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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相依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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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画堂春》纳兰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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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少时,我们不懂爱,等到懂得了爱,却又不知道还有没有爱的权利。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方面照顾着金溪,另一方面想办法搜集着黑龙帮的证据,想把他们一网打尽。奇怪的是,黑龙帮突然老实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连那些经常出来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们也都没了踪影,一夕之间,销声匿迹……

    我心中纳闷,百思不得其解,黑龙帮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们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样的目的?……

    可是由于金溪的病情,我暂时也顾不了许多,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让他尽早的好起来。

    戒毒医院力量毕竟有限,只查出了肿瘤,却查不出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的!

    我心急如焚,也不得不耐住性子,等着他先戒掉毒瘾。

    相处的时间日渐增多,每天,我都会去医院看他,陪他聊天,讲笑话给他,想着法子逗他开心,以便他遗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倒也配合,医生怎么说便怎么做,吃药打针也从没有说过不!只是头一个月相当难过,每当毒瘾发作,他就会像疯了一样,浑身打着摆子,冷的瑟瑟发抖,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在一边,接着便是发狂,疯狂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什么也抓不到的时候,就把身边能砸的都给砸了……

    第一次发作的时候,他还在勉强的忍着毒瘾发作的痛苦,顽强的想要自己扛过去,可是很快就不行了……毒品太厉害,只见他鼻涕眼泪齐流,疯狂的在屋子里四处奔走,浑身抖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面孔痛苦的几乎都扭曲了……他四处寻找着能让自己解脱的东西,寻找不到便发狂的搬起椅子恶狠狠的砸向了墙上!接着,把所有一切能砸的东西都向墙上砸去……

    我想要冲进去死死的按住他,可是,只能站在窗外,痛苦的抓挠着玻璃,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在里面发狂,最先崩溃的倒是我……看着他在里面疯狂痛苦的样子,我心如刀绞,向医生说道:“给他一针吧,医生,求求你了!”

    医生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平静的摇摇头,说道:“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他,只有靠他自己!”

    回头,看着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滚来滚去,疯狂的挣扎着,想要摆脱那种腐心噬骨的难过……一时间,我泪流满面,滑跪在窗户外面,痛哭失声!……

    当他终于平静下来之后,我几乎是撞开了门,冲了进去,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被汗湿透了,虚弱无力的躺在我怀里,努力的睁开眼睛,给了我一个淡淡的微笑。

    我的泪水滚滚而落!

    一个月之后,毒瘾终于减轻了,发作起来也不是那么痛苦了。这天,吃了药后,陪他到院子里溜达,不知怎么,说到了上学的时候。

    金溪向往的回忆道:“那时候多好啊,那么快乐,每天都是那么轻松。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老不写作业,老师老是找我的麻烦……”

    “还说呢,总是让我帮你写作业,还说什么放学请我吃门口的小吃,到现在你也没请,你也不算算,那时候我帮你写了多少作业!”

    “你还说呢?你写作业也不写像点,老师一看就知道是你的字!”

    我失笑道:“那能怨我吗?谁让你不练字,写的跟狗爬似的!”

    “谁跟狗爬似的?你才狗爬呢!”

    “你——”我又笑又气又无奈,这孩子真让人没有办法!

    我们在凉亭里坐了下来,他快乐的说道:“那时候,我最喜欢上体育课了,体育老师总也不来,每回都是我带上你们去打篮球!”

    我微笑着看着他,思绪也飘回了那个充满快乐的年代!

    那时候的他,像是个明星一样,飘逸的短发总在跳起投篮的一霎那高高扬起,满脸自信灿烂的微笑,好像在那一瞬间就确定了自己的胜利!

    那个时候的他,真的非常耀眼!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追随着他,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微笑!

    他快乐的回忆着过去的事情,我也深深凝望着他,目光依旧无法移开……纵然他丢了一条腿,染上了毒,纵然他得了绝症,却依旧是我的金溪,无可代替的金溪!

    说了半天,他的气力明显不济……毒品让他的身体虚弱了很多,看着他气喘吁吁,我不由得伸出手臂,揽他入怀!他一开始还挣扎,但是气力本来就比不过我,更何况现在呢?

    终于安静了下来,他无可奈何的靠在我怀里,看着眼前已经盛开的黄色的迎春花问道:“雷,月亮湖真的很漂亮吗?”

    “是啊,我看过照片,很美!”

    “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去就好了!”

    “会的,只要你好起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笑道:“真不明白你,那么多漂亮女人你不喜欢,偏偏抓着我不放!”

    “我也想放开,可是我的心他不答应啊!”

    “你真肉麻!”

    他灿烂的笑着,一时间,仿佛连天上的太阳都失去了色彩!

    “我不会放开你的!死了都不会!”我认真的说道。

    “不是吧!”他不在意的笑道。

    “金溪,以后不要再这样问了,咱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咱们之间难道还需要那些废话吗?”

    他微笑着,不再说话了。

    “金溪。”

    “嗯?”

    “不要再怀疑了!”

    “嗯!”

    我收紧了手臂,抱紧了他,忽然,他抬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一愣,扭头看他,却见他第一次用那种眼光看着我。

    我竟然愣了。

    “怎么了?”他笑着问道。

    我倒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凝视着他,傻傻的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