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背对山河走向你 >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杨昊在电话里跟周鹤讲,栾卿涵联系了那个住在废弃厂房的女人,  说他暂时不回格尔木了,  要留在喀什处理一些事情,让女人最近尽量减少出门,  不要被警方盯上,等这阵风过了再说。

    因为女人之前就跟杨昊说过要亲手把栾卿涵送进监狱改造,  所以这次的信息她也倾囊相告。

    可能大多人都不理解,一个曾在死亡边缘挣扎,  又重获新生的人,  为什么要以怨报德呢?!但换个角度,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救赎和拯救,  浪子回头金不换,  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总是有道理的。

    事既然干了,  想要彻底抹干净绝不可能,  只有“恕罪”才能平息良心的谴责和不安。

    事后杨昊就栾卿涵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做了查询,  意料中的,  是个临时号码,而且已经关机了,  追踪不到位置。

    还有一件事就是“高唯”已经在敦煌落网。

    说起来这个还要归功于周鹤,  当时他在敦煌那家会所捡到高唯的身份证后就将信息反馈给了警方,警方通过对他身份证使用地点的追踪,想要钓出有关栾卿涵的蛛丝马迹,  但结果很遗憾......

    在他马上要乘火车离开的时候警方实施了抓捕,要是任他跑到外省,  想要抓捕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撒出去的网必需得收!

    另外一个促成定罪的功臣就是陆情,是她在洛昌渝书房发现的那部手机,上面有高唯的指纹,所以“入室盗窃”的罪名他背定了。

    审讯的结果是,高唯承认偷了玉坠,但是偷完当天就弄丢了,丢哪里不清楚。

    全部罪名他都一个人扛下,丝毫没有透露有关栾卿涵半个字,就像在格尔木落网的大风和二喜一样,他们是所有迷局中最底层的执行者,“忠诚度”超过了警方预期,虽然大风那两个最开始撂了,可之后的翻供还是让栾卿涵躲过了一劫。

    这个男人,从最开始因“修车”的一面之缘,再到火锅店有了简单接触,最后索买玉坠不成,亲手操控的绑架案,他都是参与者和主谋,可事情发展到关键点的时候他却片叶不沾身,抽身而退了。

    当晚周鹤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来自杨昊,一个来自王叔,他俩告诉周鹤,有关女人和高唯的事情,周鹤又给陆情大致讲了一下。

    现在的情况就是栾卿涵在喀什,暂时不回格尔木,而且再联系女人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两起案件并起,短时间他不会有动作,所以想要引蛇出洞并不容易,蛇不出来,就得钻进蛇洞主动出击,虽然危险,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

    周末,北京迎来了久违的阴雨天,雨从早下就开始下,是那种毛毛雨,通常碰上这样的天气只适合猫在家里睡觉,干别的都是浪费精气。

    昨晚周鹤临时有事,没住这里,陆情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说来奇怪,平时她都一个人住惯了,现在却因为周鹤不在感觉空落落的。

    犯什么神经。

    就当她准备睡回笼觉的时候电话响了,连续震动的“嗡嗡”声,微信是周鹤和凌总发来的,虽然是两条,但表达的都是相同意思。

    凌总一个朋友新入手了一幅古画,想让周鹤过去帮忙看看,他之前就答应帮忙,但今天非说让陆情作陪。

    半开玩笑的话,陆情想拒绝都不行。

    十点二十,陆情按照周鹤给的地址打车到一处胡同口,还没等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刺绣旗袍,打着伞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在陆情面前。

    “你好,陆小姐。”

    陆情不认识她,一点见过的印象都没有,“请问......你是?”

    “噢。”,女人把伞抬高一点,露出姣好的面容,说:“我是周鹤的朋友,叫“江夜”,初次见面。”

    “你好。”

    两个女人互相点了下头,再相视的时候,陆情发现江夜嘴角有一丝说不明的意味。

    “周鹤让我来接你,跟我来吧。”

    江夜转身,几步路走得无限风情,紧身旗袍下的身材丰满妖娆,再想到前几秒的那个眼神,陆情断定她不是个普通女人。

    换一面讲,也不是周鹤的普通朋友。

    两人一前一后,保持半米距离,江夜走得慢,一步一扭胯,搞得陆情在后面很捉急,但出于礼貌,她也不能走人家前面去。

    毛毛雨还在下,江夜的伞始终在自己手里,丝毫匀给陆情的意思都没有。

    差不多穿过整条胡同,江夜缓缓停下,回身瞟了下陆情,说:“到了,周鹤和你们凌总已经在里面了,你自己进去吧。”

    陆情点了下头,抬脚往前走,经过江夜身边的时候,她忽然问道:“听说,你是周鹤的女朋友?”

    陆情刹住脚步,“对,我是。”

    江夜笑了笑,转身走了。

    直到这里,陆情终于可以确认江夜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对立面,看情况......是了。

    不过陆情也没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像周鹤这种极品,身边没几个女人围着转反倒不正常。

    走到宅院门口,陆情没急着按门铃,而是四处打量了一番,北京的胡同众多,这里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青墙红木门,雨洗石板路。

    因为下雨的缘故,胡同里的人家清净了许多,不像往日那样热闹。

    简单看了看,陆情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老人,背稍佝偻着,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身穿白衬衫,灰裤子,看起来很像一个老学究。

    “陆小姐,请进。”

    “啊,您好。”

    看来一个个的,都知道她姓“陆”了。

    陆情弯腰进去,高跟鞋踩着石路,如房檐水滴般清脆,一声一声,踩在安静的白日里。

    老人带她左拐右拐,终于进到一间屋子,里面一共三个人,周鹤,凌总,还有一位应该是凌总的朋友。

    他们背对着门口,正集中精神看着书桌上的东西,陆情通过露出来的部分判定,那应该是一幅画。

    老人把客送到之后没跟进来,陆情走过去跟他们微笑打招呼。

    先回头的是凌总的朋友,中年人,大概不到四十岁,大背头梳得油光水滑,手里还握着一个茶壶,他上下快速打量陆情,然后把茶壶放下,说:“周小少爷的朋友是吧?您请坐,我这地方小。”

    “谢谢。”

    另一边,凌总冲陆情摆摆手,但是周鹤一直没动作,他双手撑着桌子,保持陆情刚进来时的样子,一动不动。

    整间屋子充斥着严肃的气氛,陆情明眼,不敢多打扰,她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那几个人又都围到书桌跟前,目光聚集一处。

    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样子,周鹤终于直起身,问:“池先生这幅画花多少钱买的?”

    “四十万。”

    周鹤那边顿了一下,说:“倪瓒,元末明代画家,擅长画山水和墨竹,他的作品多是太湖一带的山水,构图平远,景物简单,咱们再看你这幅,手法虽然很像,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瑕疵,就是有些刻意去强调景物的简单,导致几处原该出现的部分给省略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应该是在明代后期出现的摹本,算是古董吧,但不是原作。”

    说完,周鹤走到屋子中间,看了眼陆情,又说:“倪瓒的存世作品有三部最为出名,《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再就是《容膝斋图》,前两幅藏于上海博物馆,第三幅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池先生这幅虽然不是这三幅的摹本,但也是难得,千金难买君一笑,只要您觉得高兴,这幅画就没白花钱。”

    画是假的,可周鹤这番话算是给池先生解惑了,尤其最后一句,还找补了面子,所以池先生喜笑颜开地上前握住周鹤的手,说:“真是感谢你啊,这样,中午就在我这吃口便饭,我家厨子做海鲜那是一绝。”

    厨子?

    陆情马上联想到刚才领她进来的那位叔叔,该不会是他吧?现在厨子都这么知性了吗?

    没等周鹤拒绝,池先生又指向书桌,“我这还有一样宝贝,烦请周小少爷掌掌眼。”

    他说着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的东西,像是一把剑。

    刚才鉴画的时候就没凌总什么事儿,他索性走到陆情旁边坐下,沙发小,两人挨得有点近。

    周鹤那边刚接过池先生递过来的东西,余光瞥到沙发上那二位,眼睛眯了眯。

    黑布打开,一把青铜剑露出来,剑身散发的气息与周边的所有一切人和事都显得格格不入。

    周鹤手持青铜剑,忽然指向陆情那边,说:“凌总,要不要过来见识一下?”

    凌总看到周鹤手里的玩意儿顿时来了兴趣,屁股都没坐热就又起身过去了。

    “你看。”

    周鹤食指和中指并拢,在剑身上轻轻拂过,说:“春秋战国的剑多为50多厘米,这把剑的长度差不多符合。”

    池先生听了略显兴奋,“是吗?”

    周鹤没应承,继续说:“再看一下剑形,春秋战国时期剑柄流行扁茎形,背茎形和筒茎形,特点是前端近锋处的刃口内收成弧曲状,为了增强锋利的直刺功能,而池先生这把剑是直刃口,所以这是个赝品。”

    高兴还没持续到五秒钟,池先生脸上的表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不知为什么,旁边看热闹的陆情竟然有点想笑。

    两样都是赝品,凌总这位朋友还真好骗。

    不过财大气粗可以理解,要是这四合院属于池先生名下,那他还真不差钱。

    见池先生脸色不太好,周鹤话锋一转,说:“不过池先生那个玉壶不错,玉质通透,是真品。”

    可算有个高兴的事了,池先生脸色由阴转晴,拿起自己的玉壶反复摩挲,就跟新入手的一样。

    “那个,老池啊,把壶拿来我看看。”

    凌总对玉器感兴趣,身边的人都知道,陆情也不例外,只是她不清楚这种场合周鹤叫她来干嘛,她又不懂行。

    在凌总和池先生围着玉壶探讨的时候周鹤走到陆情跟前,大手在她头顶抓了两下,“头发怎么湿了?江夜不是拿伞出去接你了吗?”

    陆情不是小气的人,所以她不打算告状,“来的路上淋了会儿雨,没事。”

    周鹤朝门口看了一眼,说:“江夜人呢?”

    “不知道。”

    陆情有点吃醋了,但还得装作云淡风轻。

    “应该在车里等着呢,走吧。”

    周鹤招呼陆情,转身跟池先生和凌总告别。

    “凌总,池先生,我跟朋友先走了,还有事。”

    两人这才从玉壶里抬起头,池先生赶忙挽留:“别啊,午饭就在这吃,我家师傅龙虾做得特别好。”

    “谢谢池先生,我们真有事儿,等有机会再来拜访。”

    既然话都这么说了,池先生没再挽留,周鹤拉着陆情的手先走一步。

    ......

    外面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得不得了,陆情抱着手臂,走在周鹤身边,雨水浇过的地面有点滑,陆情脚踩的高跟鞋一个不稳差点没滑到。

    周鹤稳稳扶住她,还笑了一声。

    “让你大周末起太早了是不是?还迷糊哪?”

    “没有,地滑。”

    周鹤扶完陆情没撒手,搂着她的腰继续走。

    “一会儿咱俩跟江夜吃个饭,然后我下午的飞机去喀什。”

    “......”

    陆情听到周鹤要走,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但是没办法,她没有任何理由拦住周鹤,毕竟他要去办的是正经事。

    陆情的沉默在周鹤看来是在吃醋,吃江夜的醋。

    女人吃醋了,男人却高兴了,因为他切身感到了一种“在乎。”

    陆情腰上的手捏了捏,说:“江夜是我朋友,也是搭档,你别看她劲劲那样,还挺懂行的。”

    从来都没提过,现在提?什么意思?

    “她跟我一起去喀什。”

    陆情暗自咬了咬牙,怎么想都感觉不太对劲。

    “中午吃什么?这附近有家火锅不错。”

    此刻的陆情不想跟周鹤掰扯江夜的来龙去脉,至于这个女人怎么样,吃顿饭就知道了。

    “这个啊。”,  陆情晃了晃杯子,舔净嘴角的奶油,说:“没事,我在公司经常喝,基本不怎么管用了。”

    “等回家我给你泡一杯吧,家里有我从国外带回的咖啡豆,特别好,你尝尝。”

    竟然会泡咖啡……他到底还有什么“技能”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向前缓慢挪动,陆情把咖啡放到一边,开始捅咕左前方的显示屏,连上手机蓝牙,放了一首许巍的《故乡》,从去西北开始她就时不时放这首歌来听,说不出为什么,就是觉得这首歌很符合西北的荒漠。

    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微信来了条消息,是任哲发来的,陆情以为是工作上的事,顺手点开了语音。

    “小陆,当哥的劝你一句,那个叫周鹤的,他并不适合你,你再考虑考虑。”

    声音通过蓝牙在车里播放出来,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周鹤轻轻踩了下刹车……

    陆情赶忙把微信关了,慌得一逼。

    一声笑从鼻子里轻轻哼出来,淡不可闻,陆情从这声笑里明确感受到了不屑。

    抛掉原生家庭条件,任哲的人格魅力远不及周鹤,起码他不够大度,这个短板在陆情看来是最致命的,她不喜欢斤斤计较的男人,无论在金钱还是在感情上。

    气氛忽然有点跑偏,陆情及时切歌,换了首舒缓的纯音乐,她斜眼偷看周鹤,想着话题该往什么方向转。

    “你住哪?”,周鹤忽然问。

    “公司附近。”

    周鹤听完就打开导航,对陆情说:“把小区名字输一下。”

    陆情第一反应是周鹤生气了,要送她回家,而不是带她回去喝咖啡。

    好吧,陆情手指在屏幕上点点,输入自己地址后没再说话,她觉得周鹤为了这点事没必要生气。

    ……

    二十分钟后,陆情家小区楼下,周鹤把车停稳后她马上下车,一秒都没耽搁。

    只是让陆情没想到的是周鹤也跟着下车了,回头把车一锁,大步跟过来。

    “你干嘛?”,陆情有点没好气,故意问他。

    周鹤一手闲闲地插/进裤兜,看着她,说:“去你家啊。”

    那副表情好像在说,多明显,看不出来吗?

    “谁同意你来了?”

    面对陆情故作的“不友好”姿态,周鹤在她下巴上勾了勾,坦然地说:“不需要谁同意。”

    两人间隔不足半米,夜风将陆情身上好闻的香水味刮向周鹤那一侧,他深吸一口气后俯身在陆情脸颊亲了一下。

    “陆情!陆情!快带朋友上来!”

    “?!!!”

    陆情和周鹤同时抬头往楼上看去,一个惊悚,一个好奇。

    我去!梁静姝女士怎么来了?!准确的说她不是住在进修学习班安排的酒店吗?

    之前陆情一直没想好什么时候把周鹤带给她妈过目,现在好了,直接撞上了,躲都没法躲。

    视线转回来,陆情冲周鹤尴尬一笑,“我妈。”

    周鹤赶忙冲楼上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声“阿姨好”,他说完低头看向陆情,“怎么办?我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你俩干嘛呢?上来啊!”

    梁静姝喊得大声,怕是今晚过后整个单元的邻居都知道陆情带男人回家了,下次再见面也不会用关爱大龄未婚女青年的眼神看她……

    天知道进门之前陆情乱七八糟想了什么,其他的暂且不考虑,她最担心的是如果梁静姝知道周鹤是过世旧友的孩子,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或者干脆不说会不会好一点?

    反正多年不见,肯定认不出来了吧。

    陆情这样想着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家门口,门半敞着,梁静姝笑盈盈地站在那,这是他们家的最高待客礼仪。

    “阿姨你好。”

    离老远周鹤就跟梁静姝打招呼,借着楼道的光亮,梁妈妈上次打量周鹤,从长相到个头,打量完先是短暂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笑成两弯月亮,“你好你好,快进来。”

    陆情在周鹤身后,与她妈眼神对上之后,问:“妈,你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早点回家。”

    梁静姝“诶”了一声,“都怪妈,今天就不该来,打扰你们了吧?”

    “……”

    梁静姝说完故意盯着陆情身上的衬衫,一副“你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

    陆情也实在懒得解释,进屋后先把衣服跟周鹤换回来,要不然被她妈一直盯着实在难受。

    客厅沙发旁,周鹤接过梁静姝递过来的矿泉水,说:“阿姨,您还记得我吗?”

    梁静姝一愣,转头看着陆情,期望她能给点暗示或者提醒之类的。

    “阿姨,我叫周鹤,是周璟珏和陈杉的儿子。”

    “……”

    陆情没想到周鹤上来就交代了,一点迂回都没有。

    梁静姝慢慢直起腰,盯着周鹤看了好几秒,确定这个男孩的模样有和陈杉重合的部分时,脸上喜悦的表情慢慢消散,直到转为伤感。

    “小鹤长大了。”

    陆情从她妈脸上捕捉到长辈对小辈特有的慈祥,终于放下心来。

    的确,以前就没什么大的恩怨,即使有,也是上一辈的事了。

    梁静姝把原本递到周鹤手里的矿泉水拿过去,拧开后给他,说:“你长得还真像你妈年轻的时候。”

    “嗯,家里人也这么说。”

    陆情见过周鹤妈妈的照片,在那个没有ps的年代还能美成那样,很难得了。

    之后梁静姝又问了周鹤一些个人的情况,但是只字没提到周璟珏,周鹤也识趣地没说。

    半个小时后,聊天气氛从最开始的严肃转为暖调,梁静姝看周鹤的眼神也是满满的疼爱,陆情在一旁没插嘴,但心里想的是周鹤这个小兔崽子还真会哄长辈开心。

    听他俩说话的时候陆情一直在等她妈问一个问题:她和周鹤是怎么在一起的?

    但奇怪的是她妈就是没问,等到最后,陆情觉得可能这个问题在梁静姝看来根本没有必要了吧,毕竟缘分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它同“命运”一样无法抵抗,因为抵抗也是其中必然发生的一部分。

    九点半,梁静姝觉得聊得差不多了才把空间又还给两个孩子,她收拾东西选择回酒店,陆情怎么留都没留住,就连周鹤要开车送她也被拒绝了。

    ……

    梁静姝走后屋里忽然安静下来,陆情和周鹤坐在沙发上,彼此互看,看着看着都笑了。

    “那个,我妈她问题有点多,你别介意。”

    按照梁静姝的性格,今晚对周鹤都算客气了,如果没有牵扯到上一辈,问题还会更多。

    周鹤笑笑,“没事,挺好的。”

    陆情耸耸肩,也跟着笑,笑完想起一件事,她从领口掏出玉坠,对周鹤说:“这个,我问我妈了,她说是年轻的时候参加援疆建设,然后认识的一个叔叔送给她的。”

    什么关系陆情没挑明,事无巨细,她觉得周鹤能猜到。

    原本窝在沙发里有些倦怠的周鹤忽然坐直身子,“这位叔叔叫什么?”

    陆情回忆一下,“徐广生。”

    “徐广生。”,周鹤沉着头,喃喃重复一遍,“阿姨那有他照片吗?”

    陆情摇头,她不确定,只能先不给周鹤“画饼”,毕竟那个年代太久远,她妈藏着一个男人的照片这么多年也不现实。

    “你在想什么?”

    周鹤蹙着眉,听到陆情问也没答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眼前晃过在敦煌洛昌渝家里捡到的那部手机里的画面,那个和他爸谈话的男人,会是谁呢?会是“徐广生”吗?

    当年送出的玉坠时隔多年再讨回去?还是用这种无比粗鄙和残忍的手段?

    不会,应该是巧合。

    周鹤不停假设再推翻,但不管是不是徐广生,他总算得到了这枚玉坠的一点线索,以后能用到也说不定。

    “嗡嗡”的震动声从口袋里传来,陆情见周鹤愣神,赶忙提醒他。

    看到来电号码的时候周鹤起身走到阳台去接,他不是刻意躲避陆情,只是习惯性地往那走。

    这通电话时间有点长,陆情等待的间隙刷了会儿手机,不时分神听周鹤讲话,东一句西一句,连在一起才听出来电人是杨昊,那个格尔木的警察小哥哥。

    打完电话回来,周鹤站在陆情跟前,又是那副她熟悉的拧巴表情,满脸心事。

    “我可能……要再去一趟喀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