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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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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真捏着冰凉的玉牌,被两人硬生生吓了一大跳。

    “这五色牌可是你抵禦天劫五难之宝,怎可随意送出?”一闲长老站了起来。

    “请师叔收回法宝,劣徒修为尚浅,尚且用不到这等抵禦天劫之物。”萧云忘也不想这师叔出手如此大方。

    杨真神念隐约察觉到玉牌内浩瀚的法力,他虽有心喜,却听闻过天劫的可怕,可不敢占这样的奇宝为己有,赶紧递还给一泰长老。

    一泰长老本不欲送出这等法宝,怎奈到他这等境界等闲外物早弃之不用,早年的随身法宝都送了小辈,此番却拿不出手,只好取了炼制多年的禦劫之宝。

    听两人一说,微有意动,见杨真主动递还,老脸顿时挂不住,断然推回道:“要你收下就收下,师叔祖一向说一不二。”说罢,传音入密授了驱使法诀。

    杨真见师父颔首许可,遂不再推迟,郑重拜谢之后,师徒俩相辞去了宗祠。

    不知何时,天空悄然暗了几分,一股阴翳笼罩着宗祠独院。

    古松下,一泰长老望天嘀咕道:“看来得抽空再炼制一道,凑齐五牌。”

    “接着来,这盘你输定了。”一闲长老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

    “哇,你老东西作弊,窃我东南角一子。”一泰偷眼一瞧,猝然跳脚惊道。

    一闲长老眉头一跳,不声不响,张开两袖以示清白,一泰长老哪肯信他,怒气冲冲地上前纠缠,两个有道真人竟然跟顽童一般打闹开来。

    “老道说没有,就是没有。”

    “放屁,你我当年一起上山,你来我往将近五百年,你有几跟脚丫子毛我都清楚。”

    “荒谬,荒谬,老道不跟你一般见识,这会儿回长老院还有事呢。”

    “别走,闹明白再走。”

    “老道我要偷你一子,天打五雷轰!”轰隆!一道晴天霹雳打了下来,天地惨白一片。

    两个老道你眼瞪我眼,暗叫蹊跷,一闲长老喃喃道:“天尊在上,真个洞若神明?”

    一泰长老却渐渐感觉有些不对,抬头望着沉郁的天空,一股令他毛骨悚然的气机迫体而来,彷彿天要塌下来一般,这种生死一线的感觉,他怕有上百年不曾有过了。

    那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力量,难道是

    “一泰一泰,你”一闲长老也察觉到眼前老友的异常。

    “来了,来了”一泰长老有些失神。

    一闲长老神色大变,怔了一怔,震喝一声,扬手朝空一抛,向西方打出一道紫光,那紫光若一道流星很快抛坠在天边不见。

    片刻后。

    当!当!当!太昊水府的三十六口金钟齐鸣,巨大的钟声响彻昆仑仙府每个角落,接连响了十八起,才告终结。

    “天兆当空,魔煞也来了,他娘的,我一泰活了五百年也到头了。”一泰长老前言不搭后语朝天咒骂道。

    “去七宝玲珑塔,几个老东西都在,有我们护法你还发什么呆!”一闲长老事到临头,反镇定下来,一把拽起一泰长老,倏忽消失在阴风萧索的庭院中。

    宗祠内,火烛高燃,香火旺盛。

    堂前三清道祖金身塑像高高在上,其下香案密密麻麻供奉着数百个灵位,齐齐整整顺位呈阶递下,围供半壁,阵势渐趋庞大。

    最上面只有一位,那就是昆仑派开山祖师玉鼎真人;最下一排,乃昆仑上代掌门和长老之位。在这里,只有昆仑派列代掌门和飞升成道之士,以及绝大贡献的长老,才有资格名列其上。

    堂下,一跪一站,在高大的祠堂中,显得异常渺小。

    杨真完成最后一拜,起身,整袍,却惊闻金钟声连绵不断地响起,一直不绝。他在昆仑山多年,头一回听到如此声势浩大的钟声,回省入门时候看过的宗册,隐约知道发生了大事。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有长老临劫。”萧云忘望着堂外,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他刚才分明感觉到宗祠外异样的气机,神念游走一圈,顿时明瞭一切。

    “是刚才两位长老其中之一吗?”杨真如今修为,动念间,方圆数里一动一静分毫炬现心海,适才的古怪,他也有所感应。

    “是二长老一泰师叔。”

    “师父,一泰师叔祖会有事吗?”杨真想起早前那胸襟兀爽的胖道人,颇有好感,不由有几分担忧。

    “天劫临头,唯有天命”萧云忘苦笑摇头。“且随为师到昊天殿明堂找主事真人入册,稍后为师去长老院看看。”

    “师父,天劫是怎样的?”杨真快步跟上穿堂而去的师父。

    “你想去?”萧云忘脚步不停,回头道。

    “嘿嘿。”杨真挠头直笑。

    两人站在宗祠外台阶上,但见天空五颜六色的剑光骤然密集起来,纷纷从外归来。

    “随为师见识一番也好,还有一两个时辰”萧云忘见杨真手中把玩的那枚法宝,欲言又止。

    “师父,会见到一元师祖吗?”

    “呵呵,你师祖已是大乘半仙之体,一甲子内随时会渡劫飞昇而去,若非昆仑有绝大要务,等闲是不会现身的,寻常长老道心修为不足,通常修到太虚初期就会招来天劫,三五年就有一回,并不罕见。”

    萧云忘不再多言,大步而去,杨真匆匆跟上。

    太昊峰,长老院。

    木府名为五行之木,却也不负其名,层峦叠嶂的山峦上,林木森森,溪涧飞流。在林旁、岩后、断崖时见雅居小舍,竹屋石穴,昆仑派半数以上的长老都聚居此地,平日却散居各处,生活简朴清淡。

    山巅长老堂正院内,矗立了一座耸入云天的七层宝塔。塔底平座八角,层层上推,渐形收拢;塔身浑然一体,非金非石,犹如玄玉雕凿一般,玲珑而不失厚重。

    无数铭文辅以妖兽的狰狞浮雕浇铸在塔身面壁之上,玄诡莫名。

    七层塔身,飞簷斗拱,八部承天,呈飞龙探爪之势。在各层飞簷尖端,都垂有风铎,每每在风中撒出清幽悦耳的铃声。

    它不仅是一座宝塔,更是修真界大大有名的一件仙宝。因其可自成一界,摒绝外煞阴魔,到了紧要阶段的长老都会移居塔中天内坐关。在天劫来临之时,更可在内承天之难,消禦魔障。

    此刻,浑然挺拔的塔身,却如坠黑云漩涡中,乃至整个太昊峰远近十里,都陷入阴煞笼罩,不住翻腾卷涌的乌云中,不时有雷霆打出。

    一股无形的煌煌天威,压在了整座峰头上。

    修为差些的弟子两眼一黑,直欲晕去,纷纷被师长赶入密室,回避那九天之煞。更多的人却不愿意放弃这难得之机,纷纷走出山院,遥遥观望,屏息静气,等待那传闻中的一刻降临。

    山巅,七宝玲珑塔下,大群常年不见出世的昆仑长老,稀松排列,准备步入塔内。

    时不时,天空光华一闪,地面就落下一人,如此这般,院中人渐多起来。

    萧云忘领着杨真也混在人群中,他们两人显得格格不入,周遭的老道儿们也没搭理他们,自顾低声交头接耳。

    “师父,这些前辈是前去助阵么?”杨真看着前方人头涌涌,陆续走入塔底一面人高蓝幽幽的光幕,迅即入了水墙一般,波纹一动,消没不见,煞是古怪。

    “非也,天劫唯有自身之力可禦,等闲修为轻易插手不得,会自陷其身,一个不好会引来更大的劫煞,待会一切自知,不要多话。”萧云忘低声道。

    杨真捏着手中的方玉更加不安了,早间他听师父提起,一泰长老所炼五色牌,青、白、紫、金、黑五牌连子成阵,阵中有阵,如今给了他一道,阵法势必法度缺失,威力减弱,若有个闪失,怎生是好?心中焦急,却又苦无办法。

    空中缥缈的淩乱铃声,在此刻分外纷扰,令人心弦紧绷。

    沉郁的阴风一阵阵颳来,所有人衣发拂舞。

    天色更黑了,挺拔的塔尖簷角隐约起了青色的电蛇,在黑幕下分外狰狞。

    不知不觉,轮到萧云忘师徒,看着师父消失不见,杨真迎头跟了进去,眼前一阵眩晕,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一个深幽的天地,脚下明净若琉璃,天穹深黑如幕,层层低矮漆黑的云团正缓缓蠕动积聚,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彷彿一个天大的漏斗倒悬天宇。

    天煞已经初成。无风,也无息,场面沉静而压抑。

    上百名灰袍长老和少许紫袍真人盘膝围坐在远端,心距百丈,围绕着中央一处明亮之地,那里正瞑目结印跌坐着一人,正是杨真认识的一泰长老。

    萧云忘领着杨真寻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静静地坐息等待。

    “师父,把这诛魔牌还给一泰前辈可以吗?”杨真不懂传音之术,只好蚊声道。

    不远几个长老登时抬眼瞧了过来,杨真赶紧收声。

    萧云忘正欲回应,却见天空骤然发生了变化。如墨劫云翻滚不休,密密麻麻的电蛇奔流在漩涡中,有如万蛇攒动,其声势彷彿要毁天灭地似的。

    “轰隆隆!”撼天惊雷起,天地恍若白昼,一道龙形闪电炸了开来。

    同时,一泰长老周身罩上了一层纯净至极的蓝白光华,渐渐涟漪一般四面八方蔓延开去,形成一个天钵光罩。人与虚冥相合,天发杀机,煞劫云起。

    “天枢、天璿、天玑七星起。”

    唱声惊喝起落,七道光华迅闪,以一闲为首的七名长老,以星宿之势在散布在一泰长老周围,分别朝中央的一泰长老打出一道本元法力光柱,七道各色光柱彙聚在原本那道防禦结界上,水色光罩渐渐扩大,最后将七老包容到一起。

    随时法力送入,结界层层叠加,渐渐变成深蓝凝胶,与实质无异。

    这时,地面一阵奇特的白色阵光流转,一道无形有质的屏障悄然将外围观仰的人群隔绝开来。

    杨真紧紧攥着手中的玉牌,嗓子提到了喉咙眼,扭头看了师父了一眼,却见师父出奇地专注和凝重,眸中精光闪亮,彷彿要巨细无遗地见证发生的一切。

    他正待说点什么,猝然呼吸一窒,天地息,光阴止,他的心彷彿也停止了跳动,几不能动弹。

    光阴一瞬间,一泰真人精修将数百年的本命元气,在天人寂灭神感下,再无法强抑,一点点释出,就在与外界天地元气融合的刹那,一丝丝细微的金光顺着弥合的虚空,一路震荡着,挟带着庞大的力量会聚了过来。

    亿万道金光,从四方八极,太清虚空,飞射而至,聚集的方位就在一泰长老头顶上方不足百丈之距。看上去,一泰长老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金色光华之中,彷若神人一般。

    天劫五难,天煞,天雷,天火,天风,天魔,其最可怕的天雷已经到来。

    万丈金光聚顶,一团纯阳天雷孕育而生,而天穹的劫云早就被纯阳罡煞沖散到了九霄之外,天际一片纯净,只剩下弥天扭曲的纯阳之劫气光氲。

    一道粗大的金光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四周环绕着明亮的金色激芒,划破虚空,重重的劈向了一泰长老的顶心。天雷轰然击在一泰长老等八人合力的防禦结界圈之上。

    瞬间天地失去了颜色,整个塔中天也轻微颤栗起来,杨真如中万斤巨锤,完全失去了一切感知,眼、耳、口、鼻尽失所用。

    上界天威如斯浩瀚,金雷余威犹在,八层结界就破灭两层,余则暗淡了许多,剧烈波动,电蛇在上四方飞蹿。接下来,一道强胜一道的天雷轰击而下,每道天雷都令结界破灭一层,迅即七老又竭力送出合共数千年的精纯法力,再度升起一道结界,以阴破阳之势抵禦天雷之威。

    然而,这只是刚刚开始。

    很快落雷伴随着如炽如沸的天火如雨而下,电光如柱,亿万金蛇狂舞,于结界激荡出无比灿烂的光华,塔中天地如浪中小舟剧烈颤动。

    坠落撒满天的天火,横空自燃,整个抵禦法阵中心所在虚空,完全模糊扭曲一片。

    杨真耳聋目眩中,渐渐回转神智,感觉到背心涌入一阵温醇浑厚的暖流,心知定是师父见自己吃不消,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他无暇多想,眼前又劈下一道万丈天光雷火,一阵天摇地动,铺天盖地的雷火迸射,彷彿末日浩劫降临下界,人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一时竟分不清是人在动,还是天地在动。

    紧随着,划破虚空的天风也如期而至,一层层无形激波自虚而下,纵横放射开来,疯狂撕裂冲击着虚空,发出尖锐至极的声音,甚至连七宝玲珑塔圈外的人也若千百道金针刺耳,亿万虫蚁钻身一般难受。

    此刻,七位护法长老再难抵挡,索性各自祭起看家法宝,五颜六色的各式法宝,扬空而起。

    每下一道天雷,其中一位长老就飞射出一件法宝,迎空轰上,一击下来,法宝化作飞灰,与雷火同灭。这样下来,接连十数件法宝在雷火中湮灭。

    天风雷火,一道,又一道,足足轰击了半个时辰。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对应劫的人和护法的人来说,却是走过了一生那样的长,恨不得下一刻就走到尽头。

    结界下的护法七人,已是发散袍破,面色惨败,七窍溢血,神光暗淡,狼狈不堪。

    七老性命交修的法宝毁灭的同时,他们的心神也受了大创。

    至此已经轰下了一百单八道纯阳天雷。所有法宝使之殆尽,守护结界再无余力支撑,崩溃在即。形势岌岌可危。

    这一刻,天地间,无论护法七人,还是应劫的一泰长老,只能依靠自己。

    “诸位同门,收手吧,剩下的天魔一泰自能应付。”一泰长老形貌最为惨澹,却依旧元气完足,洪亮的声音回荡在虚空,天地一清。

    七名长老遥遥对视一眼,各自歎息一声,撤去法力,飘身而起,从四面穿越宝塔护界,回到了外层天地。他们已经竭尽全力,法力俱枯竭乾涸,再无余力,强自支撑下去,只怕就要交代在那天威之下了。

    这时,天空的一团前所未有强大的雷劫,缓缓孕生了起来,金色光华转白,又变蓝,渐渐失去了颜色,虚空也为之激荡。

    一泰长老在应劫而生的轻灵仙气洗伐之下,法力修为已经到了毕生最为巅峰之时,此间也到了最后生死一刻,他祭出了最后的法宝五色牌。

    这五色牌,乃他早年行走九州大陆,採自天地间最纯粹的五行精华和太阴玄气精华炼制而成的异宝,顺可连子成禦,逆可成阴雷,妙用无方。

    不仅克纯阳天雷,也可抵天魔近身。

    可惜的是,他早间一念之差,送出了当中抵禦天魔一牌,不过他并不很是在意,他坚信自己能守持道心清明,不受外魔侵袭。

    四道丈高法牌,分别放射着青、白、紫、金四色璀璨光华,悬在一泰长老顶空四方,旋即各自射出一道光华,会集中央,聚成一个四色方阵。

    接着四阵迅即水乳交融在一起,如汁如墨,上下成柱,一方四玄水晶阵将一泰长老完全冰封在内,隔绝内外天地。

    就在这时,天魔来了。

    万千魔头化身上界吉祥天的九天玄女,帔帛挂彩,伴随着漫天鲜花粉瓣,飘逝纷飞着落下,翩飞带舞,仙音渺渺。忽而魔相一变,仙女变身妖艳无比的天魔魅女,袒胸露乳,举手投足千般风情,令人目眩神迷。

    不过,这仅仅是天魔外相,此刻一泰长老心海中正激起滔天巨浪,毕生记忆跑马灯似的在脑海里飞速转过,数百年前尘往事,犹如历历在目。

    生离死别,爱恨情仇,一幕幕在抵达太上忘情之后,摒弃如尘芥的心魔,一拨拨万倍激荡了出来,幻象无穷,孰真,孰假,再不可分。

    在场外,所有长老齐齐同诵无量天尊,守心瞑目,共禦外魔。

    杨真也沉入了心海之中,恍惚中回到了山下的河阳镇。

    竹林小舍前,小院里,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听孱弱温柔的娘亲讲书认字,不时瞧瞧一边锯木制器的爹爹,几只小鸡咯咯欢叫着在周围跑来跑去。

    承欢膝下,天伦之乐,就是小杨真最大的快乐。

    景象一变,无边的火海起,在黑夜里拼命地燃烧,浓烟欲窒,嘶喊欲竭,杨父拼死救出了杨真母子,就在那刻,房梁轰然崩塌

    那一夜,九岁的杨真失去了爹爹,失去了家。清晨在焦黑的废墟上,娘亲哭的死去活来,小杨真陪着默默流泪,他那天起就失去了童年,开始作一个客栈跑堂,挨骂受责,喝冷汤吃剩饭,处处察言观色,早出晚归

    恍惚又回到了昆仑仙府,玉霄峰,萧清儿温柔的丽影,迤行水榭亭台,荷衣翩然,蓦然回首,美目含情,红唇带笑,天地也猝然失色,那翠绿的倩影瞬间填满了杨真心房所有。

    见师姐现身,杨真无限欣喜地迎了上去。

    “师兄,你来了。”萧清儿声若黄鹂,甜美若蜜。

    一个风神俊秀的白衣男子挡在了杨真前面,迎上萧清儿。

    “师妹,你清减了。”一双男女,含情对视。

    良久,两人踱步回廊,携手离去,消失在楼阁之间。谁也没注意杨真的存在,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远处。

    不,不,不,杨真心在滴血,他不甘心,无穷无尽的妄念和唳气汹涌而来,头痛欲裂,体内百脉真力膨胀,他再也抑制不住,极欲咆哮嘶吼

    这时,他手中传来一股清凉透心的异流,杨真如梦方醒,这才察觉心魔作祟,幻象丛生,令他险些失去了自制,走火入魔。

    万丈金阳普天照,惊天神力亘虚空。

    杨真只觉彷彿身负三山五嶽,内外虚荡,软弱无力,莫名的恐惧压迫在神念中,徘徊不去,愈来愈强,这最后时刻就要到了吗?

    他勉力抬头看向渡劫法阵内,天顶金光笼罩下,无以计数的魔头在鬼哭神嚎声中,拖着万道黑光,疯狂进袭玄气冰封的法阵中。内里紫光涌动,如浪如潮,黑魔玄气欢喜如狂,疯魔如怖,五玄阵内竟若幽冥鬼界。

    一泰用玄气制纯阳雷火,却忽略了天魔最喜的就是九阴地煞玄气,在玄气滋养下,魔头百倍强盛,直袭他的紫府元神。

    天人交击,谁将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