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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和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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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羽杉一直赶着亚玉回去凌大上课,毕竟这样的求学机会对亚玉来说十分难得,而她又有上进之心。自己的烧已经退了,尽管二姨娘因为这次的事对骆羽杉和老二之间的情事,重新有了担心和忧虑,一定要骆羽杉好齐全了才能回去教书,但是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知道,拿着书翻看的骆羽杉苦笑了一下。

    正在打扫房间的亚玉透过门上的玻璃心疼地看着骆羽杉,看着她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大更黑的眼睛。以前,四小姐还有轻松和开心的时候,边看书边喝着她最喜欢的寿眉,让人觉得岁月静好,阳光温暖,是自己最喜欢看到的风景。

    但是现在呢?亚玉叹了口气。现在好些天了,都没有看到四小姐脸上有发自内心的笑容,拿着书半天也不见翻页,姑爷又上前线了,这可怎么好?

    正想着,房门轻响,亚玉抬头,见是三小姐谭永宁,忙笑着说道:“三小姐来了,快请进。”

    “二嫂呢?”谭永宁歪头看了看内室,笑着问道。

    “四小姐在阳台看书呢。”亚玉忙笑着回答,一边转了视线以眼神示意骆羽杉的位置。

    谭永宁点点头,走过去旋开门,走进了书房。里面原木色的大书柜靠着三面墙壁,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书柜旁边还摆着一个小小的类似日式榻榻米的垫子。

    谭永宁走到落地玻璃门边,撩起随风舞动的纱窗,朝外面看了看,不由自言自语地轻笑一声道:“可不就是在这里?累了也不进屋睡,秋风凉,看看又感冒……”

    亚玉听她那样说,便顺着窗看出去,一棵高大的石榴树,展开到阳台的枝叶遮了大半的空间,斑驳的树影下日光中,一张靠背藤椅上,穿着淡绿色旗袍的骆羽杉右手搭在腹部,左手软软靠在扶手上,手里的书本已经放到了腿上,正随风轻轻翻动着。

    “哎呀,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倒是睡着了……这可不行,小心着了凉……”亚玉一边低声嘟哝着,一边轻轻走过去,俯下身小心地推了推骆羽杉的肩膀:“四小姐,醒醒……”

    谭永宁站在阳台门边,听到骆羽杉带着睡意的声音轻轻地问道:“嗯,怎么了?”

    “您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呢?风大,天凉,发烧才刚刚好,小心又感冒……”亚玉低声劝着。

    “嗯……”骆羽杉答应着,伸了个懒腰,慵懒而软绵绵的样子象极了懒懒的猫儿。

    一转头,见到谭永宁正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骆羽杉的脸蓦然红了起来,人也瞬间清醒:“永宁来了。”

    “二嫂,好些了吧?”谭永宁笑看着骆羽杉走进书房忙打招呼道。

    “嗯,本来就没什么事,姨娘心疼我罢。”骆羽杉笑着说道,接过亚玉递过来的药碗,看了一眼,微皱着眉一口气把药喝完,自觉口中又苦又涩。

    他走了好些天了吧?这次也不知是什么事这样着急。南北方军政府不是还在谈判吗?难不成谈判不成又要开战?这次会不会有麻烦,会不会不象上次那样好运,不久就能回来?

    骆羽杉看着碗里的药渣,暗暗叹了口气。也许是心里累过了头,这两天自己都睡得很沉。担心他吗?骆羽杉苦笑,是,这里到处都是他的味道,到处都充斥着他的痕迹,霸道的谭老二,人不在,却处处无孔不入。这药,盥洗室里的刮胡刀,那个画着一支兰的茶杯,和上面打横放着的牙刷,处处都是和他相处时的记忆,恐怕连二姨娘,都是因为他的嘱咐,坚持让自己在家休息,骆羽杉自嘲地无声笑了笑。

    谭永宁有些担心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骆羽杉把药碗递给亚玉,一边问道:“永宁,怎么了?”谭永宁仿佛在沉思着什么,似乎微微有些走神。

    那晚见到威廉姆跟着二嫂走过来,谭永宁心里既羞涩又有些激动,很是礼貌得体又殷勤地和威廉姆寒暄了一阵。可是令谭永宁有些失望的发现,威廉姆的心思好像全然不在自己这里。

    威廉姆优雅而温暖地笑着,很诚恳地认真说道:“谭小姐,很高兴能见到您,也谢谢您的关照。蕊园的菊花开得极好,不过,在下却是独爱兰的。每年伦敦的五月,花市开放时,偶尔会见到来自东方的兰花,从那时起,在下就情有独钟泥足深陷了。”

    初初听到他的话,谭永宁还颇是高兴,以为这英俊的英国外交官开始和自己谈论他的喜好了。但细细观察威廉姆接下来有礼却极是疏离的举止,谭永宁心里凉了半截。

    这男子的那番话,可是在委婉地告诉自己,他已经心有所爱?而且那是个优雅如兰的女子?

    所以这些天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很想找个时机向二嫂问清楚。却偏偏碰上三姨娘身故、大姐无数年前定下的指腹为婚又被提了起来,而且在给三姨娘守灵期间,二嫂又发烧生病,接着是二哥上了前线。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谭永宁一直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直面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也就拖了下来。听说二嫂的身体已经恢复,又有别的事要和骆羽杉商量,所以今天谭永宁特意走了过来。

    二人走回了客厅,亚玉端上菊花茶,骆羽杉递过去给谭永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她。永宁是不是因为和威廉姆的事来找自己?他们……谈的怎么样?威廉姆对她有好感吗?骆羽杉心里有一丝苦涩,一丝解脱。

    正想着,听到谭永宁有些迟疑地说道:“二嫂,我想……请您帮个忙……”

    骆羽杉看着她笑了笑:“三妹不用客气,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就是。”

    谭永宁点点头,看着她低低叹了口气,有些苦涩地一笑道:“谢谢二嫂。这段时间,二嫂有没有听谁说起大姐的婚事?”

    骆羽杉微微一怔,谭永宁说的不是她自己和威廉姆的事?来找自己是为了谭永宜?那天晚上自己曾远远听到她们姐妹说的星星点点,难道这事竟成了真的?永宜呢,她是同意还是反对?

    “大姐的婚事?”骆羽杉手里的茶杯一顿。

    谭永宁点了点头:“嗯,很多年前,父亲那时刚从土匪被清廷招安,当时他的上司是闽浙总督许怀仁。此人对父亲一直心存芥蒂,因为父亲的绿林出身对他很是轻视和贬斥。后来,因为闽浙发生了革命党起事,父亲拼力护卫,许怀仁为形势所迫,不得不启用父亲带兵。后来情势危机,父亲又救了他一命,于是感激之下与父亲约定儿女指腹为婚。”

    骆羽杉静静听着,心里有些不解,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双方都没有再提起来,为什么突然之间现在又说了呢?

    “现在,其实许家大势已去,许怀仁本人也不过在北方军政府挂着一个议会议长的闲职。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非得让大姐嫁过去…...”谭永宁有些愤懑地说道:“父亲和二姨娘说,许家在北方军政府的威望犹在,许怀仁的兄长和弟弟都是北方军政府的要员,唉,为了权势,父亲总不忘了拿儿女的婚事做政治上的赌注……二嫂,父亲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反复想过,可能只有二嫂你还能在父亲面前说上几句话……”

    骆羽杉明白了谭永宁的意思,有感于她们的姐妹之情,略带思索地点了点头。为了永宜,这事自己不会推辞。但是谭永宜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她是当事人,起码应该问明白她的想法才对。于是点了点头:“三妹先不要着急,大姐的事,我定会尽力而为。但是我想知道大姐自己的想法。”

    谭永宁看了看她,略一迟疑点点头:“二嫂说的没错,但是大姐她……”她已经累了,不想再抗争和坚持下去,与那个名画家没有结局的爱恋伤透了她的心。但是,这样嫁过去,大姐会幸福吗?

    唉,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子,再如何聪慧,却总是为爱伤心难过,骆羽杉看着杯中浮起的小小菊花,傲然凌霜又如何?也不过只是一个季节。心中涩然,自己和谭老二之间,尚没有爱情便有了深深的裂痕,连表面上的融洽都已经无法维持。自己不也将需要很长的时日来忘记这一段爱恨情仇?

    那日自己发了火,他却没有意料中的暴跳如雷,依旧小心翼翼地呵护,可是自己还是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沉思和伤心,自己和谭老二都需要时间沉淀下自己的心情。

    看着她有些失神的样子,谭永宁心里叹了口气,二嫂这次生病,自己听姨娘说过几句,看来她和二哥之间,还有颇深的鸿沟需要弥合,要这个聪慧明丽的二嫂全身心地爱上二哥,还有时日啊。

    于是本来想问的关于威廉姆的话咽了回去,谭永宁起身告辞,骆羽杉送了她出去。回身看到窗下那棵茉莉,略一沉吟便走了过去。

    这棵花是前段日子骆世璋特意派人送过来的。骆羽杉明白,奶奶和父亲对自己都很牵挂,上次谭少轩在自己回家后突然来到,令老人家很是欢心,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感情,这份婚姻也会是幸福的,送来自己最喜欢的花,是心里盼着自己能安心扎根大帅府,幸福快乐吧?

    可惜,有时表象只是表象,现在自己和谭少轩之间的疙瘩越结越大,不知道将来爆发的那一天,奶奶和父亲会是怎样的失望?骆羽杉暗暗叹了口气。

    正思绪纷乱,亚玉在楼上喊了一声:“四小姐,您的电话。”

    电话?是谁?骆羽杉答应一声,走上楼去。从亚玉手里拿过话筒,一听却是左元芷的声音:“小杉,身体好些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好多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事。你最近好吗?”骆羽杉笑着回答。

    “嗯,都还好。这几天南方大学准备三十年校庆,邀请了南北方的一些学者名流,里面有很多故交好友,就忙着准备招待他们呢……哦,大帅府你那个大家姐的老友——名画家展悲鸿也要来,你听说了没有?”

    “展悲鸿要来?我没有听说过。”骆羽杉心里一跳。不知道谭永宜知道他爱恋的人要来了没有?

    最后左元芷说到她是为了一些东西要印刷,找骆羽杉和谭少轶打招呼的,骆羽杉当然很痛快地答应了,两人挂了电话。骆羽杉想了想便慢慢朝谭永宜的画室走去。

    画室的门开着,骆羽杉看到谭永宜在诺大的画纸上画了一副水墨山水画,正提笔写着几行狂草的提款,于是没有惊动她,轻轻走了进去。

    在骆羽杉看来,书法实在是一种很玄奥的艺术,尤其是狂草。书写者往往要在某种状态下才能完成一幅,而读者也能从墨迹中隐隐感受到这种情绪,这是表现主义艺术的特点。

    谭永宜的绘画风格带着明显的东西方结合的味道,基本属于重彩的表现形式。但带有表现主义成分的画法,终归要受到物形的限制,不能够完全放开来。所以,谭永宜写得一笔笔势雄健而纵横奔放的狂草,骆羽杉觉得完全是借用来充分表达自己的情感或情绪的。其实这恐怕也是表现主义书法产生的主要缘由吧。

    看着纸上那汪洋恣肆的诗文,骆羽杉心里无言一叹:极目孤帆远,无言上小楼。寒江沉落日,黄叶下深秋。风厉防侵体,云行乱入眸。不知天地外,更有几人愁。

    那极目孤帆的游子,小楼上的旅者,对着远方的故人,心里恐怕是苦苦的思念和深深的无奈吧?

    展悲鸿的夫人用尖锐而强硬的手段分开了两人,却已经无法让展悲鸿的心回来。展悲鸿每天回家后和妻子依然没有话说,家里的事更是置若罔闻,对妻子的态度俨然一个同居的室友。

    展夫人也非常伤心。以前他们也曾经倾心相爱,现在那些爱去了哪里?她已经尽力了,为了挽回夫妻感情,她不惜做泼妇败坏自己的声名。但是,暴力可以留住婚姻,哪里留得住一颗已经飞到远方去的心?

    想着自己曾看到展悲鸿画的一幅莲荷图,骆羽杉轻轻叹了口气,那幅画上的提款是:剥莲认识中心苦,独自沉沉味苦心。唉,这样一份苦恋,那个男子的心中也不好过呢。

    听到身后的声音,看着完成的画发呆的谭永宜骤然回神,回头看到是骆羽杉,于是暖暖一笑道:“羽杉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大姐关心,好多了。”骆羽杉笑着回答道,看了谭永宜一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聊了几句闲话,骆羽杉看了眼画上的题字,轻轻地问道:“大姐,最近南方大学准备三十年校庆,听说名画家展悲鸿先生要来,您听说过了吗?”

    谭永宜闻言有些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也是刚听说……”

    骆羽杉点点头,没有再接叙这个话题,既然谭永宜已经知道就好,低头喝了口茶水,骆羽杉方轻轻问道:“大姐,我听说父亲提出了和北平许家的婚事,大姐您……”是什么态度?您愿意吗?

    谭永宜闻言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垂了眉眼,没吭声,视线定在刚画完的那副画上,幽幽叹了口气。半晌,就在骆羽杉觉得她可能都不会回答时,才低低说道:“羽杉,对展悲鸿,父亲他们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是结过婚的,觉得大帅府的长女嫁过去是填房,折损了帅府的面子;而且,说实话,我们的感情是欢喜也是疼痛的,我从来不后悔这些年的等待,但却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岁月可以用来继续……”

    骆羽杉想不到谭永宜对自己这样推心置腹,竟把这样私密的心事对自己说了出来,于是伸手握了握谭永宜的手,有些心疼地轻轻叫了声:“大姐……”

    谭永宜秀美温文地脸上安静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有时候回忆起来,去美院读书时,我年纪尚小,悲鸿的爱,是强势、任性……甚至有些不对等的,他对我的关怀无微不至,狂热浪漫,而他的方式更是不管不顾,有些劈头盖脸,无论是画业上的指点,精神上的交流,还是现实生活中的各种帮助,我都只能是承受和感恩的,尽管我自尊,但无疑只能是温婉和顺从的,除了回报以满腔的崇拜、敬重与爱,别无其他。后来,我离开时,曾和他有过‘十年之约’——‘十年,你也有个了断,我也有个结果’……”

    谭永宜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我希望离开他的庇护,证明自己的能力,并堵住所有的流言蜚语……十年了,天各一方何止是十年?好像是一直在跑一场马拉松……”

    “难道大姐从来没有做过别的打算?”也是一段强势的爱呢,骆羽杉叹了口气,不忍谭永宜这般痛苦,插话问道。

    “我试过,试过与别的男士交往,但是他在我心里的份量太重,重到我无法接受任何其他人,一次次把我拉回来原点……”谭永宜闭了下眼睛,低低说道。

    骆羽杉幽幽低叹,一个女子有多少青春好年华的十年?这遥遥无期的等待,难道不是一种凌迟?那个男人究竟是有情还是残忍?

    谭永宜对她笑了笑,接着说道:“许家少爷我见过……人生得颇周正,看样子也还正派,听说还是美国哈佛大学的博士,一贯喜欢读书的,是以年近三十还没有婚娶……我心里也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谭永宜说的算是很明白,骆羽杉颌首点头,看得出谭永宜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自是深爱着展悲鸿的,但十几年过去了,那个“你也有个了断,我也有个结果”的约定却始终没能践约,在这点上,展悲鸿是对不住谭永宜的;二十七岁的年纪放在这里,你说谭永宜还能怎样等下去?

    对许家少爷,谭永宜现在只有表面上的简单了解,肯定不会存在什么爱情,可是她总得找个人嫁……骆羽杉决定,不去找谭嗣庆说情,而是想办法促成谭永宜和许家少爷的相互认识与了解,如果许家少爷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也不妨促成这段姻缘,谭永宜和展悲鸿的“师生恋”实在是太苦了。

    而且依照这段时间骆羽杉对谭永宜的了解,她知道谭永宜不是个没有追求的人,在大帅府的这段日子,自己见她几乎日日笔耕不辍,在骆羽杉眼中,她是个天才卓荦的画家,除了油画上的造诣,国画的山水、人物、花卉、翎毛无不工妙,这样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稳定的家庭和适合创作的环境。

    而且,谭永宜已经不再是以前天真的女学生。

    这些事、这些话压在谭永宜心底,一直无人可诉,所以骆羽杉的倾听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压。两人又絮絮聊了很久,骆羽杉才告辞回去。

    打了电话去哈佛找三姐骆羽桐,聊了两句家事,骆羽杉开门见山问道:“三姐,你知不知道许敬曦?是刚从哈佛毕业的博士。”

    “许敬曦?小四,你和他认识?为什么问起他?你过得好不好?和谭家那个少帅关系怎么样?”骆羽桐的问题一串一串问过来,骆羽杉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忙解释了问起许敬曦的原因。

    骆羽桐轻轻笑起来,说道:“你倒是真有心,这么关心大姑姐,说实话,这个许敬曦人不错,是个正直而有学识的人。”听完骆羽杉的话,骆羽桐有些高兴,打电话回家,父亲和奶奶对谭家二少都已经很有好感,说他尊老,对小四宠爱的很。而且重要的是,小四为了大帅府大小姐的婚事,竟然亲自打电话来询问男方的情况,如果不是和丈夫有了感情,她那么沉静的性子会管这种闲事?

    听三姐这样说,骆羽杉放下心来,谭永宜这个心里苦了十几年的才女,也该有个好的归宿了。所以暗下决定,要为他们的事出点力。

    正想着,却听到亚玉走了过来:“四小姐,二夫人来了。”

    骆羽杉急忙站起身来,谁知没等她转身,二姨娘已经急匆匆来到了身边,微微有些惊慌地说道:“羽杉,快走,跟我去大帅那里……他们说老二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