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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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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去拜访了流连镜的墓地,蓝素回到果人庄的时侯,天色已近黄昏了。

    晚饭的时候,饭桌上很是安静。流潇湘一会儿为池晴雪夹菜,一会儿又为蓝素夹菜,迟陆离坐在几人的对面,看得实在是迷糊,但也没说什么。

    晚上,他经过湖中桥的时候,远远地见两人在桥上双双站着,像是在说着什么。他原本是想绕道离开,不准备打搅他们的,可白天流潇湘的表现却让他感到有些不放心,虽然他知道这是他女儿女婿之间的事,不好自己插手,可还是忍不住驻足在一片阴影区看着他们。远远地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却能看到两人的动作和表情。

    蓝素站在桥上,望着水中的那片倒映下来的明月,十分清澈,不起丝毫波澜,像是一块深绿纯色的玉佩平铺在很大一片的湖面上,一片清凉的感觉亲抚着身心。

    “这次能看到你回来真好,这是我这段日子最大的鼓励了。”他望着她,有时候不知道是有心事,还是原本的一种防卫的心态,总觉得她笑的很少。

    连她也不得不相信缘分了。回去绿漫林的路上是不可能会经过美浓国的,若不是她一路上观察着周围的凡人的情况,也不可能随着那妇人一路进了这里。“你最大的鼓励应该是自己成家立业了,可以真正做一个当家作主的男人了。”

    “难道以前的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很差么?”他歪起脑袋,这下又表现出了小孩子般的天真和无知。

    她弯弯嘴角,有点笑意。“至少没有现在这么优秀。”他又歪过脑袋咻地转过来瞪着她,半晌才道:“好吧,就当你是夸我了,人也不能老停留在过去。”他瞥了她一眼,发现那淡淡的笑意越来越淡下去了。

    “没了以前的潇洒,至少拥有了现在的成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论是潇洒还是成熟,这都是他身上她所喜闻乐见的优点。

    “你离开这段时间都去干什么?”他将手撑在桥墩上,目光也落在了湖中的那一轮明月的倒影中。

    “很多事,我有自己的主人,我们一起去完成一件必须要做的大事,说了你也不会懂的。”他点点头。“我都忘了你是妖了,你的事情和我面临的事当然不能一概而论了。”

    “不过以前你真的觉得我很差么?”他望着湖中月,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干嘛非要追忆从前?现在不是挺好的么?”两人的目光不知不觉都望向了水中月,可能周围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的目光,或者说引离各自的目光。

    他的手松了下来,又放到了背后,现在稍稍有些抬首挺胸的样子。“现在?算是吧,至少不用再依赖爹了。”

    蓝素忽然转过头望着他,带着些笑意,令他顿觉得很不解。“现在的你不就是快要当爹的人了么?”他一惊。“你……你说什么啊?”

    她再笑笑。“我说晴雪有孕了,你要当爹了。”流潇湘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目瞪口呆,激动地捧上她的肩不可思议地摇晃着。“你不是骗我的吧?你是怎么知道的?!”远处的迟陆离见他对蓝素的行为突然过于亲昵起来,脚步都不自觉移动了一下,密切注视这两人的行为。

    这种被感染的激动所带来的快乐原来也很让人心花怒放,她答道:“你整天都忙着庄里的事务,我见她有些不舒服,严师傅一诊脉,就说她怀孕了。”

    “那她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提及,他就十分惊讶了。

    “她暂时先不想说,是想后来给你一个惊喜。”他抓着她的肩越来越紧,她正准备要抹下他的手的,谁知他这时一下子将她揽入怀中,激动地将她抱了起来,同时欢呼雀跃着。

    他的激动超出了她的想象,几乎可以用失去理智来形容,她不知道原来有了孩子可以让一个人高兴成这个样子。亲身感受着他的快乐,她就不想把他推开了。可是当她的心里刚刚感受到一丝快乐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就把他们俩硬硬地扯开了。

    流潇湘吃惊地看着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迟陆离,他一副严肃的样子,眼神中可以看出些许愤怒。“你们在干什么?!”他质问道,同时替两人的这种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岳……岳父!你怎么在这儿?”他吃惊地望着他。只见迟陆离一脸地无奈。“我若不是在这儿,怎么会看见你俩深更半夜在这儿做这种事?潇儿,你是有家室的人,难道心里就不顾晴雪了么?”

    流潇湘本来是很高兴他在这儿,刚好可以把消息告诉他,没想到竟被他误会了,肯呢过是他刚刚激动过头,没注意到影响。“岳父,你听我说……”迟陆离摆摆手。“潇儿,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晴雪嫁给你才没多久,你为什么不能多疼疼她呢?这么快就做出出轨之事,唉!”他无奈地叹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岳父,你误会了!”迟陆离一愣。“我误会什么?你们两……”“晴雪她怀孕了!是蓝素告诉我的!”他接上话脱口而出,听得迟陆离也一愣一愣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你说的是真的?”他狠命地点着头。“我刚刚是太激动了才会那样的。”

    “这孩子怎么不自己说呢?真是的。”虽然口头上是责怪之意,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蓝素说她是想给我们惊喜。”虽然他所谓的那个惊喜已经被蓝素泄露,不过看他们俩的反应,也算是够惊喜了。“哈哈哈哈!好!你们终于能开花结果了!我这个当爹的也放心了,潇儿,好样的!”这下听到岳父的赞美,他又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起来。

    迟陆离的眼神不断在流潇湘和蓝素两人身上跳动,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不应该误会你们,希望你们两不要放在心上。”蓝素摇摇头,刚刚那个样子,一个下人都能误会,更别说目击者是池晴雪的父亲了。

    “我要赶紧回去看看她和我未出生的儿子!”流潇湘叫道。迟陆离大笑着。“好好!赶紧回去吧!”流潇湘抛开后,迟陆离也跟了上去,此等好事似乎是他升任庄主一来第一件值得庆祝的事了。刚刚笑过的地方,连空气都充斥着笑声和欢乐的气氛,蓝素站在原地,感受着热闹之后的「余静」。

    很快,她又离开了。

    偌大的皇宫内,远远地就能看见一副灯火通明的景象。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宫内的守卫顿时增加了很多,守卫的换班也比较勤,以至于每班的守卫精神都十分充足,走在路上踏地有声,脚步齐致。

    蓝素幻化成蝴蝶在宫殿内四处飞翔着。莹蓝色的宝石粉缓缓洒在宫殿飞过的角落,令那些沾染上的士兵越觉得眩晕了。

    几乎绕着那座最大的宫殿飞了一圈,宝石粉也撒了一圈,随着晚上清凉的冷风凯斯向远处飘散,任何人被沾染上了,她都会察觉,包括天晓。

    “那儿有个东西在飞看见没有?……”一个士兵和另一些护卫军小声说了起来。他们开始纷纷看向蓝素,穿过灯光的时候,那些护卫军大叫一声:“不能放过任何一只闯宫的飞蛾!给我拿下!”她这时才注意到大家已经看到了她,并且要置她于死地。

    很快,她离开了这座巨大的宫殿,向别处飞去,开始有箭向她不断地射过来。很快,她没入黑暗中,却无意间被最后一只盲箭给擦伤了翅膀,同时撞了开。

    幻化成人形后,蓝素刚好摔落进了一闪漆黑的大门,她赶紧关上大门,躲进了屋内。

    那些护卫军一直追到了这里,然后想都没想就赶紧往其他地方追去,丝毫没有进来搜的想法。黑暗中,她挥动着翅膀,刚刚被擦伤的地方出现了一道不小的伤口,险些将她薄弱的翅膀给刺穿了,现在动起来十分不方便,会有擦痛和骨折的感觉。收起翅膀,伤口就显现在后背之上了。

    她摸索着,找到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调息起来。

    “是谁!”一个突然的质问声猛然打断了她的调息,险些令她气路不顺而出现危险。这房间竟还有人?进来这许久她竟没有注意到现在能够听见的心跳声。

    “进来的到底是什么人?还不报上名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底气很足,语气有些傲娇。

    她挥动一下手指,桌上的灯就被点燃了。向旁边望去,并没有看见什么人,可是房间里的心跳声和说话的声音确实存在的。她转个弯向里面走去,突然——“站住!不许再往进走了!”那个女声阻止了她的脚步。

    “你就站在外面和我说话,不许进来!”她站在原地,又向后退了一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因为刚刚有些紧张地挪动,后背开始有些发痛,她需要个固定的位置和镇定的氛围。

    “外面的姑娘,闯入我的地盘难道不应该报上大名么?”她已经猜出了她的性别,大概是因为女子身上都有的香味令她识别出了她的身份。

    “我叫蓝素,不是故意闯进这里的,只是遇到被人追杀,我待一会儿就走。”她刚说完,那女子就冷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可笑。“在皇宫被人追杀,怎么听起来倒像是被人误追杀的感觉?”

    蓝素已经听出了她与皇宫有着莫大的关系,毕竟她也是住在皇宫的。“算是也不算是。”

    “你进皇宫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杀人还是盗宝?”

    蓝素向里面瞥了一眼,冷冷道:“杀人没有动机,盗宝没有兴趣,目的就是为了找人。”

    “听起来够直爽,你想找什么人?或许我还可以帮你。”

    “不用了,你整日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要找的人你也不会知道。”她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起身准备走。

    女子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是谁么?敢这么我说话!”

    “你是谁跟我无关。你也就只能在这里说说话而已,你自己保重吧!”说着,她往外走去,女子似乎听到了声音吧,立马道:“你敢出去我就大叫!我是只能出出声音,但是这声音也足够让你困死在这里!”

    她向后瞟了一眼,停了一会儿,她现在受了伤,出去硬拼的话不占优势,能不能冲的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如果被她泄露藏身之所,她就会被困在这里了。

    “难道你都不好奇我是谁么?”里面的房间继续传出她的声音。

    “我说过你是谁跟我无关。”

    里面的人笑笑。“你倒是跟我蛮像。我是你所在的这个宫殿的主人……的亲生女儿。”蓝素很快就反应出来了。“你说你是公主?”

    女子似乎很得意,也很满意。“你说对了,这不是我单口说出来的,这就是事实。”

    “那我就难以想象一国公主怎么会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整日见不到阳光,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见不到相见的人,听不到想听的声音,这就是你公主的待遇?”这些话似乎触怒了内屋的女子,她突然大吼道:“你放肆!本公主身份尊贵,名符其实,如假包换,岂能随意被你等损坏名声?我不是被关在这里,这是我的寝宫,你私自闯了进来,我收留了你,你难道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么?”

    “我没有你那么沉得住气,极力掩饰自己,我现在确实不能出去,可是就凭你也是无法牵制住我的。”

    “不然,你可以试试!”里面的人和她对峙着。被人威胁的感觉很不舒服,两人都不愿意放下要强的性子服输。

    突然,她打开了门,就把自己暴露在屋外的灯光之下,然后护卫军冲上来的声音就立刻飘进了里面的房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