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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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濛濛细雨中,但见风絮后方所站之人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油纸伞下那一张丰神俊美的容颜面色正一点点阴沉下来,深不见底的黑眸冷得毫无温度

    “少主!”忽的,一道诧异而又惊讶声毫无征兆响起,若平地一声惊雷。

    蹲在墓碑前埋首烧冥纸的风絮闻声,一刹那,反射性的猛然回头望去。那一眼顿时,风絮的面色不觉倏然一白,不知道后方那一袭金丝绣边白衣之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而她所说那些话他又都听到了多少?“少少主”

    “少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刚才毫无征兆响起的那一道诧异而又惊讶声,来自到来的风浊。

    风浊因一早上怎么也找不到风逸与东玄绪两个人,心中担忧之下便出来寻找。而找了半天后,想着风逸与东玄绪会不会陪风絮来吕葶的墓地了?故过来一看

    “少主,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我刚才”风絮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风浊随即快步走上前去,若他刚才没看错,撑伞之人早已站在这里。而再一观风絮的惊慌神色,风浊心中已差不多明白了十之**。

    “云止,她是东哲辕的女儿?亲生女儿?”

    撑着伞的手五根手指一根根收紧,伞下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问道。

    风絮本就已经发白的面色顿时越发一白,甚至整个人都止不住轻微颤抖了一下,险些跌倒,结结巴巴道:“少主少主,这一件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面无表情依旧,眸色阴冷得令人害怕。

    “这我”风絮不知该怎么说,同时怎么也想不通对面之人怎会突然回了天山,还出现在这里?

    风浊看着,知道这件事已瞒不下去,随即再上前两步,伸手扶起了蹲在地上浑身颤抖个不停的风絮,继而对着伞下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之人冷静道“少主,此事你听我们慢慢解释。另外,浅儿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你要怪就怪我们,千万别牵连到浅儿。”

    “她从来不知道?别牵连到她?”伞下之人闻言,顿时,止不住冷笑一声。

    风絮在风浊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整个人有些无力的倚靠在风浊身上,白色的衣袍不知不觉已被雨水打湿,就连脸上都布满了细碎的雨点,心中后悔不已“少主”

    “到底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会是东哲辕的女儿,你们马上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伞下之人冷声打断风絮,已经下了整整一夜的雨一时间似乎突然转大了,寒风发出凄厉的声响,席卷起人的衣袍在风雨中肆意飘摇

    另一边,云止在南灵国暂留了下来,耐心等候南灵帝南临风的决定。

    三日后,南临风给出再三考虑过后的结果,答应合作。

    一夕间,风起云涌,天下局势一变再变。

    半年后,云国皇城。

    对于云止的突然归来,宫宸戋竟亲自出城相迎。

    夕阳西下,皇城城门口,云止跃身下马,快步上前,但三步之遥处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渐渐的,面对面而站,四周络绎不绝的行人及周遭的一切不知不觉纷纷远去,云止直直望着正前方,但入眼的却始终只有那一袭金丝绣边的白衣而已。茫茫天地间,他就那样孤身立在那里,衣袂飘飘,恍若遗世独立“云帝,本相回来了。”这短短半年的时间,云止常年在外,主身居战场,而云国在这一期间已渐渐上了轨道,甚至与西楚国和南灵国鼎足而立,其势不亚于北堂国。

    “这一年时间,左相辛苦了!”

    两句话,简简单单,平静无波,但无形中却已胜千言万语。

    是夜,左相府花园的亭子内,宫宸戋亲手煮了一壶茶,当茶好之时恰云止沐浴更衣后前来。

    “看来,我似乎来得正是时候。”云止一边走进亭子,一边莞尔一笑道。

    宫宸戋闻声抬头望去,亲手为云止沏了一杯茶。

    下人们早已下去。

    云止走过去落座,端起茶盏置于鼻尖轻闻了闻“好香,倒不想皇上竟会煮茶。”话落,云止笑着轻抿了一口茶,不觉点了点头再道:“好茶!”

    “若是阿止喜欢,为夫日后可以每日泡茶给阿止喝。”宫宸戋柔声道。

    云止一怔,眼中的那一抹笑意不知不觉加深“只要皇上有这个雅兴,本相随时奉陪。”下午之时,她倒真没想到宫宸戋竟会亲自出城接她。那一刻,人来人往,纷纷攘攘中,她望着他再难移开视线“对了,你突然飞鸽传书让我回来,可是有急事?”

    “飞鸽传书?为夫并未飞鸽传书于你。”

    宫宸戋闻言,顿时微眯了眯眼“那一封飞鸽传书,现在可还在?”

    “还在。”云止听着,再一观宫宸戋的神色,这才惊觉有些不对,遂快速拿出了那一封飞鸽传书。然,原本的白字黑字,此刻却空白一片“这看来对方早有准备,故意用了隔段时间便会消褪的特殊墨汁。只是,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分明是你的笔迹,我绝不可能认错。”宫宸戋的笔迹,云止岂有认错的道理?一时间,云止不觉微微皱了皱眉。

    “看来,那一个人不简单,必须尽快将他找出来。”

    “不知道那一个人目的何在,此事必须尽快弄清楚。”云止点了点头,立即唤来影卫吩咐下去。

    宫宸戋亦同时传下命令,命人全力追查传假飞鸽传书之人。

    这时,饭菜送了上来。

    次日一早,云止进宫上朝,与文武百官相见。是夜,皇城一年一度的花灯节提早举行,街头巷尾到处都悬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热闹非凡。

    醉香楼内,二楼雅间敞开的窗边。

    云止放眼往外望去,肯定道:“这些全是你让人安排的?”

    “你昨夜说想看花灯,本相不想让你久等。”宫宸戋放下茶盏走近,与云止并肩而站道。

    “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做不得真。再说突然提早,所有人都准备不足,尤其那些卖花灯的小摊小贩,相信你定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云止没想到宫宸戋会为她做这样的事,心下不觉划过一丝异样的感动。

    “只要是你喜欢的,别说是耗费再多的人力物力,即便是倾尽一切本相也在所不惜,定为你办到。”

    宫宸戋侧头对上云止的双眼,深不见底的深邃黑眸清清楚楚倒映着云止的身影,也只有云止的身影,眸光温柔而强势。

    下一刻,宫宸戋伸手揽上云止的腰身,让云止靠着他肩膀,一起观看窗外那一场美丽烟火。

    云止靠着宫宸戋,那坚实有力的肩膀带给她从未有过的依赖感。

    这一刻,云止不觉有些沉醉其中。

    三日后,夕阳西下时分,晚霞交织如景,夕阳美丽如画,风絮与风浊两个人突然一道前来。

    左相府内,湖畔的凉亭中,当下人带着风絮等人进来的时候,正与一官员对弈的云止不免一愣,随即一边快速起身走出去,一边吩咐下人马上备茶,诧异的问道:“父亲,母亲,你们怎么突然来了?”

    与云止对弈的那一名官员同样走出去,对着风浊与风絮彬彬有礼的一拱手。

    风絮望了一眼陌生的官员,神情中有些明显的欲言又止。

    官员明白,当即借口有事先行离去。

    “父亲,母亲,有什么事我们进亭子慢慢说。”

    云止将风絮的神色丝毫不漏尽收眼底,不觉越发疑惑,同时对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片刻后,送上茶盏的下人安静退下,整个凉亭便只剩下了云止与风絮和风浊。风絮在再三犹豫后,终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并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云止的身世,希望云止能够随他们一起去东清国皇陵拜祭拜祭东清国先帝东哲辕。

    云止震惊,以至于并未在第一时间留意到亭外到来之人。

    亭外。

    宫宸戋的面色一点点暗沉下来,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半响,云止后知后觉地发现到来的宫宸戋,于是迅速站起身来走过去道:“刚才的话,你全都听到了?”

    “倒不想,你还有这样的身世。”宫宸戋平静无波地道,但说话间脚步却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随即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一生之中他最恨的人便是东哲辕,当年也是他在东哲辕的药中暗暗做了手脚才杀了东哲辕,从而扶东申泽登基。可怎么也没想到云止竟是东哲辕的亲生女儿,老天真会开玩笑。

    云止想追,可那离去之人冷漠如冰的背影却使得云止的双脚硬生生定在了原地。

    一刹那,云止似乎听到了镜子破碎的声音,而她心中也清楚知道宫宸戋究竟有多恨东哲辕。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风絮顿时呆愣住,风浊与风逸亦明显一愣,心中皆想不明白宫宸戋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那一日,风絮在吕葶墓前所说的那一番话,他明明全都听到了,也知道了一切,并且几日前还是他亲自飞鸽传书给他们,说他已经不介意云止的身世了,希望他们马上前来东清国一趟,再亲自告诉云止让云止知道一切,然后所有人赶在明日东哲辕忌日之日一起去东清国皇陵拜祭东哲辕,以化解所有的恩恩怨怨。

    ---题外话---

    这次的断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我是指我自己),实在抱歉。如今恢复更新。我似乎记得我曾说过,一妻两用,两用指的是‘妻子’与‘左相’。现如今,不能保证什么(貌似我的保证也大都做不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