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hapter。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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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肆垂眼, 一眼就看到了上面明显是被人咬出来的一个小缺口。

    严肆笑起来,对谢执道:“谢小执,最近很会嘛。”

    谢执:“……?”

    谢执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顺着严肆的目光往下看去, 马上就看到了包子上面的那个小缺口。

    我进教室之前在干嘛来着???

    吃包子!!!!

    啊啊啊啊啊这个是我吃过的!!!

    “我不是——我给你吃好的。”

    谢执手忙脚乱, 刚想往回收他那个包子,严肆动作却比他更快, 常年跳wave的脖子往前一伸, 严肆一口咬住刚才谢执咬过的地方。

    严肆咬住了也不松口, 慢条斯理地啃了两下,才咬了一块下来。

    谢执:“……”

    “这不就挺好的?”严肆咀嚼包子, 一脸坦荡。

    严肆在嘴巴里把包子囫囵嚼了两下,然后吞了下去,抽了谢执桌上一张纸擦嘴巴, 道:“不吃了,你继续吃吧。”

    谢执看看包子, 又看看严肆,然后又看看包子,再看看严肆。

    严肆捏着餐巾纸, 笑得一脸玩味。

    “你也不吃了?”严肆问。

    谢执:“……谁说我不吃的!”

    虽然但是……间接接吻诶。

    谢执又一次低头看包子,深吸一口气, 然后,破釜沉舟地,一口咬了下去。

    谢执刚刚咬下去抬起头, 严肆就又凑上来,逗谢执——“再给我吃一口。”

    谢执能拿严肆怎么办,只能包子乖乖拿过去,给严肆又啃一口。

    包子重蹈曾经什么火锅,汤锅覆辙,被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分完,毫无包生尊严。

    一个包子啃完,谢执刚把另一个包子拿出来,严肆还没有上嘴,大门就被敲了敲。

    叶致远出现在门口。

    “没打扰什么吧?”叶致远笑得一脸云淡风轻。

    谢执:“……”

    啊啊啊啊,叶老师!!!您在说什么啊???

    严肆举起手,挥了挥:“报告叶老师,没打扰。”

    “那就好。”叶致远走进来,看了看严肆安置好的书桌,“安顿好了?”

    严肆:“谢谢叶老师昨晚加班。”

    严肆昨天晚上晚自习后才偷溜进来,叶致远等了他一会儿,把书给他。

    “没关系。”叶致远摇头,想了想,才看谢执,“我这么早过来,其实是……你父母来了。”

    谢执还捏着包子,听到这句话,脸肉眼可见地往下垮了垮。

    谢执垂睫,嗯了一声,紧接着,听到旁边非常清晰的指节扳动的声音。

    严肆活动指关节,然后是颈子,笑着站起来。

    “来得正好啊。”严肆笑着说,“正好——好久没和叔叔阿姨打招呼了。”

    叶致远倒是想阻止严肆,但是有心无力——严肆毕竟是上面扔下来的学生,他父亲对本地建设有卓著贡献,点名要求好好照顾。

    换言之,只要严肆不出格,学校基本也不能怎么管他。

    不过,说起来,叶致远也没那个阻止的心。

    叶致远作为高二十六班班主任,是本班最大的一头虎逼,向来有着和优雅外貌不符合的八卦欲望——有热闹看热闹,有八卦听八卦。

    严肆拉着谢执,往校长办公室走,刚一进去,就看见两位熟悉的西装套装男女坐在沙方上。

    其装逼程度,让严肆忍俊不禁。

    谢执紧紧咬着牙齿,低着头,走进办公室,没说什么,静候他父母骂他。

    谢执妈妈倒也没骂他,因为她的注意首先被严肆吸引了。

    “你是——那个明星同学?”谢执妈妈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是严安的弟弟,所以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严肆笑着说。

    “严安”,听到这个关键词,谢执的爸爸抬起头来,似乎不太确认,看了看严肆,皱起眉头。

    谢执爸爸:“你是严安弟弟?”

    严肆:“如假包换——没记错的话,您最近和我哥哥在谈生意?”

    谢执爸爸没开口。

    谢执爸爸最近的确和严安在谈生意,如果谈下来,那他们今年之内就算没有其他进项,也算是稳当了。

    谢执爸爸不开口,严肆倒开口了。

    “嗤。”严肆嗤笑一声,冷然道,“果然是你们——靠我们家供养的寄生虫。”

    校长从办公桌后面缓缓抬头,叶致远看戏之余,不动声色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低着头的谢执瞬间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严肆。

    谢执父母愣了几秒,最后谢执父亲拍案而起,脖子上青筋都冒出来了。

    谢执爸爸:“你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有钱了不起吗?”

    谢执:“严肆,别——”

    “我没觉得有钱了不起啊。”严肆反手捏住谢执手腕,不动声色把他往身后一拉,“只是模仿一下罢了。”

    谢执爸爸:“你模仿什么?!”

    “能模仿什么?”严肆慢条斯理,“模仿一下你们以前和谢执说话的语气呗。”

    谢执爸爸:“……”

    谢执爸爸刚才还喘着粗气准备骂人,可听到这句话,却又瞬间安静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严肆。

    严肆把谢执挡好,嘴炮却不收。

    “你们把他从家里扔出来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严肆冷静道,“我这么跟你们说话,你们受得了吗?那谢执呢?当时他受得了吗?”

    谢执站在严肆身后,听到这句话时,手腕微微颤抖了起来,他闭上眼睛,转过头,克制住眼睛里面的泪水。

    “你又凭什么管我们的家务事?”谢执妈妈问,只是显得有些苍白。

    “冠以‘家务事’之名,就能随便伤害他人吗?恕我直言,这种‘家务事’,我不懂。”严肆说,“说到底,你们把谢执当成一个人来尊重过吗?”

    “他是我生的!”谢执妈妈咬牙。

    “所以呢?”严肆问,“你也知道他是你‘生’的,不是你‘缝’的布娃娃,不是你‘做’的机器人,是一个独立的人。明白吗?”

    在场没有人说话。

    “更何况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对他有什么不满意的。”严肆捏着谢执的手腕,他轻轻握紧,回过头,看向谢执,“在我心中,谢执勇敢,善良,才华横溢。”

    “是我会永远喜欢,永远敬重,永远尊重的一个人。”

    “更何况,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如果你们能到幕后看看,就会发现这个圈子里有多少人喜欢谢执,欣赏谢执。”严肆说,“又有多少人在等着他长大。”

    “你们如果想了解,本周六早上江北机场见。”严肆说,“我带你们去看看,那些社会地位上被你们认同的人,都是怎么期待着谢执的。”

    “走了,谢执。”说完这句话,关系户·拽得二五八万·严家二公子,便直接拖着谢执走了。

    谢执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看了自己父母一眼,没说话,也没有回头。

    直到走出校长办公室,下了两层楼,谢执依旧在回味刚才办公室里面严肆说的那些话。

    谢执一边回味一边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就和一个硬邦邦的胸口撞了一下。

    谢执被弹得往后两步,抬头就看见严肆双手背背后,单脚站着,斜着身体打量自己。

    “怎么了。”谢执吓一跳,后退一步。

    “看你不说话,在生气?”严肆仔细看着谢执表情,语气有点小心。

    “没有啊。”谢执有点莫名,“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个嘛……

    严肆有点不好意思,直起身体,挠挠侧脸:“毕竟我这么说了你爸爸妈妈嘛……害,真的还挺怕你生气的。”

    严二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看不惯就怼了,可在这个世界上……

    他也不是没有软肋的。

    谢执看着严肆,片刻后,他伸出手,捏了下严肆的右手,然后飞快放开。

    谢执摇摇头:“我没有生气。”

    谢执低下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这么说……你肯定觉得我很坏,不过……能有你这么维护我,我真的很高兴。”

    “真的很高兴?”严肆重复。

    “真的很高兴!”谢执重重点头。

    “那行。”严肆一把拉过刚才班长捏他的手,往前一拖。

    两个人在走廊上奔跑起来,严肆说的那句话似乎也留在他们身后。

    “为了庆祝班长高兴这个伟大的盛事——去小卖部,我请你吃烤肠!”

    周末一大早严肆就开车过来接谢执,两个人抵达江北机场,刚刚开到t1航站楼外面,就看见了等待在雨棚下面的谢执的父母两个。

    严肆停下车,招呼道:“谢执父母,上来吧,我们走t3坐飞机。”

    谢执父母对视一眼,最后看了一眼副驾的谢执,沉默地上车。

    到了t3航站楼,谢执父母也没有和严肆他们在一起,而是分开过的安检,严肆和谢执走vip通道,先他父母一步到休息室。

    严肆一进去就问谢执:“吃红烧牛肉面不?”

    “不了不了。”谢执头皮发麻,“不了不了,大早上吃这个,还是太刺激了——”

    毕竟谢执不是林久,不能在清早起来就嗨一碗自热火锅,还能保持神清气爽。

    “那就拿点他们的自助早餐吧。”严肆拿了两个盘子过来,正准备递给谢执,就看见跨入休息室的谢执父母。

    严肆轻拍谢执胳膊,指了指他的父母,然后把盘子递给谢执。

    谢执回头,看着他父母,硬着头皮将盘子捧过去。

    “爸爸妈妈。”谢执捧着盘子,“你们想吃什么就自己夹一点吧。”

    “嗯。”谢执妈妈接了盘子,很不自然,“谢谢。”

    “……不用谢。”

    “谢执,帮我夹两个火腿肠,我想吃。”

    严肆的话和谢执的不用谢一起响,这稍微地缓解了一点谢执的尴尬——谢执连忙拿了两个盘子,走到柜台的另一边,夹了两根烤得油汪汪的火腿肠,放进餐盘中,准备一会儿分给严肆。

    除了火腿肠外,谢执还随便拿了些别的吃的,杂七杂八一盘端到严肆坐着的座位边,刚放下盘子,就看见严肆在敲两个白壳蛋。

    严肆剥蛋工艺娴熟,头尾一敲,在桌子上一滚,蛋壳可以连片剥下来。

    严肆剥好蛋,自然地放进谢执餐盘中,一边敲另一个蛋,一边张开嘴。

    “火腿肠。”严肆说,“喂我口。”

    谢执快速地瞥了一眼他父母,发现两个人正在吃饭,没看他,这才飞快插起一片切开的火腿肠,放到严肆嘴里。

    谢执他妈妈正在涂抹果酱的手指一顿。

    谢执妈妈并不是没有看到这个场景,谢执没注意到他面前就是一面窗户,他所有的行为,都能够通过窗户反射出来,可是……

    那天严肆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也有点拿不准了。

    谢执妈妈和谢执爸爸交换了一个眼神,终究没说什么。

    谢执吃完早餐,和严肆离开了vip休息室,倒也不是为了逃离父母,只是想给很久没见的前辈们买点手信。

    谢执选了些不太贵的重庆特产,比如什么白市驿板鸭,火锅底料一类,严肆提着,上飞机。

    飞机可以直飞不用转机,数小时后,落地机场,然后换成suv,严肆照惯例给谢执贴了晕车贴,把他放副驾驶,塞一个抱枕。

    谢执父母坐在后座,心情复杂。

    林久的片场在一处穷乡僻壤,下飞机后开车也还要两个小时,抵达片场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

    严肆提着一堆东西,刚刚带着谢执一家人走到二号场,还没进去,就看见一个窈窕的女人在外面溜达。

    女人穿着高跟鞋,嘴里一根香烟,倚靠墙上,仪态万千,眼中缱绻了万般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那个是宋玲?”谢执爸爸马上认出来了——宋玲十年前就红了,那个时候,他还会经常和谢执妈妈看点电影之类的。

    “估计是吧。”谢执妈妈也不太肯定。

    宋玲正在吞云吐雾,对着天空四十五度角哀伤,偶然回头一瞥,淡漠的眼瞳骤然变了。

    宋玲将烟头往地上一扔,高跟鞋碾过去,直接熄灭烟头,然后快步往谢执那边走来。

    “啊啊啊啊啊啊!!!”宋玲提着裙摆,走得摇曳生风,却没有一点成熟女人的样子,“小执弟弟!!!!”

    只花了几十秒钟,宋玲就冲到谢执面前,无视严肆,也无视两位面目模糊的中年男女,先捏了捏谢执的脸,然后又搓了搓谢执的脸,美目含泪:“小执弟弟,你终于回来看姐姐了!”

    谢执:“宋玲姐……”

    宋玲:“呜呜呜,你不知道!姐姐好苦啊!!!林久那禽兽,天天压榨我们!”

    谢执拍拍宋玲,刚准备安慰她,就听见自己妈妈很诡异地开口。

    “你叫我儿子什么?”谢执妈妈问。

    宋玲微微一怔,这才注意到,今天谢执和严肆身边跟了两个人。

    宋玲缓缓放下自己搓捏谢执的脸,缓缓站直,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成熟女人的面具捡回来,恢复了应有的仪态万方。

    “抱歉。”宋玲微笑,“刚才有些失态。”

    宋玲:“下午好,您们是小执的令尊令堂?”

    谢执爸爸:“您好,我是谢执爸爸。”

    “很荣幸见到你们。”宋玲伸出自己的手,优雅地颔首,“小执弟弟在拍摄上帮了我很多,就像我的亲弟弟一样,你们培养出了很优秀的儿子呢。”

    “……是吗?”谢执妈妈有些惊讶地看了谢执一眼。

    谢执还是低着头,看不出多么好,或者多么差。

    “当然是。”宋玲盈盈微笑,“他写的人物小传,连温编都说很不错。”

    “温编又是谁?”谢执爸爸已经被这些层出不穷的人物名字搞昏了。

    “是我。”一个有点嚣张的声音响起来,温随心拽得二五八万,抽着烟走了出来,“宋玲,服装找你。”

    宋玲仰起脖子:“哦哦,知道了。”

    宋玲回头礼貌拜别:“我有点事儿先忙,您们先自己转转,晚上我请您们吃饭,说定了啊。”

    宋玲长青多年,当然不可能真的就是不懂变通,她很懂礼数,非常周全。

    而横着走过来温随心……就和宋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人不懂礼数,也根本不周全。

    温随心眼里根本没谢执父母两个人,他只看到了他恨铁的那块不成钢的铁。

    温随心也把烟头扔了才走近谢执,皱眉问他:“过来了?”

    谢执忙说:“嗯嗯。”

    温随心:“功课做得怎么样?片单最近刷没有?我给你的书看了哪些?”

    谢执:“看了有——”

    温随心:“就站在这里说?跟我进去,我要仔细地检查你的功课。”

    “您检查功课……?”谢执爸爸终于忍不住了。

    温随心这才像注意到了这两个人,他抬起头,不咸不淡地看两个人一眼,冷淡问:“怎么了?你有意见?”

    “有意见先百度我是谁,就知道我又没有资格检查谢执的功课了。”温随心向来都横,反正他的实力也无人匹敌,“井底之蛙,少在这里叫。”

    谢执爸爸:“你——”

    温随心才懒得管这两个人你还是我,或者是有无意见,反正有什么意见,管他屁事?

    全片场最拽的温随心带着谢执一路拽进房中,刚刚进去,马上收敛了。

    制片人在——有一说一,全片场最拽还是制片。

    此刻,林大导演正在汤里挑胡萝卜,玉米排骨留下,胡萝卜扔给制片。

    谢执父母走进房间,刚一进去,就看到了被扔胡萝卜的制片,两个人同步睁大了眼睛,谢执爸爸随后道:“程总?”

    如果他没认错的话,这是国内目前排名第五的富豪——程屹。

    程屹青年才俊,杀伐决断,凡是国内和商业沾边,不会有人不认识他。

    可是程屹怎么会在这里,还在被人扔胡萝卜???

    程屹正盯着他的导演往他碗里扔胡萝卜,听到这个称呼,抬起头,淡淡看了谢执爸爸一眼。

    “此处无总。”程屹说,“只有程屹。”

    程屹说完,终于抬起筷子,阻止了一下林久给他扔的胡萝卜。

    “胡萝卜自己吃。”程屹淡淡发令,语气里,是不容置疑的威压。

    “禽兽,你就做梦吧。”林久筷子一抬,继续扔胡萝卜,“你做梦我也不会吃胡萝卜的!”

    谢执父母又交换了一个眼神,更惊恐了——有人喊程屹禽兽?

    紧接着,喊程屹禽兽的那位爷扔完胡萝卜,跳起来,冲到谢执面前,揉了揉谢执的头发:“小执你来了!一段时间不见,又好看了,是不是?”

    “咱们虽然当编剧,但也可以考虑跨界对不对。”林久循循善诱,“我以后一定给你留个角色,试试看。“

    “滚。”温随心哼道,“谢执的才华是要贡献给我们编剧界的。”

    温随心警惕地看了林久一眼,赶紧过来抓人,把谢执拉到自己身边,摊开手,示意他功课拿来。

    谢执功课都在书包中,连忙翻本子,递给温随心。

    “片子刷得还算快。”温随心说,“就是不够深入。”

    谢执:“嗯嗯。”

    温随心:“你这影评……还得再练练,这么写不行——”

    谢执:“嗯。”

    温随心:“但故事写得是真的好,凭你写故事这才能,我觉得考北电也没什么问题。”

    温随心说完这句话,又瞪了谢执一眼,说:“哦,考中戏更没问题。”

    “诶嘿嘿嘿……”谢执笑而不语,把这件事情糊弄了过去。

    温随心把谢执写的影评,小故事都翻了一遍,最后又问了问成绩,发现这孩子真的除了对严肆死心塌地之外,没有一处他不满意。

    不过最近温随心也挺满意严肆的,最后和颜悦色,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个橘子吃。

    严肆和谢执接了橘子,又把礼物给了,这才出去,中途碰到秦朗明,秦朗明晚上吃小笼包,特意分了谢执一笼。

    整个片场的人都记得谢执,他绕一圈就得了一圈的礼物,最后用口袋提着,口袋的口子因为太重,都被扯得不成形状。

    夜色降临在边城,走出片场,严肆去开车,只剩谢执和他父母在外面等待。

    “你……真的被这个圈子这么接受。”谢执妈妈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今天一天,她确实有点没反应过来。

    或许……自己对谢执,做错了?

    “嗯……”谢执轻声说,“是大家厚爱。”

    “不管怎么说吧。”谢执妈妈说,“我们也知道了。”

    谢执没说话。

    谢执妈妈轻轻用手肘碰了谢执爸爸一下,一直在装深沉的谢执爸爸回头,看着他面前的儿子。

    “以前很多事情。”谢执爸爸措辞有点艰难,“是我们对不起你。”

    “反正以后支持你。”谢执妈妈也说,“相信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谢执并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着他的父母,眼睛里面写满了难以置信。

    但他似乎也听见,心中有一块尘封许久的冰湖,轻轻碎裂一块的声音。

    不至于豁然开朗,但是……阳光透过冰湖缝隙,往下照射。

    “那我们就走了。”谢执妈妈有点不忍心,摸了摸儿子的头,“爸妈去赚钱,都留给你,不留给你留给谁?以前那是气话,别生气了。”

    “他们呢?”严肆开车出来,却只看到路边站着谢执。

    “刚刚走了。”谢执情绪有点低落,“嗯……坐出租走的。”

    “他们说你了?”严肆皱眉。

    “和我道歉了。”谢执说。

    道歉了还不高兴?

    严肆没说话,看着谢执似乎是想了想,又问:“我能不能一个人走走?”

    “好。”严肆想也不想,不假思索地答应,又从副驾驶拿出一件外套,递给谢执,“多穿点,江边很冷。”

    谢执点点头,把外套披在身上,往大路走去。

    沿着大路笔直往下走,有一条不太宽的江,将整个城市分割成南北两片。

    谢执从堤坝上翻下去,踩着江边的鹅卵石走路,枯水期才褪出来的鹅卵石有点青苔,走上去打滑。

    不明显的小城灯光倒影在水中,有些黯然。

    “哇——”

    谢执走了一会儿,走到江边,蹲下去的时候,嚎啕大哭。

    连串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面掉落下来,然后从下巴滑下去,他哭得整个心肺都在痛,却抑制不住那种痛哭声。

    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压抑在这片痛哭声中宣泄而出,谢执紧紧地揪着严肆的外套,肆无忌惮地大哭着。

    “哒哒哒——”

    谢执面前的江面掠过一串涟漪。

    “哒哒哒——”

    又是一串。

    谢执眼前一片模糊,他茫然地抬起头,然后,听着第三片哒声经过,水面是一个呈糖葫芦串状的涟漪。

    这不可能自然界能做到的。

    谢执蹲在地上,猛然回头。

    不远处,严肆站在江边,灯火阑珊照亮他的脸,温柔又帅。

    严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出一个小小的橘子,捧在掌心。

    “砂糖橘。”严肆笑着说,“来吃一个吗?”

    作者有话要说:万事俱备,只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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