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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春是用来怀念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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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裴绍元就像人间蒸发再没见过。当然她不会蠢到刻意去制造机会。她的日子就在偶尔去上培训班,偶尔陪陪唐文锦,或参加同学聚会中度过,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轻松的生活,几乎让她忘了和蓝时的交易。

    可惜每每夜幕将至未至,管家的催命电话准时响起。同学还杨琪珊还笑话她生活在绝对主权的家庭,何其悲哉。秦谂笑了笑,任由着他们误会。

    前些日子追唐文锦的江承,最近也频频出现,相遇时总一副欲言又止。

    秦谂挺同情的,也仅于同情。

    这天,又是同学小聚,秦谂也去了,桌上吃了几口饭就要走。杨琪珊说:“你还真就来走过场啊?最近唐文锦不对劲,你不会被她感染了吧。”

    秦谂讨饶,又自罚三杯方才罢休。

    杨琪珊才放人,又督促江承:“小秦同学要走,江同学,今晚就你没喝酒,护花使者就是你了。”

    江承腼腆站起来。

    秦谂摆手拒绝。

    杨琪珊不高兴:“要么你留下来,要么就让江承送你,你选吧。”

    江承送她出来。

    秦谂问:“你是不是喜欢唐文锦?”

    江承愣了一下,脸微泛红:“她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她不接电话,她是不是讨厌我。”

    秦谂‘咦’了声,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敏感。对他虽同情,也不能说什么。

    江承去取车,秦谂还没来得及拒绝,就遇到了蓝时的朋友,记得他是因为那天去金碧辉煌。

    杜沉见她,摇下车窗,目光在江承身上晃,若有所思地问:“秦谂,你同学?”

    秦谂并不想江承送他,于是点头说:“我同学。”

    杜沉问:“晚上有聚会?结束了吧,要一起回去吗,我也正打算要走。”

    秦谂点头,又对江承说:“我邻居,就不麻烦你送了。”

    江承打量着杜沉,然后说:“麻烦了。”

    上了杜沉的车,秦谂有点后悔,想着是不是下一个路口下,自己打车回去。

    杜沉问:“刚才那位是你同学?”

    “嗯。”

    “关系不错?”

    “还行吧。”秦谂无意多谈,而且她和杜沉也不熟,就见过一次,话也没讲过。

    杜沉若有所思看了看她,语气略带讽刺:“秦小姐还真有本事,那边还吊着一个蓝时,现在又勾搭上了一个。”

    羞辱如一盆冷水泼下来,她想反问你凭什么信口雌黄。面对强势集团,她放弃辩解:“随你怎么想。”

    没预期的恼羞成怒,杜沉不甘心,心想现在的女人心理素质还真强悍,比他交往的校花强悍多了。他冷冷一笑:“难道我说错了?说吧,你怎么勾搭上阿时的。”

    “就算是勾搭,那是我和他的事,杜先生若有兴趣,请去问他本人,恕我无以奉告。”

    “还真够本事,你不不怕这事传到他耳里?”

    “我怕什么?”秦谂梗着脖子,心里打怵,蓝时的脾气听得多了,虽然没对她怎么样,也是发惧的。尤其经历周至惨痛一脚,男人的绅士风度在她眼里已经是罕见物种。

    “知道惹怒阿时的后果吗,想不想听听?”

    秦谂气虚:“我没招惹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杜沉表情阴沉。

    秦谂后悔上车,拍着车门说:“谢谢你送我一程,请你停车。”

    车速并未减缓。秦谂心惊,紧咬着牙根不敢再刺激他。她心想看着无坚不摧的,没想自尊心和骄傲比糯米纸还薄,一捅就破。

    也不知想起什么,杜沉不怀好意笑道:“年轻就是资本,不过还是奉劝秦小姐小心驶得万年船。阿时不好惹,蓝家更不好惹,至于阿时家那位……希望秦小姐不要太失望。”

    秦谂知他讲反话,她也没打算争一时之气。别人不清楚她和蓝时的关系,她自己看得清楚,哪怕偶尔冒出一些不该有的幻想,那也是她的事。

    半路,就被杜沉扔下。秦谂求之不得,拦车回西山。

    管家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方才松气:“你总算回来了。”

    秦谂感到好笑,她又不去烧杀抢掠,何至于惊慌。

    管家给她端上一杯黑乎乎的汤药,闻到这个味道就想吐了,还要早晚喝一杯。秦谂皱着眉,讨价还价:“能不能不喝?”

    “喝了没坏处,不要和身体过不去。”

    秦谂拧着眉一口气喝下,立马用清水洗口才不至于干呕。把杯子递还管家,想起好久没蓝时的消息,今晚被杜沉一刺有些沉不住气。她想是不是找到更合适的猎物,她成了可有可无?又或者他是向她无声挑明她已经被放弃?

    想得头痛也理不出头绪,刚喝下的药起了反应,在胃里翻腾,终是忍不住跑去卫生间吐了。

    管家追过去,紧张兮兮:“没事吧,怎么吐了?”

    秦谂用清水洗口,又用湿巾擦了擦嘴才说:“没事,药有点难喝。”

    “要不要给蓝时打个电话?”

    难得管家主动提起这个人,她心思一动,又怕被瞧出来。她摇头:“还是算了,他应该很忙。”

    管家欲言又止,眼里的担心不做假,但也仅限于这些。

    路过书房,她迟疑了一下,轻轻推门。

    进去把窗子打开,坐在他书桌前。书桌一尘不染,桌上的镜框空荡荡的无一物,桌上的一盆君子兰开得正好,烟灰缸干干净净的宣示着主人冷落已久。

    目光一一掠过,忽然起了一股冲动,无名抑制的冲动。她想他了,听听声音也好。

    那组号码早熟记于心,用卧室的电话打过去。

    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专属于蓝时的声音冷冷淡淡传来。

    犹如一盆冷水瞬间浇熄她满腔热血,过剩的荷尔蒙挥发淡散,大脑渐渐冷静,才发现她的行为幼稚又愚蠢。

    他问:“什么事?”

    秦谂咬着牙,凭着一口气说:“你最近都不过来,很忙吗。”

    她很想大声问他,他们的关系是否终止了。她没这个胆。可惜这个提问方式太糟糕,也不知他会不会误会。算了,误会就误会吧。秦谂破罐子破摔地想,无力去纠正已经犯下的错误。

    他说:“嗯。”

    “那打扰了,你忙吧。”

    已经顾不得他会不会生气,趁着余留的冲动,她没说再见就挂断电话。懊恼趴在床上,骂自己愚蠢,他不来就不来,何必在意。

    她把今晚的行为归结为被刺激过度,大脑不清醒。

    魔鬼啊魔鬼,她捶胸顿足。

    被挂了电话的蓝时也微微一愣,活了这把岁数,除了他母亲还没人敢挂他电话,秦谂算第一个。

    倒也没生气,觉得意外。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过去了,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哪还会去想那些事。再说他也想冷一冷,不想给她错觉。

    童可可披着一件宽大的外套站在门口,歪着脖子看着他。

    蓝时转身就看到她,皱了下眉。

    童可可讥讽道:“业务很繁忙。”

    “有话就直说,拐弯抹角不像你。”

    童可可尖锐刻薄地问:“像我?认识你以后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烦请你告诉我,原本的我是什么样?”

    蓝时眉头拧紧,疲态浮上,口气无奈:“你就不能安歇一会?”

    “安歇?”童可可冷笑一声:“就怕我还没歇稳我这个位置就该让出去了。”

    “童可可,你还有完没完?”蓝时不耐,要有可能,他是不会和她呆一屋檐下。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从结婚那个晚上延续到现在,他都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一开始他还愿意搭理,察觉到她没消停反而越演越烈,他也就由着她去了。所以她在国外闹出事,母亲劝他离了算了,他没表示。童可可变成今天这样,他多少有点责任。

    童可可瞪大眼,委屈和不甘心密布眉间,让她看起来有几分狰狞。她厉声质问:“这是我家,请你尊重我以及我家人。”

    蓝时想说正因为还有一点尊重才对你们所作所为一再容忍,这些话,他早放弃为自己辩解。

    蓝时说:“不要透支我的耐性,但凡你还念着我们是夫妻,也烦请你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

    童可可气愤指责:“我惹是生非?你还真可笑,只许你放火还不许我点灯?你玩得女人,我就玩不得男人?”

    气极了口无遮拦,这句话低吼出来她也万分后悔。他们都说蓝时吃软不吃硬,和他这样的人对阵不要硬着来,要顺着他。她也想,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他都铩羽而归。

    蓝时只是看着她,表情平静至冷漠。

    童可可怕了,又不甘心认输。

    许久,蓝时淡漠道:“有这个精力和我斗还不如多分些精力去做有意义的事?”

    “有意义的事?”

    “比如你母亲,她需要你的安慰。”

    童可可一怔,喃喃问道:“你在关心我么。”

    “我阐述一个事实。”

    童可可心微冷,仍抱着希望:“你会不会帮我爸,他是无辜的。”

    “无不无辜自有定论,我们说了不算。”

    “意思是你打算袖手旁观?”

    蓝时两手一摊:“不要把我推向神坛的位置上,那不是我也不会是你,连自己都救不了更徨论他人。”

    童可可大受刺激。在他眼里,她家人是他人?

    混乱慌张的她口无遮拦骂他没良心没人性。

    蓝时看着她,低头一笑,声音柔和又蛊惑:“我若没良心,你以为我会遭你算计?”

    童可可瞪着眼,脸白得如纸,哆嗦着问:“你怎么知道。”

    “我并不想知道。”被媳妇算计也没什么可耻,可耻的是算计他的人并没有要和他安安分分过日子的打算。想起这些,他不禁自嘲。那些羡慕他的人,知道他混乱糟糕的生活会不会视他为失败的教本?

    童可可缩着臂,哆嗦得厉害。他知道,还真什么事也瞒不过他。

    她颤着声音问:“你知道多少?”

    “比你想的要多一些。”

    童可可乱得六神无主,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然而一想起他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女人,又想起他大义凛然拒绝他们家为他选的,瞬间斗志昂扬:“所以你就不断找女人来报复我?”

    “我也曾想和你好好过。”

    许多年以后,童可可每想起这句话都潸然落泪。

    一直以为他不过是对现状的妥协,和她结婚不过为了折磨她。所以婚后,她不断找茬,终于把彼此都折磨到筋疲力尽。

    她喃喃低语:“你想和我好好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蓝时平静冷淡的瞳眸终于浮上不忍。

    她抱着头,压抑地哭出声。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甚至用来反击他的情节就像电影回放。他也曾在午夜时分冒着雨送她去医院,也曾在她被蓝时妈方梅女士挑剔时,也曾维护。可她觉得那些都是刻意做给爷爷看的,而越是维护她,她的日子越难熬,目的也就达到了。他也曾在她朋友面前给足她面子,也曾在他朋友面前介绍她。那个时候,她总觉得他们口中那声嫂子刺耳又讽刺,所以对他朋友爱答不理。尤其当她认输,认命把丁一一塞给他,他看她的眼神,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他是个负责的男人,所以才在她刻意无意伤害下,又在那个人‘背叛’辜负他后,才答应和她结婚。

    她以为那些都是对命运的妥协,所以她害怕了,反抗了。

    多可笑啊,她处心积虑要得到他时,他避如蛇蝎。当他想要和她安定了,她竟鬼迷心窍想尽一切办法折腾他,谁让她不好过呢。

    终于,童可可痛哭嘶声。

    她哑着嗓问:“你能原谅我吗。”

    “现在谈这些没有意义。”

    童可可心沉下去,又不甘心:“会离婚吗。”

    蓝时古怪地看她一眼:“不是那么好离的,你比我清楚,爷爷不会准许。”

    童可可脸色惨白。

    蓝时又看了她一眼,哪怕她算计他,丢尽他颜面,对她终究还有一点情分。他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最近你多陪陪你爸妈。”

    从童家出来,月上枝头。

    他坐在车上抽了一支烟,放松了身体。忽然想起有好一段时间没去西山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想他。

    有想的吧,今晚不是还打他电话来着?分别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主动联络他。

    他烦躁地吞吐烟雾,又接到杜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