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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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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集

    片首曲•字幕•画面•片名

    569、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伏大姨笑声连连地进来:哎哟,这关家真是让我饱了眼福啦,开了眼界了,真是屋宇辉煌,高大气派,比前几年更气派了!要是跟皇宫比,也就差那么一点儿!

    伏大姨朝里探头,看见关如水:哟,老爷子,几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年轻,今年好有五十多岁了吧?

    关如水:哼。我儿子都四十多了。快坐吧。

    伏大姨笑着过去,在关如水旁边坐下。田儿过来倒了茶退到一边。

    伏大姨:你瞅瞅,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有学问的人,大家大户的人,见过世面的人,走南闯北名扬天下的人就是不一样,瞅着就是年轻,老爷子,要是你跟四十岁的人站一块儿比,人家还真得管你叫声大哥;要是你跟六十岁的人站一块儿比,人家还都得管你叫声小弟儿。

    关如水略露笑容:伏月儿你真会说话,年轻那会儿,你就是县里有名儿的巧嘴儿,现在更巧,话一出口,人就爱听。

    伏大姨:老爷子,哪是会说话呀,是你这福,你这像,你这高门大院的宅第摆到这儿呢!就是谁来也得这么说呀!

    关如水:伏月儿,像你这样的县里名角儿,恐怕到哪里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又是什么事儿让你光临寒舍呀?

    伏大姨:哟!老爷子,别说,虽然是想来拜访您老人家吧,可这一天的事儿也是太多,什么县长家的,副县长家的,省长家的,大帅家的,过去还有皇宫内苑里那点儿破费儿;王爷家的,宰相家的儿孙嫁娶,哪一样不得来烦我。这一忙啊,就把来看你的事儿耽误了。想来想去还真觉得对老爷子有愧。哎!偏巧儿,我正要来看老爷子的功夫呢,这事儿也就跟着来了,想必是月老昨夜抛红线,贵宅喜气要盈门哪,你说这金童,他就看上玉女了,非要让我来提亲。

    关如水哈哈笑道:伏月儿,你这张嘴,可说三山五岳抬屁股,五湖四海起波澜哪!

    570、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善耕入。

    善耕:伏大姨来啦。

    伏大姨:哟,这不是大东家吗?瞧这小伙子,大高个儿,四方脸儿,浓眉毛,大眼睛,厚嘴阔腮吃八方,一看就是个有福的人。不管哪回我在街上跟大东家遇着,不管有多忙的事儿,我也得站那儿搭着背影看一会儿。越看心里越美,比吃了南山老君的仙丹,北山王母的仙桃还舒服。你说咱们这县城里头,怎么就有这貌赛潘安的美男子呀!

    571、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四妹站在书房门里偷听,表情严峻。

    572、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

    关善耕:好,好,伏大姨,我没那么招人看,也不是美男子,都四十多的人了。好看这词儿在我这儿没了,要说身子骨硬实倒还是真的。

    伏大姨:唉!瞧你说的,男人四十一朵花儿,女人四十豆腐渣!前些日子,这县里的一家大小姐还求我说媒呢,人家说了个唯一的标准,就是长相得像关家大东家;为人厚道得像关家大东家;胸中的学问也得像关家大东家。要不是您长得招人喜欢,那富家大小姐怎么能拿你做比对呀?

    关善耕:伏大姨,你这一说我心里亮堂。伏大姨今儿个来,不是给我提亲的吧?

    伏大姨:唉!哪敢哪!就是给我三车金来三车银,八百匹缎子,五百石米,我也不敢再提这茬儿呀!上回伤的是肉,这回还不得伤了骨头哇!

    众人大笑。

    573、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四妹在里间撇嘴一笑。

    574、春日。日景。东村古玩书画行内。古冬杨、李春安。

    古冬杨:春安弟,这件事你真要做?

    李春安满面愤恨之状:不做我忍不下这口气,连那个小杂种也是野种,你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

    古冬杨:好!既然春安老弟执意要做,你我又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所以,这个忙我不能不帮。不过,话我得先说到头里,钱不是问题,你给也中,不给也中,我不计较。但是,这件事一定要密,千万不可泄出。

    李春安:古兄,你放心,你这是为我办事,我怎么能够说出去呢?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古冬杨:好,有你这句话就行。那什么时候动手?

    李春安:我爸这两天就去省城开会,我想,我爸一走,她就得住那儿。等我摸准了咱就动手。

    古冬杨:那我就把那两个在哈尔滨的日本浪人请来,等你的消息。

    575、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

    善耕:那你今儿个是给谁来提亲来了?

    伏大姨:今儿个这事儿你想也轮不到你了。我今儿个是要给你家嫦娥不敢与她比,西施见她羞落泪的小美人儿二小姐银秀提亲来了!

    关善耕:噢,伏大姨,那你提的是谁家?

    伏大姨:唉!也不是什么富人家,也不是什么穷人家,一条汉子远近闻名,儿女一行七狼八虎。远也不远,近也不近,就是拴马镇的财主,人称铁公鸡的那铜墩家。

    关善耕:那铜墩家?原来是他家。

    伏大姨:就是!大东家,你可别小瞧了人家,人家是要车有车,要马有马。良田千亩粮仓满,房屋百间无空闲,装的金来装的银,还有几间装现钱!

    善耕笑:好好,我知道,你这都是现成词儿。你就别说了。不过,那铜墩家倒是个正经过日子人家,虽然不像你说的,一百来间房子都装着金子银子,家境还是比较殷实的。但不知道是他家的哪个儿子?

    伏大姨:哪个儿子一提你的心里就得乐开花儿,就是壮壮实实,憨憨厚厚,能算计能干活儿,长相虽然不比孙大总统、关云长,但也能赛过一流才子唐伯虎,二流美男白玉堂的老四那希汝!

    关善耕:噢,是老四,我见过!

    伏大姨:哎,大东家,你千万可别说不中,你千万可别说等等,你千万可别说商量商量;千里姻缘一线牵,月老牵线保平安,夫妻本是前生定,就像箩筐扁担担。你误了什么事儿都不打紧,三餐不吃四餐吃,五夜不睡六夜睡;可耽误了儿女大事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俗话说得好,女儿大了不可留,留来留去结冤仇。人家这那希汝要与银秀相配,是老天作的媒,那才是郞才女貌正一对,金马银车好配套。他才,她貌,一对玉琢人,两个仙儿女。一床锦被子,一对好鸳鸯。早晚福也来,寿也长,必然是儿孙满地,家道兴旺!

    关如水、关善耕、张善、田儿笑。

    关善耕:伏大姨,亲事是桩好亲事,不过这事儿我和老爷子都做不了主,银秀是给关家立了大功的,和她四姨管着家事儿不说,仁赋还是她一手带大的。所以,这事儿得听听银秀的想法儿,要是银秀答应就能成,要是银秀不答应,那你就帮那家去说个更好的,成不成?

    伏大姨:哟,瞧你说的,儿女大事,父母做主。这是自古规矩,你就摇头不算点头算吧!

    关善耕正色道:伏大姨,我说的是真话,我不能胡做主张,让儿女不顺心一辈子,金秀这一走,我就更觉着得应该由孩子们自己拿主意了。

    伏大姨:那好,我明儿个再来听个信儿。不过,大东家,你可千万记住,千错万错,好事儿不能错过,千想万想,不能扳着云彩想,咱还得落了地,踏实了再看这一步儿。

    关善耕:好嘞,伏大姨。

    576、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四妹从书房中出来。伏大姨看见四妹。

    伏大姨:妈也!小姑奶奶!(站起)

    577、春日。日景。淑芬家。涂凤山鬼鬼祟祟潜入淑芬家后面,打后门进入淑芬家中。

    淑芬见涂凤山狼狈相大吃一惊。

    淑芬:你这又是怎么啦?

    涂凤山:别提了,刚拉起来的队伍,又让葛金财给吃了。多亏我会水,不然命都丢了。

    淑芬:你怎么又去惹葛金财了?那个日本人不是让你暂时忍着一点儿,多拉点儿人手再说吗?

    涂凤山:是呀,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拉人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整天躲在山里能拉个屁人哪!

    淑芬:那怎么办哪?

    涂凤山:怎么办?先在这儿躲躲再说吧。

    淑芬:那关家要是再来咋办?

    涂凤山:放心吧,来不了了。姓曹的早带队伍走了。

    淑芬:可葛金财找来咋办?

    涂凤山:葛金财也没功夫大老远地跑这儿来找我,我要不是想要大岗村做个扎根儿的地方,进了他的地盘儿,他也不会打我。这小子他妈太独了,野心不小,还在拉队伍,现在已经有了二三百号人了。

    淑芬:那••••••

    涂凤山:还那啥,快给我弄点吃的呀!

    淑芬叹口气,出去。到前院去抓了一只鸡。

    578、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书房中。

    关如水:善耕,你刚才和伏大姨说的话,我怎么觉着不对味儿呀?我怎么觉着里边有怨气儿呀!

    善耕:爹••••••没有哇!

    关如水:没有?!那什么“我不能胡做主张,让儿女不顺心一辈子,”这话是说给谁听的?!那你这是说我胡作主张了?是我让你们都不顺心了?

    善耕:爹!••••••你想哪儿去了。我这不是想缓个空儿,跟爹商量商量,找个由头儿吗!儿子哪能说爹呀!那不大不孝了吗!

    关如水:反正我听着不顺耳,以后,这样的话在我面前少说。

    善耕:爹,儿子有错儿,儿子知道了。

    关如水:知道了就好。另外,你和四姑娘给远着点儿!眼瞅着要和美春儿成亲了,闹出点儿事儿来咋办?

    善耕:爹•••••

    关如水:爹?!谁也不行,就娶美春儿了!我还真不信这个劲儿了,大清朝是让我掺和黄的?!这话也太噎人啦!

    善耕:爹,儿子没说过这话呀!

    关如水:你不说?你不说就没别人说啦?

    579、春日。日景。淑芬家。涂凤山正在喝酒。小村与卢卫东入。

    涂凤山一愣,把一杯酒喝了,啃一块鸡肉。

    小村:好心情,半老徐娘相伴于侧,美酒香鸡,清爽入口。不错吧?

    涂凤山住了嘴,看看小村、高桥。把筷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惠子小姐,我也不愿意这样,损兵折将,我自个儿的命也差点儿丢了!这光着杆儿跑回来,不说别的,人我都丢不起!可这葛金财••••••

    小村:涂凤山!你坐下!

    涂凤山住口,又坐椅上。

    小村:我们给你枪,给你钱,是让你稳稳当当的打个基础,等待时机,没让你和别人拼地盘儿。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儿的土地,将来都是大日本国的国土,你与他们争有什么用?你的任务是拉好人马,等待迎接皇军的到来,那时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你怎么不能学学你们中国的古人勾践!你怎么不能学学你们中国古代的名将韩信?你现在就是趴在地上也不为辱,这是为了明天的挺起。我们大日本帝国需要的是勇敢的人,但绝对不需要莽夫。涂凤山,从今天起,你必须服从我们,像帝**人那样勇敢无畏,像狗一样忠诚于主人,像孩子一样听大人的话!

    涂凤山拍案而起:我要是不从呢?!

    小村:那你的下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涂凤山挥掌去打小村,被小村制服,推坐在椅上。

    小村:涂凤山,别以为你是一条疯狗,急了谁都可以咬。你只不过是一只被牢牢拴着的,断了脊梁的狗。我告诉你,我不仅仅是小村惠子,一个日本的姑娘,我的身后是强大的日本帝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百万大日本皇军!别说你一个涂凤山,就是一个大帅,我们要他死,他也不能活!

    涂凤山气馁地:惠子小姐,你说吧,那下一步咋办?

    小村惠子:咋办!?哈哈580、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关如水房中。关如水、钟敬文。

    钟敬文:老爷子,那你看看就定个日子,咱们两家也好准备准备,热热闹闹地办办。

    关如水:我看五月十八的日子不错,就五月十八吧。

    钟敬文:好,老爷子,今儿个是五月初一,离五月十八还有还有十七天,那咱现在就张罗着?

    关如水:你张罗你的吧。我这边好办,让占伍、张善他们两个张罗去,保准出不了错儿。

    581、春日。傍晚。关家大院。关善耕屋中。关善耕、四妹。

    关善耕:四妹,要不你跟银秀说,看她咋想?

    四妹:善耕,你是不是傻了?你是她亲爹,我是她四姨,虽然姨也是娘,但是毕竟不是亲的。这话亲爹不说,让我去说,那不是让银秀觉得爹和她生分了吗?

    关善耕:四妹,这我也知道,银秀是个女孩子,可却是个有主意的人,仁赋又是他打小带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家里的大事小事,虽然咱俩管,可有一小半儿这几年又是银秀帮咱们操持的,所以啥事儿咱都让着银秀三分。这事儿我要去说,银秀不应,这女孩子面子矮,我怕她对我生出隔膜来。可要是你去说,就当是闲唠嗑,说着话就问了,行与不行就当是闲唠唠出来的,谁也不往心里去。

    四妹:善耕,这事儿就是正正经经的事儿,就得正正经经地说,就是我去说也得正正经经,怎么能像唠闲嗑似的?

    关善耕:要不这样,咱俩把银秀叫来,一块儿说?

    四妹想想:好吧。

    582、春日。傍晚。银秀、仁赋房中。银秀坐在自己房中的桌前,两盏纱灯明亮。仁赋站在银秀的身旁。

    银秀在给仁赋念书听。忽然听见门声响。

    银秀:谁,进来!

    丫头茶香进来。

    茶香:二小姐,大东家请你过去。

    银秀: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茶香:不知道,大东家和四姨只是让我请二小姐过去,说有事商量。

    银秀起身,对仁赋:弟儿,这会儿你自个儿看书吧。想看啥看啥,等我回来,就得看正经书了,听见没有?

    仁赋:听见了,二姐。

    银秀笑着点了一点仁赋的脑门儿,随着茶香出去。

    583、春日。傍晚。关家大院。善耕房内。银秀挨四妹坐下。

    银秀:爹,啥事儿,这么急?

    关善耕看看四妹:银秀,爹和你四姨今儿个找你是商量你的事儿。你也不小了,该到嫁人的时候了。正好,城东的伏大姨今儿个来给你说亲来了。我和你四姨寻思和你商量商量,还得听你自己拿主意。

    银秀听了脸一红,低下头。

    关善耕:这个人家一说你也知道,就是拴马庄的那铜墩家。说的这个人你也见过,就是上回的酒状元那希汝。那家你也知道,正经过日子的庄户人家,日子还说得过去。自个儿家有地,有骡子有马。日子还殷实,属小富人家。

    银秀:四姨,你看呢。

    四妹:要说这个人家倒是挺好的。只是这个那希汝人品咋样咱不知道。

    银秀:四姨、爹,我觉得婆家家里咋样,有多有少倒不是主要的,关键是这个人咋样,只要人好就行,过日子是和他过一辈子的。

    关善耕:倒还没听说那家的这些孩子咋样,如果你有这份心思,爹明天让占伍过去打听打听,要是觉得中,再跟你说。

    银秀点一点头。起身走到门口,背对善耕、四妹:爹,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善耕莫名其妙地:什么话?你要说就说。

    银秀:爹,四姨。我觉得爹就是爹,四姨就是四姨,不能是别的。

    善耕:那可不是你爹是你爹,你四姨是你四姨怎么的?还能是啥呀?

    银秀:那就好。

    银秀出。

    善耕忽然愣愣地看四妹:四妹,这丫头今儿个晚上的话,我怎么觉着话里有话呀?

    四妹站起:哎!对呀!真是反了教了,敢管上我的事儿啦!我也不是偷汉子,有她说话的份儿吗?就是我偷汉子,也没她说话的份儿呀!

    善耕:也许是顺口的话,没啥旁的意思。

    四妹:没啥旁的意思也不行!守矬子不能说短话,听着不顺耳!

    584、春日。夜景。银秀房中。

    仁赋:姐,我想跟你说句话。

    银秀:什么话你说。

    仁赋:二姐,我也不娶媳妇,你也不要嫁人。

    银秀:弟儿,那怎么行,咱家还得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仁赋:不娶,反正我不要,也不让二姐嫁人。

    银秀笑:仁赋,你不娶,我不嫁,咱俩一个男光棍,一个女光棍,还不让人家笑死!

    仁赋:就是不让你嫁人。(放开银秀,钻到被里,蒙头。)

    银秀想一想,点点头,醒悟地:你这小子,原来去偷听话了。那是闲着说的话,我又没应,你急啥?好啦,姐答应你,肯定不嫁出咱家的门去!

    仁赋撩开被坐起:姐,你说的?!

    银秀:我说的!

    仁赋一下抱住银秀!

    585、春日。日景。关家大院门首处。伏大姨连连笑声地进了关家大院。张善慌忙上前拉往。

    张善:伏大姨,你今儿个闲着?

    伏大姨:闲着啥,刚刚打省城吃了一顿席回来。

    张善:哎哟,伏大姨,不是说错地方了吧。

    伏大姨:我要是在县里吃的席干嘛非说省城呀!

    张善:我是说伏大姨是在京城里吃完回来的吧?

    伏大姨:张善,逗着我玩儿是不是?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去见大东家。

    586、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内。善耕、关如水。

    关如水:善耕,你的事,我已经和钟敬文定了日子了。五月十八。

    善耕:爹,这事儿你咋不先跟我商量商量,这个婚事咱不能应!

    关如水:怎么不能应?

    善耕:那,那••••••反正这事儿不行!

    关如水:不行也得行!我都应了人家了,我还能去推了?再说美春人也不错,还找啥样的媳妇去?

    善耕:爹,不是这么回事儿!

    关如水:那是怎么回事儿呀?还惦记和四姑娘的事是不是?我跟你说,善耕,四姑娘这些年也是被你耽误的,你要是早娶了媳妇,她也就死了心,也早嫁人了。结果你不张罗娶,她也不张罗嫁,两头都耽误了。

    善耕:爹,可是••••••

    关如水:可是什么可是!四姑娘是孩子们的姨娘,四姑娘又是大妹的妹妹,要是有了这件事,孩子们怎么看?外人怎么看?大妹的在天之灵怎么看?大妹可是给咱家立下大功的,给你生了四个孩子,你怎么也不能让大妹看着你霸了人家姐俩吧?

    善耕:爹,这怎么能是霸?这是两厢情愿的事儿!

    关如水:就是两厢情愿的事儿,也是好说不好听的事儿呀!另外,还有个瞪着眼在那儿盯着的柳秉汉!还有个杀人不眨眼的柳秉壮!

    587、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内。善耕、关如水。善耕心事重重的样子。张善入。

    张善:老哥哥也在这儿。善耕,伏大姨来啦。

    关善耕低头绷脸状:在哪儿?

    张善:就在门外。

    关善耕:那就进来吧。

    伏大姨入:哟,老爷子也在这哪?大东家,看见你们爷儿俩,我比见了督军都亲,你说也怪了,督军跟我说,伏大姨,你要是闲着没事儿,你就帮我教习教习军队,这事儿我也不好意思推,我就在点将台上喝一声:众将官听令,那下边的将官还就真听我的,我就给他们来个韩信乱点兵,结果怎么样啊?那些将官还真就佩服我!可就是这样,我也觉着跟督军差着一层,就是不亲,还是跟你们爷俩儿亲。

    588、日景。关家大院。善耕、四妹房中。四妹和银秀推门进来。

    伏大姨一见慌忙欲躲:老爷子您看这••••••

    四妹上前拉伏大姨,伏大姨躲闪,害怕状。四妹一把拉住,伏大姨浑身直颤。

    伏大姨:四姑奶奶,我没说什么,我就是闲唠嗑,随便吹两句,我有这个瘾,不吹两口儿心里难受。

    四妹一搡伏大姨:就这样还众将官听令呢!

    伏大姨:我那都是听戏听来的戏词儿,吹着玩儿的。

    四妹:好了,别害怕了,来,喝杯茶,说正事儿。

    四妹递茶,伏大姨慌忙躲开。

    四妹一把扯住伏大姨:端着!

    伏大姨胆怯地赔笑脸,应着接茶。

    四妹:烫着了吗?

    伏大姨:没有!四姑娘真好。四姑娘福寿绵长,百岁不老,四姑娘将来能嫁个省长。

    四妹嗔笑地:嫁个省长?就是皇上要娶我还不嫁呢。说正事儿吧。

    伏大姨:哎,四姑娘。(转对善耕)大东家,您看这事儿不还得你一句话吗!

    善耕:什么我一句话,老爷子一句话,银秀一句话。

    伏大姨立即满脸堆笑过去,歪着头,上下打量银秀:哎哟,难怪这那希汝看上了二小姐,这二小姐远看像七仙女儿,近看像嫦娥;古往今来的美人儿都咋没的?让二小姐生下来给气没的!我说那些个洋人女的多一半儿不敢上中国来,来了也得遮了脸走道出门,有咱的二小姐,她们敢露脸儿吗?

    众人被说得一笑。银秀红了脸,忙要退出。

    伏大姨一把拉住银秀:二小姐,正好你爷、你爹、你四姨都在这儿,你就说个痛快话,那那家的四儿子也是难找的美男子,干啥像啥,样样拿得出手。应了,就是一段美满姻缘,还挑个啥?挑花了眼,找孬的捡,到时候看谁哭花轿!

    银秀看一看善耕,又看一看四妹:爹,既然这样,我也就当伏大姨说句话,应也成,但得依我一样。

    伏大姨:二小姐说什么呢?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也应得,除非是要天上的星,他够不着;天上的云,他摘不下来,要太行王屋二山,力士神没来;剩下的都行。

    四妹:银秀,这可不是儿戏,你可想好了再开口。

    银秀:四姨,这一阵子我也想了许多,大姐又不在家,仁赋离不开我,我也应了仁赋不嫁出去,所以,他那希汝要是看中了我这个人,就入赘,如果不肯,那这件事就当没有过。

    伏大姨一听:唉,入赘这事儿不知道那家有没有啥说道,这个主我可作不了。这么着,我现在就去拴马镇,好歹我把二小姐的这个意思说得明白,让他扛着金子来入赘;牵着骡马来当倒插门,一个女婿进了家,芝麻变成大西瓜!

    伏大姨边说边往外走,到了门外一回身:金马飞奔奔咱来,等着好戏要开台!老爷子、大东家、四姑娘、二仙女银秀,你们都歇着,不送!

    伏大姨一摇三摆,快步走去,自语地:妈耶,这四姑娘今儿个还真给我点儿面子。见好就收吧!

    589、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

    四妹:这个伏大姨,像个半疯似的,十句话有九句是抓不着边儿的。

    关善耕:媒婆一张嘴,死鬼成活鬼。银秀啊,这事虽然是这么说了,你爷你四姨和我还没答应,咱也得打听实了再说。

    关如水:那就让占伍去拴马镇找个熟人问问。

    善耕:那就让他去问问铁顺儿的哥来顺吧,来顺是拴马镇的老人儿。

    590、春日。晨景。龙岗县城外。八里河大堤上。仇占伍、大柱骑着马,沿八里河河堤向西疾驰。

    591、春日。日景。拴马镇来顺客栈门口。仇占伍、大柱门前下马。

    来顺客栈伙计迎出:哟,占伍哥,你们咋来了?

    仇占伍:闲着没事儿,看看,来顺在家吗?

    伙计:在,在,一大早的他能上哪儿去,快里边请。(伙计接过二人马匹,打边门牵入后院)

    仇占伍、大柱进屋。

    来顺笑着从里面迎出来:占伍,快快,屋里坐。

    仇占伍、大柱进到里边,来顺给二人倒水。

    来顺看看大柱:这位兄弟是?••••••

    仇占伍:我们烧锅上的,大柱。(大柱冲来顺笑一笑)

    来顺:噢,大柱,好像听说过。

    来顺:占伍,这一大早的上拴马镇干啥来啦?

    仇占伍:就是找你来了。帮大东家打听点事儿。

    来顺:大东家?啥事儿还能问到我这儿来?

    仇占伍:就信得过你,别人的话我还不信呢。

    来顺在占伍对面坐下:啥事儿,还劳你大管事的亲自来。

    仇占伍:是这么回事,县城里的伏大姨去给大东家的二小姐提了门亲事,提的人就是拴马镇的,所以大东家让我来打听打听这小伙子的人品。

    来顺:噢,那你说吧,只要是拴马镇的老户我全熟,五就是五,六就是六,我保证照本实发。

    仇占伍:就是那铜墩家的老四,叫那希汝!

    来顺一拍大腿:问着了!那铜墩,我们原来的老邻居,后来我开店才搬这儿来的。他家老四,那是最厚道的人,我来顺是没闺女,我有闺女,早攀他这门亲了。

    仇占伍:来顺儿,咱兄弟可是多年交情啦!大东家的为人你也知道,关家上上下下的人,你也听说过,这二小姐可是大东家的掌上明珠,捧到手里怕摔着,含到口里怕化喽,这婚姻大事儿是一辈子的事儿,你可得说真话!

    来顺:占伍,这说哪儿的话!我要觉着不行,跟别人,我搪塞两句就过去了;跟你,我要说一句假话,那就不是人了!

    占伍:哎,来顺儿,别这么起誓发愿的,我不好意思。我再问问,这那希汝除了厚道,有没有别的啥本事,喜好啥?

    来顺儿:要说本事,这小子会木匠活儿,给我还打过柜子,还跟他爹学过铁匠,打个马掌钉、嚼子,挂环儿,镰刀、菜刀、斧子什么的都成,就是做枪怕是做不了。

    占伍、大柱笑。

    来顺:要是喜好,这小子就是打猎成,枪打的好。没事儿就打曹桥镇、河口镇那边下甸子,进林子,哪回去保准不空手。

    占伍:还有啥喜好?

    来顺:再一个喜好就是能喝酒。对了,他不还得了关家的酒状元吗?不过这小子平时不喝,过年过节一顿,七斤八斤也是他,十来斤也是他,没见他醉过。

    占伍:好,大东家找这么个女婿也就成了,两烧锅,他就是趴那喝也喝不干。

    来顺:那是,这儿的人不是说吗?八里河的水不干,关家大院的酒不干。我看这八里河这几年的水越流越旺,看来关家的日子也得越过越火了。

    占伍:那是,关家越火。我们这些弟兄们的日子也就越有指望了,关家是个厚道的财主家,又都是读过书的人,不比那些土财主,见了钱,比见了他爹他娘还亲,烧香磕头,只认钱是祖宗。

    来顺:占伍,还有别的事吗?

    占伍:没了,就这一件事儿。

    来顺:那就妥了,你坐屋里稍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罢起身出去。占伍欲拉,来顺已经走到门外。

    占伍对大柱:这回好,来顺儿肯定是打酒去了。

    大柱:打就打呗,打了咱俩就喝一顿儿再回去。

    占伍:就你嘴馋。

    大柱:占伍叔,你不馋?

    占伍:我?我也馋。

    592、春日。拴马镇。来顺家。来顺提着篮子回来。将篮子放在桌上,打里拿出干玉米叶包的东西。

    来顺:这就是初家汤锅的驴肉。百年的汤锅,没熄过火儿,吃着的就是好口福!

    占伍:那我还真得在这好好饱饱口福儿。

    593、春日。日景。八里河大堤上。仇占伍、大柱两个酒足之状,满面红光,乘马走上八里河大堤上的路,一路拍马小跑而来。

    仇占伍高兴,粗犷豪放地唱:

    我的酒哇我的酒!

    占伍、大柱合唱:

    喝一篓哇喝一篓。

    酒哇酒哇我的天呐!

    让你忘了什么叫忧喂!

    我的酒哇我的酒。

    喝一篓哇喝一篓。

    酒哇酒哇我的地耶!

    三碗下肚就不发愁!

    我的酒哇我的酒,

    喝一篓哇喝一篓,

    酒哇酒哇娘儿们耶哎!

    搂住你就不撒手!

    一碗我就直了眼神儿,

    二碗我就晃着走,

    三碗我头朝地来脚朝天,

    皇帝的爷爷是我舅!(重复三)

    皇帝的爷爷是我舅喂!

    594、春日。日景。关家大院。善耕房中。善耕、四妹。仇占伍入。

    善耕:占伍回来了。

    占伍坐下:回来了。

    善耕:打听得咋样?

    占伍:打听明白了,要我看还真是门好亲事。

    595、春日。日景。四棵松淑芬家中。涂凤山、豁子两人对饮。两个小匪立在门外。淑芬端菜倒酒。

    涂凤山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打开:豁子,这是十条黄鱼儿,是兄弟我送你的。

    豁子:涂爷,跟兄弟不用这个,兄弟毕竟过去是你的手下。

    涂凤山:时过境迁了。现在涂爷是光杆一人,落水之狗,谁见谁打,打得我是东躲西藏,这滋味儿叫兄弟我难受哇。

    豁子:涂爷,你别泄气,还有兄弟我在,帮不上涂爷大忙儿,要是保着涂爷过个安生日子的能耐还是有的。

    涂凤山:豁子,涂爷我倒不是泄气,只是觉着世道真他妈变了,除了豁子你,其余的哪有什么好人?一律他妈狗眼看人低。想当初我涂凤山风光的时候,这些人绕着我转,一口一个涂爷地叫,就像一群孙子似的。

    豁子:这就叫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涂爷,你说吧,今儿个找兄弟什么事儿,只要我豁子能办到的,您就尽管吱声。

    涂凤山: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你也知道,涂爷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可现在弄得是仇人多,朋友少,靠山山崩,靠树树倒,这功夫我才明白,人就得干自儿个的,谁也别靠。有山你靠山,没山就得独立。所以兄弟我打算弄几条枪,再拉起伙儿人来,还得干!不干,非被这些人逼死不可。

    豁子:涂爷,你是让我帮你买枪?

    涂凤山:能行就行,不能行就不行,涂爷我不为难你。

    豁子:涂爷,这事儿可不是兄弟我推,你在茂杨口那会儿你也知道,三爷贩枪都是亲自取,亲自卖,把的特严,兄弟实在弄不出来。

    涂凤山:这我当然知道,我是说,兄弟能不能从别的地方给我通融几支来?

    豁子:涂爷,你这不是想要兄弟的命吧?俗话说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要是从别场儿弄几条枪来给涂爷您,柳三爷不卸了我才怪呢。

    涂凤山:豁子,明白。好,这事儿就当没提过。没事,兄弟要是不为兄弟着想还叫兄弟吗?来,喝酒!喝!(涂凤山举杯与豁子同饮)

    豁子将金子推回:涂爷,一是这事兄弟我办不了,二是能办了咱俩谁跟谁?我也不能要涂爷的金子。

    涂凤山:豁子,你是不是瞧不起涂爷了?是不是寻思涂爷现在成了要饭的人了?是不是嫌恶这些黄的少了?涂爷说了,这是给你豁子的就是给你豁子的,与买不买枪,办不办事儿没关系!

    豁子:这爷,兄弟眼下不能帮涂爷,心里已经是老大的过意不去了,你看,这涂凤山:揣着,谁叫你我是兄弟了。兄弟者,左手右手也;能分你我吗?拿着,等哪天涂爷手头紧的时候,你再帮我!

    豁子:那小弟就从命了。(揣起金子)涂爷,时候不早了,那小弟就先告辞了。

    涂凤山:等等,别急。淑芬!拿大碗来,我和豁子兄弟干一个。

    淑芬应,拿着两只大碗放在桌上,将酒倒满。

    涂凤山端起一碗:豁子兄弟,涂爷我今儿个谢谢兄弟,俗话说的好,危难之时见真情,生死关头看朋友。这话一点儿也不错。涂凤山这时候是见谁谁拧腚的时候,给豁子兄弟捎个信儿,兄弟就来了。凤山万分感动,啥都不说了,一碗墨见不着底儿,一碗酒见底儿了!兄弟你这颗心是一碗酒,这是君子之心!君子之交!涂爷我谢谢你!自古道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真金不怕火炼。以后咱兄弟走着瞧,豁子兄弟若不嫌弃我涂凤山,今天咱俩就义结金兰,八拜为交,结成生死弟兄,豁子兄弟你说话,成还是不成!

    豁子:成啊!能和涂爷结为兄弟,是我豁子的福份。成!

    涂凤山:好,咱就这碗酒歃血为盟,从今往后你我就是亲兄弟,左右手,同生同死永不分离。

    涂凤山放下酒碗,掏出匕首血刺破手指,豁子刺破手指。向酒中滴血。

    二人同举碗:干!干!

    涂凤山:二弟,咱俩已结为兄弟,这就是一棵树上的两支杈,一棵秧上的两个瓜,从今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的事儿也就是你的事儿。我的长辈是你的长辈,你的长辈也是我的长辈,没说的。可我现在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父母兄弟姐妹都没有,就这么一个淑芬,跟着我死心塌地的。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老爹活得好好儿的。这好哇!二弟,你要是觉得你爹在山上住不惯,你就送这儿来,淑芬就是他大儿媳妇,好好侍侯他,让他在这儿享几年清福。你看如何?

    豁子:大哥,你说的话是对,可我爹下不了山,出不了山门。

    涂凤山:咋出不了山门?

    豁子:打我爹上了茂物口,就随涂爷出来一次,去了徐家屯。可那回柳三爷不知道。现在我爹被养在山上,整日好吃好喝,没事就抽大烟,和几个弟兄们耍耍钱,就是不让他下山。本来大哥你走后,我是接了你的职的,管着山门和山下的一些事儿。可三爷不放心,又让老阚坐了山门。啥也不干,其实就是为了看着我,怕我把我爹放出去。

    涂凤山思索地: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