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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击掌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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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忙探看了幻母的病情,得知并无大碍后,幻景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幻世昌就让人叫了幻景轩去大厅。

    幻景轩和水妍儿也来了。幻世昌坐在主座上,喝着茶,见幻景轩进来了,就把茶杯放下了。幻景轩很有礼貌地向父亲行了礼,幻世昌赶忙把他免了礼。

    “轩儿,这许久时日,你是去了哪儿?家里是杳无信讯,你母亲可担心得很,整日来我这里询问消息。”

    “我出走时,和母亲说了的,是去看一个好朋友。不知爹师父还记得,小时候和我一起上学的那个学伴,曾经得到过您的帮助。”

    幻世昌若有所思地回忆着,似乎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父母早逝,又特别勤恳的孩子么?”幻景轩点点头。

    幻世昌又接着道:“他家以采药为生,现在也不知过得怎么样了?”

    他回道:“多年前的一个机遇让他得以翻身,现在已经成了一名神医,为人所重用了。”

    幻世昌看起来还蛮好奇。“一个机遇?是什么机遇?”

    “就是见到了一本医书,里面记载了各种救世治人之法。”

    “那天现在是被什么人所重用呢?”他问起来的时候,忽见幻景轩迟疑了了一下。然后望了望他三弟和水妍儿,似乎不宜开口,幻世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算了,我也就不打听那么多了,这孩子有个好未来就行,也不枉他那么忠实善良的个性了。”

    “你这次去他那儿,应该见到了一些人吧?”幻景轩点点头。幻景凌在一旁就奇怪了,问道:“二哥,你见到了谁呀?我认识么?”

    幻景轩望着他,道:“朋友的朋友,你不认识的,也不用知道那么多,与家里的生意没有多大关系的。”他点了点头,嘀咕道:“可是二哥的朋友,我应该认识的……”

    “不用着急,二哥成亲的时候,你就可以认识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突见水妍儿的脸闪了红晕起来,赶紧扭过头去,不是为了应付三弟,他也就不会说这么敏感的字眼了。

    幻世昌也看到了,快意地笑了起来:“我们的妍儿都不好意思了,轩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妍儿进门呢?她可是等了你好多年的。”

    这下就为难了他,与水妍儿成亲?从没想过。

    “爹,孩儿还有要事在身,儿女之事恐怕还要搁置,望请爹爹谅解,稍后,孩儿会与爹爹解释。”听到婚事要搁置,幻世昌本来也是忧虑起来,可是他既然有解释,想必还是有可顾虑之地。这次去了一趟星灵宫,一些事情倒还要向他说明一下。

    水妍儿听到,也不免有些失望。幻景凌看着,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去找二哥问个明白,水妍儿已经多次表明了自己对幻景轩的心迹,可是一次次地推辞,却总是让她私下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其实幻景凌已经觉得很好了,就是她自己不自信。

    稍后,幻景轩就随幻世昌一起去了他的书房。幻景凌一直守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在说些什么。

    他来回踱着步,只能微微地透过门口的纸窗户看见里面高大的两个身影,却完全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内容。

    想了想,他还是靠近了一些,听不到,再靠近一些,还是听不到,结果就索性移到了门口,紧挨着努力去听里面到底在说着什么。

    “两位宫主也亲自出马寻找灯座,而且我是被宫主的师父任命必须要去保护他们的,所以不敢随便离开去做自己的事,还望爹可以理解。”只听见他父亲叹了口气。“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毫无疑问,必须遵从宫主的决定。上次二宫主得以手下留情,也是我幻府之福,险些就遭了灭门之灾了。”

    “两位宫主也不是这般嗜杀之人,主要是宫规不可违……”幻景凌紧紧地贴着门口,一只听见什么“两位公主”、“二公主”的,最刺耳的还是什么“灭门之灾”?

    他仔细想了想,二哥这次离开,可能就是进宫去了,他说的那个好朋友翻身,肯定做了大官,飞黄腾达了,而他在宫里就不小心遇见了——他嘭地一下撞开门,将里面两个人着实惊了一下,见他突然出现在门外,都大惊失色起来。

    “二弟,你怎么在这儿?”幻景轩心都不禁提了起来。

    “二哥,你说!你是不是进宫遇见了皇帝的两个公主,然后又喜欢上了那个二宫主,才不肯娶的妍儿?是不是这样?”幻景凌一进来就开始质问,为水妍儿打抱不平。

    “三弟,你在胡说什么呢?”听他说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想象力还丰富,想必两人的对话是没听全,这下就有些放下心来。

    “我刚刚明明听见爹说要遵从什么公主的决定,还要二哥去保护她们,不能随便离开。是不是她们威胁你只要随便离开,就给我们幻府灭门之灾受?”

    听着幻景凌丰富想象编造出来的故事,幻景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解释的结果就是要把真相说出来,可是幻府的实际身份对幻景凌从来都是保密的,唯一知道的就是幻景轩和幻世昌。

    当初是见幻景轩有习法的身体条件,而幻景凌就没那个条件了,只能练练凡间的武功,就算武功再高,也不比习法之人的一根手指来的厉害,为了不让他卷入这种环境,也就没让他知道。除此之外,大儿子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英年早逝。

    而且除了幻景轩,知道真相的每个人都培养有自己的心腹,好为自己办事,而幻府一般的下人也是不知道的。幻景轩一个人独来独往就可以解决事情,所以他不屑培养所谓的心腹。

    天真的幻景凌凭着自己的想象,只一心为了水妍儿。如果他的二哥是因为别的事情不得不延迟婚事,他或许还可以接受,但是如果这个原因是女人,他一定不会原谅!

    “三弟,你……不要乱猜了,还是先下去吧!我和爹的对话还没结束呢。”

    幻景凌又天真起来。“爹,你不会是要同意二哥娶那个什么二宫主吧?爹你别忘了二哥和妍儿是有婚约的,我们幻府在天阳县怎么说也是大户,可不能因悔婚而名誉扫地!爹,你可要想清楚啊!”

    听着幻景凌一囫囵的胡言乱语,幻世昌干脆搬起了父亲的姿态,严肃起来,道:“凌儿,你不知道爹的书房是不准任何人随便乱闯的么?你已经多大了,管理幻府的生意多久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赶快出去!”

    他这才意识到,书房是不能乱闯,这下一下子泄下气去,比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爹……”

    “出去!”幻世昌已经指着门口,下了逐客令了。幻景凌只好闷着气走了出去。“爹爹告退。”

    “为了水妍儿,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冲动了。”他刚关上门,还听见父亲在俩面和他的二哥这样说道。他郁闷了好久,就是要为妍儿讨回公道。

    结果一直过去了一个时辰,他竟然一直守在书房的院子外面等着幻景轩出来。

    幻景轩终于交代完事情走出了书房,警务意见看见了他的三弟,吃惊道:“三弟,你怎么还在这儿?”

    “二哥,你准备怎么办?是要始乱终弃,还是决定娶妍儿?”

    幻景轩一听到“始乱终弃”这个词就哑口无言了,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被他亲爱的三弟说成是了始乱终弃?而且,他也从没对水妍儿做什么不轨的勾当啊,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在撮合,在忙活,他只是被安排的人之一而已。

    “那个……三弟,你先不要激动。我没有要娶什么公主,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始乱终弃,你不要乱猜好么?这样容易扩大矛盾的。”

    “可是二哥!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我就不能给妍儿一个交代了!”

    原来是为了给水妍儿一个交代,幻景轩忽而笑意盈盈地看着幻景凌,然后两人向外面走去。“三弟啊,如果是妍儿的话,你放心,事情办完后,二哥自会给你们两人都有交代,你不必担心。”

    突见二哥这个样子,他心里悬了起来。“真的么?你不会骗我吧?”

    “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幻景轩很自信地跟他说道。

    幻景凌突然想起了小时候他第一次与二哥拍掌时的场景。那时的幻景轩因为幻母偶尔回到府中随身把他带着才会遇见幻景凌,幻景凌比他小两岁,常常跟在大哥的背后,那时老大在府中已经比较横行,下人都不敢不听他的话,连幼小的幻景凌也被*着跟在他身后当他的跟班。

    那时的幻景凌因为常被老大欺负,一只寡言少语,而幻景轩则是一直很冷漠,除了寡言少语,经常眼神空洞不含一物,连幻母有时也读不懂自己的儿子。

    幻母回来时会给幻景凌带一些自己做的好吃的,每当当着幻景凌的面把东西给他的时候,幻景凌总是会望望幻母身后的二哥,那时他们很陌生,虽然是同出一个娘胎,幻母却偏偏带走了幻景轩,而把他留在府中,缺少母爱的他就容易被人欺负,被人骂是没娘疼爱。

    他很怯懦地小声道着:“那个哥哥吃了么?”幻景轩的目光忽然移向他,依旧面无表情。

    这时,幻母就会抚摸着幻景凌的头,笑着亲切地道:“凌儿,他是你的亲二哥。你叫声二哥啊!”

    幻景凌显得很是稚嫩,眼神中尽是陌生的害怕,笑声道了句:“二……哥……”那是第一次幻景凌叫幻景轩二哥,可是他却没有答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幻景凌把吃的东西拿在手上,然后伸出小手递给了他。他没有理他,把头扭向一边。

    幻景凌就那样一只伸着,幻母轻轻叹了声气,或许幻景凌没听到,不过身后敏感而又细心的幻景轩却听到了,把目光收了回来,望着幻母的背影。只见幻母蹲在了幻景凌的身边,一边摸着他的头一边道:“凌儿啊,娘带给你的东西,你二哥随时都能吃到,你尽管自己拿去吃,不要管别人啊。”然后她把他伸出去的手推了回来。

    幻景轩望着他,他还是怯怯地望着自己。幻母摇了摇头。小小的幻景轩可以看得出她眼中的不忍与心酸,她是很爱眼前的幻景凌的。

    当时他们正好快要走了,幻母就只能把自己做的东西送到他的小儿子手中,陪伴的母爱却丝毫也给予不了。

    幻景轩跟在幻母的身后,就要离开幻府了。可是幼小的幻景凌还是在身后目送了他们好久,似乎离开了幻府的奢华生活,对他们十分羡慕起来,手中的东西一直如同珍宝般捧着,没有舍得吃。快要走到门口时,幻景轩又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一看原本是想看幻景凌还在不在,谁知竟看到老大在抢他手中的吃的。幼小的幻景凌根本不敌已经开始修习玄门法术的老大,将他一脚踹倒在地,然后就准备将那吃的往自己的嘴里塞。

    幻景轩和幻母就已经快要上轿了,轿子前面,幻景轩没有进去,下人等了半天,幻母正准备要催他了,没想他的身影就在那时莫名其妙地快速一闪就不见了。她大声唤起他来,却看见府内院子里老大被一脚踹倒在地,吃的东西已经回到了幻景凌的手上。

    幻景凌倒在地上巴巴地望着他,一脸地不可思议,不仅是他的身影好快,而且最恐怖的是他欺负了老大。

    他们共同的大哥在这时爬了起来,大声烦躁起来,把下人都急急忙忙引了过来。他指着面前的幻景轩,一副轻蔑的姿态,说了声:“你们都给我揍他!”听到这话,旁边没有一个下人敢动。

    见下人第一次不听他的话了,就一人给了他们一巴掌,还骂他们都是胆小鼠,都是猪。

    然后他又准备俯下身去提幻景凌的衣服来给他下马威,没想到刚动了动腰板,幻景轩就反而已经抓住了他的衣领。他吓着大叫起来,下人们都只是在一旁求着幻景轩,也没敢动手。

    而幻景凌扯着他的衣角道:“二哥,你放了我大哥吧!他只是想吃东西而已,没有欺负我的。”

    幻景轩忘了幻景凌良久,然后抬起头来对着老大道:“你以后要是再敢对他动手动脚,被我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老大识时务的赶忙点点头,他就把他扔在了地上。

    幻景轩把幻景凌从地上拉了起来。

    幻景凌拍拍身上的泥土,裂开嘴笑道:“我没事。”

    明明是被欺负了,还见他笑着,幻景轩感觉很不舒服地问道:“你笑什么?”

    他捧着手上的吃的,道:“你是第一个说会保护我的人,二哥!”怎么忽然在这时幻景轩会感到一阵温暖?“二哥”两个字听起来也是十分舒服。

    “以后他要是再敢欺负你,告诉我,我会帮你出气。”幻景轩依旧面无表情地对他道。

    幻景凌笑得更开心了,伸出手掌。幻景轩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懂。

    “我们说话算话,你以后会保护我,我们击掌为誓!”这么小就懂得击掌了,幻母从身后走了过来,笑着看着两兄弟,并催着幻景轩道:“轩儿,快点跟弟弟击掌啊!”

    幻景轩僵硬地伸出了手掌,然后两只小小的手掌清脆地拍在了一起。也就是在那时,老大与幻景轩结了梁子,一直怀恨在心,不能和平相处。

    一直在背后静静看戏的幻世昌也多出了一丝忧虑和深邃,同时修习法术的两兄弟,老大的功力远远比不上幻景轩,而且幻景轩的进步也超过了同龄孩子该有的水平。从那以后,他就更加重视幻景轩了,及时他不经常出入府内,却与其他两兄弟一样,受府内下人同等的尊敬。

    正如这时,他们的手掌又撞在一起,多了当年没有的欢愉和自然,也多了比当年更加深厚的兄弟情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