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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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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在这?”顾一勋的声音很沉稳有力,清晰地传入了应桑桑的耳朵。

    应桑桑抬头,对上顾一勋深邃的眸光。路灯下,顾一勋完美的轮廓在昏暗中显得更为清晰,应桑桑突然有些失神,竟说不出话来了。

    顾一勋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了她那被眼泪黏在一起的睫毛,还有脸上那两条被风干的,若隐若现的泪痕。心疼一瞬间漫上心头。“你哭了?”

    “没,没有啊。”应桑桑被她这么一问,将身体侧到了一边,手不自觉地拭了拭眼睛。

    “是因为照片的事情吗?”顾一勋走近她,将头低了下来,轻轻地试探到。

    应桑桑没有说话,嘴唇轻抿。

    “你不想说,随你。”顾一勋直起身子,双手插兜。

    应桑桑见他这么说,就抬起了头。在看向他的那一瞬间,顾一勋就扬起了嘴角,像个孩子一样毫无掩饰地朝她笑。

    可看见他嘴角的那抹鲜红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咯噔”了一下,紧紧一缩。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像是被一根针突然扎了一下,莫名的心疼。

    “你受伤了。”

    顾一勋先是一怔,又立刻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小伤,没事。”

    “去医院处理一下吧。”应桑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关心他,或许是因为他是帮自己出头才受伤,她这样说服自己。

    顾一勋突然将脸凑近她,伸手将抵在她身后的墙上,嘴角往上一挑:“你,是在关心我吗?”

    应桑桑将眼神转到一边,“不,不是,我,我就是…..”

    “你不用解释。”顾一勋将笑容加深,略带深意地看着应桑桑。

    “快走,我见不得血。”应桑桑一把推开他,大步流星。

    身后的顾一勋念道:“小丫头,是害羞了吗?”难掩笑意的嘴角连带着眼角都扬了起来。

    从卫生所出来,两人并肩走着。

    应桑桑的两根手指交缠着,憋足了勇气:“你,是为了我的照片去找那个人吗?”

    如果承认,那单纯的小丫头又该有心理负担了。顾一勋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哟,你听到了。那我这戏可是太好了,本来就看他不爽,看你在,就借花献佛了。”说完还痞痞地向应桑桑挑了下眉。

    “哦。”应桑桑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地低下了头不知为何,听到他的回答,应桑桑觉得自己的心往下狠狠沉了一下。大概,是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羞愧吧,她想。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在那里呢。”顾一勋见她久久不说话,打破了沉寂。

    应桑桑光亮的双眸抬了起来,不满地嘟起嘴:“你不是说你不问了吗?怎么说话不算话?”

    顾一勋也是被她一脸的认真给逗乐了,决定好好逗逗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的明明是不问你为什么哭了。”

    “你明明……”应桑桑刚想反驳,却发现他说的明明就是事实。

    “我明明什么?”

    顾一勋一个转身,转到了应桑桑的前面。猝不及防,应桑桑撞了上去。

    霎时,时间就如同明媚的夜空般静谧。

    应桑桑的侧脸紧紧的贴着顾一勋的胸膛,一声声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声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里,而她的双手,不知所措地举在空中。

    顾一勋原本只是想要逗一下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能“弄巧成拙”。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坏笑。

    “叮叮叮~~~”天知道,应桑桑有多感谢突然响起的这个铃声。

    顾一勋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喂。”

    电话那头:“勋哥,贴吧照片删除了。”

    “知道了。”三个字,干净利落地挂了电话。

    “照片已经删掉了,事情应该不会再扩大了。你放心。”顾一勋对应桑桑说。

    心里一阵温暖,应桑桑乖巧地点点头:“好。”

    “好了,不早了。送你回家吧。”顾一勋看了看表,虽然难得与她有这样的相处时间,但他知道她是个乖孩子。

    应桑桑一脸惊愕地摇着手:“不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顾一勋的下巴扬了扬,“你看,天已经那么黑了,你确定要自己一个人走?”他料定她胆小。

    环顾四周,应桑桑轻轻地咽了一口口水。瞥了一眼前面的人,扭头就走:“走啊。”

    顾一勋微笑着跟了上去。

    点点的星光下,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路灯下渐渐拉长。

    “桑桑,你真的很怕我吗?”顾一勋打破了沉寂。

    “本来是,不过现在,好像没那么怕了。”

    应桑桑轻松地语气在顾一勋听起来很满意。

    “为什么?”

    “嗯……”不知道,应桑桑是真的不知道。不知从何时起,她不但不怕他,甚至想要与他分享自己的心情。

    “如果你最亲近的人突然不相信你,你会难过吗?”

    “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顾一勋用脚尖轻轻地踢着地上的一块石子。

    “你的家人呢?”

    “我没有家人。”

    应桑桑一脸茫然的看向他。“你妈妈呢?”

    “我妈,呵,早就不要我了。我都不记得我有个妈。”一句玩笑般的话,却像是千斤重的石头沉沉的压在了应桑桑的心头。

    “对不起,我……”

    应桑桑满是愧疚的水眸映入顾一勋的眼帘,他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我还有我爸呢。不过……”

    “不过什么?”应桑桑轻声问道,生怕再大点声就会触及眼前这个男生最疼痛的地方。

    “他已经被查出得了癌症,快要走了。”

    停住脚。承载着心疼的水眸里是顾一勋俊美的轮廓和不羁的浅笑。

    “那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她忽然发觉,一直以来她所看见的霸道与叛逆只是眼前这个男生的面具,在那之下,一定藏着某一张很复杂的面孔。

    顾一勋没有回答她,只是突然转头,一张俊美的脸在应桑桑面前放大:“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有你了。”

    微微一侧,神经突然紧绷了起来。感受到眼前人温热的气息,应桑桑的呼吸也微微地沉重了些许。

    顾一勋的深眸紧紧地追着应桑桑几欲逃脱的水眸,清秀的俊脸在双眸中放大。

    嘴唇突然袭来一片温热和柔软,一股电流席卷全身,应桑桑嗔圆了杏眼,脑子一片空白。

    星辰密布,天气微凉。静谧的夜中,一阵清风拂过,不可名状。

    半晌,顾一勋离开了她的唇。眼前小丫头一脸惊愕的小脸让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他忽然靠近她的耳朵,潮热的气息喷吐在应桑桑已然潮红的耳廓上:“桑桑,做我女朋友吧。”

    轻抿嘴唇,喉咙一阵干涩,说不出话。

    许久,不见她回答。

    “桑桑,我不会逼你。我等你。”嘴角那抹浅浅的笑,在月光下的映衬下,格外的温柔。

    应桑桑浅抬双眸,映入眼帘的一双深眸在月光的辉映下少了冷峻,多了深情。

    “走吧,很迟了。”顾一勋朝前走去。

    两个身影缓缓地移动,只是空气中多了一丝静谧和微妙。

    “你回家后拉开窗帘让我看一眼,不然我不放心。”顾一勋双手插在裤兜里,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脸上却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

    “哦。”应桑桑今晚不受控制的听话。

    蹑手蹑脚地推开半掩的门,母亲正坐在沙发上。

    “妈,我回来了。”应桑桑弱弱的叫着。

    “回来了?“吃饭了吗?”母亲眼中满是愧疚。

    应桑桑抿了抿嘴唇,摇了摇头。

    “你先去洗澡。”

    等应桑桑洗完出来时,一碗热腾腾的面已经放在了她的桌上。“妈。”

    “快吃吧,吃了把作业写一写就休息吧。”应母从应桑桑的书桌前起身,向门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了,您先去休息吧。”应桑桑扬着嘴角。

    母亲走出房间,应桑桑边吃面,边打开了作业本。

    “哈————”一个长长的哈欠勾起了她的睡意。她收拾好作业,瞥了一眼闹钟,已经快十点了。

    凉凉的风从窗外吹来,应桑桑倏地一怔,窗帘缝外的一抹漆黑让她不由地有些紧张。

    她猛然拉开窗帘。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漆黑的道路上,一抹身影瘦瘦高高地立在月光下。

    应桑桑看不清他的样子。

    那个少年突然向她摆了摆手,“晚安”两个字在空荡的道路上毫无阻碍地传达到了应桑桑耳中。那样厚实而温暖。

    然后,少年单薄的身影在她的视线中渐行渐远,慢慢变小。最后,隐匿在了黑暗中。

    刚才的睡意全然消失,应桑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为她拼命打架,面露凶狠的顾一勋;为了一句话就在大街上死守几个小时的顾一勋,为她的一句话就白白挨一拳不还手的顾一勋……一幕幕,同一张脸,来回放映着,一种奇妙的感觉潜入应桑桑的心头。

    像是有人朝像一面镜子一样的水面扔了一块石头,然后,荡开了一层层,一圈圈水波。

    十八岁的懵懂青春,大概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说不出,道不明。

    那种似懂非懂的感觉,就像你走在路上。突然一阵风拂过,当中夹杂着花的清香,可你抬眼寻香而去,却怎么找不到花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