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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心寒小梅当自强,志向高远有人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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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梅拿着前一天所有料单交给万桃红,会计袁长生正在喝绿豆沙,一股香甜的味道飘散在办公室,厂长赵喜弟照例不在,刘小秀正在软声细语地煲电话粥,她秀气的额前梳下一撮刘海,蓬松了半个额头,无袖超短牛仔套装,天兰色衬映的十分好看。

      小梅笑着问会计:“小袁,我们今天发工资吧?”她今天穿着一件旧体恤和一件小马裤,脚蹬一双白波鞋,十分清爽的妆扮,脑后照例拖着两条大辫子。

      “是呀,老规矩二十九号不变呢,你以前不是从来不过问工资的事吗?”小梅第一次过问工资,袁长生到有些诧异,他笑呵呵地说:“别人家是女人当家管金库,你家反过来了,一直是老李代领呀。”

      “谁当家都一样……我的工资今天我想自己领……”小梅也笑:“我本人亲自签名!”

      “好呀,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干部以前也是先通知领的,工资袋我昨天都装好了,可以开始陆续放粮了。”他边说便拿着一串钥匙走到背后的保险柜处,这个灰色的保险柜最下面一层的空间很宽,让一个黑子的大塑料袋子塞得满满的,他伸手拉出黑胶袋,他拍了拍:“全是工资袋,个个都有份。”

      万桃红端着一杯水从饮水机旁走到自己的坐位,她的嘴唇涂得红嘟嘟的,十分性感,头发盘在头顶偏右成一个圆髻,两耳边垂下的两缕头发烫得弯曲别致,与身上的白衣黑裙十分相配,白衣是晚清旗袍式,黑色的蝶蝶纽扣从衣领缝到肋下,黑裙长到膝盖,百折的样式,脚穿一双平跟大口的黑色皮鞋,前端很尖的那种;她笑着问小梅:“你是不是问李忠厚要钱不好要?我看你们挺减省的!”她指了指小梅身上旧马裤,这马裤洗得泛白,而且是过时的小脚口样式:“这衣服要是我,我早就扔的,李忠厚也不给你添几件。”

      万桃红说话倒是实情,李忠厚不仅自己减省,而且在给小梅买东西时,也是哪便宜就买哪,能不买尽量不买,他每个月把自己两人的工资和妹妹的工资一起寄回家,每寄一次,他就会在笔记本里记下数目,有空时他就会拿出这些数据,把计算机噼噼叭叭拔弄一阵子,算算离他盖楼的计划还差多少钱,离计划的钱距离越来越少了,楼房的梦想离现实也就越来越近了,每逢这时,他就满带一种满足的微笑。

      “我们家要盖楼呀,我们都得减省点呢!”小梅笑着对万桃红解释一句:“不像你什么不用愁。”

      万桃红笑着说:“哎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不过,我没有你们减省而已,我信奉一句话: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该是你的总归会是,不该是你的强求不来,减省在吃穿上不合算。”

      小袁打开黑色的胶袋,把用橡皮筋分部门扎好的工资袋一一散开排放在桌子上,从仓库部门那一堆的上面抽出胡小梅的工资袋递过去:“点点,六百五十元。”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李忠厚被通知上去领工资,得知小梅的工资让她领走了后,他立刻走到2栋仓库办公室,小梅和三个仓管都在,他们正在核对领料单查看物料所缺的数量。

      “你的工资呢?怎么不让我领了?”李忠厚开口说道,脸色也拉了下来:“你为什么要自己领过来呢?你领过来还是交给我呀!万一你拿掉了呢?”

      三个仓管见李忠厚的脸色不好,就看看手表,还有10分左右就下班了,他们索性一起走出办公室到仓库门口站着,等着下班铃声的响起。

      “是这样的,我也准备中午给你商量,我想报考成人大专,最多一年半我就毕业了,以后我有了文凭找工作更好找,工资也会更高……”小梅喃喃地解释,似乎做了亏心事一样,她知道钱到了李忠厚的手上很难要过来,自己领过来却又没有了那份理直气壮的感觉。

      “得多少钱呢?考大专有什么用?”他瞪了她一眼,语气很僵:“你是不是有点神经病呀?老是折腾,你要是不折腾你就不会过日子呀?”

      “一共十三门课,一共九百六十元,我前几天去成人学校问过了,老师说只要用心一点,就能考上去……”小梅小心地择词,她极力想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让李忠厚听了不至于反感,然而李忠厚还是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考个屁呀?得两千多元呀,两千多元是什么概念呀?再说你考上了,你就是一大学生,你想把我甩掉是不?钱交过来。”

      小梅哀求着说:“老公,你就让我去考嘛,九百六十元不是一次性次交的,分好几次交钱,我可以先选择课目报考,想报几门都行,这是我的大学梦想,难道你就希望我们一直老是打工的命运……知识改变命运呀!”

      “你看看电影电视里面的,身份只有一变,结果两人的婚姻就破裂了,你考上大学,我这个初中生更配不上你……钱交过来。”他依然黑着脸,语气很坚决,同时把手伸上小梅:“把钱交过来。”

      小梅说:“老公,婚姻变不变质,是靠双方的信任宽容来的,不是把对方拴在身边就能得到爱情……”

      李忠厚此时已经失去耐心,他喝叱着:“少废话,我不会跟你讲什么文绉绉的高调,你老老实实给我安分点;钱拿出来,给我。”

      “我怎么不安分了?那是我的钱,我上班挣来的。”小梅一见丈夫铁了心要钱的样子,丝毫没有松口的余地,索性语气也硬了起来。

      李忠厚的手指着她:“你不给是不?你不给是不?你别怪我不客气。”他一把抱住小梅,把小梅的两只手往身上一摁,他腾空一只手在小梅的裤子搜出钱来,他退后一步,全部拿了过去胡乱地点了一下,又抽出50元钱扔给小梅:“给,你的零花钱。”

      他踩着下班的铃声扬长而去,前栋车间的机器也全部嘎然而止,一切变得忽然非常安静,安静得让小梅打起寒噤,她的眼泪忽然间簌簌地流了下来,内心百折迂回,眼前走马观花一般,穿越了时空的镜子,看到了李忠厚撕她的信;看到了李忠厚揉搓她写好的稿纸;看到了李忠厚指着她骂说她不该对别的男人笑;看到了李忠厚为她衣服专挑那些样子古板老土的样式;看到了李忠厚为她签名拿工资,他的各种声音像蜜蜂一样在耳膜里嗡嗡不绝……而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有一个借口,那就是我爱你,我在乎你,我紧张你……而现在,他又亲手撕碎她的大学梦想。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了?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安分了?她不断地问着自己,同时,心里充满了自我怜悯。

      她兀自伤心一会儿,心堵得厉害,擦了一把眼泪径直向住房走去,她不想去1栋饭堂吃饭。走到租屋楼下时,却见蔡志远在过道拍蓝球,他永远是老样子,一层不变的运动装,一层不变的笑容。

      “姐”他喊道:“你吃饭好快呀!”细看小梅的眼角有些发红,似乎有泪痕,他紧接着又小声地关切地问:“你怎么啦?姐。”

      小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吸了一下鼻子:“小蔡,我可能上不成大学了……他把我的工资全拿走了?我没有钱了,我不读算了。”

      “不行,姐,你一定要考的,你不是说过你曾经还发表过作品吗?你不是说要读汉语言文学吗?你不比任何人笨,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行。”小蔡的样子看着比小梅本人还急,加上天气又热,他额上脸上沁出粒粒汗珠,他眼珠子溜溜地一转,说道:“我先替你交钱行不?”

      “不行。”小梅断然拒绝:“我一时半刻也没钱还你。”

      “行的,姐,算是我借给你的,我长这么大,年年收压岁钱,还有好几千元没有动。”广东当地有个风俗习惯,只要没有结婚,年年可以收红包;小蔡接着往下说:“……姐,你别管我,我来给你计划,你年里报四门,明天开春报四门,明年下半年报五门,到后年暑假就可以结业。”

      小梅有点犹豫不决:“那行吗?你不是成了我的无期贷款?”

      小蔡低下头,小声地说:“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也许是刚才运动的原因,他的脸色悱红,眼光躲闪着小梅的询问。

      小梅的心“怦”地弹跳一下,感觉很慌,她的眼光落在对面公路对面一个拾破烂人的身上,那是她不认识的老陈,公路上的车很多,来来往往,老陈好几次拾破烂的想冲过来,却又让车给逼回路边;小梅的嘴角浮上一丝苦涩地微笑:“你呀,真是个傻孩子!”

      “姐,你下午把身份证复印件还有两张照片给我准备好,我帮你办好,你8月1号准备去上课就行了,每晚是7点到9点……我昨天上午到公明镇去问过了,有一三五与二四六的选择课目……”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呀?”小梅好生奇怪他对课程的排表如此了解,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是不是到成人学校去过?”

      小蔡不好意思用胳膊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笑着说:“是的,我去学校详细地问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