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指剑为媒 > 第卅四回神犬索魔踪

第卅四回神犬索魔踪

推荐阅读:弃宇宙剑来渡劫之王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飞剑问道仙宫大侠萧金衍大华恩仇引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黑衣少女缓缓上前,拜见了天香姥姥,天香姥姥摆摆手,笑道:“姑娘就这儿坐下吧!”

    拍了拍身旁的位子,要梅芸姑坐下。

    梅芸姑倒也很大方的坐下,目光一转,笑道:“石姥姥,这些人可都是前来拜望掌门人的么?”

    天香姥姥心中暗道:“你这是明知故问,装的很像那么回事啊!”但她口中却道:“是啊!老身请姑娘前来,就是为了他们各位!”

    梅芸姑道:“姥姥,这几位都是些什么人?”

    天香姥姥道:“他们么?那几位大和尚,中间就有一位是澄因大师!”

    梅芸姑笑道:“原来少林长老了,妾身未曾早一步出迎,真是罪过得很!”

    天香姥姥微微一笑,接道:“姑娘,那两位乃是江湖上极负盛名的二王,犬王戴大侠和药王葛大侠!”

    梅芸姑淡淡一笑,道:“妾身见过两位”

    戴天行、葛天森笑了一笑,还了一礼。

    天香姥姥指着龙门老人道:“这位老弟,自称龙门老人,似是大有来头,姑娘快快上前见过!”

    梅芸姑怔了怔,依言上前见过。

    龙门老人冷冷一笑,道:“罢了!轩辕萍现在何处?”

    他这等口气,只把梅芸姑听得一愣,柳眉耸动,接道:“掌门人不在抱虹岩,尊驾这一趟,只怕白跑了!”

    龙门老人脸色一沉,正待发作,天香姥姥已然干咳了一声,道:“梅姑娘,这位年轻的孩子,乃是老身的侄孙石承先!”

    梅芸姑的脸色,一直都很镇定,但耳中听到石承先三字,却是脸上神色一变,道:“石公子?”

    天香姥姥道:“怎么?梅姑娘认得老身这小孙儿?”

    梅芸姑道:“晚辈不识石公子,但石公子之名,妾身在掌门人口中听到过!”

    天香姥姥道:“轩辕姑娘跟你提过这孩子么?”

    梅芸姑道:“提过。”

    天香姥姥道:“她怎么说的?”

    梅芸姑沉吟了一阵,道:“掌门人说,石公子乃是哈哈狂剑的弟子,他的武功,足可克制九大魔功,要我们见到他,千万不可与他动手。”

    天香姥姥笑道:“说得好,有道理”语音一顿,向石承先道:“孩子,这位萧姑娘是什么出身,你给介绍一下可好?”

    石承先道:“孙儿遵命!”

    他目光向梅芸姑一转,接道:“梅堂主,武林中昔日有位极美的少女,武功极高,每次进入中原,都必轰动一时,而且以**灯阵,胜过了无数高手,这位少女的来历,堂主可知道么?”

    梅芸姑呆了一呆,道:“灯阵主人么?这位萧姑娘莫非便是”

    石承先道:“不错,萧姑娘正是第二代灯阵主人!”

    梅芸姑似乎有些不信,但却又不得不信!

    她盈盈上前一礼,道:“妾身见过萧姑娘!”

    萧琼嫣然一笑,还了一礼,道:“梅姐姐不必多礼,小妹初履中原,今后还望多多指教。”

    梅芸姑笑道:“姑娘好说”她语音一顿,回到座位之中,向天香姥姥道:“石姥姥,石公子等人前来,不知道有何贵干?”

    天香姥姥道:“自然是要见掌门人了!”

    梅芸姑道:“掌门人不在啊!”天香姥姥笑道:“掌门人在与不在,只是姑娘一句话,所以,他们不信!”

    梅芸姑微微一笑道:“姥姥,晚辈虽然敢欺骗别人,只怕也不敢欺骗你老和金婆婆啊!”鬼母笑道:“姑娘好说了!老身算得什么?不过,老身却有一句话,要你明白!”

    梅芸姑道:“婆婆有何见教?”

    鬼母道:“石家孩子前来抱虹岩,乃是找那掌门人相询一桩大事,如是掌门人在,姑娘最好是转告一声!”

    梅芸姑道:“婆婆,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掌门人不在,晚辈又有什么法子?”

    鬼母冷笑道:“老身不信!”

    梅芸姑道:“金婆婆,晚辈说的是实话啊!”天香姥姥忽然笑道:“梅姑娘,那赵玉芬带了人下山而去,可是奉你之命?”

    梅芸姑的脸色一变,但瞬即笑道:“不是!”天香姥姥目光一寒,道:“姑娘,你不说实话,只道老身问不出来么?”

    梅芸姑道:“姥姥,那赵大妹子,实在不是晚辈所差令下山的!”

    天香姥姥道:“什么人叫她下山的!”

    梅芸姑道:“掌门人自己!”

    天香姥姥道:“掌门人几时差遣的?”

    梅芸姑怔了一怔道:“这个晚辈不明白了!”

    天香姥姥脸色一沉道:“你不知道?”

    梅芸姑道:“晚辈确是不知道,不过,姥姥不必怀疑,掌门人差遣她们何去,晚辈却是约略的知道一些。”

    天香姥姥道:“那很好,她们去了哪里?”

    梅芸姑道:“掌门人要她们去至祁连!”

    天香姥姥一怔道:“西去祁连山?”

    梅芸姑道:“不错。”

    石承先闻言却是吃了一惊,脱口道:“梅堂主,她们前往祁连作甚?”

    梅芸姑道:“这个么?妾身却是不明白了。”

    鬼母眉头一皱道:“不对啊!石大姊,掌门人如是要派人去祁连,那也不会”

    石姥姥沉吟道:“大妹子,你可是认为那赵姑娘等人,怎会在今日方始离去,而不与掌门人同时离去?”

    鬼母道:“正是如此!”

    天香姥姥道:“大妹子,梅姑娘这句话,说漏了,不知大妹子可曾听出其中道理了?”

    鬼母道:“哪里漏了?”

    天香姥姥道:“轩辕萍八成尚在伏牛山中,而且,她差赵姑娘下山,不过是今日临时所决定的。”

    鬼母道:“真的如此么?”

    天香姥姥道:“大概错不了!”

    葛天森这时笑道:“不错,姥姥所见,晚辈甚有同感,那轩辕掌门人,八成尚在山上。”

    梅芸姑脸色,显得不安,但却摇头道:“姥姥,掌门人不在山中,乃是晚辈亲自见到她离去”

    葛天森笑道:“梅堂主,轩辕掌门人莫非不可去而复返么?”

    梅芸姑呆了一呆道:“葛大侠怎说的这等肯定?难道”

    她忽然住口不语,显然是怕自己再说漏了口。

    鬼母忽地脸色一沉道:“梅姑娘,掌门人如是在伏牛山中,你最好明白说出!”

    梅芸姑道:“金婆婆,掌门人的行踪,属下确是不知,你何必动怒?”

    鬼母道:“老身不是动怒,乃是不愿被人所欺!”

    梅芸姑苦笑道:“金婆婆,属下纵然有天大的胆子,那也不敢欺骗你老啊!”天香姥姥不等鬼母再说,却是笑道:“大妹子,瞧梅姑娘这等神色,只怕她真的不知掌门人何在了。”

    鬼母道:“大姐,赵姑娘下山而去,明明是奉掌门人之命,这怎能说掌门人不在山上呢?”

    葛天森忽然笑道:“金婆婆,晚辈有一句话,说将出来,金婆婆莫要见怪!”

    鬼母道:“什么话?”

    葛天森道:“轩辕掌门人就算此刻仍在伏牛山中,她如是不肯露面,只怕咱们也没有法子,你老纵然生气,那也是枉然了。”

    鬼母道:“你相信梅姑娘之言?”

    葛天森道:“不相信又将如何?”他语音一顿,接道:“依晚辈之见,不如不问,想那轩辕萍迟早总会现身。”

    鬼母道:“那是说咱们不如静以观变了么?”

    葛天森道:“正是如此!”

    鬼母叹了口气,心中似是甚为不愿,但又无可奈何,只好住口不语。

    石承先心中,却想着那赵玉芬为何前去祁连之事,当下接道:“葛兄,那轩辕萍派人前去祁连,不知究竟为了什么?”

    葛天森笑道:“这事可信,也可不信,祁连山很大,除了四绝谷,她们也可能另到别的地方,贤弟不必担心他们胆敢不利甘大侠了。”

    石承先道:“葛兄,兄弟并不是担心他们胆敢不利于家师,只因兄弟在想,那轩辕萍这般行止,总不会没有目的!”

    葛天森道:“不错,事情少不得要有目的,但贤弟大可放心令师安全!”

    石承先道:“葛兄,兄弟对家师安全,并未担心,只不明白,这轩辕萍如此作为,又是为了什么?”

    葛天森笑道:“也许乃是疑兵之计!”

    雷刚忍不住大声道:“什么疑兵之计?”

    葛天森道:“调虎离山,想把我等引往祁连!”

    天香姥姥失笑道:“葛大侠,轩辕萍想把我们引离伏牛山么?”

    葛天森道:“不错!”

    天香姥姥道:“那又为了什么?”

    葛天森道:“从容布置,不使我等发现什么痕迹!”

    天香姥姥道:“不对啊!”葛天森道:“哪里不对了?老前辈,咱们这一次前来,事先未曾漏过风声,是以那轩辕萍并不知晓,只怕这伏牛山中,定然留有许多不能让我等发现的物证”

    鬼母大笑道:“是啊!老身先前怎的未曾想到!”

    天香姥姥也笑道:“大妹子,事情当真如同葛大侠所说,咱们可就千万不能离开伏牛山一步了。”

    鬼母道:“可不是?”

    葛天森接道:“不过,晚辈还有下情未说呢!”

    天香姥姥道:“葛大侠还有什么话未讲?”

    葛天森道:“咱们纵然不走,只怕轩辕萍也不会露出破绽,是以,依晚辈之见,倒不如将计就计!”

    天香姥姥一怔道:“将计就计么?这”葛天森笑道:“是啊!”石承先却诧声道:“葛兄,咱们这等事怎可当着许多人说出来呢?”

    葛天森忽然神色一整道:“兄弟,不是你提起来,我倒真的忘记了。”

    石承先甚为不解,心中暗道:“葛兄为人,甚是谨慎,为何今日行事,竟是这等荒唐呢?”

    寻思未已,澄因大师已然合十道:“葛施主,法不传二耳,你的将计就计之计,只怕已然行不通了。”

    葛天森道:“大师说的是,在下一时不慎,竟是思虑不周,看来这等将计就计之计是行不通了。”

    龙门老人也有些意外,脱口道:“葛老弟,你今日行事,不嫌有点失常么?”

    葛天森道:“老丈,一个人难免不有失常之时,晚辈但愿只出这一次错误”语音一顿,向戴天行笑道:“戴兄,兄弟有一桩事想向你请教了。”

    戴天行道:“什么事?”

    葛天森道:“那赵姑娘的去向,如是要去追查,不知是否可以查得出来?”

    戴天行道:“天下哪有戴某查不出去向之人!”

    葛天森笑道:“戴兄,你真能追踪到她的去向?”

    戴天行道:“当然了!”

    葛天森道:“那很好啊,兄弟想请戴兄辛苦一趟了!只要戴兄找得到那赵姑娘行踪,许多事都可迎刃而解了。”

    戴天行道:“兄弟一人去么?”

    葛天森道:“那当然不会!”目光转向石承先道:“石贤弟,你得去一趟!”

    石承先一怔道:“要兄弟去么?”

    葛天森道:“贤弟不去,戴兄就算找到了他们,恐怕也得不到结果,如果葛某料的不错,那赵姑娘的武功,戴兄不一定赢得了他们!”

    石承先道:“既是有了这等顾虑,兄弟随同戴老走上一遭便是。”

    龙门老人皱眉道:“葛老弟这事妥当么?”

    葛天森道:“怎会不妥呢?那赵姑娘前去祁连,如是另出疑兵,咱们只去两人,与眼下大局也无损害,何况,石兄弟去上一趟,说不定会将甘大侠请出来”

    天香姥姥道:“这倒可能!”

    萧琼忽地嫣然一笑道:“葛大哥,我也去行么?”

    葛天森笑一笑,道:“姑娘要去,未尝不可,只是,你如一走,咱们岂不少了一位绝大的帮手?”

    萧琼笑道:“此间高手如云,多我少我,没有关系,倒是石兄和戴老只两人,岂不是力量十分单薄么?”

    葛天森笑道:“使得,你陪着戴兄前去,也无不可,石贤弟,你认为如何?”

    石承先本想拒绝,但他看到萧琼那股等待的脸色以后,却是说不出口了!

    当下苦笑了一声,点头道:“这等劳动萧姑娘,却是叫兄弟不安得很!”

    萧琼笑道:“石兄,你不用这等客气,小妹陪你同去,另外也有目的啊!”石承先忽然想起,她曾经说过,她进入中原,乃是要寻找一名远亲长辈,而此事必须见到自己的师父甘布衣才能知晓。是以笑道:“是了,在下明白了!”

    戴天行目光一转道:“葛兄,老朽几时启程?”

    葛天森道:“当然越快越好了!”忽然向拳痴古不化道:“古兄,那赵姑娘从什么路径下的山?”

    古不化道:“打前山而去!”

    葛天森道:“前山共有几条下山的路径?”

    古不化道:“一条。”

    戴天行道:“如是只有一条路,那就简单了!”语音一顿,向天香姥姥道:“石姥姥,那赵姑娘日常用过衣物,可否借上一件给戴某瞧瞧?”

    石姥姥一呆道:“要那个作甚?”

    戴天行笑道:“戴某的两只爱犬,嗅觉十分灵敏,如是能有赵姑娘用过之物让它们闻上一闻,一路赶去,也许少费不少手脚。”

    天香姥姥道:“原来如此!”她掉头看了梅芸姑一眼,道:“梅堂主,你意下如何?可否派人前去赵姑娘住处,取两件衣物前来?”

    梅芸姑道:“属下遵命!”转身便要离去。

    鬼母忽然喝道:“梅堂主,你自己去取么?”

    梅芸姑道:“赵姑娘的卧室,别人也难以入内,自然只有晚辈自己前往了。”

    鬼母道:“老身看来,姑娘不用去了。”

    梅芸姑道:“金婆婆,你不要属下去取,又怎生拿得到赵姑娘的衣物?”

    鬼母道:“老身前去便是!”梅芸姑皱了一皱眉,但却并未反对。

    鬼母向戴天行道:“戴大侠,你最好是随同老身同去,也免得多跑一趟。”

    戴天行道:“在下遵命。”

    两人起身,便向厅外行去。

    天香姥姥望着梅芸姑笑道:“姑娘,掌门人可是刚刚离去不久么?”

    梅芸姑没有料到,天香姥姥竟然又会问到掌门人的去向,不禁呆了一呆,道:“姥姥,掌门人去向,属下委实不知,多问也是无益啊!”天香姥姥道:“姑娘,老身只是问你她是几时离去!”

    梅芸姑道:“这掌门人大约是今日方始离去。”

    天香姥姥笑道:“这就是了!老身猜得到,她是不会早走的!”

    石承先这时正和萧琼交首低语,葛天森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向龙门老人道:“老丈,他们追踪那赵姑娘,也许不是三数日可以回来,在下想和老丈商量一件事,不知老丈可肯”

    话音未已,龙门老人已然笑道:“什么事?可是也想下山一行?”

    葛天森道:“不错!”

    龙门老人道:“老弟要去何处?”

    葛天森笑道:“这个且等他们走后,咱们再研究研究吧!”

    龙门老人笑了一笑,不再追问!

    这时,鬼母已和戴天行走了回来。

    天香姥姥笑道:“找到了么?”

    鬼母道:“找到了!戴大侠并且拿了一方绢帕儿,想必很有用处。”

    戴天行笑道:“女儿家的东西,脂粉气太重,只怕不容易分辨,带上一条绢帕方便些”话音一顿,向石承先道:“老弟,咱们该走了。”

    石承先拜别了天香姥姥和一干人众,便和戴天行、萧琼两人,起身而去。

    他们顺着前山,下了抱虹岩。

    戴天行打怀中放出二犬,由他们领路,出了伏牛山。

    第二天黄昏,三人已然出了潼关。

    敢情,他们没有错,那赵姑娘当真是向着祁连山的方向行去。

    第四天,他们已然踏入了甘肃境内。

    一路没有变故,戴天行的两只名犬,也十分顺利,嗅着赵玉芬的行踪,跟了下来。

    但是他们过了凉州,事情却是大大的起了变化。

    戴天行的二犬,竟然不再前进,只在凉州城外的一处寺宇之前,团团转个不停。

    石承先看得心中大感奇怪,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

    但萧琼却不然了,她柳眉一扬,笑道:“戴老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

    戴天行皱眉道:“这两个家伙,把人追丢了!”

    萧琼道:“怎么会?咱们一路行来,不都是很顺利么?怎的到了祁连山,却会把人给追丢了呢?”

    戴天行笑道:“这也正是老朽不解之处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将绢帕取了出来,凑在二犬鼻前,嗅了又嗅,拍了拍两只狗,笑道:

    “小乖乖,你们给老夫加点油啊!”那一白一金二犬,闻了绢帕以后,伏在地上闻了好久,忽然叫了一声,直向那喇嘛寺内奔去。

    戴天行脸色一变道:“快来”当先飞步跟了过去。

    石承先萧琼互望了一眼,一言未发,随在戴天行身后,直奔喇嘛寺内。

    这座寺院不大,但却修建得十分富丽,金瓦红墙,甚是肃穆。

    山门紧闭,那两只灵犬奔到山门之前,便狺狺不休,举起前爪在山门上抓个不停。

    萧琼一怔道:“戴老前辈,那赵姑娘莫非躲在这寺院之中么?”

    戴天行道:“可能!”当下举手便向山门叩去。

    呀的一声,山门应手而开。一名中年黄衣僧侣,当门而立。

    戴天行尚未说话,那小白小金二犬,已然窜入了山门之内。

    那中年僧人脸色一变,回身扬手,便向二犬拍去。

    戴天行冷冷一笑道:“大和尚,你少白费气力了!”话音一落,人已跨入门内。

    这黄衣僧人大喝一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与我出去?”当胸一拳捣去。

    戴天行举手一格,笑道:“老夫进庙烧香,大和尚怎可这等对待施主?”

    那黄衣僧人武功不弱,戴天行挡开了他的拳势,黄衣僧人略一转身,竟是连环劈出三招。

    戴天行向石承先道:“老弟,你接住,老朽要入内去了。”

    石承先应了一声是,连出二指,将那僧人迫退。

    戴天行一闪身,抢入了山门天井之中。

    但是,只听得一声铜罄入耳,十丈之外,突然一字排开十名僧人。

    当中的一人,年约五十上下,手中抱了一根降魔杵,冷冷的望着戴天行,喝道:“施主是什么人,竟敢前来本寺滋事?”

    戴天行道:“老朽前来寻人,大师怎么称呼?”

    那僧人道:“贫僧法雨,乃是本寺知客。”

    戴天行道:“贵寺住持,可在寺内?”

    法雨道:“住持大师,向例不见外客,有什么事,施主向贫僧说明,亦无不可。”

    戴天行道:“老朽前来寻找天香门中的赵姑娘,她可是落脚贵寺之中?”

    法雨道:“没有!”语音一顿,忽然大喝道:“不许伤人,否则你们就后悔不及了。”

    敢情石承先这时已将那位中年僧人制住,法雨怕他要了中年僧人性命,是以连忙出声喝阻。

    石承先大笑道:“在下如是杀了他,岂非污了在下双手?”

    说话间,已和萧琼走了过来。

    戴天行脸色一沉,道:“法雨,你说赵姑娘不在寺中,老夫却是不信。”

    法雨道:“出家人的寺院,怎会有那堂客在内?施主此言,不怕辱没了佛门弟子么?”

    戴天行道:“老夫爱犬已然入内,赵姑娘藏身之处,立即可以查出,和尚,你不肯承认,那是枉费心机了!”

    法雨一怔道:“你施主是何方高人?”

    戴天行道:“犬王戴天行!”

    法雨呆了一呆道:“原来是戴施主,贫僧失敬了!”双手合十,向戴天行深深一礼。

    戴天行笑道:“不敢,那赵姑娘现在何处?贵寺住持,不知又是哪位长老?大师可否代为引见?”

    法雨笑道:“敞寺住持,乃是出身少林的宏德大师!”

    戴天行一怔道:“宏德大师?他几时当了这凉州相国寺的住持了?”

    法雨笑道:“算来已有五六年了!施主可是与本寺住持很熟么?”

    戴天行笑道:“见过面,算不得挺熟”

    语音未已,只见那两只灵犬已飞奔出来。

    戴天行一伸手,将二犬抱起,回顾石承先一眼道:“老弟,找到了!”

    石承先道:“找到了么?”

    戴天行笑道:“她们大概还未离去,只消入内,必可将她们找出来了。”

    石承先笑道:“那敢情好,咱们就入内瞧瞧”身子一侧,便向大殿行去。

    法雨身后的一列僧人,忽然刀剑并举,阻住去路。

    石承先剑眉一扬,喝道:“闪开!”双手一分,迎面的三名僧人,已然倒了两个。

    法雨心中一震,道:“小施主好强的掌力!贫僧奉命在此守候,未得贫僧应允,小施主是莫想闯得过去了!”

    石承先道:“在下不信!”右手一挥,又有一名僧人摔倒。

    萧琼格格一笑,纤手连挥,那九名僧人,又倒了三位。

    法雨大吃一惊,喝道:“两位施主怎可伤人”

    石承先冷笑道:“你们挡住我们去路,在下只不过点了他们穴道,那又有什么不可?”

    说话之间,萧琼已然将剩下的三名僧人,一一点倒。

    法雨脸色大变,怒道:“你们是诚心前来生事的了?”

    萧琼冷笑道:“是又如何?”

    法雨怒道:“凉州相国寺,在西北道上,也是大有名望,你们如此大胆,那是不把本寺放在眼中了。”

    石承先道:“大师,贵寺的住持如是在内,你最好是领我们前去相见,否则,只怕你也无法担的了关系!”

    法雨怔了怔道:“什么事贫僧脱不了关系呢?”

    石承先道:“大师真的不明白么?”

    法雨道:“贫僧正是一点内情不知!”

    戴天行道:“你只消引我们去见住持,别的事,你都可以不必过问了!”

    法雨沉吟了一下,道:“贫僧必须先去请示”身子一转,便向后殿大门行去。

    戴天行、石承先和萧琼竟是随在他身后,也进了大殿,那法雨并未阻止,自行先向后殿行去。

    石承先自然也要跟入内里去了。

    但戴天行却摇手道:“且慢,老弟,咱们先在这里等一等,如是法雨不出来,咱们再入内找他便了。”

    石承先自是不好多说,当下与萧琼两人将先前被自己点倒的僧人,一一拍活穴道,那九名僧人倒也奇怪,醒来之后,不但凶态全无,而且个个都是一脸恭敬之色,向二人合十顶礼,从容退去。

    石承先倒也未曾觉出其中有什么不对,但萧琼却在九名僧人退去以后,笑道:“这些和尚好生古怪,怎的忽然间变得这么客气来了?”

    经她一说,石承先也觉得可疑,皱眉道:“可不?若非姑娘提起,在下倒真是忽略了!”

    戴天行笑道:“老弟,这事不难明白,只消咱们见到那位住持之后,自然就可分晓。”

    石承先正想问明其中原故,忽然间,那法雨大师已从殿后走了出来。

    他双手合十一礼道:“住持大师,有请三位入内一叙!”

    戴天行道:“有劳领路”

    四人鱼贯转入后殿。

    穿过了两重院落,来到一处静院。

    花木丛中,露出一角红墙,法雨大师当先走过去。

    石承先略一打量,这才发现,那角红墙竟是一处精舍,法雨大师已然走了进去。

    戴天行招呼了石承先等二人,紧随着法雨身后,跨上台阶,只见那小小的佛堂之中,坐的一位红衣僧人,正是宏德和尚。

    戴天行一步踏入佛堂,宏德已欠身而起,低声道:“老施主,小僧不知你老大驾光临,未曾出迎,尚乞恕罪!”

    戴天行见他面带重忧,心中甚是吃惊,但口中却道:“大师好说,少林一别,已有三十多年,大师已不似当年那等年轻了!”

    敢情昔年戴天行在少林作客之时,宏德只不过二十来岁,如今已然年近六十,自然是苍老了许多。

    宏德大师合十道:“老前辈好说请坐!”

    戴天行招呼了两人在蒲团中落坐,这才笑道:“大师,老夫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前来,却是有事请教。”

    宏德大师道:“老前辈请讲便是!”戴天行道:“天香门有位赵姑娘,可在此地?”

    宏德大师脸色一变,道:“没有啊!”戴天行大笑道:“老夫别的功夫不行,但对这寻人踪迹,却是有着过人之能,老夫既然认定他们在此,那是必然不会错的了!”

    宏德大师道:“老前辈只怕看错了吧!佛门寺院,怎会藏有少女呢?”

    戴天行忽然冷笑道:“大师,你不承认,老朽可少不得要搜查了!”

    宏德大师合十道:“老前辈,贫僧说的乃是实情,老前辈要搜查,那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戴天行大笑道:“大师,老夫远从河南追来,自然不会轻易放手的了!”语音一顿,接道:“何况,老夫那两只灵犬,已然在贵寺找到了她们!”

    宏德大师看了法雨一眼,沉吟道:“法雨你到外面去看看!”

    法雨闻言,应了一声是,大步向外行去。

    宏德大师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老前辈,那天香门害得小僧好苦啊!”石承先闻言呆了一呆,暗道:“莫非这位大师是被天香门所挟制,在这西北道上为虎作伥么?”

    寻思间,只听得戴天行道:“你何出此言?”

    宏德大师低眉合十道:“贫僧于二十年前,奉了师父之命,前来接掌相国寺方丈,十五年中,安然无事,但五年前的佛诞之期,本寺却出了大事!”

    戴天行道:“什么大事,莫非那天香门找来此寺了?”

    宏德大师道:“不错!”他长叹了一声,接道:“这也怪贫僧武功不济,才会将佛祖的基业,容那凶人霸占”

    戴天行道:“目下这相国寺中,可有天香门的手下驻扎?”

    宏德大师道:“有!不过,他们不常露面!”

    他语音刚歇,只见法雨快步走了进来,神色慌张的低声道:“启禀方丈,那秦施主来了。”

    宏德大师变色道:“法雨,快将三位施主领入里间静室躲藏一刻”

    法雨刚刚应得一声是,门外已然出现一位白衫佩剑的中年文士,只见他大声道:“不必了!秦某人已然到此,你们想隐瞒秦某,那已迟了。”

    宏德大师脸色一变,失声道:“秦施主”

    这白衣文士叫秦无非,乃是西北道上有名的人物,武林中称他“寒梅剑客”一身武功,确是不俗。

    他进了佛堂,却是目光在石承先身上不住打量。

    戴天行却是淡淡一笑道:“老夫只道是谁,原来是‘寒梅剑客’秦兄,真是幸会了!”

    秦无非修眉一扬,笑道:“可是戴兄么?犬王大名,兄弟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是幸会得很。”语音一顿,指着石承先道:“这位老弟英华内蕴,不同凡响,不知又是何人?”

    戴天行笑道:“石啸风的哲嗣,秦兄可曾听人说过?”

    秦无非道:“石承先?”

    戴天行道:“不错!”

    秦无非笑道:“将门虎子,确是不凡!”

    石承先略一抱拳道:“石某见过秦大侠!”

    秦无非笑道:“不敢!”目光一转,盯在萧琼身上,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戴天行道:“**灯阵主人,萧姑娘!”

    秦无非脸色蓦地一变,失声道:“灯阵主人?”

    萧琼也敛衽为礼道:“晚辈萧琼!”

    秦无非在神色上显得有些不安,但他却强自按捺住心中惊凛,掉转话头,向那宏德大师道:“大和尚,他们几位可是你派人请来的么?”

    宏德对他似是又厌又怕,闻言道:“不是啊!”秦无非道:“不是你大和尚相邀,他们怎会来了呢?”

    宏德道:“这个贫僧不知!”

    他竟是推说不知,自也出人意料。

    秦无非脸色一沉,正想再问,犬王戴天行已然大笑道:“秦兄,这事你倒不用责备宏德,老夫来此,乃是为了找人!”

    秦无非道:“找什么人?”

    宏德道:“戴老施主乃是要找赵施主!”

    他如此接口,乃是暗示那赵玉芬果然在这寺中了。

    戴天行笑道:“不错,老夫正是追踪赵玉芬而来。”

    秦无非冷冷一笑道:“犬王追踪之能,冠绝天下,兄弟自是不能不信了!”

    戴天行道:“秦兄,你何不把他们请出来一见?”

    秦无非摇头道:“办不到!”

    萧琼忽然接口道:“为什么?”

    秦无非道:“赵姑娘除了总坛而外别人怎能召唤差遣?”

    萧琼道:“这也不是召唤差遣,只不过是要你把她请出来而已!”

    秦无非摇头道:“请也不行!”

    戴天行道:“这么说,那是要老夫自己把她们从隐藏之处找出来了?”

    秦无非道:“戴兄追踪之术,天下驰名,要找出她们,那当然不难的了!”

    戴天行冷冷的哼了一声道:“秦兄,你以为老夫找不到她们么?”

    秦无非道:“兄弟不是此意”

    石承先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忍不住大声道:“秦大侠,你在天香门中,担任的什么职位?”

    泰无非怔了怔,道:“你老弟怎的想到这个了?”

    石承先道:“在下就是想请教一番,也好决定你是否真的不敢去请那赵玉芬。”

    秦无非笑道:“在下在天香门中,只不过是一名分堂的堂主而已。”

    石承先道:“什么分堂?”

    秦无非道:“陕甘分堂。”

    石承先道:“那是说你没有骗人了!一个陕甘分堂堂主,自然是不敢得罪掌门人心爱的弟子了!”

    秦无非道:“老弟说的不错,秦某正是不敢随便惊动赵姑娘!”

    石承先笑向戴天行道:“戴老,看来咱们只有自己去找才行啦!”

    戴天行笑道:“老朽也是这么想!”说话之间,伸手拉出二犬。

    秦无非脸色一变,道:“戴兄,你真要找出赵姑娘的下落么?”

    戴天行大笑道:“老夫难道还会假的么?”

    秦无非道:“戴兄,有一句话,兄弟少不得要先行说将出来。”

    戴天行道:“什么话?”

    秦无非道:“兄弟想劝戴兄,最好不要找那赵姑娘!”

    戴天行道:“为什么?”

    秦无非道:“这个戴兄只怕惹她不起!”

    戴天行道:“老夫果然有此顾虑,但你莫要忘记,戴某同行之人,却是个个都比她强!”

    秦无非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戴兄这么说,兄弟又复何言?”

    显然,他不好再说什么了。

    戴天行放出二犬,向石承先和萧琼道:“两位请同去吧!”

    其实,不但石承先,萧琼两人起身,随在戴天行身后行去,连秦无非、宏德和法雨,也都跟了过来。

    戴天行一马当先,跟着那二犬,出了方丈室。

    穿过了花圃,那二犬竟是向着左侧的一处塔楼奔去。

    秦无非眉头暗皱,但却没有说话。

    一行人,到了那高仅三丈的骨塔之前,戴天行忽然回头向秦无非笑道:“秦兄,你还想说什么吗?”

    秦无非道:“兄弟无言可说。”

    戴天行笑道:“秦兄既然不肯把那赵姑娘唤出,老夫少不得只好冒失了!”

    敢情,此刻那二犬已然向骨塔之内钻去。

    戴天行却也跟了进去。石承先,萧琼也俯身要想入内。

    宏德大师忽然合十道:“施主,这塔乃是本寺历代方丈存骨之所,里面空地不多,两位倒是不用入内了。”

    宏德话音甫落,戴天行已然疾射而出。

    随在戴天行身后,却出现了三名白头老妪。

    石承先大为意外,怔了一怔道:“戴老,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戴天行这时双眉耸动,盯着三名老妪,喝道:“你们怎么不打招呼就动手伤人?”

    原来戴天行在进得骨塔,尚未瞧清楚塔内是什么光景,就被三股极为强劲的掌风,逼的退了出来。

    那三名老妪闻言,却是未发一言,只冷冷的瞧着戴天行,挡在那骨塔的门前。

    戴天行见她们不答自己之言,心中大是恼怒,大喝一声道:“你们可是哑吧么?”

    三名老妪依然不闻不语。

    戴天行似是十分气恼,呼的一拳,擂了过去,口中骂道:“老夫也还你三拳”

    眨眼之间,当真攻出了三招,虎虎拳风,只震的三名老妪的白发,四下飞扬。

    但那三名老妪却是不曾还手,也不曾退开。

    戴天行的三拳,到了她们身前,竟是如同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戴天行脸色一变道:“你们莫非全都练就了护身罡气了么?”

    那三名老妪依然一言不发,彷佛泥人、塑木雕一般。

    秦无非忽然哈哈大笑道:“戴兄,兄弟曾经要你莫前来,你却不听劝告,这不是自找难看了么?”

    戴天行道:“她们是什么人?”

    秦无非道:“她们么?天香门中的护法三鬼!”

    戴天行怔了一怔道:“难道她们就没有一个名姓?”

    秦无非道:“没有!不过,她们昔年在武林道上,也大有名头!”

    戴天行沉吟道:“三个没有名姓的老妪,那又是什么人?”寻思之间,忽然失声叫道:“老夫想起来了!她们莫非是桃花三妖?”

    秦无非道:“不错,犬王戴兄,果然眼皮子不浅,天香门护法三鬼,却正是昔年桃花三艳!”

    敢情她们昔年自称三艳,但在白道人眼中,却是叫她们三妖,其人行径,不难想得出来了。

    石承先低声道:“戴老,这三个老婆子武功不弱么?”

    戴天行道:“她们武功也不比老朽高明,但因她们练过一种别出心裁的护身真气,是以一般的掌力,当真是伤她们不了!”

    石承先笑道:“原来如此!但不知要用什么掌力,才能击破她们护身真气?”

    戴天行道:“正道中天心五雷掌,和九大魔尊的武功,都是她们的克星!”

    石承先笑道:“是了!天香门能够收服她们,那必然是因为轩辕萍正好克制了她们之故!”

    戴天行道:“可能正是这样!只是,眼下对咱们而言,这三个老妖,倒也甚为讨厌”

    石承先笑道:“戴老莫非认为咱们破不了她们三人的护身真气吗?”

    戴天行苦笑道:“不错!”

    石承先淡淡一笑,尚未说话,萧琼已然接道:“老前辈,我有法子可以克制她们。”

    戴天行道:“姑娘有何妙策?快快说出来。”

    当着敌人面前,要自己人说出破敌之策,如就常理而言,那岂不是大出常轨了么?

    不过,倘如稍一深思,就不难体会得出来,戴天行这番用心,乃在想用言语惊退这三名老妪,免得一旦动起手来,如若破不了她们的真气,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萧琼一派天真,闻言笑道:“戴老,我师父的武功之中,有套指法,专破各种护身真气,且由晚辈试上一试可好?”

    她不曾说出指法的名称,使得戴天行心中不觉大感踌躇!

    沉吟了一下,接道:“姑娘要试,亦无不可,只是,千万得知机而行”

    言下之意,是要萧琼特别当心。

    萧琼嫣然一笑道:“晚辈知道”莲步轻移,缓缓上前,向那三名老妪笑道:“你们小心了!”纤手一指,疾快的发出一指。

    乍一看去,这指力并不怎么犀利,但那三名老妪在指力即将沾身之际,竟是脸色大变,同时失声惊叫,飞快的向后退去。

    秦无非看得吃了一惊,脱口道:“勾魂打穴指,这位姑娘真是灯阵主人么?”

    犬王戴天行一见萧琼刚自出手,便将三妖吓退,不由得大笑道:“谁说不是!”萧琼这时移步上前,向那三位仍在发呆的老妪喝道:“你们还不让开么?”

    原来那三妖虽然吓的退了一步,但仍挡在通往那骨塔的入口之处。

    桃花三妖互看了一眼,由当中的那位一挥手,竟是同时飞身而起,直向寺外跃去!

    眨眼之间,失去了踪影。

    三妖不言不语的撤走,自是大出秦无非意料,顿足喝道:“你们怎可不战而退?掌门人知道了,不怕责怪下来么?”

    但三妖早已远去里许之外,秦无非喝叫之声,空自在林木间回应。

    戴天行举步上前,直向那塔内行去。

    秦无非一脸焦虑之色,意待阻止,却又不敢造次。

    石承先、萧琼,却是随在戴天行身后,走进塔内。

    这座小塔,内里的空间不大,三人入内,竟是再无转身之地。

    塔内的四周,摆满了瓦罐,其中装的多是历代高僧的。

    骨灰,迎面之处,则摆了三只上下合起的缸。

    戴天行略一打量,皱眉道:“奇怪,这塔内如是只有这么大地方,那岂非是极不合乎常情了么?”

    石承先道:“戴老,晚辈认为,这中间必有什么隐秘的通路”

    萧琼道:“不错,戴老,你瞧那正面的那个大缸,显得比左右两个要光滑不少。”

    戴天行笑道:“是啊!它似是光滑得多多”说话之间,人已走了过去。

    他双手端起上层那口缸,轻轻向上一提,竟然随手而开,阵阵寒风,打那缸中透出。

    石承先伸头向下望去,果然正是一条秘道的入口。

    他向萧琼招了招手,容得戴天行将那巨缸放在一旁,三人便鱼贯向那地下的秘道入口跳了进去。

    这时,宏德大师和秦无非也走了进来。

    秦无非目光向宏德大师电射,冷冷笑道:“大方丈,你这个祸事,可闯的不小啊!”宏德合十道:“施主,他们自己寻来此处,又与老衲何关?施主此言,叫老衲好生奇怪!”

    秦无非冷笑道:“你不用推诿,掌门人知晓之后,你定然要负责任了!不过,眼下你尚有赎罪的机会”

    宏德道:“什么机会?”

    秦无非道:“动令全寺僧人,抬土堵住此处入口!”

    宏德一怔道:“你要将他们闷死地道之中?”

    秦无非道:“不错!”

    宏德道:“那赵姑娘呢?她不是也在其中么?”

    秦无非道:“为了整个天香门存亡,区区也管不得她们了!”

    宏德大师摇头道:“老衲不敢遵命!赵姑娘乃是掌门人心爱弟子,如若伤了她的性命,老衲岂非罪加一等?这事万万不可!”

    秦无非道:“大师不允么?”

    宏德道:“老衲万难从命!”

    秦无非道:“既然你不应允,区区只好自己动手了!”

    宏德一怔道:“施主一人之力,怎能堵得了这座地道呢?”

    秦无非冷笑道:“容易得很,在下只消将这骨塔推倒,就可堵住这条秘径了!”

    宏德大师失声道:“那怎么行?”

    秦无非道:“为何不行?”

    宏德大师道:“这座骨塔,乃是本寺历代主持藏骨所在,而且还有开山二祖肉身!施主毁了此塔,岂不是毁了他们法身么?”

    秦无非冷笑道:“那是你们的事与区区何关?”说话之间,突然便向塔外行去。

    宏德脸色一变,大声道:“施主不可冒失”转身随后跟了出来。

    秦无非冷笑了一声道:“大师,在下决定的事,任何人也更改不了”右手一抬,便向塔身按去。

    宏德大师忽然沉声喝道:“住手!”双掌一错,当胸便向秦无非拍去。

    秦无非眼见宏德大师竟然对自己动起手,倒是有些意外,收回右手,怒道:“你胆子不小啊!”左手一挥,接下了宏德大师的掌力。

    宏德大师冷冷接道:“施主迫得老衲动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呼的一声,又是一拳捣了过来。

    秦无非知道宏德大师乃是少林第二代宏字辈中的第一高手,见他这一拳发出,却也不敢大意,左手一切,右手还击了两掌!

    顿时,两人打在一起。

    那法雨这时领了寺中十多名僧侣,远远站在丈许之外掠阵,脸色甚是沉重,只要宏德稍存不支,他很可能要上前相助。

    秦无非武功不错,但要想三招两式便将宏德大师击败,却也不能。

    是以,两人倒也打得一个旗鼓相当。

    却说戴天行等三人进了地道之后,顺着石级,向下走去,约莫深入十丈左右,眼前忽然有了灯光。

    戴天行老成持重,一见灯光,顿时不再向前。

    他向两个人打了一个手势,十分小心的向前走去。

    只见那灯光乃是在地道尽头的一间石室中传出。

    丈许之外,虽然瞧不真切那石室中的一切,但却已听到隐约的笑声。

    敢情,那正是几名少女的巧笑。

    戴天行略一止步,用传音之术向石承先道:“石老弟,如是那室中便是赵姑娘,一旦动起手来,你可要狠得下心肠才好!”石承先道:“晚辈明白”

    萧琼却是用那传音笑道:“戴老,晚辈呢?可要出手对付别人?”

    戴天行道:“那要看看情势再说!”

    说话之间,三人已然行近那间石室了。

    原来这地道的尽头,便是一道石门,通往那石室,这时室门只开了一条缝,故而只见灯光,看不见内中情景如何,也不知室中有多少敌人?

    戴天行等三人在门前略一调息,当下由戴天行伸手,向那石门之上拍去。

    呼的一声,石门忽告大开。

    凝目望去,只见门内坐了五六名少女,个个都似被突闯进来之人,而吃了一惊。

    戴天行进了门来,冷冷一笑道:“哪位是赵姑娘?”

    那六名少女霍然立起,其中一人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

    戴天行沉声道:“老夫是谁,你们不必过问,如果你是赵姑娘,老夫要你回答几个问题!”

    那少女道:“你这老头儿好不讲理啊!”戴天行道:“老夫哪里不讲理了?”

    那少女道:“你既然是找人,总不能不说出自己是谁吧!”

    戴天行还未说话,石承先已大声道:“这位老人家,乃是武林二王之一的犬王戴老前辈!”

    那少女怔了一怔,道:“犬王戴天行么?”

    戴天行冷哼道:“不错!你们之中哪位是赵姑娘?”

    这时,一位身穿黑色罗裳,长发不髻,脸形甚为清瘦的少女,低声一笑道:“妾身便是姓赵,不知尊驾找的赵姑娘叫什么名字?”

    戴天行道:“她是天香门掌门的弟子,似是唤作赵玉芬吧!”

    姓赵的少女,嫣然一笑道:“那就是妾身了!尊驾既不相识,不知找我作甚?”

    戴天行冷笑道:“轩辕萍现在何处?你想必是知道的了!”

    那赵玉芬冷冷一笑道:“你们从什么地方来的?如是打抱虹岩而来,家师现在何处,又何必问我?”

    戴天行道:“你不知道么?”

    赵玉芬道:“妾身远在千里之外,自然是不知道家师现在何处的了。”

    戴天行道:“姑娘说的甚是有理,但老夫却是不信!”

    赵玉芬冷笑道:“你不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妾身离开抱虹岩时,家师就已出去了。”

    石承先暗道:“她这句话,也许可信”当下向戴天行道:“戴老,如是她不知轩辕萍的下落,咱们何不问问她来此目的何在?”

    戴天行道:“不错,咱们先问问她们此行目的也好!”那赵玉芬不等戴天行说话,却接道:“妾身的行止,难道你们也要管么?”

    戴天行道:“姑娘最好说将出来,免得多费唇舌!”

    赵玉芬道:“妾身如是不说呢?”

    戴天行冷笑道:“只怕由不得你不说!”

    赵玉芬道:“犬王之名,妾身甚是敬仰,但如尊驾这么咄咄逼人,妾身就不见得会答允!”

    石承先忽然接道:“姑娘,这儿接近祁连,姑娘来此,必然有原因的了!”

    赵玉芬道:“不错,妾身正是有事而来!不过这与你们无关,妾身所以不必告诉你等为了什么。”

    石承先笑道:“为了不伤和气,在下尚盼姑娘莫要过分固执。”

    赵玉芬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何这等关心呢?”

    石承先道:“在下石承先,家师就住在祁连山中,你们来意不明,在下当然是过问的了!”

    赵玉芬忽然笑道:“你就是石公子么?意外得很!”

    石承先道:“你知道在下?”

    赵玉芬道:“石公子大名,妾身早就知晓了,今日幸会,很高兴啊!”石承先道:“姑娘既知在下之名,尚望姑娘能够坦诚相告,姑娘等此行,用心何在?”

    赵玉芬道:“这个如是换了别人,妾身倒是不便说出,不过,既是因石公子相询,妾身如果不说,那就不合情理了!”

    石承先道:“姑娘好说了,在下恭候指教!”

    赵玉芬道:“石公子,妾身来此,乃是为了想寻找一桩事物。”

    石承先道:“什么事物?”

    赵玉芬道:“妾身寻找之物,乃是九大魔尊留下的一只兵刃。”

    石承先道:“什么兵刃?”

    显然,石承先大感意外之下,语音就有些焦急了。

    赵玉芬道:“石公子,那九大魔尊中的‘天残玉女’凌九姑遗下了一只瑶琴,她那一身‘天残追命魔音’功夫,若无此琴,威力就要减低一半。”

    石承先暗道:“这事倒也听得师父说过,但那凌九姑的‘追命琴’据说已被自己师祖毁去,她们想找,那岂不是水中捞月一般么?”但他口中却道:“追命琴尚在祁连么?”

    赵玉芬道:“不错!据家师告知,那只瑶琴,尚在祁连山中!”

    石承先听赵玉芬说,她此行目的是为了寻找“追命魔琴”而来,不由怔了怔,道:“姑娘找到了没有?”

    赵玉芬道:“没有,妾身尚未去祁连,便被你们寻到,又哪里能找到那瑶琴呢?”

    戴天行道:“姑娘,你还要不要去找?”

    赵玉芬道:“师父之命,妾身怎能不去找?不过,妾身明白,眼下既被三位找上门来,妾身只怕无法将那瑶琴取到手中了!”

    戴天行道:“姑娘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石承先却道:“姑娘你打算几时动身?”

    赵玉芬道:“若非被三位找到,妾身预备明日便即动身了!”

    石承先笑道:“姑娘,在下有一句话,说将出来,尚望姑娘莫要见怪!”

    赵玉芬笑道:“什么话?公子请说无妨!”

    石承先道:“姑娘似是不用去祁连了。”

    赵玉芬道:“为什么?”

    石承先道:“据在下所知,那只‘追命魔琴’早已被在下师祖毁去了!”

    赵玉芬笑道:“谁说的?”

    石承先道:“家师说的。”

    赵玉芬道:“错了!那只瑶琴并未被毁。”

    石承先道:“先师祖亲手毁去,那自然是不会错了!”

    赵玉芬道:“石公子,令师祖毁去的乃是凌九姑仿造之物,此琴真品却是尚在人间!”

    石承先道:“有这等事?”

    赵玉芬道:“公子莫非不信么?”

    石承先道:“在下果然是不信!”

    赵玉芬道:“这也难怪公子不信,家师说,若非她已然获得可靠的线索,却也像公子一般的不信哩!”

    石承先道:“令师自己来了没有?”

    赵玉芬道:“没有!”

    石承先道:“这样的大事,令师怎可不亲自前来呢?姑娘,这话叫人好生难以相信了!”

    赵玉芬道:“公子说的不错,只是,家师却另有比这更为重要之事,自己不来,自属应该了!”

    石承先沉吟道:“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呢?赵姑娘,你为何吞吞吐吐,不愿说出?”

    赵玉芬道:“石公子,家师行事,向来神出鬼没,妾身等又是晚辈,自然不好过问了。”

    戴天行忽然冷笑道:“石老弟,别信她一派胡言,此事衡情度理,都有些不通!”

    赵玉芬道:“你们不信,那也没关系,妾身乃是看在石公子的面上,才愿说出哩!”

    戴天行道:“姑娘,你们如是真的为了寻取那等珍贵的魔琴,不嫌人手太单薄了一些么?”

    赵玉芬忽然冷冷的看了戴天行一眼,道:“你是不信姑娘这些话了!”

    戴天行道:“不错。”

    赵玉芬道:“不是妾身瞧不起这位犬王,追踪之术,也许妾身不如你,但如是动起手来,只怕你不会比我强到哪里!”

    戴天行失笑道:“姑娘可是要向老夫挑战?”

    赵玉芬道:“不敢,倘是尊驾有心赐教,妾身定当奉陪!”

    戴天行哈哈一笑道:“那很好”当下向石承先道:“老弟,老夫有些不信她们之言,如若不考验一下她们的武功,心中疑念委实难以破除。”

    石承先道:“前辈要与赵姑娘一战么?”

    戴天行道:“不错。”

    石承先道:“此地甚是窄小,如要动手,最好是上去再打!”

    赵玉芬道:“石公子说的对,咱们不妨上去,到那寺院的空地上,一决雌雄!”双目一转,向身旁一女道:“收拾一切,咱们上去之后,就不用再下来了。”

    那几名少女应了声是,便侧身进了左侧的一道门户。

    石承先暗道:“原来这里面还有容人藏身之地”

    寻思间,赵玉芬已领先由那石级中向外行去。

    石承先等人随在身后,走了出来。

    穿出骨塔,只见塔门之外,一场极为惨烈的打斗,仍在继续。

    宏德大师和秦无非仍然未曾分出胜负。

    赵玉芬柳眉一扬,看了看激斗中的两人一眼,忽然娇叱道:“你们给我住手”只见她纤手一扬,发出了一股指风。

    宏德大师和秦无非倒是十分听话,未等指风袭到,便已各自劈出一掌,飞身后退五步。

    秦无非身形落地,立即抱拳道:“姑娘怎么出来了,属下防范不周,致令惊动了姑娘,真是罪过得很”

    赵玉芬摇头道:“秦堂主,这不是你的错,他们的武功甚高,你挡不住他们,乃是在常理之中”语音一顿,向宏德大师道:“大师因何与秦堂主动起手来了?”

    宏德大师道:“这个秦施主心狠手辣,意欲推倒此塔,将姑娘一行活埋地窖之内,老衲执意不允,方始与他动起手来。”

    赵玉芬闻言,双眉一聚,向着秦无非沉声道:“秦堂主,宏德大师所说,可是真的?”

    秦无非脸色微变,接道:“属下决无加害姑娘之心,这事纯系出于误会!”

    赵玉芬道:“秦堂主,你唉,我明白了,你莫非是怕我被他们擒去么?”

    秦无非道:“属下不敢这么想,只是本门隐秘,向来不容外人探悉,掌门人令谕,属下时时记在心中,故而他们一旦入内,属下就不得不作那宁为玉碎的打算!”

    他果然说得甚是冠冕堂皇,振振有辞!

    但赵玉芬却听得心中一寒,暗叫了一声好险!

    不过,她表面上却未露出什么,只淡淡一笑道:“秦堂主忠耿可嘉,妾身见到师父之时,定然代你说明”

    说话之间,忽然飘身而起,右于一抬,业已在那秦无非的双肘关节之上,各自拍了一掌。

    秦无非大吃一惊,失声道:“姑娘,你这是为何”

    赵玉芬缓缓退了一步,笑道:“秦堂主,今日如非宏德大师出手阻拦,妾身此刻只怕已埋在地窖之中了!”

    秦无非穴道被制,全身无法行动,只急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姑娘,属下并无加害姑娘之心啊!”赵玉芬道:“这个么,妾身倒是知道,只是,你这人心地太过歹毒,连我都能狠得下心来杀害,焉知你有朝一日,会不会也害到掌门人身上呢?是以妾身只好先将你拿下问罪了!”

    秦无非哭丧着脸,叫道:“姑娘,这是天大的冤枉,这宏德明明私通外敌,姑娘怎的不向他问罪哩?秦某忠心为主,却是落得这等下场,岂不叫人寒心么?”

    赵玉芬笑道:“宏德之罪,我并没说过不问啊!”语音一顿,回头向那业已收拾完毕,排列在塔门之外的五女道:“秦堂主叛迹昭彰,立即废去武功,擒去总坛发落。”

    五女中走出两女,大步去到秦无非身前,一左一右,将秦无非挟起,向前殿而去。

    赵玉芬看了宏德一眼,道:“大师,你的功过,容后再谈!”

    宏德大师淡淡一笑道:“老衲乃是出家之人,功过二字,根本不在心上,施主爱怎样发落,都没关系!”

    赵玉芬笑了一笑,转身向戴天行道:“尊驾准备怎生动手?”

    戴天行大笑道:“但凭姑娘吩咐,老夫听命便是!”赵玉芬道:“妾身用剑,我就用剑和尊驾较量一番!”

    戴天行道:“老夫用宝剑与你较量便是!”戴天行向石承先借过长剑,赵玉芬已然走到院中相候。

    赵玉芬抖了抖手中长剑,道:“戴大侠,咱们是否不到生死不分胜败,还是限制一个招数,点到即止?”

    戴天行笑道:“老夫与姑娘虽然处于敌对位置,但你我并无深仇大恨,自然是不用分出生死的了!”

    赵玉芬道:“如此说,咱们只消点到即可了!”

    戴天行道:“不错,咱们可以百招为限,如果仍未分出胜负,那就算了!”

    赵玉芬笑道:“你们三个人,如若尊驾与我不分胜负,不妨换一个再打也成。”

    石承先笑道:“姑娘口气不小,既是姑娘有意与我们三人一搏,那戴老之战,大可不用举行了,就由在下与姑娘走上五十招如何?”

    赵玉芬哈哈一笑道:“当然好!只不知戴大侠同不同意?”

    戴天行闻言笑道:“老夫没有意见,只要石老弟这么作,老夫夫复何言?”语音一顿,便把长剑还了石承先,接道:“老弟,老夫这一场让贤了!”

    石承先接剑一笑道:“多谢老前辈”他大步走到赵玉芬身前三尺站定,微微笑道:

    “姑娘,在下想跟姑娘商量一件事!”

    赵玉芬道:“什么事?”

    石承先道:“五十招之内,在下若是胜得了姑娘,在下却希望姑娘答应一件事?”

    赵玉芬笑道:“好啊!但不知要妾身应允什么?”

    石承先道:“说出魔琴所在,在下等和姑娘一道去取来。”

    赵玉芬笑道:“你想夺取那魔琴么?”

    石承先笑道:“不错,在下正有此意!不知姑娘应不应允?”

    赵玉芬笑道:“公子既是有了决定,妾身不同意也不成的了!”

    石承先道:“姑娘答应了?”

    赵玉芬道:“但愿石公子莫要落败,否则要妾身下手杀你,只怕十分为难的了!”

    石承先道:“姑娘好说了!”右手长剑一挥,退了一步,接道:“姑娘请!”

    赵玉芬嫣然一笑道:“妾身有僭了!”刷的一剑,直向石承先刺来。

    石承先从容举剑,向上一挡。但那赵玉芬的剑势,却在石承先举剑之时,忽然一沉,斜斜的削向石承先左肩。

    这一招变招,十分之快,充分表现出赵玉芬的剑法,快捷招式,不在甘布衣的“惊虹快剑”之下。

    石承先身形一闪,避开了赵玉芬下削的剑势,脱口道:“好剑法,在下要好好讨教一番了!”说话间,回手攻出了三招。

    这三招剑势之快,比那赵玉芬有过之无不及,赵玉芬一连用七招三式,方始避开了石承先的剑招。

    石承先从容出剑,一招快似一招,十招下来,赵玉芬已无还手之力。但赵玉芬并非弱者,只见她剑势一变,突然间光华大盛,宝剑有如游龙般悬空而来。

    石承先脸色一变,失声道:“雷音鬼剑么?”

    阵阵雷鸣之声,打那赵玉芬剑上传出。

    赵玉芬冷冷一笑道:“不错,石公子,你最好小心一些,否则,五十招不到,你就活不下去了。”

    石承先闻言,忽然豪情大发,笑道:“姑娘,在下并非夭折之相,雷音鬼剑却吓不倒我”顿时长剑一转,直向赵玉芬剑芒中刺去。

    两人这一各抢机先,只看得宏德大师连连念佛不已!

    敢情,这两种剑法招式之狠,当真是世间仅见!

    戴天行失声道:“老夫幸而未曾首先抢着出手,否则百招不到,老夫必将伤在这丫头手中了!”

    萧琼笑道:“戴老,这赵姑娘的剑法虽然狠毒犀利,但却也有弱点!”

    戴天行道:“什么弱点?”

    萧琼道:“每招变化俱是三式,是以显得有些呆板,倘若遇到出剑更快之人,就要招招受制了!”

    戴天行道:“姑娘一言,倒叫老朽如同醍醐灌顶,这赵姑娘的剑法,果然呆板了一点”

    萧琼笑道:“雷音鬼剑在九大魔功之中名列第四,也不过如此,看来这九大魔功也无甚么惊人之处了!”

    戴天行道:“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雷音鬼剑只因遇上了石老弟的剑法,才会显得这等束手束脚,如是换了别人,只怕情景就不同了。”

    萧琼道:“不错,不错,若非石大哥的剑法正好克制于她,只怕结果就不同了!”

    两人说话之间,石承先和赵玉芬已然动手三十余招。

    石承先虽然占了上风,但如想一举将那赵玉芬击败,却也不易。石承先似是也已瞧出这等情况,只见他剑眉一扬,大喝一声道:“姑娘,还有十招了!”

    赵玉芬笑道:“不错,十招之内,公子如是仍胜不了妾身,那可就要听任妾身处置了!”

    石承先大笑道:“丈夫一言,如白染皂,姑娘,你可要小心了”话音一落,忽然剑招又是一变,寒光电掠而起,三丈之内,但觉剑气制人。

    赵玉芬粉脸一变,手中长剑连变七式,却是无法挡得开石承先凌空下击的剑招。

    只听得尖叫一声,一片黑衫已然飞飘而落,几点鲜血,洒向半空。

    赵玉芬的身子,宛如风中杨柳,一阵摇动,终于一跤跌落在地。

    石承先剑光一敛!从容的一笑道:“姑娘承让了!”

    这等变化,似是大出在场观战之人意料之外,本是一个胜算不在百招可分的局面,石承先竟然化腐朽为神奇,剑势一变,就将对方伤在剑下,这等剑招,可真是人间少见了!

    戴天行忍不住大笑道:“石老弟,这一招剑法可真是妙到极点,旷古绝今了!”

    萧琼也咯咯笑道:“石大哥,这招剑法可真是那‘无尘九剑’中的一招么?”

    石承先闻言一怔道:“姑娘,你怎知无尘九剑?”

    敢情,石承先适才这招剑法乃是他祖师白无尘,为了制服九大魔主所创的九招剑法之一!

    萧琼一笑道:“师父对我说的啊!”石承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暗道:“是了!这必是恩师向她说的了!”当下笑道:“姑娘,这一招剑法果然是无尘九剑之中的一招!”

    这时赵玉芬已缓缓的站了起来,她花容惨淡,长剑跌在一旁,右手握着左臂伤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石承先身上转动不已!

    石承先微微一笑,道:“赵姑娘,在下未到五十招,伤了姑娘,尚望姑娘莫要反悔!”

    赵玉芬皱眉道:“妾身自是不会反悔的了!不过,那魔琴所在之处,十分险恶,谁能先到手,那就是谁的了!”

    石承先听得呆了一呆,道:“姑娘这话叫人好生不解了!”

    赵玉芬道:“哪里不解?”

    石承先道:“姑娘,你是知晓那魔琴所在,如是凶险,自是知道怎生趋避的了!”

    赵玉芬道:“公子之意,那是妾身占了便宜了?”

    石承先道:“不错。”

    赵玉芬道:“倘是妾身愿意先让公子下手去取呢?”

    石承先沉吟了一阵,暗道:“谁先动手,显然更是危险,她故作大方,那是越发的叫人疑心了”寻思之间,不禁失笑:“姑娘大方得很啊!”赵玉芬道:“公子武功高过妾身,妾身如是不放得大方些,那不是自找苦吃么?”

    石承先明知她必然是在弄鬼,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什么言词,可以驳倒对方,是以迟疑了一下。

    但犬王戴天行却是笑道:“石老弟,赵姑娘既然这等客气,咱们如是不答应,那岂不是太过矫情了么?”言下之意,正是要石承先应允于她。

    石承先猜想戴天行这么讲,中间必有原因,当下接道:“戴老既然同意,晚辈自无异词了。”

    赵玉芬笑道:“公子答应了?”

    石承先道:“在下似是别无选择余地了!姑娘但请说出那魔琴所在吧!”

    赵玉芬道:“公子,咱们还要一道前去啊!到了那里,妾身自会告知公子!”

    石承先道:“几时动身?”

    赵玉芬道:“但随公子方便就好!”听她这等口气,真是柔顺得很,哪里像是武林中的人物?

    石承先道:“这就动身如何?”

    赵玉芬道:“好啊!”当下向身后的几名少女交代了两句,转向石承先接道:“公子,请上路!”

    石承先笑道:“这有劳姑娘引路才成!”

    赵玉芬格格一笑道:“是啊,妾身却是忘了未曾告诉公子,那魔琴的所在,公子并不知晓”笑声未已,人已向寺外行去。

    那几名少女,只有二人随在她身后跟去。当下,石承先、戴天行和萧琼,便也向那宏德方丈告辞,随在赵玉芬身后而去。

    几人出了相国寺,只见赵玉芬果真是向祁连方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