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九夜 > 怎样的世界

怎样的世界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拍卖白俄闹得满城风雨,最后政府也不得不过问、阻拦。刚才看见的那里,更是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奇闻呢。”邵云芝笑着接过话头说道,“据说这几天要拍卖尼姑,所以不管消息真假,那里不是聚集了一些人?报上说都是些光棍,听了这不知真假的消息欢欣鼓舞,来打听消息的呢。”

    这下,骆羽杉更是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竟不知说什么。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

    “尼姑?从哪里来的尼姑?白俄无法生活没有出路,要拍卖,尼姑怎么也拍卖了?”半晌骆羽杉不解地问道。

    “浙省的尼姑,听说大都兼营副业,特别以嘉兴、湖州一带最为严重。其中不少‘尤物’辈出,据说很是活色生香,惹得富家子弟、官宦名流无不趋之若鹜。对此内政部很是烦恼,曾严令加以取缔,但观望者不在少数。为了解决半尼半倡问题,风传浙省将全部尼姑押送到凌州,寄养在闸北慈善团,准备择期拍卖。”邵云芝笑着解释道:“这是报上的消息。”

    “到底是真的假的?”谭永宁皱眉问道。

    “听说拍卖办法是将所有尼姑装载麻袋里,愿购买者只要支付十三元钱,便可任选一袋,里面的人就归买者所有了。”邵云芝没有回答她真假的询问,一径继续说道。

    “真的有这种事?”这下骆羽杉是真的耐不住了,催问道。

    “最新消息说,闸北慈善团主事者看到、听到这一奇怪传闻,电告了警察局,请警察帮助驱散人群,但闻风而来的,依然络绎不绝。”邵云芝终于报告完毕,看着骆羽杉和谭永宁长出一口气,不由笑起来。

    还好,是以讹传讹的传闻,如果是真的,也真的算旷世奇观了。骆羽杉微微摇头,看来国内这几年的确是新旧冲突颇大,所以一时间鱼龙混杂,自己倒真正成了不了解市况的外来者一般。

    讨论着市井间的新闻旧事,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了下来。

    闹市大街另一个弯角处,一栋三层的洋房,外墙粉刷一新,上面两个烫金的大字招牌“云裳”,下面是英文音译,上面几扇欧式长窗的顶上,是“美术时装,特式新装”等字样的宣传广告。

    进了大门,是一方陈设雅致的大厅,沙发、茶几、插花,清幽而高贵。骆羽杉不禁暗暗点头,这一装饰,便把服装公司的品味提了起来,倒不知道是何人这般不俗有这样的手势?

    正看着,楼上款款走下一位女子,姿态娴雅,端庄高贵,脸上淡淡的笑容里似乎沉淀着一种夺目的雍容。

    见到她,谭永宜和邵云芝忙站起身打招呼:“崇平,把你的股东都带来了,开业前见见你这位总经理,不知道还有什么吩咐?”

    聂崇平笑着拉了二人坐下,忙和大家打了招呼,笑道:“来的都是股东,我这个经手干活的,应该报告才是,哪里敢有什么吩咐?”

    这时骆羽杉才明白,怪不得银票交出去,只见谭永宜在画室画设计图,还拉了自己参详,也不见她们出来打理,就忽然说要开业,原来竟是有专门的总经理。只是想不到,这位总经理不仅是女性,看样子还是身份不低的,只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待到谭永宜笑着给二人做介绍,骆羽杉才猛然想起来,这就是“民国第一离婚案”的女主角聂崇平——出身名门,十五岁由其兄长做媒,嫁给风靡一时的才子张怀锦的那位聂府千金。

    红桥聂府,是凌州数的着的大家族之一,其祖上是悬壶济世的名医,其二兄长则是著名的法学家、政治家,四哥是银行家、还有一个哥哥曾做过铁道部部长,家世显赫。

    当年这样一位大家闺秀由家人做主,嫁给一个出身一般富家的才子,家里派专人到欧洲去采购嫁妆,出嫁时嫁妆多到一节火车都运不完,再加上郎才女貌是以轰动一时。婚后聂崇平随丈夫远渡重洋,去美国读书,接着转至伦敦剑桥大学。但没过多久,张怀锦另有所爱,两人离婚。

    因为双方或家世显赫,或才名远播,他们在德国离婚后,在国内正式登报声明,闹得沸沸扬扬,被称为“中国第一起新式离婚案”。想不到几年没有消息,竟在这里见到了她。

    见骆羽杉很是客气地和自己打招呼,聂崇平笑了笑,递过几张纸:“这是准备发出去的广告词,请大家审核。”

    骆羽杉接过来,只见花柬上以花体印刷着几行看上去颇是华贵的字样:穿最漂亮的衣服,到云裳;配最有意识的衣服,到云裳;想最精美的打扮,到云裳;个性最分明的式样,到云裳。而且是中、英、法等几国文字对照。

    不由抬头看了看聂崇平,一笑道:“这广告词是聂女士想出来的?”

    聂崇平点头笑道:“二少夫人看怎么样?能用吗?”

    谭永宜看着两人,在一旁笑道:“既然都是自己人,二嫂和崇平就别酸溜溜的女士、夫人了,听着别扭。”

    聂崇平闻言也是一笑:“那好,我倚老卖老就不客气了,羽杉叫我的名字崇平好了。”

    骆羽杉笑着点头:“好啊,崇平姐这些广告词极富感染力,后面这些图样的设计也很简明,主次关系明显,重点突出了时装的款式与风格,而且对于款式的传达精确、周到,小到领子、袖口和胸部的款式都能让人一目了然,甚至还暗示了搭配方式,配旗袍、围巾和高跟鞋等,做得真是细致。崇平姐是学这个的?”

    聂崇平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离开伦敦后,我去了巴黎,最后在德国柏林安定下来。边工作边学习,也还充实,开始是学语言,后来学幼教,商业接触过一点而已。”

    一个年轻女子被丈夫抛弃,听说还有一个两岁的孩子,可想而知聂崇平的日子。一颗破碎的心,经济、生理、心理的多重危机,一定不象她现在三言两语说的那样平淡,而是吃尽了苦头。

    骆羽杉的眼神是尊重和心疼的,聂崇平也看出来了,对她友好感激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服务方面,我们力主周到、细致,使顾客进店购物成为一种生活方式的体验和消遣。在沙发上坐下来,便会瞥见前面一个亮得闪光的玻璃柜,那里。”聂崇平指指前方。

    “里面陈列的是各式面料,大都是来自国外的纯毛纺织品,这是各国大都市最流行的面料。”聂崇平解释道。

    谭永宁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叠印刷精致的杂志,看了看有些惊奇地说道:“崇平姐,您从哪里弄来的这些《VOGUE》、《FASHION》、《BUTTERIC》?还是最新的呢。”

    聂崇平笑了笑回答道:“我专门托人带回来装门面的。”转头接着说道:“选完了面料、款式,量好体,谈完工价,便可以坐在店里聊聊天。我们还有专人负责到附近的‘沙利文’购买新鲜可口的点心供给顾客。”

    “这种沙龙式的营销环境,非常适合云裳这样的高档店铺,特别是云裳的顾客定位为闺秀淑女、豪门名媛。”谭永宜笑着补充道。

    聂崇平笑着颌首表示赞同,看了看姑嫂几人笑道:“我认为云裳一定会很成功。因为名人效应可是不得了的广告。”

    说着眼睛在骆羽杉、谭永宜姐妹和邵云芝几人脸上转了两圈,微笑不语。

    “崇平姐姐,你不是连我二嫂的主意都想打吧?”谭永宁看了看骆羽杉,有点惊讶和好奇地笑着问道。

    聂崇平看着骆羽杉笑着点头:“开业典礼总该给我这个总经理点面子吧?社会名人一出现,必然吸引媒体和大众的眼球,生意想不好都不行,要不只我一个人,唱什么戏啊?”

    这德国回来的做生意就是强悍,自己也给她盯上了。骆羽杉不由微窘,社会名人?却不好开口拒绝,毕竟聂崇平已经把给她面子的话放在了前面。

    “当然,这不过是一个方面而已。我们的新装特点鲜明,求新不求贵。现在即将展出的这些,都采用世界最流行的设计,保证美和高品位。”聂崇平指指橱窗:“开业那天,请各位一定来做模特和服务生,亲自为顾客试穿新衣,做好本店的高级专业模特,如此服务,能不吸引人吗?”

    众人笑起来,邵云芝道:“聂总经理,您倒是好算盘,把我们几个全部划拉进来了。那今天有什么新鲜的东西看看没有?”

    聂崇平闻言也不由笑起来,拍拍手道:“好,把我的秘密武器展示给大家看看。”说着,转身招呼店员关上大门,放下窗帘,开了灯。

    众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半晌没有吱声的颜宝航笑道:“这是做什么?怎么跟开黑店似的?”

    “我这儿不是黑点,是有商业秘密。”聂崇平回答道,一边笑着拍了拍手。

    拍手声停,四壁上的灯光打开,投射在铺了地毯的地面和发亮的茶具上,淡淡的乐声中,楼梯上走下来四位盛装的太太和小姐,优雅地漫步而下,摆个造型后,坐到了沙发上,点起香烟,端起茶杯,与周围的环境和谐地融为一体。接着,放在墙角的两架spot-light亮起来,给了表演者一些朦胧的点缀。模特是两个中国人,两个外国人,新装一共是八件。

    竟是一场小小的沙龙式时装表演。大家看完,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模特笑着在她们中间来回又走了一遍,大家又是一阵掌声。

    “作为新式的时装公司,我们将会举办过各种形势的服装表演。也会借助一些其他行业的展览会,展示最新款的时装。至于其他折扣、抽奖等促销活动,也都将频繁开展。希望各位股东大力支持。”聂崇平笑眯眯说道。

    “想不到做时装生意还有这么多窍门,今儿个算是开眼了。不过,聂总经理,我总觉得我们既要出钱、又要出力,还有出人,是不是有点亏?”邵云芝笑着说道。

    “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云芝现在才来后悔,可真是晚了。”聂崇平笑得温婉。

    众人一边在聂崇平示意下走上二楼,看新做好的华裳,一边笑着。骆羽杉看着眼前女子端庄的笑容,心里不由升起惺惺相惜之感。

    自己是被迫出嫁,而这个女子却是在无奈与被迫中,结束了七年貌合神离的婚姻,那个声名不凡的才子留给她的,是冷漠而残忍的背影。

    报纸上说,张怀锦对这个妻子是不满的,觉得她“土气”。在去国陪伴丈夫读书之前,她是个连英文单词“hello”都说不全的“乡下土包子”女人,到今天的能操数国语言,背人处不知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

    自己这段强取豪夺的婚姻,不知会走向何方?留给自己的会是无边无涯的伤痛落寞,永久地锁住自己的真心一直等它变成石头般没有感觉,还是涅槃重生前的无尽苦难?

    想着想着,不由看着眼前衣架上的旗袍有些发呆。

    “这些旗袍是中西合璧的产物,既保留了中式的大襟、开衩与袍身结构,又吸收了西式服装造型的收腰与装袖,有的甚至使用了拉链。”见她对着旗袍,眼神一直没有移开,聂崇平以为她对这几件旗袍感兴趣,于是走过来笑着解释道。

    “哦。”骆羽杉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聂崇平,顺势道:“这款设计似乎借鉴了西式服装的‘两种衣料接做’的手法呢。”

    “是的。这袭旗袍的衣料上下有别,上半截的料子与里面长裤的料子是一样的。两者之间形成里应外合,通过旗袍两侧的开衩显出来。”聂崇平一笑:“在微凉的晚上,外面再罩一件短马甲,是我们推荐的穿法。”

    越往下看,骆羽杉便觉得这些新装,大多采用了西式服装的设计手法,无论是收腰,旗袍高领的取消,敞领和两袖镂空的使用,中式元素主要是保留了镶边和开衩。

    接下来,还有大衣、连衣裙、学生装等,这些本身也是适应西方社会生活方式的产物;甚至还有整体形象的西化:手表、手袋、高跟鞋、丝袜等与服装相搭配的这些,无一不是“舶来品”。

    另外很有特色的就是绣花内衣裤、睡袍和礼服等,运用了中国独有的刺绣,极为精致。

    聂崇平道:“这些衣料多取用白色或浅色,所以我们称之为‘白帮’。‘白帮’实际上是采用西式的裁剪方法、中国传统的刺绣工艺,如绣花、抽纱、镶花边等,工艺讲究、极为繁复。应该很受洋人的欢迎,可以出口国外。”

    骆羽杉笑着点点头,这聂崇平着实是不凡的商业人才,聪慧明敏。真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女子在被丈夫冷落的婚姻中,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可是每一步都如赤足走在刀锋上?或许是两人的婚姻有异曲同工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心里便有些靠近。

    看完了云裳,一行人走下楼,谭永宜笑道:“你这个总经理着实辛苦了,我请客,去喝杯咖啡怎么样?”

    聂崇平看了她一眼笑道:“慰劳我竟然这么小气,一杯咖啡就打发了?”

    “知道你要求高,今天特地请你喝现磨现煮的咖啡,你放心,不是那种‘珈琲(音bei)。’”谭永宜笑着说道。

    大家闻言一愣,旋即笑起来——--前两年,不知是什么人,竟在凌州开了第一家咖啡馆,招牌名叫“南国珈琲”,甚至雇了女招待,无奈人们实在不知道这“珈琲”是什么玩意,以至于很久都没有什么生意。后来,还是多情敏感的文艺青年们渐渐光顾,继而趋之若鹜。

    新文艺作家捧场了,便接着引来了爱好文艺作品的青年学生。到这里来,既能认识他们崇拜的作家,又可饱餐女招待的秀色,还可以喝上香浓的咖啡。一举几得,一传十十传百,珈琲的生意由此蒸蒸日上。

    听咖啡爱好者颜宝航说起“珈琲”的趣闻,骆羽杉不由也笑起来,众人上车,谭永宜一声吩咐,车子便向着西山而去。

    沿着山路,车子上了不高的西山,居高临下望下来,山水环抱,稍前方是好像一艘巨大舰艇般的一幢建筑,外部构造极为朴素。

    谭永宜笑道:“羽杉没来过吧?这里是凌州唯一的高尔夫球场呢。因为只招待会员,所以少有外人进来,我第一次来还是沾了戴美思的光呢。”

    正说着,车子停了下来,原来是门口的警卫招了手。谭永宜打开车窗,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英语,警卫点头施礼,车子驶了进去。

    巨舰原来是球会的会所,别看外表朴素,里面可谓应有尽有,一楼是大厅、酒吧、办公室,“二楼是会客室、浴室还有卧房呢。”谭永宜笑着说道。

    一行人不打球,于是便径直找到了餐厅,要了午饭和咖啡。颜宝航笑道:“永宜素来不请喝咖啡,谁知竟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可惜,我没口服,看着白白眼馋。”

    “哦,大嫂,要不您喝杯柠檬水?”谭永宜蓦然想起来,有些歉意地笑着对颜宝航道。

    “算了,那个汽水你就饶了我吧,实在喝不惯,我喝杯水好了。话说这里是打球的?上次听少辅说起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呢。”颜宝航摆摆手说道。

    “这里有六个球道。实行会员制。根据会员等级不同,缴纳的会费也不一样,女会员是十五元,如果大嫂感兴趣,等宝宝生下来,我请你来。”谭永宜笑看着颜宝航。

    “算了,打球还是不要了,偶尔来喝杯现磨现煮的咖啡就满足了。”看到侍者走过来,颜宝航看了看端上来的咖啡,点点头:“不错,香味浓郁。”

    说着笑着,吃完饭,送了聂崇平回南方大学,车子才转头去送邵云芝,骆羽杉和颜宝航坐的车子径直回了大帅府。

    下了车,一边往后面走,颜宝航一边问道:“听说这几天第二集团军要开到宁——曹一线,老二有没有和你说起?”

    骆羽杉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没有听说。”

    颜宝航看看她,低声道:“这个老二,新婚别离,竟然不早打招呼,真是的,唉,男人都一个德性……”

    骆羽杉闻言眼神微微一顿旋即恢复正常,在府里很少见到谭少辅,更很少见到他陪着颜宝航,大嫂话里似乎挺感慨的,难道他们夫妻之间会有什么不妥吗?

    颜宝航拍拍她的手:“我也累了,二弟妹也早点回去休息。看你精神也有些乏,可是昨夜睡得不好?”

    骆羽杉略有些尴尬地低了头,昨夜谭老二醉酒发疯,这样的闺房密事怎么和外人讲?

    换了家常衣服,躺在床上,骆羽杉翻着手里的书,忽然看到一段话,说俄国作家车尔尼雪夫斯基这样对爱下定义:爱情赐予万事万物的魅力,其实决不应该是人生中短暂的现象。这一道绚烂的生命光芒,不应该仅仅照耀着探求和渴慕时期,这个时期其实只应该相当于一天的黎明,黎明虽然可爱、美丽,但在接踵而至的白天,那光和热却比黎明时分更大得多。

    从这段话,又想到了聂崇平,刚才在会所,一见如故的两个人静静聊了一会儿,聂崇平道:“离婚对我而言或许就意味着‘光和热比黎明时分更大得多’的脱胎换骨吧。或者我要为离婚感谢张怀锦,若不是离婚,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找到自己,也没有办法成长,尽管这成长的代价很惨痛。”

    聂崇平和张怀锦之子两岁时不幸因病夭折,聂崇平强忍悲痛料理了孩子的后事,继续她的异国求学路程,并整理自己的心绪作好归国准备。

    去国五年,一个凤凰涅磐重生后的聂崇平回国了。回到了日思夜想的故乡凌州后,聂崇平应邀在南方大学教授德文。

    “故乡很安静呢,尽管好多东西已经改变,多了很多新事物,但仍有很好的菜肴,好看的原文书籍,都是最新的;衣服也随便穿,很自由;东西也便宜,生活费用低廉,到底是在家舒服。”聂崇平说的温馨,骆羽杉却为之心疼。

    后来,因为有一家女子商业银行经营不善,濒临倒闭,于是在几个有权有势的兄长支持下,聂崇平便又担任了该银行的副总裁。

    聂崇平擅于经营,又有几个兄长做后台,重整后的女子商业银行成功扭亏为盈,逐渐在银行界崭露头角,聂崇平也成为凌州第一位女银行家。

    因为和谭永宜长久的友谊,聂崇平答应她共同出资兼理云裳。

    这样一位成功的职业女性,实在看不出心里曾经有那样深的伤痕,骆羽杉一边想着聂崇平的经历,一边想起英语谚语中的一句话:历史说,爱情是没有重量的。或许,因了她的爱情没有重量,聂崇平的生命和才华反倒显出分量来,终给了这位失去爱情的女人除却爱情之外的另一种力量和机会。

    这算不算命运关上你的门,却又给你开了一扇窗?

    那自己呢?比起聂崇平,自己这个被谭老二不管不顾以家族相威胁抓在手上的笼中鸟,不知道算是幸还是更加不幸?命运关闭了自己的求学之门、恋爱之路,会另开一扇什么样的窗呢?

    心里一阵难过,原来自己拼命想遗忘、掩盖的那些伤痛,那些爱恨,是一直在心底的啊。在某一个无人的时候,就悄悄钻出来,让自己面对那些痛,那些无声的泪。

    新婚以来,自己似乎掩饰地很好,连亚玉在内,并没有人看出什么,在自己心里已当那颗心和情爱,都已经死去。他不是非要不可吗?那就给他这个皮囊……

    心绪低沉,想的有些发呆,眼前有些微的朦胧,竟是那夜后再也没有过的泪。

    正在这时,听到一阵脚步轻响,是亚玉快步走进来关窗户,一回头看到骆羽杉手里拿着书,不由笑道:“还以为四小姐睡着了呢。夏日这天气真是怪,刚才还好好的太阳,这会儿子竟又开始飘雨了呢。”

    骆羽杉没有出声,微微侧转了头偷偷擦拭眼角。亚玉关上窗走到床前,蓦然发现了她眼睛微红,不由一愣:“四小姐,您……”

    骆羽杉掩饰地笑笑,低头去地上找拖鞋:“我没事,看书看的眼睛不舒服……”

    亚玉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自己看的清楚,谭家二少爷对四小姐的确是喜欢的紧,可惜,他抱得美人归,用错了方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