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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突发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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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与零点一行的通讯之后,习雨拍开罗甘道的睡穴。无需5分钟,这个中洲队的新人便清醒了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朝四周看了看,才回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

    “你醒了。”习雨笑着坐在旁边的床铺上,微笑地看着他:“好像被带到市郊的旅馆了,他们在外看守……别看了,这里是十九楼。”

    “该死的,要不是你闹着要去游戏中心,我们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罗甘道咬着指甲,看向习雨的眼神带着怨毒:“这下好了,万一发现我们没用直接撕票怎么办!”

    “用途多多少少是有一点的。”习雨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之一丢给罗甘道,“如果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仗着郑吒的面子安东尼还是会考虑的。”

    “如果是过分的要求怎么办!?他不会为了我们这种萍水相逢的人而拱手让出家族应得的利益吧!”罗甘道将瓶子丢到一边,大声怒吼道:“那时候怎么办,等郑吒他们来救我们吗!?他们会来救我们吗?你不要以为你哥哥是资深者之一他们就会义无反顾的来找我们!人性就是这样,当自己身陷危险时是永远不会考虑别人安危的!”

    只可惜那人偏偏就是会去考虑这种事啊……

    习雨默默地喝着水,知道罗甘道此时是在将满心的焦躁不安发泄到自己身上,因此他根本懒得与其争辩,反倒是自顾自地思考从零点一行那得来的支线信息。怎么总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啊……

    危险越大收获越大,伴随着一个个支线情节的探查深入,习雨很清楚,若有些微不慎整个中洲队便有灭团的可能。但是如果若他们全部死亡,自己是否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恢复并取回恐龙蛋呢?不……郑吒应该也很清楚,只有楚轩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

    “你到底有没有在反省!”大概是发觉无论自己怎么竭斯底里的怒骂,习雨都没有反应,罗甘道开始终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在床上捶打着软垫,“混蛋……混蛋……混蛋……”

    “会的。”当一个词组重复并有规律的出现时……那就变成了噪音。习雨无奈地朝天翻了记白眼,淡淡说道:“除非逼不得已,郑吒会来救我们的。”

    “什么叫逼不得……”

    “改变剧情,造成大量古代昆虫提前逃出索纳岛,所有人扣除4000奖励点数。”主神庄严的声音在脑海中突然响起,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果然是会得到负分吗,四千点……看来又被复制体救了一次。如此看来新人就要保不住了,虽然复活他们并不需要太多分值,但如果是楚轩和郑吒……那份文件是第三个支线情节吧,应该会将它分给罗甘道吧。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被一声惊吼打断了思路,略微不满地皱了皱眉,“扣除4000分?为什么会被扣分!就算成功结束了这个恐怖片得到1000分,我们依旧还负着3000分吧!妈的!得到负分的话会怎么样!?”

    死呗。

    虽然很想就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习雨却无奈忍住了,“郑吒他们应该也听到扣分的消息了。那个楚轩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肯定会有相应的行动和安排。耐心等等吧,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听到得分的消息了……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你死不了。”对于眼前的人,习雨也知道实话实说无法取信,为了避免事后的麻烦他又无奈地补上了一句:“而且新人初始分本就为零,也没分可扣吧……谁说一定会有复述分值的?”

    “哼……”

    “怎么,不甘心吗?”习雨略微扬眉,看着满脸嘲讽的罗甘道,“恨我,很他们连累了你?”

    “你倒不装了。”罗甘道轻蔑地笑道。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沉着自若的少年才是真正的习雨,“没错,我不甘心!你倒是很冷静嘛,因为是被亲爱的哥哥害死,所以觉得没关系吗?你哥哥只是将你丢在这里,根本没尽到保护你的责任!”

    “为什么要保护我?”习雨有些好笑,这就是罗甘道最大的问题了。如果将他放在团队之中,他往往只会考虑自己,将自己的生命放在最为重要的地方。不想死也绝不能死——在游戏中他的跑法虽然癫狂,却包含了这样的信息,“这个无限恐怖的世界,他们被赋予了这样的责任吗?”

    罗甘道一时语塞,他愣愣地看着习雨,好半天才回答道:“那是当然啦!作为资深者……”

    “那是你的一厢情愿。”习雨淡淡说道,“资深者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去保护新人,对你另眼相看是觉得你有资质成为队伍中有效的战力。不将新人当人看,只是将他们当赚分养殖工具的队伍在这里多到数不清。而我们的队长是郑吒这样的男人……你应该感到兴庆。”

    罗甘道冷笑着看向习雨,根本不将对方说的话当回事,“又是从你哥哥那听来的?你也不怕他胡说八道。”

    习雨并没有理会罗甘道的挑拨,他并不觉得将自己的生命放在首要的位置,只顾着让自己活命的思想有什么错。这是人之常情,或者说在这个空间中,这样的人才最为有发展潜力。然而……对于团队而言,倘若不能及时有效地控制却也同样十分危险,“这样说吧,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当然是……”罗甘道突然噤声,狠狠地瞪着对面游刃有余的少年。

    “没错,你也意识到了。并不是他们求着你、强拉你进来的。你因为在现实中失意而会被主神所选中,一切都是因你我的想法或者过失才不小心踏入这个世界,就连‘yes’的按钮都是自己亲手点下的。”习雨认真地看着眼前抿嘴不语的少年,即便那憎恨和狰狞依旧存在却也因那言语的理智而渐渐沉了下去,“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不是将过错一味推卸给他人用憎恨来解脱。”虽然这些话显然有些教条主义,且对目前的罗甘道没有太大效用。

    “……你为什么带我去游戏中心。”整个房间安静得仿佛落针都能闻出声响,过了许久罗甘道才喃喃问道:“这一切都是你们的安排吗?那个叫零点的男人是杀手……你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

    对于这个能够快速冷静下来且头脑灵活的少年,习雨暗加赞赏。果然很有前途啊,如果能将极端的劣根性也纠正一下就更好了,“带你去游戏厅确实是为了试探,但事后发生的一切却和我无关,如果寻到机会我会想办法带你逃走的。”

    罗甘道点点头躺回床上,背着习雨卷上毛毯——这次是彻底不说话了。

    习雨低低一笑,他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默默地看着晨光下高楼的风景。他们在里头这样大吵大闹都没人冲进来,也算外头守门的黑衣人有耐性了。恩……说来,特别大声的都不是什么重要且让人听得能明白的话呢。

    两人就这么无所事事地在房间虚度光阴,电视什么的当然是没得看的,掌机又不方便当着罗甘道的面从纳戒取出。如果是平日的状态还好,现下给当成资深者依靠上了,他可吃不消……更何况以这孩子的扭曲性格,且得现在就将自己记恨上。

    然而习雨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自己在特定时刻的一闪冲动,更是忘记添加上平白无故就会惹祸上身的倒霉特质。于是当事发突然之刻,淡定的少年破功了。

    那是阳光明媚的下午茶时间……当然,作为人质的两人自是没有这等高级待遇,还能想起他们喂顿午饭已经算很不错的了。然而因为罗甘道及时调整了心态,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好转了不少,渐渐的达到不时聊聊天,面对面喝两口酒店配给的廉价红茶。

    两人的共同话题不多,再加上习雨又不多言,因此每次都是罗甘道起的头。短暂的谈话告一段落,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少年站在墙边默默看着窗外的街景,金色的阳光笼在那优秀的面容上,清冷的神色竟染上了些许柔和。

    “已经快一天了,不知道他们谈得怎么样。”罗甘道略微出神了一会,经不住泄出努力压抑的至深疑问。

    习雨淡淡一笑,就算经历了再多的伤痛这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自己又何必跟他较真?

    “差不多了,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结……”本还一副风轻云淡的少年突然踉跄一退,紧紧按着左胸衣襟撞到窗边,脸上充满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怎……”

    “怎么了!?”罗甘道连忙跳起来想去搀扶,刚到身边却见习雨手上突然出现本应被黑衣人取走的通信器……不,似乎和郑吒给自己的略微有些许不同。

    几乎在取出的同时,通讯器响了起来。于是,习雨想也没想的接通了,“楚轩?你们出什么事了?零点呢!?”

    这个莫名其妙的开场白让楚轩略微一愣,随后他淡淡说道:“我们将第二条支线完成了,除了郑吒跟古代巨龙同归于尽了之外,我们所有人均都没有受伤。”

    “郑吒?”本以为零点出事了的习雨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缓慢地触到左胸之上,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虽然现在不觉得了……当刚才那明明是……

    “我们在刚才洗了龙血,因此细胞活力、神经反应速度、肌肉组织强度和免疫力强度均增加了100点,你感受到的冲击大概就是这个。”楚轩的声音依旧理智冷静,随后他看了看手上的通讯器淡淡问道:“你们的位置似乎离安东尼家的大楼有很大偏移,出什么事了吗?”

    习雨这才缓过神来,他看了看既惊又愤的罗甘道,随后将视线转向遥远的青空,沉默了半晌才徐徐开口:“郑吒……死了?”

    “是。”楚轩平静地回答。

    习雨的神色微微一黯,郑吒居然也……死了吗?

    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的少年,看来这孩子得不到最后那份支线情节了,“我知道了。”习雨颔首说道:“虽然有些可惜,但中洲队确实不能没有郑……”

    微乎其微的“卡擦”声突然响起,随后走进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五人面面相窥了几秒,均是诧异之色——一边完全想不通,被搜过身才关起来的人为什么还能光明正大地打电话;另一边则被这些意料之外的访客惊住了。

    在看到敌人拔枪的同时,习雨很快地做出了判断——他与罗甘道被划入无利用价值的一类,要被处理掉了。

    因为威胁人质是不需要立即拉开保险栓的。

    靠着纳戒展开小小的屏障,习雨在挡下子弹的同时取出□□,趁对方还没回过神来的当儿三发连射,直击黑衣人的眉心。

    通话器的另一头显然也听到了枪身,在黑衣人倒下的同时楚轩清冷的声音也不大不小地响起:“火拼?还是你们招到敌对家族的牵连……或者,你们被绑架了吗?”

    留守门外的人似乎在被杀死之前似乎发出了求救信息,听着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习雨默默地将通讯器放到耳边。反正就算这过会掐断也来不及了,“对,现在处在撕票阶段。硬闯的能力我是没有,逃出生天什么的还能勉强一试……我们在安东尼那汇合吧。”

    没灯楚轩搭话,习雨就自顾自地切断通讯器并将身后的罗甘道推至墙边。当拉格里得家的人持枪闯入的同时,少年迅速唤出“赛特”,破窗离去。

    “龙……龙!!?”现实中的人自然没有乘着飞龙驰骋于青空的经验,因此罗甘道又惊讶又兴奋,“你早叫它来带我们出去哪还要废那么多事?好厉害……它会喷火吗?”

    当罗甘道发现自己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而习雨却根本不屑理他,那稍微消抹了些许的不满顿时蹭地重燃了起来,“说起来你根本就不是新人吧!潜伏在我们之中到底想干什么?告诉我们这是世界的生存准则!?妈的,其实是看我们担惊受怕很好玩吧!喂……混蛋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被无视的少年一把抓住习雨的胳膊,却在看到习雨一脸惨白的瞬间惊得松了劲。习雨瞥了他一眼,无力地抽手说道:“不想摔死给我就安静呆着……我没余力陪你嚼舌根。”

    另一边,当听到忙音发出的同时楚轩便缓缓切断了通讯器,“改变计划,习雨也是不可缺少的一名战力,先去救他。”随后,中洲队的智者过断地启动了绿魔滑板,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却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巨龙的残骸,一言不发。

    那黑如静夜的墨瞳,直而深地凝视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沉淀而混沌地缠绕徘徊。那异样的沉静竟让旁人一时也顿了脚步,忘记发声。

    “楚轩。”沉稳的声音划开了死寂的空气,零点走到楚轩身侧开口说道,“走吧。”

    楚轩神色一动,他下意识地看向零点,当逮到那黑眸中的催促与焦急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仿佛方才的死寂是众人的错觉一般,中洲队的智者在回身之时已然满脸淡漠平静,“习雨大概是召唤persona逃跑了,以他的状态很可能撑不到目的地……抓紧点,我要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