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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前往浮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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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灵生长在浮游山上,在天阳县的偏西北向,距离天阳县有五千里之遥,是一座只在晚上出现的怪异的山体。山下有一座县城,而在白天,根本看不见什么山,只有一条很宽阔的马路横跨繁华的县城,晚上山体就横架在这条马路之上,行人走到这里,也就没有路了,需要翻整作山才能过去。

    第二天,幻景轩就带着水妍儿乘坐着马车赶往那座浮游山了。

    水妍儿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和幻景轩独自两人共坐一辆马车外出,幻景凌因为这个还多次交代自己的二哥一定要照顾好她。他看见自己三弟那个着急的样子,当然会代他好好照顾水妍儿。

    水妍儿本不是一个特别羞涩的姑娘,看她一人担起家中女主人的职责,也是应付自如、得心应手,就知道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了。但是每每遇到和幻景轩相关的事,她就心里发虚,甚至紧张,没自信到自卑,从而变得软弱和脆弱起来。同时,也正是和他有关的事会让她变得极其勇敢和坚毅。

    驾车的是幻府的一个仆人。两人坐在车内,一句话也没有说。水妍儿是十分紧张的,她的手放在合并的双腿之上,坐姿十分规矩和淑女,连其他的动作和声音都不敢有。

    幻景轩本来还在想冥灵根的事,忽然瞥到了她,觉得她太过拘谨了,就道:“这一路上行程较远,你应该还没出过远门,辛苦你了。”

    她的手开始忍不住握紧,小动作在手心里不自觉进行起来。“为了夫人的事,怎么会辛苦呢?不辛苦,幻大哥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见她说话也不看着自己,反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想是过于紧张了。为了让气氛能融洽点,他还是说了一句面子上的话。“就要成为幻府的女主人了,我们之间可以随意一点,你不用这么紧张。”

    被他看出来了,她就显得更加紧张了。幻景轩忽然后悔自己说了一句这样的话,有些适得其反了。

    “太阳落山之前,我们会抵达一个小城镇,然后在那里过夜。”水妍儿点了点头。

    总的说起来,他和她之间的交流确实太少了,除了到他的房间送补汤火补药时嘘寒问暖一下,其他的就很少说再过话了。水妍儿知道,他为了幻母的事十分劳累甚至不注重身体,所以平时都不敢去打搅他。

    想起昨天他问蓝玉烟为什么非要带着水妍儿,自己一个人去不是更省时省事?

    蓝玉烟看着他道:“冥灵怕处子之血,想要拿到它的跟,不想方设法让它无法干扰你,哪会那么容易得手?水姑娘最合适,也是最有资格去的。”

    带着她去就是需要她的处子之血,他还没把这件事告诉她,他甚至在怀疑这样做到底好不好,如果把带她一起的原本意图告诉她了,会不会打击到她?

    晚上,在客栈的时候,他正在规划接下来那么多天的行程,突然有人敲门了。“谁?”他全然没把心思放在敲门的人身上,甚至觉得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他连门都不会开,免得影响他做事。

    “是我。”水妍儿的声音。

    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平时连说话都拘谨,现在却主动上门找他。他打开门,一股热腾的药味扑鼻而来。“幻大哥,该吃补药了。”

    他愣了一下。“出门了你还带着这个?”

    她点了点头。“补药从昨天才开始,幻大哥你没有吃多少,如果中断的话身体好起来会很慢,而且这几天又要赶路,路途奔波,补药就更不能断了。”他进了屋,水妍儿把药放在了桌子上,叮嘱了句让他不要太劳累,然后就走了。

    他关上门,转身望着那碗药。这里不比幻府,没有下人使唤,只能她亲自动手煎药了。难道真像蓝玉烟所说的面面俱到,什么事她都悄悄记在心里?只要不再耗费过多真气,他自行调息就能慢慢康复,真是个傻女人,这份心思她应该用在三弟身上,却对他无微不至。

    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打开面向大街的那扇窗户,看起了满天繁星。

    这县城虽没有天阳县繁华壮大,却也是千家万户错落有致,屋顶紧挨,红灯高挂,照亮了行人稀疏的街道,看起来很是平静而又和谐。其上残月当空,真有一轮残月下,万家灯火明的静谧。伴随着静静的微风,这个夜,不眠是种享受。

    已经过了大半夜,星星开始稀疏起来。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红灯却始终与人方便地一直亮着。他关上了窗户,转过身回到桌子旁坐下。这时,却无意间从门口微开着的窗户缝隙中看到了水妍儿的身影。两人的房间正好相对,她站在房间外面,似在想着什么,时而还向自己的房间注视着。

    他立刻熄掉了房间里的灯,也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忧愁还是在开心,就是不明白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睡?白天颠簸了一天,女子身体向来柔弱,应该很会很累才是,而且她一落脚就为自己煎药,应该十分倦怠,现在的她看起来毫无睡意,反倒喜欢就这样一直站着。

    真是奇怪的人。他没想太多,也不想打扰她,怕她再尴尬,就自己回房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发了。走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她眼角的疲倦。

    这大半天又是一阵沉默下来。静的连她想打哈欠都不敢出声了,只能忍着。哈欠能提神,她一直忍着,再加上这么静,没有一丝吵闹声,睡意就上来了。

    忍着忍着!她告诉自己,马车上可不是一个能睡觉的地方。就这样一直忍着,她已经觉得疲惫不堪,私下里偷偷用力捏着自己的手背,那里肉最很少,痛感最明显和强烈。

    中午,刚好赶到了路边的一个茶铺,马车停了下来,两人在那里点了些茶水馒头就算过了中午,在外面,也不能强求了。看起来,水妍儿还吃得惯。

    他说,去周围看看,打探一下晚上会不会遇到客栈或者其他的落脚处。然后就把水妍儿一个人留了下来,驾车的人负责照看她的安全。

    见他走了,她终于身心都轻松下来,已经没心思再吃手中的馒头,很快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幻景轩飞到高空中,一眼望下去,他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尽是山路,明天要加紧赶路才能在明天晚上到达下一个城镇。

    看来要在山中落脚了。他正想着,已经走到了茶铺前,见水妍儿已经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中午在路上耽搁,恐怕明天晚上就又不能找到落脚处了,带着一个女孩子,总不能老让她在山中过夜。

    马车按照他的意思正在加速赶着路,有些颠簸。她睡得还很沉,一直没醒过来。

    车外的马夫忽然问道:“二少爷,我们停车前要赶到哪里?”

    “能赶到哪里就是哪里,晚上可能要在山中过夜了。水姑娘在休息,不要大声说话。”车夫应了声,就紧闭了嘴。

    太阳渐渐滑落西边,只剩下一抹橙色的余晖遍洒着山里,也即将要消失了。

    一直到了晚上,月亮已经出来了,马车还在继续赶路。水妍儿该是睡好了,在一次颠簸中终于醒了过来,还险些向前倾倒,幸而他扶住了她,有惊无险。

    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他的肩上!这么近的距离,还有这么厚实、宽阔、温暖的肩,怪不得她睡得那么香,比平时晚上睡得还多。她赶紧抽离了身子,离得远了一些。“呃……幻大哥!……”

    “你醒了。”他坐正了身子,动了动肩膀,从中午到晚上一直这样僵着,都有些麻木了。

    她也看到他肩膀的不自如了。“不好意思……”

    他没再动。“没事。你休息好了么?”她低着头点了点。“下去走走吧。”随即吩咐外面的人停车。

    她出来的时候很意外地发现外面的天色已黑,想是在睡了好久。昨晚怎么也睡不着,后来躺在床上,也是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今天却出了这样的糗事,她暗自苦恼着。怕被他看到,她故意抬头看着月亮,背着他在。

    “晚上我们只能在山里过夜,明天才能再找到落脚的地方。”身后的幻景轩道。还是背着他,她应了声。

    停车的地方他算准了,刚好了有一处山洞,晚上车夫找来一些野草在山洞里铺好了两个草席,自己就先睡在车上。

    幻景轩准备出去叫她进去休息的时候,见她还在路边望着满天的繁星,想是白天睡多了,晚上也再没困意了,就没有再叫她。又担心晚上山里会出现野兽什么的,就在洞外生了一堆火,让她坐在火边,想睡就随时进去睡,睡不着,在火堆旁看着这漫天的月色,也不会被野兽攻击。

    水妍儿果然是睡不着,一直坐在火堆旁,一会儿看着跳动的篝火,一会儿再望望满天的繁星,一会儿,还时不时地往洞里面瞅瞅。

    让她怎么能不忐忑?靠在他的肩上,离得那么近,想着想着,本来是尴尬,后来就觉得有些小幸福了。

    下午,她睡的那么安稳,那么踏实,好像中途还听见他说的让车夫不要打扰她休息的话,那么近,就像是做梦一般。没想到都是真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已成的事实。

    她蜷缩在火堆旁。不是她想犯花痴,这是不是离他们的婚姻更近一步了呢?她的心里有喜出望外的收获,如果幻景凌在她身边,她一定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所有的感受都告诉他,让他和自己一起开心。

    眼前的篝火越来越模糊,里面似乎有幻景凌的影子出现,她迷迷糊糊地喊道:“三哥……”看见幻景凌正对着她笑着。

    早上,当一阵凉风吹过来的时候,她被猛地惊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蜷缩在火堆旁,但是身上已经被披了一件青色的外套。向不远处看去,幻景轩正站在路边,眺望着周围环绕的山。清风阵阵,他把外套给了自己,一定也有些冷意了。她拿下外套,走了过去。

    没穿外套的他,身材显得更加挺拔,因为把身形给体现出来了。“你醒了?为什么不进去睡?”他穿上外套,对着她道。

    “我……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谢谢你的外套。”

    他转过身道:“去吃早点吧。照顾你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答应了三弟。

    水妍儿没听见他心里的那句话,望着他的背影,回味着刚刚那句照顾她是他的责任的话,他已经开始把自己当成是他未来的妻子了么?

    虽然他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长辈们都承认和赞同的事,她从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变故,他们之间只差把见外变成熟悉和亲近了。日后成了亲,她一定会对他很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他愿意,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水妍儿觉得自己和幻景轩之间走近了一步,在他面前,她也没有再那么紧张和拘谨了。

    这天,马车赶得急了一些,对这两天休息不规律、饮食又极其平淡的水妍儿来说,算是遇上对手了。一路都想吐,还感觉头脑发晕。若不是幻景轩在车上一路照顾,恐怕在晚上赶到客栈的时候,她已经虚弱地不行了。

    一下车进了客栈,幻景轩就让车夫去找大夫,然后给她把脉开药,一直弄到了很晚,水妍儿发了高烧,事事都交代清楚了,才让大夫回去。

    脸颊通红的水妍儿睡在床上虚弱不已,全身都在发烫,晚上都要有人地在旁照顾着,不断地替换冷敷用的毛巾。考虑到车夫白天很辛苦,要赶车,他就亲自守在房间里照顾她了。

    似乎她一晚上都无法入睡,做着不稳定的梦,还不停地呓语着。额头冒着虚汗,嘴唇变得干燥,渐渐开始炸裂。一晚上,他进进出出,每过一会儿就要帮她换冷毛巾,中间能停歇的时间少之又少。

    快要天亮的时候,她才开始慢慢退烧,渐渐踏入梦境。幻景轩也松了口气,让车夫叫来了大夫。

    烧是退了一半,不过不能舟车劳顿,坚持吃药、食物清淡点很快就能康复了。

    这天,马车在县城里停了一天,车夫刚好可以好好喂饱马匹,同时休息,准备接下来的路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