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碎心剑 > 第六部 天若有情 第九章 杀戳冰川

第六部 天若有情 第九章 杀戳冰川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百丈之遥的一处冰舌上伫立着一位老道士,生得风尘鹤骨,清牛秦券与其相较也算不得神仙,见了萧春山,一个“大鹏展翅”,飞翔过来。

    萧春山暗暗捏紧了剑柄,道:“原来是武当掌门灵尘子,如果你要现在对我讲道,恕我没有兴趣,如果连你也要阻拦我,就莫怪我剑下无情。”后面的上千人马浑不在萧春山的眼里,可眼前的灵尘子,却是生平一劲敌,若在平日,当然胜他不在话下,可眼前的身体状况实在堪忧。

    灵尘子笑道:“接到沈盟主的盟主令,得知你要闯天山,不敢违令,已在此候你半日了。”

    萧春山神色睥睨,道:“这么说来,你是不肯放我过去了?”

    灵尘子抽出剑来,道:“你所造杀孽太重,故贫道不得不为武林除害。”

    萧春山眉头一沉,猛提真气,向山峰发起突击,双脚踏雪无痕。

    他要征服这座大山,一定要征服它!

    灵尘子叫了一声“哪里走”,如附骨之蛆,挺剑逼进。萧春山并不欲与他纠缠,举剑只是格挡,并不还击,跑过了二里的慢坡雪道,然后向七十度的碎石坡攀去,后面的追兵见有灵尘子相助,个个兴高采烈,齐声欢呼,心道这下子可让碎心剑客吃点苦头了,把马匹弃于山下,徒步上山。

    山腰的密林深处,树荫翁郁,不露日色;倒伏的老干凌乱纵横,枯枝败叶上长满了苔藓、越桔和鹿蹄草。高高的蔷薇、忍冬和山楂等,充塞着高大乔木树冠下的空间,使林中格外阴森昏暗。

    追兵只顾着高兴,却忘了提防脚下之敌,原来这个季节的冰川积雪很厚,有些地方的雪深已经没过了大腿根,隐藏着许多冰裂缝,对攀登埋下了很大的隐患。冰裂缝有的宽达一丈,窄的也能吞下你的脚。不少英雄来自江南,都是第一次登雪山,并未见识过冰裂缝,脚下一空,有的摔入裂缝中,有的脚被卡住,拔不出来,叫苦不迭。

    幸亏有些登过雪山的老英雄,见多识广,在前面开路,凡发现冰裂缝,便用脚将其踩开,以作标记,这样后面的英雄才能安全通过。

    随着海拔高度的上升,每上升一丈,氧气就会减少一些,走了一会身上便出汗了,大部分人都有轻微高山反应,数人中度不适,越走越觉得步伐沉重,每走几步便急促的大口喘气,然后坐在石头上,以减轻眩晕和难已抑制的恶心。

    萧春山经过冰舌末端的矮冰壁向上攀爬,取道西北方向的横切冰川,刚用剑悬住东侧山脊之时,冷不防灵尘子一剑削来,用力极猛。萧春山不敢硬接,一个反转身,使出壁虎游墙功,吸在冰川峭壁之上,听得“哗啦啦”一声大响,原来一个冰角已被灵尘子一剑削断,下面的英雄却不好受,三十多人被掩埋,成了天然的冰雕。

    追兵们这才发现,原来还不能离萧春山这个灾星太近,否则将会有灭顶之灾,有灵尘子在前面作先锋,且先看看情形再说,假如灵尘子挡不住,自己再冲不迟,想到这里,一个个都放慢了脚步,与萧春山保持一里以上的距离。

    由于岩石山脊的断裂跳度很大,大部分时间是沿着岩脊侧面的雪坡和冰坡上攀,个别路段也可绕至山脊东侧攀岩。追兵们起初还能直立行走,没多久便好像退化一般,不得不手脚并用,带了飞爪的英雄现在有福了,飞爪简直变成了救命爪,一旦脱空,连忙飞爪钩住山石。

    积雪足足有两尺深,不少人因雪渗入鞋子里,双腿麻木,倒了下去。人在高原静坐一天需要消耗的能量,相当于在山下干一天的体力活,有的人体力不支,冰坡滑坠上百丈,被同伴“打捞”上来,同伴为了照顾他,也不得不放弃追击。缺氧逐渐显露,有的因头晕目眩而被迫下撤,圣洁的雪地上已满是呕吐物。

    攀到高处,利害的高山反应将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头痛难忍、呼吸困难、恶心呕吐的人越来越多,看着碎心剑客和灵尘子越来越小的身影,有的人不禁放声嚎哭,他们在山下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原来自己这么没用,有的干脆彻底瘫在了路边,功力较强者虽可自保,对待弱者却束手无策。

    就这样,追兵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登山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刚登至半山腰,已经变得残缺不全了。

    再往上行,路线几乎全部被五十至六十度的冰坡覆盖,进展十分艰难,坡度的加大,人的体力消耗也随之加大,心情也为之郁闷,“巨鲲帮”的三名弟子产生滑坠,跌了个满天星斗,就连副帮主“搅海龙王”林重平,也不禁滑跌了一跤,十分狼狈。

    “灵蛇剑”温楚良功力甚高,一直行在大军的最前面,舒展猿臂,抓住峭壁上突起的尖石,攀登如履平地,突然,他抓过的一块大石松动,几十斤重的石块从上面滚下,毫不留情的冲向众人,胆子小的只觉整个人一下子从头发凉到脚指甲。

    幸亏“排雷掌”潘运环临危不乱,看准石块的走向,在即将砸到的一瞬间侧身闪过,鼓起一记“排雷掌”,将其击成天女散花,潘运环大喝:“前面的人再遇到松动的石头,莫忘提醒一声!”

    众人连忙抱头扑倒,都被吓坏了,连喊也喊不出声,只是趴在冰上一动不动,豪情壮志已被折腾得荡然无存,思想在做斗争,非常激烈的斗争,如果可以,真不想再登下去了。

    山中的天气瞬息万变,刚才还艳阳高照,眨眼间落起了鹅毛大雪,北风加大,云雾聚结,由乳变青,凝结成絮,一团逐一团,后云越前云,云铺深壑,絮掩危峰,刹时又由青变黑,象江海波涛,上下翻滚,如苍莽云海,铺天盖地,令人望而生畏。

    这时向上望不见顶,向下望不见底,无数心里打响退堂鼓的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假如独自下山,还不知道会掉到哪个山沟里?雾雪中能见度极低,越往上爬风雪越大,吹得人身上刺骨的寒,英雄们已进入危险的岩道,在跨越一条鱼脊状险道时,不少人踩空摔死,惨叫不绝。

    在呼吸困难的地带,人的功力不到平时的一成,这时,萧春山与灵尘子都已退化为江湖二流高手的地步。幸亏如此,否则以灵尘子的武功,每一掌都能引起一次大雪崩。

    萧春山面对迎面飘来的雪花和寒风,立刻生出严峻的紧迫感,这是对自我意志的强力挑战,咬了咬牙,傲然挺立在风雪之中。以剑作为攀登工具,勇往直前,不时发出几记劈空掌,以挑拨灵尘子袭来的剑气。

    以灵尘子的修为,在高山缺氧之地又攀登又大战,此时也不禁气喘、胸闷、心跳、腿软,连忙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赤色丹药,正是武当的火云丹,食下之后,运功一匝,体力大增。

    前面冰坡处于一个夹角之中,萧春山看准一处仅够落脚的凹地,巴住一个岩面作为支撑点,俯身攀爬,突然,灵尘子大喝一声,挺剑挽出数道剑花,盘旋着刺了过来。

    萧春山大惊,此处根本不能容下两人,而且灵尘子的太极剑极为玄妙,若彼欲往左,则我以意领其往左,彼欲往右,则我以意领其往右;若彼欲进,则我以意牵引其而进,彼欲退,则我以意顺其而退;若彼欲往上,则我以意率其而上,彼欲往下,则我以意率其而下;若彼欲开,则我以意挈其而开,彼欲合,则我以意挈其而合。

    萧春山毫无退路,喝道:“难道你要与我同归与尽吗!”

    灵尘子仿若不知,剑势凶狠之极,萧春山窥准机会,骈指夹住其剑尖,灵尘子也是一惊,想不到他此时依然顽强。萧春山接着跳出冰壁,一招“倒挂蝙蝠”,牵着灵尘子的剑锋,两人都悬在半空,无处着力,纷纷下坠。

    此时,天空中的白云,蒙胧的雪雾,冰凉的山体都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风声如呼哨一般冲击着耳膜,萧春山叹道:“罢了,我们都同归与尽吧!”

    灵尘子道:“那可未必!”拈指往萧春山的指头上一弹,萧春山顿觉一股大力从指头贯穿整个身躯,如同触电一般,手指不由自主的弹开。灵尘子把宝剑举过头顶,手臂不住旋转,宝剑如螺旋浆一般舞得风声呼呼作响,就如同现代的直升飞机一样,不降反升。

    萧春山仰着坠落,看得心神俱颤,想不到灵尘子的内力竟如此充沛,难怪他有把握出此以命相搏的狠招。

    萧春山又哪里知道灵尘子服了火云丹,内力已加了三成,在这场不公平的决斗中,自己故而不敌。

    灵尘子灰布的道袍如一道影子,迅速从萧春山眼中的余光掠过,他的身体,不由自控的下坠、下坠。

    刹那间,以前与林秋水的种种经历,在电光石火的间隙里,一一迅疾掠过心头。

    与她在蓬莱仙岛初见,莲花池共泳,万仞深谷她宁死也不松手,一起金华屠龙,赤松宫救她与水火,宝陀寺求助,为她服下五蛊绝情散,林若馨的坟前弃自己而去……

    接着,脑海中一片空白,如处虚空之中。

    一声巨响传来,萧春山落入积雪的深谷中,下冲力沿着一个光滑的上坡抛起来,接着被投入下一个雪坡,继续滑坠。

    萧春山本能的保持着头部和四肢竭力跷起、背部着地的滑行姿态,才没能产生致命的翻滚冲撞。

    “喳”的一声,他一剑刺入斜坡,双手紧紧抓着剑柄,滑行总算终止,脑袋里面的旋转仿佛更加剧烈。

    身侧更伴着一些雪球,向下滚去,越滚越大,直至撞到硬物,炸得粉碎,雪壁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轨迹。

    四周安静了下来,好静!除了他之外,再无一人,好像敌人都从人间蒸发了一般,脑中的旋转也渐渐减缓,意识总算恢复过来,感到身体好冷,忙振身一抖,雪籽如满天的萤火虫,向四周散飞,原来他在下滑的过程中,身体已被白雪覆盖,此时几乎已成了一个雪人。

    这一抖之后,发觉气力正涓滴成流,迅速消失,再也使不出力气,只能原地仰卧不动,骨头仿佛已支离破碎。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捏鼻子,就象在捏着一块冰,此时好像作了一场梦,梦见自己在冰窖里无力的挣扎。

    他勉力睁开了眼睛,眼帘内现出一片模糊的红色,眩晕得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知道,那是额头上的血流入眼中了。

    他猛眨了几下眼,终于挤出血色,看清楚了山体和天空,都是倾斜的,幸亏他习得至高无上的“轩辕真气”,在恶劣的环境中,也能提供最基本的机能。

    过了一刻,他终于可以细微的动弹,抬头四顾,在四野中弄清了自己的位置,雪原被折叠出一重皱褶,两壁浅蓝色的裂缝横在谷底,就象洁白无暇的美玉划着一道伤疤,石笋十分错乱,脚下十丈有个雪窝,他双手一松剑柄,滑入雪窝中。

    他呵着白气,用手拍打着脸部,使其不至于冻僵,嗓子越来越干,便吃了几口雪,可嗓子却痛了起来,原来雪本身并不干净,混着许多灰尘,加上冰冷刺喉,故而雪吃的越多,嗓子反而越痛。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气温也降到了零下十八度,饥肠漉漉的他甚至已忘记了腹中的饥饿,风雪吹打到脸上,浑身的虚汗被风一吹,冻得直打哆嗦。

    萧春山抬头上望,那望也望不到头的顶峰,几乎令人陷入绝望,他咬咬牙,心中暗暗鼓劲:“我可以死,但绝不可以退,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见她!”

    忽然,一丝幽幽的亮光在眼角闪动,萧春山扭头一看,只见右边的雪壁上,生长着一朵奇花,绿色的叶子、白色的花苞、红色的花瓣、类似荷花的独茎,形态娇艳,恰似神话中红盔素铠、绿甲皂靴、手持利剑的白娘子,屹立于冰峰悬崖,狂风暴雪中,构成一幅雪涌金山寺的绝妙图画。

    这棵大自然的结晶,婷婷雪间可爱,正是武林人士疯狂追求的灵花吉草――天山雪莲!

    天山雪莲,别名雪荷花,主要生长于天山南北坡、阿尔泰山及昆仑山雪线附近的高旱冰碛地带的悬崖峭壁或砾石缝中,以天池一带的博格达峰所产者质量最佳,并且伴随着神秘的色彩。过去高山牧民在行路途中遇到雪莲时,被认为有吉祥如意的征兆,并以圣洁之物相待。

    据传,这雪中之莲花,是王母到天山瑶池洗澡时由仙女们撒下来的,对面高耸从云的雪峰则是一面漂亮的镜子。雪莲被视为神物,饮过苞叶上的露珠水滴,则可驱邪除病,延年益寿。

    雪莲种子在零摄氏度发芽,三到五摄氏度生长,幼苗能经受零下二十一摄氏度的严寒。在生长期不到两个月的环境里,高度却能超过其他植物的五到七倍,它虽然要五年才能开花,但实际生长天数只有八个月。

    而且它更有一个怪癖,即终生只开一次花,开花即死,萧春山能够在此时见它开花,实是苍天开眼,无比幸运。

    萧春山眼睛一花,这朵雪莲好像突然间变成了林秋水的容颜,冲着他嫣然一笑,再看时,哪里又有林秋水?正是自己神驰以往,见到美丽的事物总能幻化成心上人的模样。

    萧春山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纵身一跃,拔出雪莲黑黑的根,将花瓣一片一片送入嘴中,借助它强大的药性,运气一个大周天,确有强壮滋养、补精益气、强心肺、行血气、通筋络之功,须臾之时,内力已恢复到三成。

    那把宝剑依然****在雪壁之上,露出来的寒锋正闪闪发光,似乎召唤着主人。

    萧春山取了剑,这时,深雪和无数条明、暗裂缝已经不能对他构成拦截,轻松跨跳过数条宽宽的冰裂缝。

    雪谷上,已聚满了英雄,和灵尘子会合在一起,“排雷掌”潘运环望着深不见底的冰谷,道:“碎心剑客真的死了吗?”灵尘子道:“我亲手送他下去的,和他斗了五百招,他的虚实我早以了然于心,纵使落谷不死,也活不长了。”

    潘运环解下后背的炸药包,道:“以防万一,我们把此谷炸掉,就是神仙也难逃了!”灵尘子道:“做人不可太绝,他既然已活生无望,我们又何必落井下石?”潘运环道:“灵掌门,碎心剑客的厉害之处,你也不是不知,万一他在谷底生出什么变故来,到时候后悔就莫及了。”

    “灵蛇剑”温楚良道:“我也赞同潘运环的意见,对付碎心剑客,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不下辣手,实如剜自己的肉。”

    “铁刀门”掌门谢新汤大口大口地获取空气中稀薄的氧气,道:“他们说得有理,此时天色已黑,咱们都一天没吃东西了,体力消耗已到了极限,不如炸了雪谷,马上下撤,别在这里耽误了。”

    灵尘子看了看周围的英雄们,面对黑夜以及因滑坠造成的心理压力,还有逐渐耗尽的体力,有些人面色煞白,满额头虚汗,歪在同伴的怀中,有些人因为胃空,翻江倒海般疼痛,拼命的呕吐,吐出来的全是胃液和胆汁,还有一块块血状物质,处境十分艰难。

    潘运环把炸药包一抖,道:“灵掌门,不要再犹豫了,炸吧!”

    灵尘子的额上沁出一层汗珠,到此节骨眼上,实在万难决断。

    忽然冰谷中一阵震动,随之一声长啸,一个苍白高大的身形如白鹤冲天,由小变大,落在谷上。

    众英雄一见此人,个个脸膛都像火般烧了起来,嗓子似乎被什么粘住了,干涸得说不出一句话。

    一道寒光闪过,灵尘子还未反应过来,剑尖已抵着他的喉咙,一股寒意透进他的脊椎,他一招被制,更是一动也不能动。

    萧春山叹了一声,嗖的一声,抽回了剑,一声不吭,疾向山巅冲去!

    灵尘子心中“罢手”的声音,越来越大地撞击在心房壁上,身体一软,倒了下去,依冰卧雪,几近虚脱。

    萧春山此时全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攀山如下山一般畅快,峰顶已越来越近,擎天雪峰的千秋瑞雪,辉映出隆冬风光。

    当他终于站在巨人的肩上,“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时,满腔豪情热血,直欲破体而出。

    萧春山鼓起肺中真气,对着群山大吼一声,这一声嘶吼,带着无尽的酸楚与豪气,仿佛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萧春山来了!

    山下虽然漆黑,但在他的眼里却亮如白昼,静谧圣洁的夜景,为这冰川添加了浓浓的暖意,漫天的雪花随风飘舞,就像心中的爱人不断在他的面颊上留下一片片薄吻,他的心仿佛已穿过云层、跨过雪峰,见到了她万般渴盼的女子!

    他的眼睛湿润了,此时已变作大山的孩子,融入林秋水生长的家乡。冰清玉洁、气节高尚的雪海,正在不断洗礼他的心灵,进入超脱物外的状态,将世俗的怨恨洗彻干净。

    他可以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是欲见爱人所特有的心跳声,“秋水,等我,我就来见你了!”

    山越来越陡,雪越来越大,两条腿越来越无力,虽然如此,追兵依然毫不气馁,他们心中只有仇恨,有杀亲之仇,也有弑友之仇!

    萧春山在山巅这么一迟疑,追兵也都攻了上来,听得杀声四起,萧春山如梦初醒,立即下山!

    追兵在山上,敌人在山下,居高临下,进攻自然有利,带着弓箭的英雄纷纷拉弓射箭,箭矢如蝗的咬向萧春山,萧春山并不回头,听得风声响动,以剑在背后划上数道圆圈,便将百矢斩成两截。

    潘运环击打火石,欲点燃引线,但在风雪之中,极难点燃,只得弓得背掩住风雪,总算点燃炸药包,猛力扔下,轰的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雪崩之下,雪潮汹涌,萧春山立即被雪海掩埋。

    潘运环得意的冷笑:“你再厉害,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上!”

    突然,萧春山破雪而出,被雪花一裹,仿佛披着五彩的霞光,念道:“我不能死,我要见她!”

    潘运环惊呆了,更吓傻了,“这样都不死!他、他还是人吗!”

    追兵没有萧春山那么高的武功,只得用趟雪、爬行、侧滚、坐滑等方式下山。

    当萧春山来到山脚时,不禁回首仰望顶峰,如有在梦中的感觉。

    追兵更如蝼蚁般黑压压的往下涌,来时有一千人马,此时只剩两百余人了。

    与萧春山登博格达峰的同一天……

    瑶池附近的灯杆山最宜观看日落,这里地势很高,登临送目,山原广阔。林秋水看着日薄西山,天地间一片通红,展望西天云彩、霞光霍霍、千变万化、异常壮观。

    忽然,天气突变,雾雪交加,掩住了红日,林秋水顶着风雪,向山下径行,灯杆山下有两个较大的山坳,形似锅底,俗称大锅底坑和小锅底坑,传说这是王母娘娘做饭的地方,绝少人来,可是,此时却听到********的呢哝之语。

    而且,那名男子的声音特别熟悉,林秋水心情忐忑的向声源走去,拨开笼掩的草木,一副不堪入目的图画展露眼前,只见张天德正压着一名打扮艳丽的女子,那女子的双手还搂着张天德的脖子,又抓、又咬、又掐,旁边燃着一堆篝火取暖,红红的火光映照下,两人****的身躯更显妖艳。

    林秋水看得呼吸顿止,冷风吹来,脑袋都要被风吹破了,慌忙逃开。张天德听见其错乱的脚步声,大喝道:“是谁?”迅速披衣,提起随身宝剑,追了过去。

    林秋水慌不择路,被藤蔓一绊,跌了一跤,这时,张天德已飞身而来,叫道:“原来是你。”林秋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张天德一边扣衣服,一边道:“哭啥?不告诉你我玩女人,是照顾你的情绪。”

    林秋水道:“你、你怎么能这样?”

    张天德哼了一声,道:“你就像个僵尸躺在床上,搞得老子一点乐趣都没有,当然要找个野鸡玩玩了!得不到你的时候,觉得千好万好,干过一回,还不跟那个****一样,有什么了不起的!告诉你,你给我马上滚回去好好呆着,胆敢再念着别的男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一听这话,林秋水只感到脚底的大地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把她一个人留在虚无飘缈的半空中。

    这时,那妓院里的姑娘穿好衣裳跑了过来,挽住张天德的手,媚笑道:“怎么,是你老婆?”张天德道:“不错,亏我苦恋了她十几年,好不容易得到她,谁知她竟然在背地里想着别的男人,你说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去!”捧着她的鲜唇狠狠的吻了一口。

    一块石头横空飞来,“蓬”的一声,张天德额头上挨了一记,打得他一阵头晕。

    张天德大怒,推开妓女,跑到林秋水身边,狠狠扇了她一巴掌,下手之重,打得她牙齿松动,口角流血。

    林秋水抚着脸庞,红红的眼眶饱含泪水,瘦弱的身子瑟瑟发抖,道:“你,你打我!”

    张天德怒气勃发道:“打你又怎么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嫁给了我,我就是‘天’,不打你不老实!他奶奶的!”(未完待续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