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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农家小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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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罗跟着那个僧人从山的另一面走了下去。奇怪,明明是同一个崖顶,可是她上来的那条路却完全看不到她现在下去的这条路的一角,而且从她站的一角望出去,也看不到山下到底有什么,似乎被什么可以遮挡住了,有点山上山下两种天地的感觉。

    “主持,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她好奇地问道。

    “施主跟着贫僧就是,贫僧一定会带你找到药师的。”她在身后点了点头,继续向山下望去,像是被无形的水淹没了下端,总是看不到尽头的路。然后她又向崖顶回望了一下,突见一个小孩的头露了出来,正在那个伞状的大树下偷偷瞄着自己。是刚刚那个孩子!

    她想都没想,又跑回上山去。那僧人见她又跑了回去,这下赶紧追了上去。“施主,你这是要去哪儿?”他在后面大喊着。紫罗大叫道:“我看见那个孩子了!”那僧人的眼中突然现出一丝狠恶,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跑到崖顶后,紫罗围着这棵树走了一圈,僧人这才跑了上来。见她一副迷惑的样子,道:“施主,这山上常年只住着我一人,为药师看管这棵树,可从没见过什么孩子,你一定是看错了。”

    紫罗开始就是被这孩子引过来的,怎么会是看错了呢?刚刚那一幕,就表明了一定有人还在崖顶,僧人不可能没有发觉到过,他不是在撒谎,就是这孩子是会法术,以隐身之法蒙骗了他。

    “可是住持,我刚刚确实看到了,因为就是那孩子引我到这儿来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就找不到了。”说着,她的手贴在了树身之上,又走了一圈。“嘻嘻……”

    忽然发出一阵笑声,还是从她的面前发出来的,令她惊诧地赶紧拿开了手。“这是什么声音?”

    僧人一副全不知情的样子道:“施主说的什么什么声音,老僧并未曾听到。不过药师在天亮之前就要闭关一天,若施主今日不着急着见药师,明日怕也不好再见了,因为他明日要炼药,不会见任何人的。”

    紫罗望了那树许久,确定那声音就是从树里发出来的。而他刚刚没有太听见僧人的话,道:“请问主持,这树是棵什么树?”

    老僧眼神闪了一下,介绍道:“这树就是那能吸干山体的的冥灵。”

    可不就是嘛!虽然她在外面看到的与这棵颇有差异,却相差不大,依然是茂密的叶子和粗壮的枝干,她这个时候却看不出来了。可是!这棵冥灵树的周围环境却没有那些树的悲惨,这里虽然没有生长什么花花草草,她觉得可能是土壤的关系,但是也没有那般土质裂开,如此这片薄弱的山顶怕早已支撑不起这么大一棵冥灵了。

    “既然能吸干山体,那为什么这棵树的周围还会是这个样子的呢?”她凝着眉问道。

    僧人淡淡一笑。“这就是药师的功劳了。原本这片地方就如外面的那片土地般被吸干了精髓,自从要是在这里施法之后,这颗冥灵才能独自生长在此,无法祸害周围的一切。”

    “施法?”这药师是何等人?难道是妖精变身的么?她想着,却听老僧缓缓道来:“药师就是俗人一个,不会什么法术,就是药物之间相互克制的原理才制住了这孽障。”

    她突然奇怪道:“主持……为什么认为这树就是孽障?”

    老僧抬起胸膛,有点大义凌然的感觉。“有它存在的地方,就容不得其他动植物的存活,这个世界岂能唯我独活?不是孽障是什么?”

    “可是这也不是它能决定的,它要生存,就只能如此了呀。”大自然不能决定每个人和物的生存,但能让他们自由选择,有些天成的东西只能说明这个世界的挑战是无限的。

    老僧挥一挥衣袖,道:“贫僧与施主意见不同,为了自己的生存去残害他人,这难道是天地间生存的法则么?弱肉强食只是牲畜的欲望,人类若是成了这样,与牲畜也就无异了。”他说的紫罗有些心惊胆颤。“可是妖精只见不也是这样么?”

    “妖精?”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蔑视的神色。“妖精不也是畜生幻化而来的么?不懂得智慧的生存,也就如同一群野兽在夺食,留人笑柄罢了。”妖精也是畜生。这句话说得紫罗心里受起来,他们修炼了这么多年,开始拥有了智慧和慧心,原来还是被不堪一击地说成是原始的畜生。

    这时,她又发现旁边的树身明显地抖了一下,树叶都摇摇颤颤起来。这景象惹得两人都惊讶起来,她还正在思考之中,只听僧人道:“起风了,老僧老回去了,既然施主无意寻访药师,那老僧也就不用成人之美了,这下就要回去了。拜别施主。”紫罗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眼前的这棵树一定不一般,她又怎么甘心留下这个线索就去寻找药师呢?可是药师确实又是她这次的目标。

    “主持要是不介意的话,这就带我去寻药师吧!”僧人已经转身走开,她在后面大叫道。僧人一边走一边道:“一切随缘吧!若小姐与药师有缘,自会相见。不过山上可不是小姐应该呆的地方,该早点回去才是!”

    看那僧人似已无意带自己去寻人,她就留了下来,仔细检查着眼前的冥灵。忽然,她切开了手指,血从切口流了出来,很快伤口就又自动愈合了。滴在树身上的血很快被吸收了,和那晚的情况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她又向上看去,树叶开始明显地蜷缩起来。忽而,她又听到了一些哗哗的声响。向下看去,竟发现树身之下的土地上竟然出现了有水溢出的奇观!而且树身开始沁出刚刚吸进去的血液,只顺着凹凸不平的树皮流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冥灵突然出现如此地反差,不禁让她极为诧异。她又划破手指,向再一次看得清楚点,谁知刚要滴下血去就听见树身之后一片奇怪的呻吟。

    她立马止住了动作,向树身之后寻去。竟发现一个全身冒着豆大汗珠的小孩正靠在树身上瑟瑟发抖。那小孩看到她后,立刻就想要逃跑,她也赶快追了上去。可刚追了几步,她还是回过身去,道:“你要是再跑,我就再往这树身上滴血了喔!”那小孩一下子停止了,到底证实了她心中猜想。

    “你都已经成精了,为什么那个药师还能再控制你?”她已经猜想到了僧人在此守护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这个小孩,他不是不知情就是知情不认。

    那小孩不说话,又退到了树边靠着,全身仍然瑟瑟发抖的模样,很是害怕。刚刚那躲在树后偷瞄的样子也是眼神羞涩、陌生、害怕,不敢多露出半分。

    “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的。”她渐渐走近小孩,可是小孩围着树身又离她远了一些,他望着她的手指,一副害怕的样子,她刚刚用那只手指滴过血,冥灵出现了极不寻常的反应。

    “姐姐和你一样,都是妖精,我刚刚只是尝试,并不是目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她逐渐靠近他,小孩似乎因为发抖而无力再移动了。她的手搭在他的额头上,除了冰凉就是不断地抖瑟,万分的恐惧通过手心传到了她的心里,令她也有些心率不安起来。他为何如害怕?

    当她陷入思考的时候,手突然被打掉,那个小孩就踉踉跄跄地跑开了,这下她赶紧追了上去。刚追到半山腰,小孩突然大叫起来,然后倒在地上,全身翻滚,极其难受的样子。她跑上前去,却还是无法抚平他突如其来的难受感,不一会儿,他又挣扎地站起身来,推开了紫罗,反向崖顶跑去。

    这奇怪的反应又让她跟了上去,结果竟发现一个拿着拂尘的人另一只手正拿着火把,燃烧着冥灵的叶子,小孩跪在树前,扯着他的衣服,像是在渴求,可是他一脚踢开那孩子,继续烧着树叶。树叶虽是绿色,不易燃烧,可是火把持续放在上面,也将部分叶子烧得只剩灰烬了。小孩倒在地上,昏昏沉沉,很可怜的样子。

    “快拿走你手中的火把!”边说着,她已经上去抢去了。那人一闪而过,不仅手中的火把没有弄丢,还把小孩提在了手上,像是在提着一只被猎死的兔子。

    “你是谁?你想干嘛?”该男子一身道袍模样,高高壮壮,淡定地看着紫罗问道。

    “你不能再烧那棵树!”然后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着小孩对他道:“你明明就知道他就是冥灵!”

    “我知道又怎样?”紫罗有些吃惊了。“你在俘虏他?”

    “这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我就是药师,你不是很想找我么?我忍已经站在这儿了,有事就说吧!”他倒还心里明白的很,这是专门来会自己了。

    “原来你就是一直藏在这山中的知情人。”

    药师不以为然道:“什么叫藏?这座山已经有多少年都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了,你们私自前来叫擅闯,没跟我打声招呼,还伤害我的树,该谁跟谁讨个说法,你觉得呢?”

    “这里明明还有另外一个人,怎么会是你一个人呢?”

    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一声哼,然后他的目光就瞟向了手中被提着的小孩。紫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你跟他是一个人?”

    “算你还不笨,反应过来了。”说完,他把小孩一丢,撞在了树上,就慢慢走近了她。

    “要不是这个臭小子,你还不会到这里来。要不是你来了,你也不会吸引到我!哼哼!”刚刚,原来是他在等她。所谓的找什么药师根本就是幌子,他自己才是真正的药师。

    “处女的血可以制服冥灵,你的血就更加妙不可言了,有了你的参与,我的药简直是如虎添翼,我的神药!就要练成了!”他兴奋地说道,一步一步*近了紫罗。

    幻景轩在破庙了找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在破庙的后面发现了一个深谷,下去看过之后,黑压压一片,加上森冷的感觉,也没发现什么,就出来了,半路的时候就遇见了青鸾,见她也正往里面走去,两人刚好打了照面,又一起出来了。这时,秋浦歌也刚好在找完周围的地方后折返了回来。

    枝丫丫虽然和紫罗有着感应,只是秋浦歌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这才又把他引了回来。它指的方向因为就是破庙周围。

    全身被缚住的紫罗被药师绑在了谷壁的一角,因为感觉到他心里有些问题,所以一直不敢出大声打扰他现在正在专心研究的丹炉。

    炉内的火旺盛地烧了几个小时,她刚刚看到因为一只老鼠的吱吱声打扰到了他,他竟然把什么东西泼在了它的身上,突然它就化成了一对白骨。不得不让她觉得此人手段狠毒,自私自利,甚至痴迷成瘾了。

    一会儿,他向她宣布道:“有了你的血,我的丹药就能炼成了,这一定是千古灵药,不仅百毒不侵还包治百病,除去污秽、邪念,这将是我最伟大的杰作!”完全是在自言自语,入迷而不知了。

    然后他抽出一把刀子靠近她。紫罗向后蜷缩着。“你想干嘛?”

    “我要为你放血,这样我的丹药才能完成最后一步,哼哼!”未等做她做任何的挣扎,他就很果断粗鲁地抽出她的手腕,然后一刀下去,血很快滴了出来。这种不情愿地让她流血,带来的只有疼痛,幸而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药师吃惊了一下,继而又不耐烦地划出一道口子,只滴了一串血又很快愈合了。他皱了一下眉,狠狠地叹了口气,对着紫罗道:“你竟然有自愈能力!”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为了拖延时间,急中生智,她从容地道:“因为我的血,你的丹药一定会被破坏掉,你的心血也就全部浪费了。”

    “你说什么?”药师暴躁如雷起来。“这不可能!”

    “我的血有毒,不过可以保护我自己,你自己都看到了,它可以帮我自愈,要是你的丹药沾了我的血,就成了最毒的毒药了。”

    他的瞳孔突然放起光来。“毒药也好啊!我也求之不得!”着实让紫罗没有想到,原以为是一心钻研救世良药而痴迷,没想到也是心怀鬼胎之人。

    “把你的心脏剖开,总该没这么快愈合吧?”他奸笑着,扑了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