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毒胭脂 > 第三章 误入藕花深处 二节

第三章 误入藕花深处 二节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二】

    燕又良送罢张正元回去,便赶回府中,刚进了大门,便迎头撞上燕母,燕母身后随了提着木屉子的丫头,看样子正想出去。

    燕又良问母亲:“母亲,这是去哪里?”

    燕母道:“城郊养心寺正安了观音菩萨,这不,我提了些斋品,正要去呢。”

    燕又良又问:“惊黛呢?”

    燕母道:“出去了,你一走,她后脚也跟着走了,府里净只得我这个老婆子,也真没个趣,我自己去找找事去。”

    燕又良送母亲出去,便回了房中,房内香气幽然,碧纱帘子将半月雕花窗外的阳光筛成洒入房门口的一地绿水般,案上茶几、柜里的书、床上的枕被,无不洁净齐整,燕又良在贵妃椅落了坐,又回想了那些所听的流言,不禁皱了眉。

    当他负伤被惊黛姐弟所救时,之所以佯装昏睡,也便是想了解惊黛姐弟是何人,而几日下来,他便掌握了他们的生活,不过是深居简出的胭脂商人,而第一次看见惊黛容貌,他惊为天人,却为何外面有这般的流传?

    正胡想了,惊黛的贴身丫环劝月手上捧了物什进得房里来,燕又良问那劝月:“太太去了哪里?”

    劝月垂了首:“劝月并不知,太太只道出去一趟。”

    燕又良若有所思:“她并未叫你一起去?”

    劝月道:“回先生,太太不曾叫我一起去的。”

    燕又良问:“太太,平日里可是化了妆?”

    劝月不禁掩嘴一笑:“先生,太太化不化妆您竟也不晓得,太太是化的。”

    燕又良正欲问什么,外面却传了来说话声。细辨了,正是惊黛与府内厨子的声音。

    惊黛道:“一日两煎,次日便把药碴儿倒了,没有药了再跟我取。”

    厨子道:“是的,太太。”说话间,两人已进了房内。惊黛见燕又良在,不禁吃惊:“又良,今日竟不用去军部么?”

    燕又良躺在贵妃椅上,眯着眼,假装了不经意地道:“方才与那张正元在茶园子里醉了茶,回来歇歇。”

    劝月见惊黛回了来,便将手中的物什交给惊黛道:“太太,你要的东西我已取来。”惊黛接了过去,便转身交给候在门边的厨子,又交待了数声,厨子诺诺应允,拿了药便去了。劝月也退出房去。

    燕又良不禁问:“煎药?煎的什么药?你不舒服么?”

    惊黛笑了坐在大理石圆桌旁:“方才回了趟铺子,赤英道是从山中采了药,让我服用,说是那药对于妇女是极好的呢,疏活内滞,调血理气,我这才拿了来府中煎服。”

    燕又良听罢,只觉自己无端听信了江湖流言,便竟对惊黛起了疑心,只是过份了些,便起身来拥了惊黛道:“惊黛,若是无事,你便呆在府中吧,外面世道如今乱,你可知现在外人如何说你?”

    惊黛笑道:“说我是丑八怪?母夜叉?若真是如此,你还会娶我么?”

    燕又良道:“你也已听说?那便是了,平日无事便呆在府内吧,若有事需外出,让劝月或是府中的家丁去便是了。”

    惊黛却道:“你便放了心,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的出身,外面如何传,你我心中有数便是。”

    燕又良凑近了惊黛耳际,呢喃了道:“我可不想让我美貌无双的妻子无端受人流言。”说罢便轻咬了惊黛白似透明的耳廓。

    惊黛笑道:“那如若,我真是丑八怪,母夜叉,你可怎么处置我?”

    燕又良亦笑道:“如真是,那我就另娶了。怎样?你可答应?”

    惊黛听罢,只觉心落了,只是那么微微地一沉,如是坠了地心。脸上笑靥僵硬了些,嗔道:“原来这男人可真真是薄情的,如若你另娶了,你不怕我杀了你和你新欢不成?”

    燕又良拥住惊黛的双手一面游走在惊黛身上,一面在惊黛耳际呵气,道:“你不正是我的新欢么?我哪里还有什么新欢?”说罢,解开了惊黛的盘扣。

    人间鸳鸯即是如此罢,即怨且央的,方才有了双双和鸣的缠mian缱绻,不管了碧波起漾,不管了人间是非,交颈嬉戏,恍处世外瑶池。

    时至日暮,燕母方才回府,面容却一派喜气。

    晚膳上,燕母喜不自禁地对燕又良与惊黛道:“我今儿去养心寺求了一支上上签,说是我们家又将喜事临门,我就想着念着,这喜事是不是说观音菩萨给赐来了白胖小子呢,给我来作伴来了。”

    燕又良与惊黛不禁对看了一眼,燕又良道:“母亲,您也太心急了,我们这才刚刚成的亲。”

    燕母却笑道:“这哪里什么心急,当年你父亲常年在外,回来两次我不就怀上你么?快的快的。”说罢,笑意满脸的看着两人。

    燕又良与惊黛又是对看了失笑,想来燕母怕是孤独了些,有个孩子作伴总是打发光阴快些的。

    方才吃罢饭,撤了桌子,正泡了茶在厅内饮着,下人却来报,说是乡绅陈府派了老婆子来与燕母说事。燕母道:“让那老婆子进来正厅吧,我候着呢。”

    下人却道:“老太太,陈府老婆子却说事儿须亲自与您说。”

    燕母噙了眉道:“这老婆子是什么道理,有事儿与我说却要我出去,她倒是不进来,真个没了规矩。”却是因为心情大好,也不计较这些礼节了,便与那下人去了。

    门边的那陈府老婆子在灯下暗着一张脸的,辨不清面目,见了燕母,便鞠躬道:“我这老婆子真是罪该万死,胆敢请了燕老太太在门边儿说话,只是请燕老太太万勿怪罪下来。”

    燕母半笑了道:“晓得这个理儿,却是什么事寻我,非得这里说事?”

    那老婆子方才直了身,凑近了燕母道:“老太太今儿去养心寺上香,与我家老太太正巧碰了面,这机缘说来也真是弄人的造化,原本我家老太太早想拜访燕老太太的,却是因为前一阵感了风寒,在屋躺了半月,这才起得床来,今儿去养心寺才听说燕老太太的少爷又良已娶了新妇,便捶胸顿足,失了良缘,原本我家老太太是想与燕府缔结亲事,而我家小姐对燕公子也是早有耳闻,英雄出少年,早倾了心了,却不想迟了半月,燕公子已娶了妻,我家小姐听了不由大哭了数日,老太太怜惜小姐,便命了我这老婆子来与燕老太太说,我家小姐倒是不嫌了做妾的,只是不知燕老太太的意向如何?若是陈家与燕府合璧,那真是世间和美姻缘了,陈府家财厚帛,燕府权倾一世,这般亲事可真是两全其美,更难得的是我家小姐对燕公子许下了深情。”

    好一长剖白之言听得燕母恍惚起来,只是记得白日里去养心寺的半道上遇了陈母的,两人也并未谈及各自家事,只是匆忙言谈了便擦肩而去,如今却打发了府上的老婆子来说亲,恐怕真如那老婆子所说的,是早想了来结亲门,只是迟了半月便世事已改了。燕母对陈府境况也知一二,那陈乡绅是苏城里有名的财主,按理说燕府与陈府缔结亲门,方才是最和美的亲事,只不奈何燕又良执意要娶惊黛,又匆忙娶进门来,燕母对此本就抱有怨意的,今儿听了陈府那老婆子的一席言,不禁也心猿意马起来,便对那老婆子道:“你且回你家老太太,说心意我燕府是领下了,只是我儿今方新娶,再论娶妾,恐怕遭人非议,待过一段时日,我与我儿提起,看他意向如何,再回复你家老太太去。”

    那老婆子千恩万谢了便告辞而去。

    燕母回得厅堂内,燕又良放下了青瓷茶碗问:“母亲,那陈府是何事?”只是不经意地一问。

    燕母看了看一旁的惊黛,犹豫了片刻,方才道:“不过些芝麻事情罢了。”说罢又看了看那两人,只是面容平常,并无异样,燕母便心里打量起如何将方才的事说与燕又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