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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四 野葛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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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仵作仔细看了片刻,轻轻吁了口气,沉声道:“这是野葛之毒。”

    “野葛?”

    闻安臣失声道。

    “正是。”老仵作点点头。

    闻安臣一颗心沉了下来,看来,想从这毒药的根源上入手寻找凶手这一计划算是要落空了。

    野葛,又叫胡蔓草,乃是一种剧毒的藤类植物,根茎叶都有剧毒,许多医术上都有记载。这玩意儿还有一个更加大名鼎鼎的名字——断肠草。

    听名字,就是到有多毒。

    其实这倒是没什么,但问题是,这种东西,挺常见的。倒不是说产地很普遍,而是说,这是一种颇为有名的药物,能杀虫,能散淤血,外用的话还能治跌打损伤,很多生药铺子都有卖的。而且这玩意儿还不跟砒霜一样,要买的话还得做记录,还得报备,野葛买了就买了,生药铺子里不会有记录的。

    这就很难追查到底是那家药铺卖出去的野葛并且顺着追查出凶手来了。

    不过也没事儿,闻安臣摇了摇头,这条断了也就断了,无所谓,反正他还有其它的线索可以追查。

    少顷,邹斯文的尸体也被送来了,老仵作一检查,也是中的野葛之毒。

    那么不消说,茶水中的毒自然就是野葛毒了。

    闻安臣刚把老仵作送走,便瞧见宇文回来了。

    “闻官人。”宇文拱了拱手,行过礼,而后道:“王大留在那里看守,我二人打探了不少消息,我便赶紧回来告诉你。”

    闻安臣点点头道:“你讲。”

    “那邹斯文,几年之前家里父母就死了,他日子也是颇为的拮据。今年都二十一,还没成亲呢!”宇文道。

    “拮据?不应该啊!”闻安臣拧着眉头道:“他也是刑房书吏,每个月当也能捞不少银钱吧,又是一个人过,怎么说也不应该拮据才是。”

    “闻官人有所不知。”宇文道:“我们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邹斯文最喜欢去那烟花柳巷之地,可说是流连忘返,每日下了值,便立刻钻进里头,第二日一大早才出来。他身上的银子,都送给那些姐儿了,自己个儿身上是一点儿都留不下的。”

    闻安臣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接着说。”

    “他家不远处有一处酒楼,乃是邹斯文常去的,我二人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那酒楼掌柜的言道,邹斯文时常在那里吃饭,却没银子付账,便只能佘着。不过就在四五日前,他却是忽然有银子了,竟然把赊的账都给还清了。”

    宇文道:“当时我便留意了,便四处打探,专找那些开门做生意的问,果然,邹斯文之前佘了不少账,现在却是都还上了。”

    闻安臣点点头,示意宇文接着说。

    不过再接下来,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宇文说完,闻安臣沉吟片刻,道:“有个事情,还得你跑一趟。那邹斯文素来常去那些烟花柳巷之地,和哪个姐儿格外相熟,你帮我打探打探。不为难吧?”

    “不为难,一点儿都不为难!”

    宇文搓了搓手,很有些兴奋道:“秦楼楚馆,我也有些日子没去了,还怪想念来着。”

    闻安臣不由失笑,摇了摇头。这宇文当真是个浪子性子,这般年岁了,也没改变。

    他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可别光顾了做那等事。也要记得早些回来禀报,若是得知那邹斯文有格外相熟的姐儿,定要盘问她一番。”

    宇文哈哈笑道:“放心便是。”

    他正要离开,忽然转身问道:“对了,闻官人,有句话我一直想问。在邹斯文家,你临走时候说的那句话……”

    他还没说完便被闻安臣给打断了,闻安臣笑道:“你知我知便可,却不用多说更多。”

    宇文了然一笑,不再多问,转身离开。

    等宇文走后,闻安臣又去了邹斯文家,他着人找了一把梯子,自攀着梯子爬上屋顶,在屋顶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似乎若有所得。他在上面呆了好一会儿方才下去,临走前叮嘱王大好生看着这里,除了王大,别人看守他也不放心。

    之后,他则是又找去了王十六。

    “什么?奚云死了?人也不是他杀的?”

    听完闻安臣的叙述,王十六惊叫道。

    闻安臣点点头:“这案子,又有些新的情况。”

    王十六苦笑道:“我都被搞糊涂了,实在不知道这案子到底是谁做的。闻官人,您有话就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您言语一声就行,不必有什么忌讳的。”

    闻安臣沉吟道:“这个,涉及到杨氏生前之阴私事……”

    “没事儿,真的没事儿。”王十六叹了口气,道:“我现在也看开了,尽早破案才是正理,那些过去的事儿,都已经过去了,我想再多,说再多也不会改变。我就算不说,也不会改变。”

    既然王十六想的这么明白,闻安臣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道:“你仔细回想一下,杨氏生前可能和哪个男人有些关系?我现在敢断定,她是和别的男人有私情的。”

    闻安臣指了指里屋:“而且,他们就在这里幽会过。”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而且经历了这一连串的打击王十六抵抗力也比以前强的多了,但闻安臣这句话说出来,他还是不由得脸色一白,心中大痛,难受的要死。

    他喘了几口大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开始思索起来。

    想了许久,他苦笑道:“闻官人,我不是不想说,实在是想不到是谁。我家娘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跟男人……”

    闻安臣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杨氏似乎隔三岔五的就去一趟什么绸缎庄是吧?”

    “对,是苏记绸缎庄,她是去交绣样儿的。您是怀疑这个?不可能啊!”王十六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也似,连连摆手:“那苏记绸缎庄,东主是个女子,那店里掌柜的及伙计,也多半都是女子。。因为那里不但卖两湖两广来的上等绸缎,更是外城最大的卖女子成衣的地界儿,那里的女子成衣,价格都颇高,不是等闲人能买得起的。去的女子,非富即贵,多半都是大户人家的内眷,是以里头掌柜的跑堂的女子居多,也是为了方便。若非如此,只怕那些大户人家也不准女眷随便去那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