惊肉跳。
曲苍茫不明所以的瞥了他一眼，“是啊，味道好极了。”
原音，“…………”
是我不正常了，还是这个世界进步太快，我跟不上节奏了？
良久后，原音，“老湿，我是谁？”
曲苍茫，“…………”
原音又比划着手指，“老湿，这是几？”
曲苍茫，“我没弱智，孟婆汤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哪样。”
“就那样。”
“…………”
曲苍茫见他神色纠结，眉宇间忧愁弥补，干脆给原音上了一节心理教育课，内容的重点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质疑老师所做的任何决定，明白吗？”
“明、明白。”
晚自习前的课间，曲苍茫千叮咛万嘱咐着然要看好班里的人，不能让他们溜号开小差，要认真做题。
尤其是重点关注对象——斯鱼，这货绝对不可以在自习课上睡觉了！
然心知曲苍茫今天不带晚自习的真正原因，只是无声的点头表示明白，碧绿如湖的眸子，深深地钉在了曲苍茫的腰肢一侧。
就是这里，手感很好。
许是感受到了然心底泛起的一丝波纹，他身后的树枝透过薄薄的布料，张牙舞爪地伸得到处都是，却在触碰到老湿身体的，力道自动化为轻柔可人的。
令曲苍茫啧啧称奇。
“真方便。”因为脚踝就是靠这些可爱的小树枝们按摩好的，曲苍茫对它们非但不排斥，还很喜欢与之接触的感觉。
枝桠嫩绿柔软，仿佛会亲昵会撒娇，与普通大树上的树枝有很大区别。
这个摸着手感真好，曲苍茫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然静静立于原地，任捏任□□。
几根不起眼的小杈不知何时伸进了老湿的衣领里，轻轻划到了胸前，挠啊挠，微痒却并不引人反感。
曲苍茫咯吱地笑了，没发现然脸颊两侧产生的不正常红晕。
“那就交给你了，在自习前抽五分钟选出两名护旗手和国旗下演讲的人选，稿子由我来写。”实在不放心班里那群人的语文水平，“你只管选个记忆力好的人就行。”
“好。”转瞬之间，然恢复如初，平静应下。
只是心底，并不如想象中的平静。
一切不急。
曲苍茫交代好一切后，借着老师工作证之便自由出入了学生宿舍，凭着熟悉的气息摸到了原音房间的门口。
轻轻的敲了两下推开门，原音已经醒了，眯着眼睛平躺在单人床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乌黑的头发花白了大半，眼前也是一片浑浊了。
这一次，能撑过去么。
“能的。”曲苍茫握住了他的手，猛补了两口孟婆汤，又一次把人背在了身上，两手可靠地托住了原音干瘦的双腿。
“相信老师，原音，你还可以活很久。”
“老湿？”原音一惊，急忙想跳下来，只是现在正处于他最虚弱的时候，说两句话都要大喘好几口气的，根本就没多余力气和曲苍茫做“抗争”。
几乎没花什么口舌，曲苍茫就把人背走了。
走到楼门口遇上了难得坚守岗位的宿舍管理员，“哎呦妈呀，曲老师这是准备把学生背去哪里啊！”
幸好临出来前给原音脑袋上扣了顶帽子，曲苍茫舒了口气，笑呵呵地回道，“学生发烧了，外地来的身边也没个亲人，我带他去附近的医院看看。”
“好好，曲老师真是个好老师啊！还是尽量早点回来吧，你也知道宿舍十点多以后就要熄灯了。”
“好。”
背着原音，曲苍茫只觉得一下午的功夫这孩子又瘦了不少，怜惜这种东西，他知道原音并不需要的。
“和老师说说，将来想考什么大学？”
“大学？”模糊不清的眼前仿佛闪过一道亮光，令原音晃神的同时，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中的愿望，“我想考师范大学，将来也做一名老湿。”
“师范大学？为什么想做老师？”
“没为什么，就是看不惯现在很多老湿只拿钱不管事，不负责的态度，如果我做老湿，一定……一定会好好护着自己学生的！”就像您一样。
最后一句，原音在心底默默补充着。
不知道为什么，曲苍茫竟然听到了他心中的想啊。然而微怔的瞬间，地下城的入口已经到了。
“那么，努力吧，现在闭上眼睛，老师要带你去个地方。”
“好。”也许，老湿的脊背不够宽厚，身材也不够结实，却是他见过的，最可靠的肩膀。
在原音的身上贴了两张防护罩，为他隔开咄咄逼人的阴气阴风，小心翼翼带着人一路开着绿灯杀到了酆都街口。
原音半眯着不太给力的眼睛，不认识这里是哪，只觉得周围特别陌生，气氛也特别渗人。
曲苍茫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里的一切，熟门熟路的穿过青色复古的雕花大门，走在石板路上，背着他逐渐深-入。
正巡街的几个鬼管见了曲苍茫，纷纷与他打起了招呼，“呦，这不是小苍么，这个时候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小苍？你背的这个是谁？”
“小苍？怎么回事？”
“几位大哥，今晚谁当值？”曲苍茫也不和熟人客气，今天走的匆忙没从家里拿什么好货来，而且他此行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交易。
“今晚是黑白二爷啊？小苍，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没有。”曲苍茫安抚地笑了笑，“我学生身体出了点小毛病，没什么大事儿，我先去找黑哥他们了。”
“行！估计这会儿就在外殿呢。”
“好。”
所谓外殿，正是地府中的阎罗殿，乃是阎王殿外的直属特派机构。
大殿整体恢弘大气，大门雕琢精致，古色古香，殿内常驻扎着阎王手下的几员大将，主掌人间的生杀大权，为整日繁忙的阎王分忧，是地府有名的代表地之一。
今晚，坐镇大殿的乃白无常白爷。
黑无常同样当值，却被外派去了十八层，与孟婆一起站在奈何桥上值夜班。
今晚投胎的魂魄格外多，几乎所有鬼差都加班了。
白无常正端坐于案前，揉着眉心翻阅最近的地府出入表。
这时闻声抬头，竟然看到了曲苍茫，瘦巴巴的小身影背着一个更瘦的人走了进来。
顿时想起曲苍茫来他这里是不需要手下通报的，于是丢下手中的文件，快步来到他的身边，奶爸之心蠢蠢欲动，“小苍，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曲苍茫心中触动，却不忘记正事，“这个是我学生，白哥，你看他这个情况，能帮帮忙吗？”
“小苍的学生么。”白爷笑容依旧，态度却明显地少了几分热情，“嗯……这个人，不是我地府中记载的。小苍，他不属于这个时空。”
生命被吞噬，说不好解决吧，这事其实也不难管。
但是……
“唔，我知道。”曲苍茫就像到了自己家似的，把原音放在了白无常平时喜欢坐的办公椅上，头也不回的继续说，“这个学生很努力，是班里最肯学，成绩最好的学生了。”
班里平均分全靠原音这样的尖子生撑着了，而且几百年后、还是外时空，有神马值得回去的地方？
完全没有嘛！
回去干什么呢？
遭罪？
“小苍很喜欢这个学生？”
“嗯，我很喜欢。”曲苍茫把人安顿好后，闪亮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白无常，“白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就是件小事儿，帮帮忙吧，好不？”
白无常笑容变得格外无奈，“小苍，你把我想象得太万能了。”
曲苍茫心叹，事实上，白哥确实很万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两人面前拂过，来人一身漆黑，脸色冷冰，幽深的黑眸中不乏寒光闪烁。
然而曲苍茫见到他却十分高兴，“黑哥，我本来还想去奈何桥边找你呢！”
黑无常淡淡点头，“真的只是找我，不是为了孟婆的汤而去？”
曲苍茫脸颊一红，“咳，也有……一部分原因。”
黑无常了然，“就是这个人，小苍的学生？”
“嗯，黑哥，我已经帮他报了奥数竞赛，下个月就要开赛了，代表我们全班荣誉的……为我们班争光啊，还有奖状呢！”曲苍茫干巴巴的说。
可是两人完全不为所动，曲苍茫突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朝后一坐，“你们不管我就去找领导了。”
帮地下工作者们引魂也有十年之久了，虽然只是临时工身份，但阎王确实算他领导。
黑白哥俩对视一眼，“小苍，别心急，这件事不用经过阎哥，我们便可以做主。你且等我们去拿个全新的本子，生辰八字的话，就与你写同一天吧。”
“可以啊。”曲苍茫快速点头。
卧倒在椅子上的原音已经被这一情况吓傻了，这里是哪儿啊，老湿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竟然和黑白无常讨价还价还撒娇什么的……
原音很想喷两口老血，震惊之余，又无法忽视深深的感动。
白无常性格擅长与人交谈，他留下安抚有炸毛倾向的曲苍茫，而黑无常，则趁这段时间跑去阎王殿做请示。
这件事儿不大，却需要阎王亲自点头。
当然，这不需要告诉他。
阎王殿内湿气重，小苍去了会不舒服。
下面的一切都逃不过阎王的耳目，他早就在等妥协的黑无常上门了。
说来有些好笑，地府中无情冷面的黑白二爷，竟然会贴心温柔的一面，“你们俩还真把那小子当亲儿子疼了？”
黑无常单膝跪地，“阎哥，你知道我与老白的性格。”
“行了，我知道了，多少年连腰都不弯，今天竟然为那臭小子给本王跪下了？下去吧，我不会动他的。也不会让他早死来阎王殿给我当副手的，放心吧，知道那是你们的宝贝疙瘩。”
“谢阎哥。”黑无常满意的走了。
比起早早来地府当差，他们更希望曲苍茫能好好活着。
活得自由自在，不受任何拘束。
阎王却在他走后，笑得格外阴森，“小苍啊，最近怎么都不给哥哥送提拉米苏了？来底下就想着老黑老白！哥哥吃味儿了怎么办啊……”
说起来，这也算是关心则乱了。
老黑老白老孟他们也不想想，自己不是默许，小苍能随意出入各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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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一切都解决了，原音是这个世界有身份的人了。
“这回不用再担心了！”曲苍茫看上去比他本人都高兴。
原音眨巴着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鼻中酸涩，说起话来低音很重，“谢谢老湿。”
“不用不用，说起来我没什么损失，无非是跑了趟腿儿而已。”其实曲苍茫很肉痛，喝掉了好几杯孟婆汤，存粮告急了！
原音抿了抿嘴唇，想问的东西太多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好。
问多了也许老湿会反感吧，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告诉任何人的*。
曲苍茫并不知道她所想，只是反复叮嘱，“这事儿先不要透露给班里人，等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他们的。”
原音听话的点头，“请老湿放心。”
“难得下来一次，我带你逛逛酆都吧。”
原音，“…………”
这个难得下来一次，说得有些微妙。
白发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乌黑亮丽的秀发，原音紧皱的皮肤也变回了正常小少年该有的饱满弹性。
现在的他，是一个地府名册上24岁的……高二学生。
比起之前几百岁的高龄来说，算是在装嫩了吧？
曲苍茫带着原音一路走，路过了马嫂开的甜酒铺子，又到孟婆家的店面里坐了半个小时，将所有出名的点心品尝了个遍，直到店员接到孟婆发来的短信，赶曲苍茫回去人间快点睡觉，又打包了十多碗孟婆高汤，曲苍茫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酆都。
“老、老湿……你平时总喝的那个是……孟婆汤？”原音心惊肉跳。
曲苍茫不明所以的瞥了他一眼，“是啊，味道好极了。”
原音，“…………”
是我不正常了，还是这个世界进步太快，我跟不上节奏了？
良久后，原音，“老湿，我是谁？”
曲苍茫，“…………”
原音又比划着手指，“老湿，这是几？”
曲苍茫，“我没弱智，孟婆汤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哪样。”
“就那样。”
“…………”
曲苍茫见他神色纠结，眉宇间忧愁弥补，干脆给原音上了一节心理教育课，内容的重点就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质疑老师所做的任何决定，明白吗？”
“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