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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蓝素和秋浦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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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素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还没想到怎么应付老板娘,怎么说也是应对凡人,总不能像对付妖精那想溜就溜,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毕竟还是在果人庄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动一发而系全身的道理。她昨晚有悄悄溜下来过,只是没有人看得到她。她听到了接客室内老板娘和下人的对话,知道这陌香居是达官贵人常来的地方,她要是在此闹事,那老板娘如果不肯放过她,以她身后的势力,定会打扰牵扯到紫罗她们,那他们在此游玩的雅兴不是压被自己破坏了么?她可不会这样。

    刚刚听到对面的房间突然发出很大的琴音,她不懂琴音,虽然开始也觉得蛮悦耳的,不过后来就只能用噪耳来形容了。后来琴音戛然而止,她好奇地起身透过窗户去看了看,发现老板娘正在对面的房间里。她想起自己昨天最后走进房间的时候,一个貌美的女子身正端庄地站在对面那个地方看着她,现在的她神色有些冷然,似乎是在说什么她不愿意听的事。

    这下,又有丫鬟前来探她的门了,她赶紧又躺回床上,面对着里面,装作睡着了,过了一会软,就听见离开的脚步声了。而且这声音还不止自己门前的,对面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了。她猜是老板娘走了。透过窗户看去,果然是她走了,还略显神色慌张。同时,又有人端着一盘过点进去了。

    她很好奇他们在里面说着什么,于是她干脆穿过墙壁来到了对面的房间里,看见一个女孩正在喂另一个女孩吃东西,那样子看起来有说有笑。

    她也坐到了圆桌旁,坐在那儿看着她们。刚刚还一副神情倔强的样子,现在却又是这般开心。一会儿,她听见那女子对喂她东西的姑娘道:“小秀,你也尝尝吧!”

    那姑娘赶紧一副略带惶恐的样子道:“小姐的点心,小秀怎么可以随便吃呢?”

    “不就是些点心,有什么好拘谨的?刚刚见你说话,也没这么小心。”那个叫小秀的姑娘睁大了眼睛吐了吐舌头,她刚刚是有点大胆了。“好了,吃吧!”女子又催了她一遍。

    她望了望点心,花容的点心都是上好的糕点,是厨房特意为她准备的,一般是很难吃到口的,这次她有口福了。然后她大胆地拈了一块,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口里,一入口就是一阵甜甜的清凉感和丝滑感,不一会儿就化掉了,真是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小秀忍不住叹了一句:“厨子为小姐准备的点心真好吃!”

    她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吃习惯了,也就没感觉了,再好吃的东西,总有腻的一天。不过就这点吃的就能让小秀觉得这么开心,也是值得了。“喜欢就拿去吃吧!”小秀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抱起了盘子,放在怀中,慢慢地品尝起来,每一口对她来说都是享受啊。

    蓝素坐在一旁,见小秀那大块朵颐的那个样子,似乎真的是很享受,人间的美食她尝过的不多,这下竟也吊起了她的小馋虫。带着好奇和新鲜,她忍不住在小秀的盘子拿起了一块,正准备放进嘴里的,却突然听见眼前一声惊吓的大叫声,害得她手中的点心都不小心落在了地上。

    花容听到惊吓声立马转过身来,却见小秀一副惊吓的样子,张着包满点心的嘴,怀里又抱着一盘点心,而她面前的地上只是掉了一块点心而已就把吓得惊成这样。花容轻摇头,边转过身边道:“不就是一块点心么?小秀,掉了就算了,你想吃的话,我再让厨房准备便是,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不……不是!小姐……”她吓得说不出话来,或许是很想说,但是嗓子卡住了。

    “小秀,你拿回自己的房间吃吧,我这儿不需要你忙了。”花容又回到卧寝内的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小姐……”小秀竟带着些哭腔兢兢战战走进了她的卧寝。她吞下了嘴里的那块尚未嚼化的点心,喝了口水,终于稍微有些平静了下来。“小姐,我……我刚刚看到那块点心是自己飞起来然后掉下去的!……”

    “你在说什么呀?”花容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只管在镜前细细打量着自己,看妆容有哪些不足之处,毕竟她是随时都要接客的。

    “小姐!我见鬼了!”小秀的声音还是因害怕而带着哭腔。

    “好了好了,你就坐那儿吃吧!慢着点,别再吃出什么幻象来了。”花容以为她吃快了,被哽得眼花了。

    “不是,小姐,我真的见鬼了!”小秀锲而不舍地坚持道,她才不相信刚刚的景象是种巧合,因为好真的感觉。

    “小秀,我这里经常有客人会来,你就不要装神弄鬼了,安心吃你的点心吧!”她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想到她小姐的生意,就算自己看到了,在不完全确定的情况下,她可不能让自己的猜想弄得她小姐的客人人心惶惶,于是她还是咽了咽口水,继续坐在圆桌上吃盘中的点心了。

    蓝素回到房中,静坐了下来。心想,那个小秀也真是大惊小怪,就是看到了一下,就让她疑惑了那么长时间不肯放下,她刚刚还以为自己曝露了身份呢,没想到那个花容完全不相信,她也只好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一个事实是,她还是没吃到盘中的点心,有点可惜了。

    咚咚咚!这时,突然有人敲门了。她向门那边瞄了一眼,就知道是那群伺候的丫鬟来了。想必是自己刚刚回到房间在想事情,就被刚好来探看的她们发现起了身了。

    无奈,她只好开了门。“蓝素姑娘早,奴婢们来伺候你洗漱了。”此时早已日上杆头,快要接近中午了,这时说洗漱,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随着她们忙前忙后,还给自己换上了一套衣服,她本来不想换的,可是那些丫头就是不依不饶地给她换上了。**里的衣服,都需袒露出些胸部出来,让她觉得很不适应和舒服。

    “真是个美人胚子!”两个丫鬟忍不住赞道,这一身打扮,多少也有她们的苦劳,自是自豪得很。

    说自己美丽的人,都是没有见过紫罗,否则她们肯定没有思绪去赞叹旁人了。望着她们,她有点忍不住想笑。忽然又想起刚刚的糕点,对面的姑娘有这个特权,她应该也有吧?

    “那个……我饿了,能把你们这里好吃的糕点都打上一份么?”两个丫鬟先是一愣,像是又想起了老板娘的话,这才又一齐点头下去准备了。

    在屋里坐等着,她还有点冲动。想起第一次吃东西,还是在美浓国的时候,是流潇湘教会她如何使用碗筷的,那段记忆还是很留恋,因鲜有而变得深刻。

    突然,旁边一个白色光影一闪,秋浦歌就出现了。“秋公子!”突然见他出现了,倒是有点小意外,昨天没见紫罗她们跟进来,想必也是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不便进来,意思就是这件事就交给她处理了,自己也不再干涉,没想到这么快,秋浦歌就出现了。

    “主人叫你来的么?”他点点头,这才发现她的装束与平时不同了,先是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觉得比平时亮丽多了。“你果然入乡随俗地很快。”

    “没办法,得先拖着她们。主人她们怎么样?”她到现在还没想出办法,还好老板娘没怎么催她。

    “他们很好,她让你自己小心点。”

    “你跟她说我没事,我自己可以应付。”他又点点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说起接下来,她还没想到,只能摇了摇头。秋浦歌也很难想到一向聪明的蓝素这时竟也无妙法可出了。他不禁弯了弯嘴角,毕竟是妖灵,与人类接触的不多,这下也不得不发起愁来。

    他俊逸的脸上微含笑意地问道:“想不想听我的方法?”

    既然有方法,蓝素当然求之不得。“请秋公子赐教。”

    他转过身,走了起来。“赐教不敢当。来之前,我打听过了陌香居,这是云城最大的一家**,花费最为奢侈,是一些达官显贵之人才能入得的地方。一些额外有钱的员外,也能时常出入其中。而这里已经多年未曾换届的花魁,即陌香居的头牌花容,一直以来的接客都秉承三个原则,即三不接原则,非富不接,非贵不接,非良不接,而这个花容就是住在你对面的那位姑娘。”听到这里,蓝素又下意识地向窗子外面看了看,对面微张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

    “非富不接是针对有钱之人,非贵不接那就是至少得在朝为官了,那这非良不接指的是?”还没听过此等条件。

    “就是家中多妻男子不接。”

    “这个还可以选择的么?难道我以前关于**的听说都是错的?”她开始对自己迷惑起来。

    秋浦歌又浅笑一下。“这是她自己定的。不过看前两个不接,那都是**女子仰慕名利的一贯习性,这个花容大概还是心性极高的女子,这最后一个不接,我就不敢确定了,难道是道出了她心底的一丝善念,竟顾及起了客人的家属。”

    不言而喻,家中多妻者,犹如后宫云云者,且不说这后宫争斗如何风云变幻,若丈夫还出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岂不是让家中的内争更加激烈?时日一久,男子沉溺青妓,家中诸妻更是毫无地位可言,家争是必然趋势,而所谓家不合则万事不兴,继而就是家道中落,歧途跻身了。若她真是此意,便是看穿了这**之危害,果真是为他人着想了。

    蓝素倒不是这么想,反而道:“秋公子是好心了,蓝素不这么认为。接良者,也可能是为了自己打算,她希望最多除了家中结发之妻,自己是她所接客人的至多第二个女人,此一来也可能是她太过心高气傲所致。”

    听了蓝素的解释,秋浦歌不禁笑笑。“有意思。这青妓接客,倒也是如此为自己着想了,竟也丝毫不让那男子占了便宜。”毕竟她自己也是多辱之身,而对那男子要求却是如此之高,说来还是自己占了便宜。不管是哪种原因,这下秋浦歌到开始对这个花容刮目相看起来。

    一会儿,脚步声停住了,然后就有人敲门了。是四个送糕点的丫鬟。秋浦歌暂时躲了起来,待丫鬟下去了,他方才现出身来。

    看着满桌的大盘小盘,不禁疑惑起来。“这些都是你叫的?”

    她点了点头。“我见对面的丫头吃得十分香,就忍不住嘴馋了。”刚刚还险些在对面暴露了出来,这个她倒没提,毕竟她也说不出口。

    见状,看来她在这里倒还过的自在,虽然没想到解决的方法,还是先会享受环境了,看来紫罗的担心也是多余的了。他又不禁笑笑。

    她让秋浦歌也尝尝,只是他却没有胃口。她自己尝完后,也觉得十分不错,感觉尝到了花香的味道。这有些糕点本来就是以花瓣为原料,稍后为了增添芳香,又多加了一些植物精油,自然香气浓郁,入口香纯,令人难以忘怀。她仿佛又感觉到了自己在花丛中飞舞,沉醉在花香中的一片景象了。很少见她如此,这下也便觉得有些稀奇了。

    “对了,秋公子刚刚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蓝素是在好奇得很。”她不是急躁的人,现在一边吃着东西又一边听着妙计,倒是不错的选择。

    见她吃了那么多,想也口干舌燥了,他为她倒了杯茶水,继续道:“刚刚跟你提到了花容,其实她并不是什么厉害和突出的角色,不过若你想要安然抽身,她倒是关键之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她刚刚已经过去看过了,那花容除了貌美,有些姿色,性子有些冷,颇带傲气之外,也没有其他堪称绝招的制胜之物。她仔细想了想,似乎觉出了什么,她望着秋浦歌,他的眼神也已经告诉了她,她的猜想是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