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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人丁兴旺老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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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齐东西,赵老汉就要带七郎回家。

    爹!牛马行!七郎提醒。

    赵老汉迷茫了一瞬,哎呀!欢喜傻了,都忘了还有这事!

    七郎:四哥心要碎了。

    牲畜交易集市在城南,父子俩走了好一会儿,远远闻到醉人的禽畜粪便味,就知道到了。

    对于赵老汉这样做梦都想拥有一头牛的老农来说,这味道实在芬芳得很,七郎被呛得打了两个喷嚏,也好奇地向前方望去。

    赵老汉做事还是很靠谱的,一家家牛马行地寻去,找到狗蛋他们联系好的牛马行,询问起短工的事来。

    这家牛马行不大,是兄弟俩经营的,说起来是天明村临近的白马镇人,乡里乡亲的就更可靠了。

    大掌柜是个粗壮的汉子,深秋的天也卷着袖子、半敞开着怀,带他们去看行里的牛、驴。

    短工就住在草棚里,夜里要起来给牲口喂食的;坊里有一口井,就隔着两户人家,每天去挑水回来,给牲口刷洗干净、清理粪便。这活虽然脏了些,却不是多重体力。狗蛋我是用开的,他说带几个兄弟来,我也应了。是大叔你家的儿子?

    大掌柜看了看白白净净的七郎,要是这样的,他可不用。

    赵老汉忙说:这是我幺儿,来干活的是我四儿子,刚成丁的壮小伙。我四儿子是个壮劳力了,干活也利索,就是没见过世面不大懂事,还请掌柜的您多看顾些。

    这老汉还挺会说话的大掌柜笑道:好说,都是乡亲。但丑话说在前头,我请的是短工,要是偷懒耍滑、惹事的,可是要打发走的!

    是!是!赵老汉应了,又憨笑着问起工钱。

    大掌柜说:狗蛋一个月是八百文,他带来的兄弟要像他一样能干,工钱也一样。要是比不上他,那就是四百文到六百文。整个牛马行都是这个工钱,老丈可以去问问。

    不用问!都是乡亲,您是个厚道人。赵老汉很爽快。

    工钱其实还可以了,去刘东翁家做短工还没那么多钱呢

    这工钱到时候是老丈来收,还是给你儿子?掌柜的又问。

    像这种短工的父母打听到雇主家来的,多半是想把儿子的工钱攥到手上的,他也见得多了。

    没想到赵老汉却说:我那儿子初初进城做工,手里得有些钱应急,这个钱还是他收着。

    七郎听他们把话说完,才问:掌柜大叔,你们这里的牛多少钱一头?

    小郎想买牛?掌柜看着七郎,笑问。

    开门喜迎八方客,不管客人买不买得起,客气些总是好的。

    七郎点头:我们家明年开春要买一头牛!大叔是自己人,给我们留一头便宜又好的吧!

    才说两句话就自己人了?掌柜的笑呵呵的说:好!我给你留着。

    赵老汉不提防七郎把话说出去了,他可没下决心买牛呢!但七郎是个要读书的人了,即使是小孩子,说出的话也不能不认的

    于是,赵老汉一脸割肉的神情说:是,我们要买牛,不超过十贯钱的,有合适的请帮我们留意着。

    掌柜的原以为七郎随口说的,没想到赵老汉也应了。

    对可能成交的潜在客户,掌柜的就更客气了,亲自把赵老汉父子送出门口。

    走出车马行,赵老汉摸了摸怀里的钱兜,低声呢喃:钱啊钱,还没把你捂暖呢,就要姓别家的了!

    他这小儿子,也太会花钱。偏偏这钱还花在心坎上,让他也不好说什么。

    回到家中,赵四郎果然问起牛马行的事,赵老汉就一一说了起来,并嘱咐他要老实干活,一个月挣八百文回来。

    没想到老爹还真是特意为他跑的这一趟,赵四郎感动地说:爹放心!狗蛋都值八百文,难道我还比不上他。

    七郎正在给侄子侄女分羊肉饼,闻言认真看了看赵四郎黝黑也难掩俊朗的脸,说道:四哥是长得比狗蛋哥好!

    几个小孩儿吃着饼,说着热闹事:今天幺叔不在家真可惜!刘家姑太太回来了,几辆马车拉着东西。刘家都是牛车,这个姑太太家里有马!

    幺叔,你见过马吗?阿仁问。

    赵大郎的女儿赵琴取笑:笨蛋!幺叔今天去的牛马行,当然有马!

    七郎一本正经地说:说起来你们不信,我还见过老虎呢!

    老虎是什么?长什么样?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问。

    老虎就是大猫,嗯就是大狸奴,头上有个王字,身上有纹身,可威风了!七郎比划着。

    小孩子们哇哇叫,阿仁三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馅饼,瞄着阿琴手上的说:妹妹,你人小吃不完,分一半给我嘛!

    阿琴立刻高声喊:娘!大哥抢我的饼!

    大嫂张氏正在后院喂鸡,高声回应:赵仁!你作死了,欺负妹妹!

    阿仁吓得脑袋一缩,飞快地跑了阿琴在后面得意地大笑。

    这一大家子,天天都是这样鸡飞狗跳的。

    不知情的人听到院子里的热闹,还得赞一句人丁兴旺。

    到了拜师那日,赵家全家人起了个一大早。

    赵老汉和周氏、赵家兄弟全部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吃过早饭后,提着篮子,里头装着腊肉、枣糕、粽子,还有一匹布,像过年回舅家一样齐刷刷地带着七郎出门。

    虽然罗先生说不收束脩,但拜师礼还是该准备的。

    七郎说入室弟子,师徒如父子,七郎这是要拜个新爹了,他们全家一起去,这可够郑重了吧?

    他们父子、兄弟齐齐整整地走在田间小道上,这阵势可颇为威武,村里人看了看他们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七郎背着的包,好奇地招呼:老叔,这是送七郎去上学啊?

    是啊!今天是拜师的好日子!赵老汉笑眯眯地回应。

    村里人善意地调侃了几句,看到灵动可爱的七郎、一列齐刷刷的大小伙子,对赵老汉和周氏充满了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