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一凄两用——独宠枕边凄 > 名动天下少年郎一万更

名动天下少年郎一万更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万古第一神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封闭、安静、明亮的三人石室内,宫宸戋刚欲开口说‘出去之法’,可俨然被云止抢先了一步。听着她那一句欣喜的‘我有办法怎么出去了’,他倒想好好听听,她究竟有何方法?

    花千色闻言,立即将目光从宫宸戋身上收回来,再快速落向云止,期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云止眉宇间前一刻萦绕而起的那一丝凝沉,顷刻间,已不复存在。红唇唇畔,因着想到了‘出去之法’而浅浅弯勾,望着前方的花千色与宫宸戋两个人,自信开口道“我们,是从上方一路落下来的,落在了眼下这个地下密室之中。那么,我们各自落下的那一间密室上方,那石壁定然是存在着机关、可以移动的。在我们落下的那一刻打开,再在我们落下之后合上。而我们落下来的一路,乃是直线坠落,中途未遇到任何阻拦,那也就说明,石壁能开启的上方,定是空的。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想办法打破了那可移动的石壁,自然可以顺着下来之路上去。”

    花千色听着,笑着挑了挑眉,不假言辞的直言赞道“倒不想,还是云公子聪明。”

    宫宸戋薄唇若有还无微勾,没有说话。黑眸,因说话之人想到这一点,同样闪过一抹不尽相同的赞赏。

    云止随之将目光落在一袭红衣的花千色一个人身上,紧接着道“我坠落的那一间密室,”也就是薛灏琛此刻所处、葬身的那一间密室“如今已无法回去。不知,花宫主坠落在了哪一间密室?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前去,尽快离开这危险之地。”

    花千色点了点头,柔和笑道“跟本宫来。”

    说着,花千色先一步在前面带路,沿着之前与薛灏琛一道走的路,原路返回。

    云止紧跟在花千色身后,平静如水的目光,不动声色留意着两侧的一切。衣袖下的手,指尖一寸一寸握紧那一个存放着金牌的锦盒。脑海中,清晰划过‘东方卜’三个字。

    宫宸戋走在最后,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无声无息注视着前方那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

    脑海中,此刻还清晰的回荡着薛灏琛的那一声‘云姑娘’。再综合自己亲眼所见,渐渐的,如古潭般的眸底溯回那一丝曾有过的轻柔。薄唇,似笑非笑轻勾。倒不想,自己竟是被她给算计了。之前的矛盾、之前的恼怒、之前说不出的复杂,一时间,似乎成了笑话。

    片刻后。

    花千色带着云止与宫宸戋,回到了他与薛灏琛坠落的那一间密室。

    那一间密室,与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所有密室不尽相同。只一张冰冷的石床与一张简简单单的石桌、两条石凳而已。放眼望去,空荡荡一片的四周,唯地上那一滩未完全干竭的鲜血,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

    “本宫与那薛灏琛,便是落在了这一间密室内。如今,只要打破了上方的石壁,相信就可以出去。”

    花千色说着,负手而立,不紧不慢的抬头往上方望去。星眸半眯,就是不知道那上方的石壁,究竟有多厚、又有多坚硬。若按着未受伤之前,倒是一切不在话下。可如今的情况

    云止与宫宸戋两个人,一道抬起头来。

    云止之前,也受了些伤,并未痊愈。再加上,她习武不久,如今的内力还并不高。

    下一刻,云止与花千色的目光,齐齐一致落向了沉默不语的宫宸戋。而心中,自然都非常清楚的知道,宫宸戋此刻中了毒,不宜动用内力。可是,现今,也就只有他才可以

    “都退开。”

    在两个人的目光之下,宫宸戋不咸不淡开口。

    云止与花千色不觉相视一眼,旋即,一起往后退了几步,直接退出了这一间密室。

    宫宸戋在两个人退出之后,黑眸再一审视。继而,衣袖下的手一运功,提了七成内力的一掌便隔空击向上方。

    顿时,足下所踏的整一个地面,都恍若地震一般轻微震动了一下。退到密室外面的云止与花千色,一时间,自然也止不住的一下晃动。

    而后,快速的返回密室。却见,密室上方的石壁完好无损。

    “退开。”宫宸戋再道,同时,一个跃身而起,运足了十成内力的一掌,便以雷霆之势直击而出。

    一刹那,整一个地面,再一次震动,异常剧烈。云止幸亏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身侧的那一面石壁,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跌倒。而,再一反观石室内、那上方的石壁,除了落下来几块碎小、不痛不痒的石子外,依然是完好无缺,竟似打枪不入般结实。

    顿时,云止稍稍拧了拧眉。原本松开的面色,再度低沉下来。

    宫宸戋如此几次三番的运力,体内最后残留的那一丝细微毒素,便顺着血液快速蔓延过了全身。

    下一刻,一边伸手捂了捂因气血不断翻涌而难受不已的胸口,一边淡淡开口道“上方的石壁内,定镶嵌了折角逆向的玄铁。上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打开,可下方想要打开,却难比登天。”也难怪薛灏琛会那般自信说,绝无出去之路了。而其他的密室,相信也是如此,不会有什么不同。

    空气,不知不觉,陷入了沉默之中。

    片刻,花千色一拂衣袖,在石桌旁的石凳上落座。眉宇轻微皱起,星眸凝沉如海。

    宫宸戋也随之在花千色的对面落座,一袭金丝绣边的胜雪白衣,衬得脸上的面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浓密的长睫,在安静中缓缓敛下。衣袖下的手,暗暗运功调息起来。

    云止看着两个落座、沉默不言的男人,心下,略染焦急。她可不想被困死在这里。

    一时,安静的密室内,便只听得那一道来回踱步的脚步声。一袭白衣的‘少年’,眉宇凝着沉思。

    镶嵌在壁面上的烛台、烛台上的烛火,始终安安静静的燃烧着,散发出淡淡的柔和光芒,洒落密室的每一个角落。生死面前,一切的恩怨,似乎都可以奇迹般的先暂放一放。

    渐渐的,花千色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的,忽然回响起了薛灏琛之前所说的那四个字——悔之晚矣。

    在打开那一间石室石门的那一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期盼能够见到她的身影。因为,听薛灏琛的话,那已经是最后一间安全密室了。若她不在里面,那她很有可能而,那一刻,也没有人知道,他毅然用力按下石门开关的手,手心,早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渍。然,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带着那样一颗迫切之心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却是

    那一瞬的情绪波动,来得太过突然,来不及细想,他完美掩去。

    可,此刻安静下来,在知道无路出去之际,再一回想,难道难道他对她可是,这怎么可能?可若真的不可能,他的脑海中,又为何挥之不去那‘悔之晚矣’四个字?

    思及此,目光无焦距落在某一处的花千色,忽的转回头,望向了那一个依然在踱步之人。

    云止的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显而易见的沉思。并未留意到花千色的细微异样。心中,不断的自问,眼下这样的情况,究竟该如何出去?明知打开上方的石壁,便有出路,可却怎么也无法打开。薛灏琛设下这一切,甚至不顾自己的生死,就为了置宫宸戋于死地。任何出路,相信他都不可能留下。那么一声接一声的脚步声,在安静中回荡,恍若一道难以落幕的旋律,也昭示着那怎么也难以想出的对策。

    花千色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面前踱步之人,脑海中,清晰的拂过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一旁的宫宸戋,不知何时,也已经悄无声息的睁开了双眼。将对面花千色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

    一时,金丝绣边衣袖覆盖下的手,修长手指微微曲起的指尖,有一下无一下的轻敲击起膝盖。对于此刻正踱步着之人的性别,事到如今,已然是肯定之中的万分肯定了。而同时,黑眸之中,也闪过了一丝若有还无的杀气。花千色看她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喜欢。一如那一日朝殿之上,东申泽死死盯着她看时一样。或者,更甚,有过之而无不及。

    花千色敏锐的察觉到空气中波荡的那一丝杀气,倏然侧头,向着杀气的根源望去。

    四目相对,渐渐的,石室内的空气中,似乎隐约可以听到寒冰一丝一缕凝结的声音。气氛,在悄然无觉中、在两个人男人的对视中,几度变化。

    云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苦思冥想,丝毫未留意到密室内的气息变化。

    良久,花千色忽的勾起薄唇,毫无征兆的缓缓一笑,意味深远。锐利暗藏的星眸,似乎已经从宫宸戋的那一丝杀气中辨别出了什么“云公子”

    “我有办法了。”就在花千色开口之际,云止眸光蓦然一亮,也徒然开了口。

    旋即,云止停下脚步,转回身,浅笑着望向此刻落座的那两个男人“我想,我们可以找到密室边缘的那一圈石壁。那石壁,相信太过自信的薛灏琛,定不会做太多手脚。到时候,我们可以打破那石壁,再直接顺着那石壁一路上去。如此一来,同样可以到达着密室的上方。”

    微微一顿,嫣然浅笑的眉宇间倏然萦绕而起的那一抹自信,不由越发加深一分。

    紧接着道“薛灏琛他命人在地下挖了这样一块大场地,再让人建造起这样一间庞大密室,那么,密室四周外面的泥层,定然是坚固的,不然,他造不起来。如此,我们也不用担心打破了石壁后,泥层会轰塌倒进来。”

    这一个方法,虽比较费事,可眼下,纵观局面,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宫宸戋与花千色听着,稍一思量,皆点了点头。

    而花千色之前,刚刚开口,才唤出了一个名字的话语,自然暂时先就此打住。

    “那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寻找吧。多呆在此处一刻,便多一分未知的危险。”云止说着,有些迫不及待往石室外走。真不知这两个男人是太过镇定了,还是太不将生死看在眼里了,竟始终一点也不急。

    花千色与宫宸戋随即站起身来,一前一后,先继步出密室。

    整一间地下密室,一半石室布置了致命的机关,一半石室没有。而,没有布置机关的石室,处于整一间地下密室的正中间。布置了机关的石室,则数圈呈包围之势在外。

    一行三个人,在安全的石室内,大致重新绕了整整一圈后,立即发现了这一点。

    并且,深知阵法的花千色与宫宸戋两个人,还敏锐的发现了另一点,那就是“此整一个地下密室中,薛灏琛还布置了阵法。若想穿过布了机关的密室去找一圈边缘石壁,相信,不出两三间密室,定然陷入迷阵之中,再无法走出来。”

    云止对这个世界的阵法,还处在略懂阶段、略知皮毛而已。

    此刻,听了宫宸戋与花千色两个人的话,知道眼下的耽误之极,是先破了阵。并且,破阵之后,还需穿过布置了机关的石室才能找到边缘石壁。

    “此阵法,需要两个人一同齐心协力,同时破阵才行。相信,薛灏琛当初在布下阵法的时候,定没有想到除了一个宫宸戋落下来外,还会有其他人。”如此一来,倒也是在未料到的情况下,留下了一条出路,也就是云止刚刚在石室内所说的那一个‘出去之法’。花千色说着,目光随即转向身侧的云止“云公子,你我一道,如何?”破阵,需要先进入布了机关的密室。三个人,自然要分成两队。

    云止听着,对花千色点了点头。与其跟宫宸戋一道,她自然更喜欢与花千色一道。

    然,头才刚刚点下、还未抬起,宫宸戋的声音便突兀的响了起来“不行,云司马必须与本相一道。”淡然无波的声音,不徐不疾的话语,理所当然的神色,十足透着的命令之气。

    “凭什么?”

    花千色闻言,顿时望向宫宸戋,挑了挑眉,自然不肯退让。

    旋即,语气一转,笑道“再说,右相不妨自己亲自问一问云公子,问问云公子在本宫与右相之间,她更喜欢与谁一起?”

    一语双关,两个人之间的选择,花千色将问题丢给云止。

    “不需要她选,她必须与本相一道。”一字一顿,命令的语气更甚一分。宫宸戋心中,自然清楚的知道云止绝不会选他。可是,他却不想看着她与花千色在一起。

    “凭什么?”话语,似乎又转回了原点。话落,花千色面上的笑意,已不复存在。

    宫宸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突然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轻抵着薄唇微咳嗽了一声。丰神俊美的容颜,在壁面上的烛火洒落的光芒下,越发苍白,不掩那一丝虚弱。

    云止看着,眉宇似有似无蹙了蹙。看来,宫宸戋的身体情况,要比想象中来得严重。

    随即,只见宫宸戋淡漠的侧开头,面无表情望向前方的石壁,漠然开口道“本相受了伤,那毒素早已经在第一时间渗入了体内。云司马虽帮本相吸出了残留在伤口上的毒素,可深入体内的毒却无法吸出。刚才,本相几番运功,那毒素便”微微一顿,再语气一成不变衔接着道“本相一个人,恐无力应对密室内的机关。所以,云司马必须与本相一道。”

    云止听着宫宸戋的详细解释,原本在宫宸戋那一声命令般的语气下都平静无波的神色,稍微怔了一下。

    自接触以来,宫宸戋从不是一个会解释之人,更不是一个会示弱之人。而此刻,却一时间,云止只觉有些说不出的‘怪’。

    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宫宸戋,怀疑是不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

    宫宸戋负手而立,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石壁某一处,并不看云止。这一刻的心情,陌生得让自己竟也觉得有些微妙、难以言喻的奇怪。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过霸道、不可理喻了、不想让她觉得于是,解释、甚至不惜示弱的话语,脱口而出。

    宫宸戋几不可查的拧了拧眉,可出口的话语,哪还有收回的可能?

    花千色同样上下打量着宫宸戋,那微微呆愣的神色,掩饰不住星眸中闪过的那一丝难以置信。

    心中,严重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就算这是宫宸戋想要让云止与他一道的原因,可依他对他的了解,他也不是那种会说出来之人,尤其还示弱。

    密室内的气氛,不觉,陷入了不同寻常的诡异安静之中。

    宫宸戋再度轻微的咳嗽了一声,随即,一个转身,便头也不回向着身后的方向走去。

    云止看着宫宸戋渐渐走远的背影,微微思忖了一下后,连忙侧头对花千色道“不如,我还是与他一道。”宫宸戋都已经明确的示弱了,或许,他的身体真的非常不容乐观。而,如此一来,若是宫宸戋真有个意外,需要两个人同时才能破的阵法,依她这个并不怎么懂阵法的人与花千色两个人,自然无法出去。

    如此,她自然需要与宫宸戋一道,相互照应。

    说着,云止望着花千色的目光,拂过一丝担忧“花宫主,你的身体,应该无碍吧?”

    花千色淡淡的笑了一声,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无碍。”有碍又如何?她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吗?胸口那一阵气血翻涌的难受,硬生生压制下去,不露分毫。

    云止点了点头。但在转身迈步之际,却不放心的回头嘱咐一句道“小心!”

    轻轻润润、含着无限关切的两个字,刹那间,如始料未及前方之人会忽然转头一般,以至于,在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倏然若一阵和煦的暖风直接拂入了人最柔软的那一处心房。

    花千色原本淡然的神色,神色中凝结的那一层若有还无的薄冰,顷刻间,砰然碎裂,了无痕迹。

    “你自己也小心些,莫要让本宫为你担心,去吧。”下一刻,花千色浅笑着上前一步,靠近云止。而后,在云止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动作亲昵的抚了抚云止的长发。

    云止在花千色的手落在自己发上之时,反射性的急忙侧开,不习惯这样的过分亲密。

    花千色随之收回手,星眸中的那一丝温柔有增无减,毫不掩饰“去吧,小心些。”话落,目光一直静静的望着那一抹白色的身影渐渐离去、消失在拐角,才一个转身,前往截然相反的方向。

    外围,包围着中间未设机关的密室,并非只有一圈。

    云止快速跟上宫宸戋的脚步,目光,小心翼翼留意着四周,提高警惕注视四周有可能存在的危险。

    宫宸戋很快的找到开启石门的机关,先一步走了进去。锐利如炬的黑眸,眨眼间一圈环视下来,将密室内的一切尽收眼底,掌控心中。

    继而,对着后面缓步跟上来的云止道“你先别进来。”

    云止一怔,脚步停在原地。而即,笑道“怎么,右相不需要本司马在一旁‘保护’了吗?”

    “退出去。”回答云止那一声揶揄玩笑的,乃是三个淡然无起伏的字眼,依然是命令的口吻,仿佛已成为一种发号施令的习惯。

    云止顿时不再多言,安安静静的退出了石门。

    下一刻,但见宫宸戋踏入的那一间密室,成群结队的黑色小蝙蝠,凭空冒出来。

    “将石门合上。”伴随着黑色小蝙蝠的骤然出现,宫宸戋的声音再度响起。平稳的音声中,依然是那一种命令的口吻,可清楚的判断出他的镇定自若,以及处变不惊。

    云止看着这样一幕,心下一忧,如何能合上石门?相反,只想进去与宫宸戋一同应对。

    宫宸戋侧头,望了一眼就要迈步踏进来的云止后,身形快若闪电迅疾一晃的同时,指尖准确无误的隔空按下自己所处密室的机关。在云止踏入的前一刻,毅然合上了沉重的石门。

    云止看着徒然落下的石门,心下不免一惊。在伸手用力拍了拍石门后,急忙再去开启。

    而,这一合一开的眨眼时间,封闭的密室内,浑厚的内力俨然如巨石落入水中一般,一圈席卷波荡开来。

    石门,缓缓的、缓缓的向上开启,发出一声异常沉重的声音。渐渐的,密室内那一袭绣边的金丝,便落入了眸中。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当整个人都完全落入视野中时,只见,那一个身形笔直而立之人,翩翩然立在一片黑压压、密密麻麻铺地的黑色蝙蝠之中,如山水墨画中不染尘埃的一笔。

    云止不觉猛然松下来一口气,面色一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出了一层细小薄汗。

    宫宸戋随之转身,向着隔壁的另一间密室走去。所有的密室,全都串连在一起,一间接着一间。可是,只要多走两三间,便会不知不觉的迷失其中。所有,破阵是唯一的办法。而阵法,处处相生相克。熟知阵法之人,可以轻而易举的通过阵法中的任何一处细微变化,敏锐的感觉到哪一处被动了。

    走过一间又一间层出不穷、好似永无止境的密室,历经一次又一次险像丛生的危险。

    云止始终只是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宫宸戋身后。所有的危险,全都由前方的宫宸戋一个人直接挡去。

    渐渐的,云止不由轻微皱了皱眉。不是说这样不好,相反,好到不行。只是,宫宸戋不是说他自己中毒、身体不行么?那眼下这?一路走来,好像根本不关她什么事一样。

    那峻拔、笔直、修长的背影,那在前方挡去一切危险、未她开出一条安然之路的

    云止看着看着,一刹那,脑海中不知怎么的,竟徒然回想起了那一夜前方之人送她宫铃时的情形。只是,同样的错误,她永远不会再犯。

    与此同时另一边,花千色也穿过一间接一间的密室。

    兵分两路,看似毫无联系,可又通过阵法中的那一丝微妙变化息息相关连在一起。

    花千色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和宫宸戋合作。此生,只想杀了宫宸戋而已,只想为那一个沉睡在冰棺中永远无法醒来之人报仇。

    思及此,花千色脚下的步伐微微一顿,宫宸戋看云止的眼神

    不知已经走过了多少间密室、也不知究竟已经历经了多少危险,始终走在前方的宫宸戋,忽然,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自己的左胸口。几番不顾身体的运力之下,那翻涌的气血不断在体内波荡。惺甜,又一次涌上喉间,却又硬生生压制下去。与其说是不想看到身后之人与花千色在一起,还不如说是想要让身后之人站在自己一回头就能看到之处。如此,才能确保她的安全。

    “右相,不如,我们先停下暂时休息一会,如何?”

    云止走在后面,丝毫看不见宫宸戋的神色。见前方的宫宸戋慢下脚步,于是开口。

    “不必,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宫宸戋头也不回的说。话落,开启另一间密室的石门,便直接走了进去。

    云止跟在后面,在一脚踏入之际,一眼看到的,竟是几只漂亮的黄色斑点小蝴蝶。那些小蝴蝶,翩然飞舞在石室的半空之中。

    宫宸戋黑眸微微一眯,没想到,薛灏琛竟找到了这一种‘彩蝶’。

    云止从未曾见过这个样子的蝴蝶,可是,却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能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之‘物’,定然非常之危险、不可小觑。冷静环视四周的余光,眼见其中的一只小蝶翩翩然飞舞向了宫宸戋,似乎是想要停在宫宸戋的肩膀之上,于是,急忙开口“右相,小心。”

    宫宸戋另一只手倏然隔空一拂,那临近的小蝶便直线坠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其他的小蝶,看着这一幕,立即纷纷煽动着黄色的羽翼,就向着宫宸戋飞舞而去,好像是想要为地上死去的那一只小蝶报仇。

    宫宸戋衣袖一拂,干脆、果决、利落的将所有的小蝶一次性除去。

    云止看着这一幕,直觉眼下这一间密室不同寻常,危险更甚。因为,一相比较刚才走过来的那些密室,这一间密室实在是太容易通过了。容易到,让人止不住提高警惕。

    仿佛为了验证云止的揣测般,细小的虫卵不断自地上死去的那些小蝶体内爬出来。

    然后,虫茧一封为二裂开,里面露出来一条短短的‘黄丝线’。随即,只见那‘黄丝线’慢慢变化,张开稀薄的黄色斑点羽翼,俨然化为体型更小的黄色斑点小蝶。

    须臾间,成群结队的黄色斑点小蝴蝶飞舞而起,几乎遍布了整一间密室。

    “你过来。”就在黄色斑点小蝴蝶不断萦绕飞舞之际,宫宸戋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沉稳依旧。

    云止凝眉,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周身,明显散发出来的那一股内力,拒绝黄色斑点小蝴蝶的靠近。而后,在宫宸戋的身侧一步之遥处停下,等着宫宸戋后面的话语。

    “将手臂划开,这些蝴蝶,怕血。”一字一顿,宫宸戋侧头望向云止,音声无起伏。

    “那右相为何不划自己的手臂?”云止挑眉。可话虽如此说,却还是依言运内力于指尖,毫不犹豫的一下划开了自己衣袖滑落的白皙手臂。

    顿时,鲜红色的鲜血,便透过伤口争先恐后的溢了出来。

    宫宸戋看着,好看的浓眉,似有似无的轻轻皱了皱。没要她化这么深、也没要她划这么重。

    云止感觉到宫宸戋周身微变的气息,疑惑的抬头望去。要划开她手臂、说这些蝴蝶怕血的人,是他。如今,她按着他的话来做,可他却又似乎有些不高心。于是,在云止的印象中,深不可测、阴狠毒辣的宫宸戋,又立马落下了另一个印象——喜怒无常、琢磨不透。

    鲜血,不断的滴落在平坦的石块地面上。于空气中,散发出新鲜的血腥味。

    半空中成群结队飞舞萦绕的黄色斑点小蝴蝶,闻到鲜血的气息,就仿佛吸毒的人闻到了罂粟的味道,立即潮涌而来,全部停在地面上争先吸允。

    一小片刻后,但见,所有的黄色斑点小蝴蝶,全都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

    宫宸戋垂眸,面无表情注视着那些黄色斑点小蝴蝶,渐渐的,冷然如冰的黑眸,眸畔隐约划过一丝心情不错的笑意。这时,只听对面的石壁上,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石门开启声。紧接着,只见一袭妖冶红衣的花千色,神态悠然出现在石门之后,安然无恙。

    阵法,已破。

    云止听着声音,本能的快速抬头望去,不觉暗暗松下来一口气。

    花千色一眼看到前方石室内的一切,看到地上死去的那些黄色斑点小蝴蝶,神色,徒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云止看着花千色变化的神色,心中,一时更加奇怪。于是,再度低头望了望地面上那一片黄色斑点小蝴蝶。可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走吧。”宫宸戋淡然依旧的声音响起,先行一步走在前面。

    花千色步入石室,从衣袖下取出一方与衣袍同色的丝帕递给云止,示意云止包扎一下手腕上的伤口。

    云止接过,就着心中的那一丝疑惑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蝴蝶?”这一间密室,实在太容易通过了,反倒引得云止对地面上的这些黄色斑点小蝴蝶好奇不已。

    花千色的神色,那一丝古怪依然。望着云止,不答反问一句“你不知?”

    面前之人,据他这些日子以来的了解,明明深知医术。而医术,往往是与毒术密不可分的。因为,毒物有时候也会是药物。那么,她岂有不知这些黄色斑点小蝴蝶为何物的道理?

    废话!她若是知道的话,又怎么还会问她?心中,知道这蝴蝶定是毒物,可医书上却未曾见过。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先走、离开这里再说。”花千色见云止是真的不知道,于是,面色倏然一转,不回答的同时,也将话题给转了开去。那一丝显而易见的逃避,也不知究竟是不想说,还是不想告诉云止。而后,示意云止往前走,一起跟上前方宫宸戋的脚步。

    阵法一破,所有密室内的机关一除,这地下,俨然不过成了一间再普通不过的石室。

    一行三个人,很快便找到了边缘的石壁。果不出云止所料,边缘的石壁并未如上方的石壁一样做了手脚。合三个人残存之力,一下子便击破了坚实的石壁。

    石壁外,乃是石块与泥土的混合泥层。坚实,虽远不及石壁,但也丝毫不用担心会坍塌下来。

    几个人,潇洒的跃身而起,立即便上了石室的上方。但见,那空旷的上方,那一间一同坠落下来的祠堂,还完好无损的安安静静置在那里、恍若置于一片宽敞的石面平地之上。只是,所有的牌位,七零八落掉了一地。冥香火烛,更是断在一旁。

    云止抬头,向上望去。此刻,几人俨如身处在了‘井底’之中。

    只要打开了那封闭‘井口’的封盖,自然就可以轻轻松松的上去。下一刻,估量着高度与封盖的坚实程度,此时体力堪算最好的云止,一个足尖点地、跃身而起,便先行前去探查一番。

    宫宸戋在云止上去探查之际,迈步,一步一步向着前方的祠堂、地面上的那些牌位走去。旋即,在走到写着先帝字号的那一块牌位前时,单脚便直接一脚踩踏了下去,直接将那一块牌位硬生生一断为二。空气中,甚至还可以清晰的听到那一声木板断裂之声。

    当一行三个人,终于好不容易上了地面之时,已是清晨的黎明时分。

    如一轮红色圆球的朝阳,自遥远的东方、地平线处缓缓升起。金灿灿的阳光,如千丝万缕的金线,洒落、普照大地。将地面上的一切景物,于地上拖延开一道长长的影子。

    “右相,皇上如今,可还在别院之中。本司马不放心皇上的安危,就先行一步返回了。”

    云止在双足普一站稳脚步之际,便立即侧身对着宫宸戋拱了拱手,急欲离去。实则,担心宫宸戋脱离了危险,会反过来再找她与花千色算账。为保安全起见,还是尽快远离为妙。

    话落,也不等宫宸戋说话,便与花千色相视一眼,足尖轻点地面,一起飞身迅速离去。

    宫宸戋转身,望向半空中飞离的那一抹白色身影。苍白的薄唇唇畔,隐约扯出一抹柔和的弧度。不急,以后有的时间,来日方长。

    半空中,飞身离去的云止,不知怎么的,忽然回过头去。

    花千色看着,也回头望了一眼。可除了看到一抹绣边金丝的白色,再无其他。问道“看什么?”

    “没什么。”云止轻轻的摇了摇头,说不出刚才那一刻的具体感觉。就好像,恍惚感觉到一双猎人的眼睛。而她,就是那一只猎人眼中的猎物。浑身,压制不知打了个寒颤。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快马加鞭赶路的云止,带着手中的那一个锦盒,独自一个人回到了临近皇城的那一座城池,回到了当初她进皇城之前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居住的那一座院落。

    花千色并未一道。

    云止在府门前跃身下马,并未敲门,再直接跃身而起就进入了府内。

    府院内,院子之中,到处散发着一缕沁人心脾的淡淡茶香味。一眼望去,只见一袭身着靛青色长袍的男子,背对云止进入的这个方向坐在院中石桌旁。一头乌黑如缎的笔直长发,并不如一般男子一丝不苟的高高束起,而是用一条与衣袍同色的丝带简简单单绑在了脑后。

    云止翩然落下地去,扬起飞舞在身后的白色衣袍与乌黑长发,飘逸垂落下去。

    端坐、自斟自饮、似乎一直在耐心等着云止回来的男子——东方卜,一刹那,敏锐的察觉到了身后声音,不缓不急转过身望去。

    那一眼,四目相对,风轻云淡,一如初见。

    云止看着前方之人,原本一直为他存在的那一丝担忧,早已经在昨夜知道被利用的那一刻,彻底消失不见。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丝毫不逊于宫宸戋,竟是一路都算计着她。

    “云公子,好久不见!”

    声音一如云止记忆中一样。就连脸上的笑,也一如云止所记忆。

    云止勾唇,回以一笑。只是,那笑意,丝毫未深入眼底。而后,迈步,向着前方开口之人走去“东方公子,好久不见。”之前,她一直以为,他姓‘东方’,名‘卜’。而他,初遇之时,也是如此向她介绍自己的,坦然的神色此刻还历历在目。可却原来,他姓‘东’,东清国的国姓,名‘方卜’。

    “云公子辛苦了,我为云公子沏了一杯茶,就等着云公子回来品,坐。”说着,东方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云止坐。

    云止一拂衣袖,在东方卜的对面落座一下来。

    之后,将手中的锦盒往桌面上一放,开门见山问道“我父亲,还有景夕呢?”

    “你别担心,我只是请他们前去‘做客’了而已。”说话间,东方卜的目光,落向桌面上的那一个锦盒。

    云止勾唇,淡淡一笑,任由东方卜看,并不担心他会伸手抢夺。当然,也暗暗的做了防备,若他真的动手,依着锦盒放置的这个位置,她可以第一时间拿在手中。

    旋即,开口,再度直接问道“我可以问问,你为何会找上我么?”

    她几乎是在出西决城不久,就遇到了他。那个时候,她乃是一袭男装。除非,在她普一出西决城的时候,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她。

    云止话落,望着对面的东方卜,等着他的回答。

    东方卜听着,缓缓一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慢慢品了一口。动作,优雅如画,竟是丝毫不亚于宫宸戋。浑身上下,浑然天成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

    ---题外话---

    加上昨天晚上码的字数,唉,风华貌似总是高估自己的速度。晚上还有二更,十点半左右,章节名分为两章,今天一定完结了本卷。明天开启第二卷,新的开始(以后,尽量一章字数多些,不分成短短的几章,么么)后一张,用名动天下来结束本卷么么!东方卜的目的,非常重要,这个男人以后会一直出现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