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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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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街上没走几步,远处就响起了哄闹声,有不少路人跑去看了,路边的生意顿时少了许多,一些卖家开始抱怨起来。他上前询问原因,那人虽不知,却多少也了解又是黑市的人动起手来了。

    黑市的人很少动手,一般都是明争暗斗,以和谈为最佳,因为没有人知道黑市的底到底有多深,所以不宜轻易闹翻,况且进了黑市就要抱着一种宁愿笑到皮僵,不可脸上上霜的心态。想必又是不懂规矩、没有经验的买家先翻得脸,才弄得现在大打出手,不然动静也不会这么大。末了,他还咒骂了一句“不知死活的家伙”。

    阵场看起来不小,买家向黑市的涌入让热闹的街市很快就变得冷落起来了。他也随人流走了过去。路上,一位老板娘斜靠在自家店门口,望着那黑市的方向,大声地抱怨了一句:“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有什么麻烦事好找的!”甩了一下手,随后又大步走进了屋。

    他向后看了一眼那个心直口快的老板娘,那人正是花弄月。随后,他同人流一起涌向了黑市。

    黑市的入口是一间拱形的树屋,很多虬枝缠绕成诡异的形状围满了拱柱,与那树屋一起是千年老树的一部分,枝干沧桑,很有年代感。黑市与树屋之间是由一块并不太长的木板桥搭成的,其下是一条不知名的河流,从旁边的缝隙看下去,总是一片发亮的黑色,似乎有些浓稠,犹如一河黑色的油在流动。一般人都不喜欢多看几眼那条河。

    人群从这件木屋流进去,踏上木板的时候,他能感觉到木板踩上去的吱呀颤动的声音了,似乎再多一些人这块木桥就要崩塌下去。不过刚好,这里也不能再容纳更多的人了。

    刚走进去一些,就有东西被砸出来,碎屑满空飞,很多人再次被吓得往回挤了出去。他把自己隐身了起来,毫无阻力地穿过了人群,往里走了进去。

    一个转弯的地方可以看见到处都是不少东西的碎屑,忽然一缕缕黑色的烟气窜出头来了,再往里面一点探去,感觉十分混乱,既有人影又有黑色的烟气,不过那人影看起来好像很眼熟。还有刚刚一扫而过的角落里,那几个人……嗖的一下,他钻了进去。

    “紫罗!”紫罗和青鸾她们站在角落里,秋浦歌也站在旁边。“轩!”幻景轩的突然出现让她又惊又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装眼泪的小瓶子掉在了这里,你们呢?怎么会在黑市里打了起来?”

    紫罗说蓝素在这里偶然看到一张人皮后突然就生气起来,于是和买人皮的店家大打出手了起来。然后不小心得罪了其他的买家,砸了别人的东西,就引起了这么大的纷争。

    眼前这些黑气里面有树妖、猫妖,此外,还有看不出真身的人存在。在几人与黑气的纠缠中,一股黑气突然毫无预料地蓝素偷袭而去,正是那股看不出真身的黑气。幻景轩一窜而出,一剑将其削成两段,他化成烟雾后就不见了。那种感觉显然是熟悉的。

    之后他转过身,匆匆几剑就解决了眼前的混乱。蓝素抓着那张人皮赶回,后面那店家还紧追不舍,幻景轩飞上前去,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终于所有的混乱顿时全部平息下来。

    “把东西换给我!你们是哪儿来的客人,怎么说这黑市也是个交易的地方,想要东西就拿其他东西来换!休得这样强取!黑市也有黑市的规矩!”剑在颈间,依然没有减弱对方的任何气势。旁边那些停下来的店家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也牵动了其他围观的的黑市店家。

    审时度势,幻景轩道:“好,你说这里是交易的地方,那我们就来交易,休要再动手,否则我手中的剑可是不会留情。”店家点了点头,他把剑拿了下来。人皮攥在蓝素的手里,她丝毫也不肯放松,而且在她的眼里怒气仍然存在。

    “现在我向你买下这张人皮,你出个价吧!”

    “你们捣毁了我们这么多的东西,何止是一张人皮?”

    “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需要好好来商讨一下,这些东西需要怎么赔偿。首先,把人皮还给我,它还不属于你们。”

    回头见蓝素依然是一副凝着眉头的样子,让她交出人皮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转过身道:“我可以先买下这副人皮,其他的稍后再谈。”

    “这样也行!想要换这副人皮,要看你那什么东西来换了!”店家上下打量着幻景轩,然后又瞟了瞟周围的人,道:“黑市不收银子,就算你再有钱也没用。我要你身上的冰魄珠!”

    此言一出,众人就有些吃惊了。为两点,一是冰魄珠是无价之宝,用来换这张人皮是不绝对划算的,也不值得,二就是幻景轩的身上怎么会拥有冰魄珠呢?风灵潇和风灵洒想着,这冰魄珠只在三个人身上有,他们两兄弟没有用过的话,唯一动用冰魄珠的就只有秋浦歌了,这样看来是她把冰魄珠给了幻景轩了。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见幻景轩还在考虑,店家道:“只要你用冰魄珠来交换,这里所有的损失就一笔勾销,怎么样?”

    幻景轩把冰魄珠从体内取了出来,顿时他身上的寒气大减,而冰魄珠寒气外泄,让那些一只觊觎它的店家顿感一阵兴奋与刺激。“如果你说话算数,我们就成交。”

    “黑市只做白市不敢做的买卖,遵循的依然是公平二字,买卖在手,童叟无欺,买卖离手,概不退换!我们肯定会说话算话!”然后幻景轩依约把冰魄珠给了他。

    蓝素见那冰魄珠被交到黑市的人手上,顿时怒火从心里直往上冒,立刻就要上前把珠子抢下来,再好好教训那贪婪的店家一顿,却被紫罗让青衣拦了下来。

    交易完后的店家服务还不错,买卖的人皮用精美的小盒子装着,盒子里面装着一种能降温防腐的荧光粉,能保持人皮的,如买走时一般光滑细嫩,永葆不腐。

    紫罗没想到蓝素对人皮有这么敏感,刚刚在淘皮店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激烈,似乎那店家得罪了她一般。她一向和颜悦色,处变不惊,这次的反应却大出大家的意料。

    走着走着,几人竟又走到了出口处。幻景轩想起来,眼泪之瓶还在乌提国的皇宫里,不能就这么出城了。于是几人准备折返,不料在这时,心不在焉的蓝素突然被什么东西扯了出去。只听见一阵既短暂又急促的叫声过后,她的身影就不见了。众人急追而出。

    出城后,身后的乌提国立刻就消失了,这时,天已经隐隐有些发亮了,月亮很快地被吞噬了很大一块角,变得残缺。

    追出了大半个林子,才看到一团紧紧包裹着蓝素的黑气还在继续向林外飞去。那些黑气若隐若显的蓝色眼睛立刻就被幻景轩认出来了。他飞上前去,一剑砍去,剑气包裹着寒气驱走了黑气,让人起疑的事,黑气没有过多纠缠,只消有人追上来对付它们,它们便乖乖地离开了,否则那一剑最多只是打散它们的形体,还不能彻底让它们罢手。

    他望着渐渐飞远的黑气,那黑气还回过头来似乎对他笑了一下。那样子,说明幽灵已经成形了,他检查了一下蓝素的状况,被吸走了精气。

    天已经完全白亮,香车里,蓝素在昏迷之中,风灵洒为她输入了一些法力后有助于她恢复精气,小羽出去找食物了,众人就在车外守着。紫罗坐在车外枝丫丫为她准备一块车身凸出的位置上,若有所思。

    而风灵潇观察着周围的地形,他总觉得这森林其实并不平常,并不仅仅是入夜后会出现乌提国后的诡异,还隐藏着其他的什么危机或者玄妙。

    幻景轩站在离香车不远的地方,通过昨晚和凌晨发生的事情,他是确定了一件事的,而且这件事他和紫罗的感觉都比别人深刻,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和她说说。他侧过身看了看她,又想起自己在首饰店买过的发钿,走了过去。

    “紫罗。”他唤着她,她一下子从游思中回过神来,看到幻景轩突然来到自己身边,显得有些小惊慌。“呃……什么事?”

    “我觉得,是冥界的人又来了,而且还是死神塔纳托斯暗中在做手脚,他并没有放弃要抢夺我们身上的东西,一直在从中作梗。”紫罗一听到这个,就有些反应了。她忘不了对星灵使者的感觉,他曾险些要了她的命。但是她却是没有感到什么。她摇了摇头。

    幻景轩想可能是因为紫罗被除去了法力才会感觉不到,不过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昨天晚会那团要袭击蓝素的黑气就是冥界的人,因为它没有真身,只有一张皮。不知为何冥界的人会在此出现。但今天早上再一次吸食了蓝素精气的人也是冥灵,冥灵一旦吸食了精气,就会不断长大。”

    “你是说塔纳托斯就在我们的身边时刻看着我们,我们在明,他在暗?”幻景轩点了点头。

    “照你这么说,上次袭击莲花香车的那团黑气也是塔纳托斯的人?”风灵洒的声音突然在香车的另一边,看来是听了两人的对话了。刚刚看到幻景轩走进了紫罗,他总是觉得心里不放心,就靠近了一下,两人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有意放小,很容易就可以被听到。

    幻景轩点了点头。“回二宫主,是的。”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紫罗的神色发生了一些变化。风灵洒注意到了,道:“今后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我们都要共同为灯座而奔走,这段期间在我和大宫主的面前不必太拘泥于身份,我们平等对待即可。”幻景轩没想到他会这样做,点了点头,这时风灵洒看到紫罗的嘴角对着幻景轩扬了一下。

    “那照你这么说,他这次并没有十分明着要抢宝贝,而是一步一步计划起来了?”幻景轩又点了点头。

    想起以前发生过的事,紫罗道:“此人城府颇深,以前还假扮成我和轩……的模样来欺骗过对方,引起了我们的误会。”

    风灵洒接道:“别忘了,他还很成功地吸食过你的魂魄。我会密切注意他的。”然后他们总结了一下冥灵的特征,以对他们时刻保持一种反射性的警惕。

    在林子里面呆了一天,大家在等着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进城,可令大家未想到的是,晚上竟然不是圆月,结果乌提国并没有显现出来。如此,只好继续等下去了。

    究竟何时才会再是月圆之夜大家心里都没谱,只是难道就这样等下去么?眼泪所中的冰冻之术根本管不了一个月,最多就是几天而已,一旦化冻,而幻景轩又没有带上他所谓的证明,再加上塔纳托斯一定会再去说一些迷惑国王和王后的话,那眼泪不就会任他们处置了么?时间在紫罗的心里显得越加紧迫。

    已经连续已经过了五天,林子里依然是残当空,极少关注的圆月现在成了大家心里共同的渴望。

    风灵潇就想着,这乌提国是一个特殊的虚空国度,也不可能会出现得这么频繁,否则早就被世人发现,在人间大肆宣传了,而他们也是在进去之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的。如此一来,就这么空等着恐怕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就在他想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什么东西在移动,他抬头看去,一切正常,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然后,他又低下头去想,还未投入进去,眼角余光中就真的有东西移动起来了,可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一切照旧,仍然十分正常。

    他不是那种发现两次异动还会怀疑是自己产生幻觉的人,于是他试着用眼角的月光去审视周围的一切。终于让他猜中了。原来这里果然不是一般的林子,只利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异常——树在移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