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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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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最痛苦的两件事,一件是一直想得到某物,却一直得不到;另一件是一直想得到某件事,却得到了。这句话对勤劳智慧、适者生存的国人而言则是对牛弹琴。我们讲究的是在中庸中达到大学,在平凡中成其伟大。中庸平凡之人就有平淡调和之心,一直想得到却得不到,那就不得了,强扭的瓜不甜,还不如放手还能成别人之美;一直想得到终归得到了,那就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历尽千辛成苦才得偿所愿,不欣喜若狂也就罢了,岂能愁云惨淡。

    殊途同归。爱情于小剑而言,不管是纸上谈兵的憧憬,还是真刀真枪的喜悦,都不能让平凡之人李小剑沉迷其间不可自拔,更别说无滋无味地忠贞不渝。

    敏感的凌仙骂他薄情寡义,他一笑了之,他知道自己绝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和小三又重修旧好后又每日出校门双双打桌球,入教室对对共发呆。凌仙骂则骂矣,幼稚的爱情观又迫使她从一而终,哪怕以泪洗面。而小剑并非表面上的泰然自若,内心里对凌仙仍是牵肠挂肚,只是他不该如何继续也懒得再向庆树咨询。

    爱情是经不起推敲的,糊里糊涂最好。既然糊涂,就没有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再说凌仙也只让他挂挂绳子,坚决不让他伸进脖子。

    “花花,花花。”小剑胳膊下夹着破败不堪的英语书,站在张传玉家的门口叫唤不止。

    “哎,哎,出来了。”花花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筷子。花花只比小剑大一岁多,却高了有四、五厘米。

    “你还没吃完饭?”小剑问。

    “正吃着,俺大刚从地里回来,有事吗?”花花看见小剑胳膊下夹着书“让我帮你做作业?”

    “不啊,你教我一下英语吧。”小剑很自然地说。

    “什么?”花花听得很清楚,却还要再问一遍。

    “你吃完饭。”小剑坦然的表情让花花一问也不自然了起来“帮我补下英语吧。”是的,我的学习是差了点,亡羊补牢嘛。

    “哦,那你先进来。”花花脸上有着欣喜。

    “那不了,你吃完饭到我们家来吧。我刚想起,我英语实在太差,你们家人多,吵得慌,到我们家吧。”小剑说。

    “好的,那我吃完饭就过来。”花花答应地干脆。

    小剑回家躺在床上看历史。这时,花花来找她了。

    小剑对妈妈说要学习,别打扰他们,就把门关上拴死。倩尧回复,你真要学习,我把门锁上都行。小剑希望妈妈真的把门锁上,但是听了半天外面没有动静。小剑把花花带到写字台前,拧开台灯,把桌上的零食、小说、指甲剪、包装袋什么的往边上一推。倩尧每天都要帮儿子整理房间,但桌子却从来不收拾。小剑说一收拾搞乱了,就不知道东西放在哪了。

    倩尧趴在门口听屋里稀里哗啦的一阵后,儿子问“为什么ae是错误的?”花花说,“e首字母是元音,所以表示一个时,要用an,而不是a。”

    “为什么这样?”

    “就这么规定的。”

    小不听还好,一听面上发烧,这都初二了,怎么还在问这么弱智的问题。算了,种一棵树最好的时机是二十年前,第二好的时机就是现在,倩尧只能自欺其人的安慰自己,然后去操持自己的家务了。

    “好了,今天学到这吧,都学得我头疼。”小剑一副疲劳万分的样子,头低着,手快速地揉搓自己的太阳穴。

    “这才十几分钟呢。”花花嚷嚷起来。

    “嘘,小声点,别让我妈妈听见”小剑的眼睛骨碌碌地转,哪有分毫劳累“我们聊会天,再学吧。”

    “嗯,好吧。”花花想了一下答应了。

    小剑和西杏、花花小时常在一起玩耍,算是青梅竹马。后来小三加入。西杏比小剑大上三岁,说是侄女其实更多的角色是姐姐,小剑喜欢和她玩,但更多的是敬畏。花花比小剑大一岁,年纪相若,两人虽有吵闹却是无话不谈。

    西杏上了初中后,联系地就少了。等到小剑、小三、花花都上了初中,小剑和后来的小三倒走得愈来愈近,与花花只是相遇时打个招呼。中学的少年心态,在虚伪中疏远,在真挚中拉近。屋里只有小剑和花花,他们又相谈甚欢,只是词锋刚健的小剑却应喏附和上了。聊了一会,花花感觉到了这一点,她仔细看了看小剑的脸问“小剑,你怎么了?”

    小剑坐正了身体,两手放在桌子上,支着脸“没什么。”言不由衷地过于明显。

    “你转过来说。”花花抓着小剑的肩头把他扳了过来“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啊,我们是朋友,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在花花三番五次的追问下,小剑低着头轻轻地问“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

    “小时候?”花花不明所以“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了。”

    “你还记得”小剑咬了下牙说,“让我看你的屁股吗?”

    “你”花花的脸噌的一下红了“不记得了,你这个小流氓。”花花说着一指戳向小剑的额头。小剑正心虚着,冷不丁地被一戳差点翻下凳子,花花忙拉住了他。

    “真不记得了?”小剑有些失望。

    “真不记得了。”花花说着也把身子转正,望着写字台对面的墙。

    “哦。”小剑不说话了,把身子又转了过来,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好半天,谁也不说话,就这么怔怔出神,最后还是花花心软了,她侧过脸声如蝉蜕式地说,“我记得”然后把脸又迅速地面向了墙。

    “真的?”小剑象一根被压紧的弹簧脱了重负,嗖地坐直了身体,他转过身来问。

    花花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脸红的象四月的桃花。

    “我……”小剑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当时看了没有?”

    花花的脸更红了,她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我……”小剑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现在想看,行吗?”

    花花的身体明显地一颤,她就知道承认了没好事。

    “行吗?”小剑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渴似火。

    “我,我该回家了。”花花离开椅子,想拉门栓。小剑一下跳起来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别走。”

    这一抱,花花又迟疑了。花花和小剑一起长大,两人情谊深厚,虽不能说是男女之情的喜欢,但多少有些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朝正和倩尧对传玉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忙,让传玉感激涕零,他告诉孩子们朝正大爷是我们家的恩人,他们家每一个人都是我们家的恩人,我们要知恩图报,你们将来上好了学赚了钱要好好报答朝正大爷。小小年纪的花花便将报恩的心存在了心里,平时帮小剑做作业,考试帮小剑做弊,甚而有一次小剑、小三和一个高年级孩子打架,她也提着一条板凳腿嗷嗷大叫着往前冲。长大了嫁给小剑,这种几千年传统留下来的报恩方式,更在花花脑海里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