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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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回来了。”齐玉宁听到门响的声音,立刻殷勤地跑过去给他拿东西。其实白剑锋手里啥东西都没有,就一件外套,还是会随手放到门口的衣架上的。不过齐玉宁却依旧很殷勤的,屁颠屁颠地过去给他亲自挂上去。

    可惜个子不够高,要借助一旁的小凳子才能挂到最上面的那一个。

    “对不起,今天又加班了,等久了吧!”白剑锋歉疚地说,虽然已经提前给她打过电话了,不过却还是道了个歉。

    若是在平常,齐玉宁肯定会不高兴地啰嗦两句。可是今天正有事求他呢,哪里会嫌弃等的时间久了。立刻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没等多长时间,等你还不是应该的。”

    “呵呵,”白剑锋听到她的回答高兴地摸摸她的头,人生最幸福的不过如此。劳累了一天下班回到家,能看到家里的亮光,能看到家里等着自己的人。

    “你饿坏了吧,我去做饭,很快就好的。”白剑锋一边往卫生间里走去洗个手,一边说。他知道齐玉宁不会做饭,所以每次下班只要能赶到饭点上都还是他来做的。除非是加班太晚,就会告诉她让她到外面去吃,或者到她爸妈家里去。

    齐玉宁跟在他屁股后面,又是给他拿肥皂,又是给他拿毛巾,听他说要做饭,立刻献宝似的说:“做饭就不用了,你今天都这么辛苦,哪里还能让你再做饭。我已经让酒店送饭来了,都在桌子上了,洗过手我们就可以吃。”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补充一句:“我就是看你辛苦,不是刚刚破了一个大案子嘛。所以庆祝庆祝。又不经常这样的,偶尔一次也没关系。”

    白剑锋其实听到她说让酒店送饭就怔了一下,其实他挺不喜欢这样的。他刚上班的时候齐玉宁也会经常这样做,可是送来一顿饭的价格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价。虽然她一再强调不花钱,不过他也知道不是花他们自己家的钱。因为这酒店是安氏企业名下的,每次叫菜都会记在安梓谦头上。

    可是这样他也受不了,不花他的钱他更是不能吃。和齐玉宁谈过几次,她倒是也乖乖听话了,只不过说看他每天下班了还要做饭觉得辛苦。不过他心里想,既然如此,那丫头你就学着做饭吧!但是到底没有说出来,人家好好地名门千金嫁给他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小警察,又哪里再舍得让他吃苦呀!

    至少,不会强迫式的让她做不愿意做的事。

    现在听她说又从酒店里叫菜,心里便不大高兴。不过很快就转过弯了,难得一次也没关系,他和她是夫妻又不是她家长,怎么能太过于严厉。

    而齐玉宁马上的解释也让他心里暖暖的,洗过手洗过脸之后,捧着她的脸就亲了亲。

    齐玉宁被他亲的小脸红了红,连忙娇羞一笑,又欢快地蹦跶蹦跶去餐厅把那些菜从保温拿出来了。还拿出来两只碗两双筷子,这殷勤地小样子简直就是贤妻良母地典范。

    自己做的饭菜吃着安心也家常,但是不可否认大饭店的菜味道就是好一些。有许多才还不是在家里就能做出来的,这顿饭两个人吃的都很欢乐。其中不乏互相夹菜的甜蜜,甚至白剑锋还学着人家电视里的浪漫情节互相喂食。

    不过互相喂食这种事极度坑爹,根本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甜蜜。一个弄不好就会呛到,当然,也不可否认人家喂得是固体食物,而白剑锋喂得是一口汤。结果两个人都差点呛到,弄得脸红耳赤。

    “老公,今天我来洗碗,你辛苦了,去看电视吧!”吃过饭后齐玉宁又殷勤地说,小样子都快成、日、本、小媳妇了。

    自去他依。若说之前的表现白剑锋还觉得能在接受的正常范围内,那么现在就有些诡异了。要知道这丫头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洗完,总说油腻腻地很恶心。让她洗个碗都跟要她命似的,还故意将洗不干净的碗直接摔坏扔进垃圾桶里。现在却主动提出洗完,这不是太诡异了,太阳打西边出来都没有这么稀奇。

    不过看她一脸真诚的样子,白剑锋也没有揭穿她。而是笑了笑顺从地被她推到沙发那里坐下,还给他亲自将电视打开,开到新闻频道。

    齐玉宁在厨房里刷碗,白剑锋就坐在沙发上想。所谓无事献殷情非歼即盗,他家丫头可是不肯吃一点亏得,今天这么殷勤,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白剑锋想到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去医院里检查的事,他拒绝了。也许她为了让他肯去,才会这么殷勤的。第二件事是安家安显宗的事,他是今天才办的案子,安家的那个二伯已经找过他不过被他拒绝了。说不定又找到他家小媳妇,让她吹吹枕头风。

    这两件事白剑锋自己在心里掂量了下,其实也不用掂量。第一件事可以商量,第二件事没得谈。

    “老公,我来给你锤锤肩吧!”齐玉宁洗完碗后洗了洗手,又过来站在他身后,让他靠在沙发上给他肩膀揉捏按摩,轻柔地说。

    白剑锋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平日里那股子直言快语到哪里去了。他们两个都不是这么阴柔地人,连忙拉着她的手低沉地说:“宁宁,别弄这一套了,有什么话要说的就直接说吧!我们是夫妻,还弄这一套干嘛,有话直说,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

    齐玉宁尴尬了一下,随后呼出一口气。这样做起事她自己也觉得累,自己都觉得自己跟黄鼠狼似的。

    连忙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说:“老公,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隐瞒了。今天我爸把我叫去安家了。”说着冲他眨眨眼睛,一脸地可怜无辜。

    白剑锋心里咯噔一声,没想到还真是第二件事,他宁愿是第一件事。因为第二件事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宁宁,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管了。该怎么样就怎样,走正常的司法程序,你放心,这样做只会对他好。”白剑锋想了想,尽量用柔和地语气说,说着还主动伸出手来搂住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他是真不想因为这件事跟自家老婆闹矛盾,因为这件事一早就注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这本来就是工作上的事,为什么非要带到生活中。

    可惜齐玉宁却没听出其中的坚决来,连忙靠在他肩膀上嘟着嘴巴说:“我知道这件事我是不应该管,不过那孩子到底是我们家亲戚,平日里二伯也挺照顾我的,先下眼前就这么一个孙子。你说他那么大年纪了,如果孙子再让他怎么受得了。而且今天大伯还说了,只要能把他弄出来,一定会亲自管教他的,让他戒毒再也不能犯了。老公,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稍微挪动一下就行了,你这个情我承下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宁宁,”白剑锋送开她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和她对视,深看了她几眼像是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她后,才失望的说:“你说的这事什么话,什么到底是个孩子,他都已经十八岁了,已经算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怎么还能用一个孩子就将他做的那些事给抹去。你知道你所说的这个孩子都做了什么吗?聚众吸毒,还搞淫、乱。你都没看到一进去那里面的乌烟瘴气,其中一名女孩还是被强迫去的,才十五岁。你二伯就这一个孙子,别人家的孩子也不是捡来的,这怎么就能用你承我一句情概括过去。宁宁,我们是夫妻,这和我的工作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齐玉宁:“。”被他说的无言以对脸色涨红,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有多难以启齿,所以之前才会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好开口。可是没想到白剑锋能叽里呱啦地说了这么多,将她喷的个狗血淋头。

    其实这件事她也觉得自家侄子做的不好,不过到底年轻没经过事。更没有经历过那种乌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对这种豪门的贵公子们办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至少她知道不止是自家侄子会这么做,这么做的人多了去了。因为出身不同立场不同,在她看来这种事太稀松平常,并没有什么值得非要怎样的道理。

    确切地说,她觉得白剑锋把这件事看得太严重了。哪里有像他说的这么严重,一板一眼的弄得跟真的似的。这种利用职权为自家做点事的人又不是他一个,他至于这么高风亮节嘛。

    所以也就生气起来,甚至还有些无理取闹地说:“我今天就为他求情了怎么着吧!亲疏有别亲疏有别,你该不会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放不放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哦,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是你们领导一句话的事。你就放心好了,陆军那边我大伯回去打点,又用不着你怎样。到时候,你只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人就行,这样还不行嘛。”

    齐玉宁其实还想说些狠话,不过到底没舍得说出来。于是,就变通地说。

    可是这些话对白剑锋来说也是够狠的,他没想到齐玉宁会这么无理取闹,或者说会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只见他气的脸色微微发白,紧抿着嘴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盯上齐玉宁看了好一会,都不说话。

    齐玉宁被他看的有些心虚,连忙又鼓起勇气挺着胸膛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有话就说,刚才不是你说的,不要藏着掖着嘛。”

    “你真让我说?”白剑锋阴沉着脸沉声问。

    “说,”齐玉宁也是气头上,小脸一扬气呼呼地样子。

    “你太让我失望了,”白剑锋紧抿着嘴唇,半天终于说出一句话。说完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也不看电视了,直接进了卧室。

    齐玉宁火了,气的浑身发抖,也跟着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嚷嚷道:“我怎么让你失望了,我说的都是人之常情。这要是你们家亲戚你不关心呀,你不想办法帮忙呀!我看你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才会对我们家的事这么不上心。你压根从结婚那天起就没有看得起过我们家的人,就觉得我们家的人是一群万恶的、资、本、主、义。你高风亮节,你刚正不阿。那你当初还想办法去帮吴兰芷,吴兰芷可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蓄意伤人了,你还不是一样说要为她出头嘛。在她那里你就能想方设法,为什么到了我这里你就觉得该秉公办理。我看你压根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根本就不爱我,因为不爱我才会不关心。”

    “齐玉宁,”白剑锋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还不停地说着对她不上心不关心她不爱她的话,气的白剑锋猛地一拍桌子,阴沉着脸怒问:“为了这件事你就打算跟我闹吗?我们是刚认识的人吗?我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吴兰芷的事我最后有没有管,她那件事和这件事能比嘛。你都不知道你们家那个熊孩子气焰有多嚣张,还敢动手袭、警。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肯定又会给他多加一条罪名。你知道戒毒有多困难了吗?你们出去自己管,就这护犊子的性子,哪舍得让他真正戒掉。到现在还死不认罪,一直嚷嚷着我姓安我姓安,姓安就了不起了。我今天也告诉你,谁求情都没用,这小子我是绝不会放的,就算是去找陆军也不行,我看他敢知法犯法罔顾法制于不顾。”

    “白剑锋,你竟然敢对我拍桌子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齐玉宁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对她来说最伤心的不是他说的那些话,当然更不是为他们家那个缺德的死孩子伤心。她伤心地是白剑锋居然对她拍桌子,拍桌子了。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对她拍过桌子呢,他凭什么。

    齐玉宁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抽泣一声扭头跑出了家。

    “齐玉宁,”白剑锋在后面喊了一声,可是齐玉宁哪里听得见,伤心都伤心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的都是白剑锋冲她拍桌子大吼大叫的样子,哪里会听到他的喊声。。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总是无穷的,就算是这么能跑的白剑锋,要去追正在气头上的齐玉宁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齐玉宁跑的比兔子都快呢,等他追出去后,她早就一招手打了一辆车走了。

    白剑锋只能喘着气看着车子扬长而去地干着急,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再打一辆车追过去。那么久了他自然知道她的脾气,现在正在气头上,越是追过去她越是生气。就好像在海南似的,给她一点单独地空间她也许能更快地将火气消了。再说,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是没有一点错,让他去道歉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必她除了岳父岳母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于是赶紧地掏出手机来给岳父打个电话。先是慰问了一下岳父岳母,然后就小心翼翼地告诉他们宁宁可能马上就会过去。如果等她过去了,就让岳父再给他回个电话,让他放心。

    谢明玉多精明的人,一听就知道小两口这肯定是吵架了。并且,还是因为安家的事情吵架的。不过他没有问,这简直就是意料之中地事,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等她过来我就跟你说。”

    说完挂了电话让白剑锋拿着手机站在那里感叹,其实有时候有个聪明的岳父,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至少,不用被不知情的岳父使劲逼问。

    白剑锋还真猜的没错,齐玉宁就是回家了。正如白剑锋所说,她除了父母家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她那么好面子的人,哪里会和老公吵架吵得哭着离开家,还能去别的地方的道理。只有父母那里是最能包容她的,也是不会让她觉得丢面子的人。

    听到门铃声谢明玉就立刻站起来去开门了,一开门就看到她哭的满脸泪水。不禁皱了皱眉,冷淡地说:“进来吧!”

    说着给老婆齐小乐使了个眼色,齐小乐赶紧地去卫生间里拿了一条湿毛巾来给她擦脸。看到她肿的跟核桃似的眼睛,不禁瘪了瘪嘴。

    “爸妈,”齐玉宁哽咽地叫了一声,说着又无声地流起眼泪。眼泪像绝了堤的洪水一样,已经挡也挡不住了。

    齐小乐连忙给她擦,哪里来的及。最后也跟着嘴巴一瘪,将她给心疼地抱在怀里:“宁儿不哭,宁儿不哭。妈妈看到你哭也想哭了,心里好难受。”

    “妈呜呜呜,”齐玉宁简直像找到了共鸣,哇的一声哭的更凶了。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哭的伤心欲绝山河欲碎,听得谢明玉在一旁嘴角抽搐不已。不过他并没有上前阻止,科学证明适当地流流眼泪还是对身体有好处的,尤其是女人,听说眼泪能够杀菌。

    在她们哭的空挡,谢明玉还是跟白剑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宁儿已经安全到家了。虽然他对这个女婿说不上多喜欢,但是也不讨厌了。身为男人,更能理解男人的心情。老婆跑了他现在一定很着急,到底是女儿喜欢的人,他也要维护不是。

    等两个人终于哭好了,哭的没有力气再哭了。谢明玉就先是安慰自己妻子,哄着将她哄上楼去休息。然后又看着自家女儿说:“跟我去书房吧!我跟你谈谈。”

    齐玉宁还在抽泣着,胸口一抽一抽地点点头,跟着老爸进了书房。

    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吭声,看的谢明玉叹了口气,埋怨又无奈地说:“不是早跟你说过嘛,不要因为那件事情跟他吵架。你怎么就没记住,还哭的这么惨兮兮地回来了。”

    “这能怪我吗?”齐玉宁立刻像火药一样爆炸了,站起来异常愤慨地喊道:“我什么时候想跟他吵了,是他跟我吵。我今天做的还不够呀,就差把他当祖宗供着了。他可倒好,不但不听我的,反而还对我拍桌子。”

    说着将白剑锋对她拍桌子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总之经过她嘴里这么一说,白剑锋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而她就是个受气受委屈地小媳妇。

    不过这些话谢明玉可是不敢完全相信,他太清楚女人的这张嘴了,虽然这个女人是他女儿。

    “说话要说全,拍桌子之前说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就拍桌子吧!虽然对他不是很喜欢,可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谢明玉几乎一针见血地说。

    齐玉宁:“。”恨恨地剜了老爸一眼,不清不愿地将拍桌子之前她说的那些话说出来。

    谢明玉一头黑线,非常无语地看着自家女儿。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个拈酸吃醋的小女人,这个无理取闹的小女人是自己教育出来的。不禁深吸一口气无语地说:“男人最忌讳的不就是翻旧账,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你还非要翻出来说一说,有这个必要嘛。这件事也并不是他的错,只是他的职责所在,你又怎么能一味地怪他。如果他是个没有原则的人,也许你都不会看上他了。”

    “可是多大点事他这么一本正经,根本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才不愿意帮我这个忙的。”齐玉宁依旧强词夺理说。

    谢明玉不禁失笑,看着女儿笑着问:“那既然他这么不好,你也算是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不如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跟他离婚吧!想我女儿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不过就是个小警察,爸爸给你介绍个国、防的怎么样。”

    “爸,您也太缺德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呢。”齐玉宁气的一跺脚,知道爸爸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干脆生气地找老妈去,她也不过是生气,哪里就想到离婚这么恐怖的事。

    谢明玉看着女儿离开不禁失笑,又打了个电话给大表哥说这事。让大表哥来处理,直接去找局长,到时候局长都同意了,相信白剑锋这个小警员到时候也只能乖乖听话,没有办法。

    作者的话:今天六千字更新哈,一大早大姨妈就光顾了,好难受。今天事情也多,孩子又是上课又是去表演节目,忙啊。一到周六周日,累的跟狗似的。明天就是母亲节了,祝愿天下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