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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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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一队人马浩浩汤汤地从福临门客栈离开。

    由于迟长安与红鸾昨日方到的缘故,晨露并未见过。

    此番回京,一路上少不了碰面的机会,索性便称迟长安听说清漪再次特地赶来。

    由此,晨露贵为玖池公主,理所应当地自乘一辆马车。迟长安、红鸾与清漪一辆,而风无泪便成了迟长安的贴身护卫。

    既然要做戏,那么这戏也就要做得够真。

    好不容易逮着个让凤无泪低人一等的机会,迟长安当然不会放过,这身份已落实,便扔了个叫阿铁的艺名给他。

    凤无泪那不离手的扇子,显得太过张扬,与他护卫的身份不符,也被迟长安没收。

    清漪三人乘一辆马车,自然不能坐那种装了软榻的,此番换了个双座的马车。

    因着清漪身份,与这二人不甚相熟的原因,迟长安与红鸾坐一方,清漪自己做了一方。

    一人一方,这位置便要显得宽裕许多,便支了软枕靠着假寐。

    马车内,迟长安拿着自凤无泪手上收缴回来的折扇,有模有样的扇了起来,“你们说着扇子有什么好,为何那成王简直是扇不离手?”

    清漪半睁了眼睛,眼角一撇迟长安手中扇子,不屑道,“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然,这夏天未到,整日扇这扇子有必要么?”迟长安嘟嘟嘴。随手将扇子往坐着的软凳上一搁,便去拿桌上的吃食。

    清漪坐在迟长安与红鸾的对面,斜依着软枕正要闭眼,却瞧见红鸾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向那软座上的扇子瞟去。

    隐在面纱后的唇角勾了勾,清漪慵懒的声音传来,“我看这扇子,连一两银子也不值,红鸾姑娘若喜欢,本郡主便做主赠你了。”

    红鸾心头突突一跳,水眸倏地与清漪那若有似无闪着狡黠光芒的眸子对上。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有那么一瞬。红鸾差点以为眼前坐的是那古灵精怪的梦萝,一两银子又恰好是她与成王殿下结识的原因。

    仔细一看,却又觉得太不可思议。清漪不可能是梦萝,因为清漪身上有着梦萝所没有的威仪和尊贵的气场。

    垂了与清漪对视的水眸。红鸾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此扇是王爷从不离手的贴身之物。红鸾断不敢宵想和觊觎。”

    清漪一开口,迟长安狐疑地顺着清漪视线落在身侧红鸾身上,才惊觉方才在红鸾面前如此对那折扇。愧疚起来。

    略起了身,将刚拿到手中的糕点放到面前矮几上,还未坐下,马车却似碾过一块石头,一阵颠簸。

    迟长安也在这颠簸中,重心不稳,晃了两晃便往后栽去。

    眼看,那柄折扇就要毁与迟长安的臀下,红鸾眼疾手快将那折扇抢在手里,迟长安应声跌坐在方才折扇所在的地方。

    “长安,你没事吧?”红鸾手我折扇,关切问道。

    虽是软座,可方才跌下的力道不消,若不是红鸾眼疾手快,只怕她这小屁股和那折扇都得遭殃。

    迟长安瞧着红鸾极为小心的握在手里的扇子,调皮一笑,“还好红鸾姐姐及时拿走那扇子,救护有功,本郡主便将这扇子赏赐与你了。”

    红鸾这才想起被自己抓在手里的折扇,此番经迟长安这一说,耳根发烫,手中扇子更是如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瞧着红鸾这般羞赧为难的模样,迟长安捂着肚子笑起来,“红鸾姐姐怎还这般害羞,连清漪郡主都看出了,你对成王情根深种。”

    清漪被迟长安这一题目,本想继续假寐的心思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微恼得瞪了迟长安一眼 ,却见到红鸾略带疑惑地向自己看来,心中一紧张,脱口而出,“姐姐休要听长安胡说!”

    姐姐?

    清漪一语道出,才惊觉不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红鸾因为清漪那一句姐姐,吓得差点跪到地上,“郡主折煞民女了,民女万不敢当!”

    话音刚落还未跪下,却听迟长安略带疑惑地反复咬着“姐姐”二字。

    听迟长安语调有异,红鸾略一迟疑,止了下跪的工作,又听迟长安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清漪,“清漪郡主,你叫谁姐姐?”

    清漪此时恨不得方才什么都没说才好,此时被迟长安一问,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心中暗骂 ,迟长安这丫头,该开窍时一窍不通,不该她这般敏感之时,她比在人情世故中精炼老道的红鸾反应都还要灵敏。

    红鸾猛地抬头看向面前斜倚在软枕上的清漪,瞳孔快速收缩,水眸了蕴了泪,嘴唇哆哆嗦嗦,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清漪狠狠瞪了迟长安一眼,忙起身安抚道,“事出有因,不敢贸然相认,红鸾姐姐勿怪!”

    将红鸾虚扶起来坐好,迟长安才眉眼一喜,等不及绕上两步,直接从矮几上跃了过去。

    却不想,这马车虽比寻常马车高大一些,但仍不足以让一人直腰而立。何况是迟长安这般从矮几上跃过,动作稍微过大,便能顶个满头包。

    当清漪与红鸾相视一眼,啼笑皆非地瞅着迟长安那捂着脑袋呼痛之时,车外想起了凤无泪那戏谑的声音,“二位郡主,这马车前日里才经过休整,经不得撞,无论如何动作还是轻一些的好。”

    凤无泪说完,便哈哈大笑着策马跑开。方才那“咚”的一声,可是极为响亮,伴随而来的迟长安的痛呼,更是然他心情大好。

    让他做迟长安的护卫让他十分郁闷,此时见到迟长安出点状况,他却是乐意得很。

    迟长安有些委屈的依偎在清漪怀中,听得凤无泪的笑声,气得扬了嗓子冲马车外吼道,“本郡主就算撞死了,也不劳你费心!”

    迟长安这一吼,让凤无泪笑得更欢。

    “好了,长安。”清漪揉着额角,遇到迟长安便不能有片刻的消停,却忍不住拿趣她,“今日你合该是要挨这么一下的。方才幸得红鸾姐姐手快,你屁股才没遭殃。这回,可是你自个儿不小心了,旁人爱慕能助啊......‘

    迟长安委委屈屈地将清漪看着,自己还不是因为她,才会如此激动忘了这是在马车里。她倒好,一句爱慕能助,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红鸾却是很快收敛了情绪,对清漪道,“红鸾第一次见到郡主,便觉得眼熟得很,没想到你却是......”

    后面的话被清漪打断,“现在我是清漪,姐姐叫我清漪就好,郡主不适合你我。”

    若她还只是怀州城里的梦萝也就算了,可如今她是纳兰王府的千金,皇上钦封的清漪郡主,让她如何能开口。

    迟长安看出红鸾的迟疑,揉着鼓起小包的头顶,瓮声瓮气地说道,“姐姐何须拘泥于这些小节,你既然叫得我长安,自然也能叫得她清漪。何况,你迟早是成王府的人不是?”

    迟长安知道红鸾日后是要跟着凤无泪的,却不知凤无泪会给她什么样的名分,只能用一句成王府的人概括了。

    红鸾抚上手中扇子,水眸闪了闪,语气飘忽道,“长安,莫要再说这话。成王能为我赎身,红鸾自是为奴为婢也是愿意的,不敢有太多妄想。”

    清漪见得红鸾模样,之前还以为是她自己赎了身,才跟着凤无泪回京。却没想到是凤无泪替她赎了身,并让她跟着。

    这算是凤无泪对她有意思吗?

    瞧着红鸾的模样,似乎凤无泪这风liu王爷,还未曾跟她表过态,才导致一向自信的红鸾如此自贬。

    看来还得寻着机会,向凤无泪提点提点此事。

    “红鸾姐姐莫要妄自菲薄。凤无泪既替你赎身,自然会给你个名分,这点我可以保证!”清漪对着红鸾笑了笑,拍着胸脯。

    红鸾瞧着清漪这般认真的模样,噗嗤一下,笑了,“清漪,既然长安与我都已知晓你的身份,何必还戴着面纱?”

    竟红鸾一提,迟长安才抬头向清漪看去,猛地一把将清漪面纱摘下,“也亏得你能忍,昨日我那般骂你,你就不激动?”

    清漪弯了眸子笑了一笑,“你怎么能算是骂我,你骂的不过是我这身份罢了。我是清漪,也是梦萝,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郡主的身份。”

    “也对。”迟长安懵懵懂懂点头,却又想起什么,又摇摇头道,“不对不对,我骂的不是你郡主这层身份,是非墨哥哥未婚妻这层身份!”

    瞧着迟长安认真的模样,清漪脸上一僵,只怕这身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离她而去。

    “清漪,说来你与非墨哥哥也真算有缘。三年前指婚,你错过了。三年后的赛香大会,却让非墨哥哥重新遇到了你,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光让人想想,就觉得好羡慕......”迟长安捧着脸,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满眼憧憬。

    红鸾淡淡笑着,跟着点头附和道,“这便是了。千里有缘来相会。真正的缘分便是,纵使隔着千山万水,人海如潮,但只要相遇,只要一眼,你便能从匆匆而过的人流中将他认出来。”(未完待续。。)

    ps:  今天的更新送上。

    补上上一章的注释:1皇史宬:中国明清两代的皇家档案馆。

    这里是借用了一下当时的称谓,性质和职能便是以它为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