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独宠旧爱·陆少的秘密恋人 > 卷2:第81章 那抹微笑,让她心存胆怯

卷2:第81章 那抹微笑,让她心存胆怯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他阴霾血腥的眼神,是这么告诉阿笙的。

    常静见到儿子,宛如溺海的人,终于在茫茫无助中寻觅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发丝凌乱,优雅尽毁的女人,紧紧抱着韩愈,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那天,韩家被哭声给淹没,顾清欢好好一场生日宴就这么被毁了。

    韩永信被顾清欢扶起来,看韩愈的眼神,像是从未认识过他,韩永信说:“带你母亲离开韩家,这里不欢迎她。”

    韩永信话语很低,讲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喉咙里还隐有哽咽。

    阿笙这才发现,韩永信老了,商场只会让他意气风发,但生活却让他身心交瘁。

    一句话,宛如对常静下了禁令。

    常静彻底惊呆了,从韩愈怀里抬起头,极其缓慢又陌生的看向韩永信,似乎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口中讲出来一般。

    无力感笼罩常静周身,泪水失去了控制,刹那间有哭声从常静紧咬的唇齿间迸发而出,宛如受伤的幼崽,哭得悲痛欲绝。

    韩愈脊背挺的很直,近乎悲悯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常静的哭声里,抿紧唇线,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此刻看起来竟是毫无血色。

    在韩愈的记忆里,母亲还不曾这么绝望的失声痛苦过,美国多年,她染上了嗜酒恶习,白天优雅高贵,一旦到了晚上却跟酒鬼没两样。

    他欲夺她手中的酒瓶,她就抬眸,醉眼迷蒙的看着他微笑:“儿子,妈妈失眠,不喝酒,妈妈睡不着。”

    她也曾无数次醉酒后,在他面前痛哭过,但从不曾哭得像现在这般凄厉,餐厅余音绕梁,满屋子都是她的哭声。

    这一刻,她是真得感受到了绝望,体验到了受伤。

    韩愈看着韩永信,又看了一眼常静,这个孤寂,长时间生活在家庭压抑氛围下的男人突然笑出声来。

    那样的笑声,仿佛从喉咙最深处宣泄而出,毫无欢愉,反而因为太过冰冷,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那天生日宴,留在阿笙脑海中的最后一个镜头略显沉窒,那段只有几秒钟的记忆,是留给韩愈的。

    他对上她的视线,深邃的眸子犹如被定格了一般,英俊的五官轮廓因为极度紧绷,所以略显阴沉。

    阿笙忽然明白了,韩愈眸子之所以被定格,是因为他在强忍泪水。偏偏他在微笑,那笑极尽讥嘲,极尽讽刺。

    讥嘲谁,讽刺谁?也许只有韩愈自己最清楚了,阿笙尽可能维持着自己的面无表情,她在韩家,有什么立场说话,又有什么立场去表达自己的喜悲。

    这一天,过得真是糟糕透了。

    韩愈拉着常静离开了,他和韩永信之间的父子关系似乎已经到了决裂的边缘。

    韩永信摔的不轻,顾清欢不放心,送他去医院之前,让阿笙留在韩家,等他们回来。

    阿笙帮冯妈一起收拾餐厅的时候,想起顾清欢嘴角那丝释然的微笑,忽然间觉得很冷,释然背后隐藏着什么,她不敢深想,怕想的太深,会心存胆怯。

    这天晚上,韩家客厅里,手机在阿笙口袋里轻轻震动着,是陆子初打来的。

    阿笙没接,她怕自己的坏情绪会一不小心就传染给陆子初。

    陆子初在韩家老宅,常静离开韩家之后,直接去了老太太那里,韩愈拦都拦不住。老太太今天身体不太好,没什么胃口,在陆子初的劝说下,刚吃了几口饭,就被哭啼啼的常静扰了用餐兴致。

    客厅里,任凭常静哭得有多撕心裂肺,老太太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过态度,拿着干面包片,一条条慢条斯理的撕下来,放在脚旁的小碟子里,学着猫叫,召唤小猫过来吃食。

    韩愈坐在院子前的石阶上,整个人笼罩在阴暗的光线里,听着母亲的哭声,只觉得心烦意乱,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这里的人,不管是淡定,还是不淡定,全都内有乾坤。

    今夜,陆子初原本不想发火的,在茶水室给阿笙打电话,意料之内,她没接。就那么拿着手机出神了好一会儿,端了两杯茶朝客厅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常静咒骂完顾清欢,又开始骂起了出手帮助顾清欢的顾笙,那声“顾家小蹄子”太过粗俗,不仅让韩老太太皱了眉,也让陆子初凉了眸。

    “舅妈,您和我舅舅已经离婚了。”陆子初突然出声,声音冷淡。

    “你说什么?”常静有些茫然的望着陆子初。

    陆子初没有马上接话,只是看着常静,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唇角微扬,“离了婚,各自珍重,如今他已经有了新生活,您又何必抱着过去念念不忘?”

    常静倒抽一口凉气,眯起哭红的眸子:“子初,你这是在替你舅舅说话,还是在替顾清欢说话呢!”

    灯光下,陆子初一双眸子更显深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高深莫测了:“我谁都不帮,只讲事实,您这么闹下去毫无意义,舅舅原本对您情份很深,只可惜再深的夫妻之情也经不起您这般来回折腾,恭喜您成功把它挥霍殆尽。”

    刹那间,室内寂静,只有此起彼伏的猫叫声,大概又到了叫春的季节,吃东西也没闲着猫嘴,叫的格外欢畅。

    常静惊呆了,不相信这话是从陆子初嘴里说出来的,清隽的面容,冷漠的眉眼,是陆子初,又跟往日的他大不同。

    韩家老太太没吭声,继续逗弄着腿边来回嬉戏奔走的小猫,仿佛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一截烟蒂从韩愈手指间掉落,烟灰溅开。

    不知何时早已站在客厅门口,远远的看着陆子初。

    这样的四目相对,其实更像是一幅画,一幅太显压抑沉窒的画。

    韩愈穿着铁灰色衬衫,领口三颗扣子未系,灯光照在他的眉眼间,越发衬得一双眸子漆黑如墨。

    陆子初呢?陆子初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没打领带,袖子挽起,优雅冷峻,他就那么站在客厅里,身形修长而高挑。

    韩愈眼眸桀骜冰冷,陆子初眼神疏淡漠然。

    前者没有温度,后者眼神太过无波,情绪难测。

    吴奈曾经是这么戏称陆子初的,说他看似温情,其实完全是个冷血动物。

    今天之前,韩愈一直以为陆子初是和他很像的人,待人清清淡淡,因为两人家世,成长经历类似,所以不管陆子初表现出哪一面,他都能在陆子初的眼睛里找到那个小小的自己,但此刻,他却觉得陆子初有点陌生。

    陆子初从不曾这样对待过常静,敬她是舅妈,言语向来是客客气气的,但今天说的话却太显无情,即便他说的都是事实。

    但事实,并不见得人人都喜欢听,想听,愿意听……

    韩愈只觉得胸腔里都是苦涩,就连刚才吸的烟也是苦的,对于韩老太太来说,韩愈此刻的眼神太显深邃莫测,这样的眼神仿佛随时都能过渡到一场硝烟战争里。

    一直未曾说话的韩老太太,担心内孙和外孙届时因为言语冲突打起来,转眸看向陆子初:“子初,你不是还有事吗?回去忙你的正事,不用记挂我。”

    夜色已深,道路光影斑驳,五颜六色的彩光交叉辉映,数不尽的车辆在夜色中来往奔波着。

    深夜T市,老街、行人、车辆、路边各种小摊位,宛如一曲缓缓流动的沧桑老歌,诉不尽的曲意缠绵,百年风雨。

    这些东西,看得见,摸得着,让人觉得心里很安稳。

    已经7月了,从车窗里溜进来的风带着夏季空气里专属的燥热,一缕缕扑打在陆子初的脸上,这么热,怕是不日将有一场大雨不期而至。

    阿笙并未等顾清欢回来就离开了,因为陆子初来了。

    陆子初靠着车身,远远看着向他走来的顾笙,突然想起那一日,T大校门外,她坐在车里跟他讲顾清欢,眼眸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执拗和忧伤,仿佛有耀目的花瞬间从盛夏衰败到了冬末。

    她今日挽着松松的发髻,穿着一袭长裙,一直垂到脚面,素白颜色,领口和裙摆绣着一朵朵玉兰花,他说过她穿长裙是很漂亮的,此刻就那么安静的走出韩家雕花大门,双眸在路灯下仿佛浸润了山水。

    阿笙走向他的时候,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他是一个对情感有洁癖的人,动心便是一生,在上流生活圈出没久了,按理说应该疲于感情,但多年来,见过太多逢场作戏,所以不愿有一天和一个人在一起,只是为了填补寂寞,遇到阿笙之后,他忽然明白寻寻觅觅这么久,之所以会越发淡漠无情,不是因为现实所逼,而是还没遇到那个可以温暖他的人而已。

    对于陆子初来说,感受过温暖,所以才会倍感珍惜。

    阿笙没问他为什么会来,他既然出现在韩家,就足以说明这里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他都知道。

    站在他面前,阿笙睫毛低垂着,陆子初看不见她眸子里隐藏的小情绪。

    “不开心?”说这话时,陆子初是带着笑意的,语气平和,表情柔软。

    阿笙也笑了笑,轻轻摇头,下一秒,身体被他搂在怀里。简单的小动作,无关安慰,也可能陆子初在不知该如何安慰中体会到了无能为力,而拥抱是最能表达情感的方式。

    阿笙靠在他怀里,像是韩家老太太宅院里养的那些猫,安静,乖顺。

    “吃晚餐了吗?”跟她说话的时候,陆子初垂眸看着她,眼眸像是最清澈的泉水。

    她说:“吃了一点。”

    轻拍她的背:“饿吗?”

    “有点。”

    陆子初笑了,松开她,抬起手指理好她脸旁散落的发丝,“要不要共进晚餐?”

    回望江苑的途中,两人话语不多,没有提及韩家任何人,阿笙望着窗外万家灯火,嘴角笑容清浅,她说:“毕业后我要参加司法考试,考研,考驾照,这么看来,我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有意逗她开心:“这些未来计划里似乎没有一个陆子初。”

    阿笙轻轻的笑,没接话,但却伸出手,还没触碰到他的手指,就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里。

    有些话是不用说的,她有时寡言,对情事略显被动,但她在想什么,他都懂。

    回到望江苑,陆子初倒了一杯水给阿笙,这才转身去厨房忙活起来。

    一个男人,时刻挂念她的一日三餐,愿意为了她,这么晚泡在厨房里,阿笙心怀动容。

    他不让她进厨房,但阿笙实在是没兴致看电视,沿着满屋子书架,一本本的找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