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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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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已经从田伯光的神情中猜测出了什么,可这么多日的担惊受怕,还是让喀丝丽忍不住问个清楚。

    “尊敬的勇士……哦不,田大哥,事情都解决了吗?”

    在赶来达沃里部落的路上,两人关系又亲近了不少。田伯光也告知了喀丝丽自己的姓名,让她称呼自己为田大哥。

    可在喀丝丽的眼中,他就跟天神一样,尊敬之余又不敢过于亲昵。

    可拗不住田伯光的坚持,最后喀丝丽还是从善如流。

    田伯光哈哈一笑,拉着喀丝丽的手,往达沃里部落走去。

    “全都解决了,那个齐尔汉已经死了。至于那位木高峰,虽然远去了中原,但估计是回不来了。”

    “什么?那个神使大人还活着?”

    听到最恐怖的神使大人还活着,喀丝丽的小脸上又满是惊恐。

    田伯光怜香惜玉,赶紧保证道:“丫头,你不用担心。我马上就要去中原,到时候一定帮你找到那个木高峰,把他变成好几截,保证他怎么也回不到这里来。”

    听到田伯光说的风趣,喀丝丽也不免放下了担心,噗哧笑了起来。

    她本来就长的明艳,这一笑起来,直如百合花绽放在夜色中,美的惊心动魄,让田伯光看傻了眼。

    注意到田伯光的猪哥相,喀丝丽俏脸晕红,倒也没有羞涩难当,相反还对田伯光的表现格外满意。

    可随即,她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免幽怨起来。

    “田大哥,你要去中原吗?”

    喀丝丽从来没有去过中原,甚至连草原都没有离开过。只是听人说,中原很远很远。有的人去了中原,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田伯光却没有注意到她的紧张,而是道:“是啊,我要去中原。我是汉人啊,那里才是我的家乡啊。”

    来到了这个时代,不去见识一下这个奇妙的武林和古代的风俗人情,岂不是浪费了一次难得的穿越?

    喀丝丽却悲戚地垂下了螓首,眼角滑过一丝晶莹。

    她理解田伯光的心思。

    人对于家乡,总是有着莫名而深切的热爱。

    就好像她一样,在这片草原上无忧无虑,心安平静。田伯光一定在中原,也有自己的牵挂吧?

    只是这个理解,却让她更加的难过。

    在她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田伯光好像天神下凡一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但拯救了她,还给苦难中的族人带来了希望。

    对于一个怀春的少女来说,这样的男人就是最完美的白马王子了。

    本来她还梦想着,今后可以伴随在田伯光的身边,和他在这片美丽的大草原上双宿双飞。那简直是神仙都不换的生活啊,光是想想,就让小姑娘甜到了心里。

    可如今,田伯光的话才让她意识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远。

    他不属于草原,她也去不了中原。

    悄悄抬头,注视着在身前稳步走着的田伯光,喀丝丽愣愣地出神了许久。终于,她紧紧地咬住了樱唇,暗暗下定了决心。

    田伯光和喀丝丽一路返回达沃里部落,这里已经一片沸腾了。

    毕竟偌大的部落更换了领头人,对于所有的族人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不过好在老王当年仁慈,对待族人十分的友善。相反齐尔汉横征暴敛,又驱使着族人去死,很不得人心。

    如今老王的儿子扈尔汗成为新的首领,对于族人们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一时间,部落里欢声笑语不绝,杀鸡宰羊准备着大肆庆祝。

    扈尔汗则和白使、其他的头人们一起走到了营地外面,恭迎着田伯光的回归。

    看到田伯光牵着喀丝丽的手,扈尔汗失落了一下,随即就把情绪抛之脑后。

    他是爱慕着喀丝丽,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都拜田伯光所赐,自然不会为此而生出嫉恨的心思。

    相反在扈尔汗看来,也只有田伯光这样的大英雄,才配的上草原的天仙喀丝丽。

    不过能够再次见到喀丝丽,扈尔汗还是很高兴的。

    “喀丝丽姐姐,我又见到你了。我还以为,我再没有机会了呢。”

    看着多了许多风霜之色的扈尔汗,喀丝丽愣是好久才认出来。

    “你……你是扈尔汗?天呢,你还活着。当初听到老王去世的消息,大家都说你也不会幸免于难的。”

    扈尔汗感慨不已,看向田伯光的目光尽是感激。

    “多亏了尊敬的勇士大人,要不是他的出手,我真的就会死于非命了。是勇士大人用他的神威,为我们的草原重新带来了安宁。”

    当着大家的面,田伯光摇摇头,郑重地道:“草原上能不能安宁,不是某个人带来的,而是要看野心有没有滋长。当手握权力的人没有野心,那么和平才会降临。扈尔汗,希望你能用切身的感受,更好地去运用手中的权力,造福更多的人。”

    扈尔汗赶紧躬身受教,把田伯光的至理名言牢牢记在了心里。

    “尊敬的勇士大人,请您放心。我用达沃里部落的狼神祖先起誓,今后必将为了维护大草原的安宁而努力。如违此誓,必将在大荒漠里饥渴而死。”

    草原的外面,就是漫无边际的大沙漠。

    而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大沙漠是无比恐怖的地方。

    在大沙漠里渴死,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

    扈尔汗用这个来起誓,足以证明他的诚意。

    田伯光点点头,对扈尔汗的表态很满意。转过头来,对喀丝丽言明道:“扈尔汗已经派出了使者,去其他的部落,宣扬和平的信号。相信到了明天,你的父亲和哥哥就会来了。”

    “真的吗?田大哥,我马上就要能见到父亲和哥哥了?”

    刚才喀丝丽还算是冷静,可是听到能够再见到亲人的消息,立刻就热泪盈眶,情难自已。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人生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亲情对她无比的重要。

    看她激动不已的样子,田伯光哈哈大笑。

    “是的,你马上就能看到亲人了。只不过要是不好好整理一下的话,哭唧唧的样子,你的父亲和哥哥一定会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噗哧……”

    喀丝丽破涕为笑,娇嗔不已。

    “田大哥,你欺负人。”

    达沃里部落的事情已经平定了,颠沛流离了很久的喀丝丽终于安定了下来。在扈尔汗的伺候下,和田伯光吃了一顿美美的草原烤肉大餐。

    第二天天刚亮,其他部落的头人就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

    达沃里乃是草原的霸主,大家的命运都被握在手里。为了部族的安全,他们不敢不来。

    本来大家过来之前,还担心、忐忑不已,不知道齐尔汉和那位神使大人,又要怎么欺压他们。

    可等来到了这里,见到出面的乃是扈尔汗,又得知齐尔汉已经伏诛,神使大人远遁,所有人都兴奋坏了。

    笼罩在大家头顶的阴云一朝散去,草原又重现了阳光普照。

    田伯光也见到了喀丝丽的父亲和哥哥,两人都是典型的草原汉子,粗犷而豪爽。

    听了喀丝丽叙述的事情经过,田伯光立刻被他们奉为了上宾,极尽殷勤。

    眼见着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惦记着笑傲江湖的剧情,田伯光便提出了告辞。

    而听得为了草原安宁改天换地的田伯光要走,这里的所有人都很不舍。

    好几个部落的头人甚至扬言,要联合推举田伯光做草原的大汗。

    他们算是看出来了,田伯光本领高强,为人豪爽仁义,肯定不会欺压良善。而有他在,这些部落们就等于是得到了庇佑,再也不用担心什么危险了。

    奈何田伯光志不在此,推辞了大家的推举,还是出发了。

    草原民众感念他的大恩大德,临别之际,各种食物、珠宝、金银都给他准备了许多。还给他提供了十多匹最好的骏马,让他在路上换乘。

    都说草原上的人质朴和豪爽,田伯光终于见识到了。

    最后的送别,是由喀丝丽独自一人完成的。

    所有人都明白怎么回事,识趣地停住了脚步,任由喀丝丽陪伴在田伯光的身边,一路往东方走去。

    草原漫漫,笼盖四野,喀丝丽默不作声,只是陪着田伯光走出了很远很远。远到已经看不见部落的踪影,遥遥的都能看见大漠了。

    怕她孤身一个女孩子危险,田伯光尽管很不舍,但还是停住了脚步。

    “喀丝丽,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回去吧,和你的族人一起,好好的生活吧。”

    喀丝丽慢慢地抬头,一双多情的杏眼努力地看着他,努力地要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

    此时此刻,临别在即,草原上的女孩终于藏不住心事了。

    “田大哥,你就这么走了吗?你在我的心里留下了痕迹,还没有让我适应,就这么要残忍的离开吗?”

    田伯光心跳加速,当然明白喀丝丽的意思。

    “傻丫头,我们注定是一场没有结局的缘分啊。听我的,回去吧。”

    喀丝丽只是摇头,慢慢转头,凝视着眼前清澈见底、蜿蜒如玉带的桑干河,轻轻呢喃道:“好久没有洗澡了呢。”

    说着,她自马上下来,一步步地走向河边。

    田伯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得不跟着下马来,只是注视着她的背影。

    喀丝丽终于走到了河边,回眸一笑,那明爽的样子,似乎连天山也要融化了。

    “田大哥,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我要让你的心里有我,永远记得,在大草原上,有一个叫喀丝丽的女孩,给了你最美丽的。”

    说着,喀丝丽的手慢慢地拉开了衣襟,就在田伯光惊愕而急促的呼吸中,慢慢地把自己变成了一尊世间最完美的羊脂白玉。

    那完美犹如艺术品的身段渐渐没入了水中,却在田伯光的心里掀起了散之不去的涟漪。

    相见时难别亦难,更难在临别不舍难出口。

    喀丝丽知道留不住田伯光,那么就用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在田伯光的心里铭刻了痕迹。

    用她的话来说,他是她生命里的天使,让她整个的生命都光彩了起来。

    他不能把一切都带走,什么都不给她留下。

    哪怕是一次销魂,也足以让她铭记到死的那一天。

    田伯光本来还不想给喀丝丽留下麻烦,可草原上的儿女,对于贞操自然没有什么观念,也多少消除了他的罪恶感。

    销魂蚀骨的滋味萦绕在田伯光的心头,伴随着他漫漫的远行。

    远处的山尖上,喀丝丽绝美的身影渐渐模糊,终至不见。

    田伯光回忆着那美好,嘴角始终噙着化解不开的笑意。

    谁说春风不度玉门关,浪子无行人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