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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不有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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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系没有人才?怎么会?武氏十分不解,国公爷有六子,长子张铮、四子张钊、五子张铄庶出,国公夫人所出三子,老二张锟和老六张锦都平庸,但老三张铭还是不错呀,况且二房嫡长子张慈年少有为,并州保卫战中立下赫赫战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已是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佥事。

    “夫人有所不知,三哥再怎么出色,他尚了青川公主后就只有一个驸马都尉虚衔,不再领实差,可惜三哥这样人才,算是废了;至于张慈立战功,他连战场都没上过,哪里来战功!”张钊一脸鄙夷,嫡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二老六还只是没作为,小一辈甚至能抢兄弟战功!这嫡房,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没上过战场他怎么立战功啊?”武氏已有了倦意,伏丈夫怀里懒懒问道。“平民百姓,出身不高,豁出命去立了战功,到后战功却被人抢走可是不少,兵营里常有这样龌龊事。不过张慈抢战功竟是……,唉,不提了,父亲竟是放任不管,实令人寒心。”张钊背上一阵阵发凉,庶子,真生来就是为嫡子做嫁衣?

    武氏皱皱眉头,对于魏国公她一直很反感,见张钊唏嘘感慨样子,很是心疼,伸手环住张钊腰柔声抚慰道,“府里事咱们哪里管了,只要咱们一家五口好好就行了。”玉人怀,软玉温香,张钊心神一荡,搂抱住妻子温存了一会儿,夫妻二人相拥入睡。

    孟宅,同样是一对恩爱夫妻,钟氏穿着雪绫缎中衣,坐花梨纹紫檀嵌玉弥勒榻上,一脸娇嗔,“悦儿就要出阁,拉拉杂杂一摊子事,我这儿忙人仰马翻,您可倒好,带着孩子们出去乐和,可真消停。”沐浴后孟赉心情愉悦,见钟氏虽已是人到中年,腰身不复窈窕,撒起娇来却依稀有年轻时侯风采,突然有了兴致,倚床边轻喝道“过来!”

    钟氏含娇带怯走过来,身子微微发抖,眼神迷蒙恍惚,孟赉轻轻捧起她脸,低低问道“敢埋怨你男人,嗯?”魅惑声音响耳畔,钟氏早已意乱情迷,轻轻喘息着“不敢了,爷,我错了,我不敢了。”细细碎碎呻吟求饶声传出,**蚀骨,守夜侍女碧菡听面红耳赤,太太都四十了,老爷和太太还这般恩爱呢,老爷那样俊朗男子,若是配上年轻娇艳少女,岂不……?

    次日清晨,丁姨娘、杜姨娘、黄姨娘院子里站着侯了许久,春寒料峭,丁姨娘心中暗骂:钟氏每五日去萱瑞堂请安一次,今日钟氏不需去萱瑞堂请安,自可以晚起一会儿,妾室却是日日要给正室请安,一日误不得。自己原来隔三差五请假不来,现却是不敢了,一是为了女儿要讨好太太,一是想寻机会见见老爷。只是太太这谱也摆太大了,好歹让人进屋等着,一定要院子里侯着吃冷风不成?欲待发作,却是底气不足,又见杜姨娘和黄姨娘恭恭敬敬低头垂手侍立,只好收起心中怒气,和颜悦色起来。

    直到日上三竿,正房小丫头们忙碌起来,轻捷无声步走着,或是传水,或是传汤,丁姨娘知道,这是太太起了,忙打点起精神,自己外吃了这半天冷风,可不能白吃了!过了片刻,小丫头打起门帘,请三位姨娘进屋。

    孟赉和钟氏一左一右坐罗汉床上,孟赉面色如常,钟氏脸色红润,神情妩媚,显心情极好。三个姨娘请安毕,有侍女来回话,“刚去各位姑娘处传过话了,知道今日免了请安,大姑娘就房里绣嫁妆,三姑娘陪着老太太,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都还睡着,睡很香。”孟赉点头,“小孩子正长身体,多睡会儿好。让身边人仔细服侍着。”侍女摆上早饭,三个姨娘服侍孟赉和钟氏用了早饭,漱了口,孟赉出门会客去了。

    虽然钟氏眼皮子底下,丁姨娘还是连连抛媚眼给孟赉,可惜全无作用,丁姨娘自己也有些气馁,抬眼却见钟氏盯着自己,面色不善。丁姨娘心里微颤,太太是善妒,今日自己心急,做明显了些,太太岂会轻易放过自己?

    黄姨娘捧着茶盘走过来,倒了杯茶递给钟氏。她腰肢柔软,手若柔荑,皮肤很白很细腻,她手,和她拿着白玉茶盘一个颜色,丁姨娘一时嫉妒发狂,如果自己也有这般容色,老爷怎对自己媚眼不理不睬!

    丁姨娘轻声一笑,“黄姨娘真是好福气,可以广州陪着老爷三年,黄姨娘这三年,想必过十分舒心。听说广州三年,老爷后院只有黄姨娘一人呢。”

    钟氏脸色大变,想起昨夜缠绵,这黄姨娘,之前三年夜夜陪着老爷,夜夜如此欢愉?这贱婢,她也配?

    刘妈妈看着钟氏脸色,心中叹气,太太还是这样,被人一句话就挑起来了,这黄姨娘,容貌既妍,性情又柔顺,老爷跟她情份定是极好,可老爷自回府后夜夜歇太太房里,是极尊重太太这嫡妻,若太太此时因着妒火发作了黄姨娘,老爷就算不说,心中总会不悦,夫妻二人情份正好,何必生这个闲事?

    黄姨娘懦懦样子,“丁姨娘说笑了,老爷外放时公务繁忙,常要下州县甚或下乡,有时候十几天、几十天都不府里,即使府里,也常忙公务到深夜,我广州,只是照顾五姑娘。”

    钟氏沉下脸,拍了桌子,“胡说!让你跟着去,原是服侍老爷,你敢忘了自己本份!”黄姨娘忙跪下来,“太太恕罪,实是老爷吩咐了,带我去只是照顾五姑娘,爷那里不用我服侍,我原是偷懒了,请太太责罚!”

    钟氏面带戾色,厉声道“像你这样就该打死!老爷出门三年只带了你一个,你不好好服侍老爷,要你何用!”黄姨娘颤抖着回话,“老爷日常起居,都是五姑娘打点,我只会给五姑娘做做衣服鞋子,照顾五姑娘吃饭吃药,陪五姑娘说说话,其他事老爷都不让我管,就连老爷衣服鞋子,我也不曾照管过,我该死!”

    门外当值小丫头扬声禀报“老爷回来了。”门帘一响,孟赉急匆匆走了进来,吩咐钟氏,“找一把湘妃竹聚头扇给我,去。”钟氏忙忙亲自去了,片刻,拿了扇子出来,递给孟赉,孟赉看了看,满意收起,临走,回头皱眉道,“这是做什么?悠儿也大了,你也要顾着她颜面,这样罚她生母,女儿面上怎么过去?”

    钟氏忙陪笑道,“一点小事,已过去了。”又吩咐黄姨娘,“起来吧。”

    孟赉板着脸问黄姨娘,“悠儿让你做衣裙,可做好了?”

    “还没有。每日要做事情多,顾不上呢。”黄姨娘怯怯说

    “糊涂!”孟赉斥道,“悠儿这几日就要,你还顾上做别?你别事都别管,照顾好悠儿是正经!悠儿只喜欢你做衣裙,还不赶紧去做?”黄姨娘低头称“是”。

    钟氏忙道“去吧去吧,赶紧去吧,以后只用做五姑娘活儿,别事都不用你管,赶紧去吧。”

    孟赉“哼”了一声,带着丝怒气走了。

    钟氏不由有些后悔。丈夫若真恼了,虽不会伤自己做为嫡妻面子,却会冷落自己,日日睡书房。

    冷着脸把丁姨娘、杜娘娘打发走,温言抚慰黄姨娘几句,黄姨娘感激万分谢了又谢,见左右无人,低声战战兢兢说,“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和太太说。”钟氏鼓励笑笑,“有什么话只管说。”黄姨娘闪闪烁烁低声说“老爷极少召我侍寝,偶尔侍寝却抱着我叫贞儿,太太,不知谁是贞儿,让老爷这么惦念。”钟氏心花怒放,这孟府知道自己闺名也只有丈夫和儿女,原来丈夫对自己这般情深!满脸笑容赏了黄姨娘几件首饰几匹衣料,吩咐她除了请安就呆院子里做五姑娘衣裙,不用上来侍侯。

    钟氏又召了碧荷过来,摒退众人细细询问,碧荷抿嘴笑道,“太太,要说黄姨娘,真是个痴心,她心里眼里只有五姑娘,整日惦记就是怎么让五姑娘多吃一口饭多喝一口汤,老爷不怎么理会她,她也全不意,不是给五姑娘做衣服,就是做裙子。”

    钟氏松了口气,心里不消了大半,剩下反倒是担心:丈夫会不会责怪自己。唉,若是娘知道了,怕又要说自己没成算。娘说过杜姨娘和黄姨娘出身低微,又只生有一女,她们根本翻不起风浪,只要她们本本份份,就不用寻趁她们。今日任性使气弄这么一场,白白使得丈夫不。

    勋贵人家,很多原配嫡妻,上了三十差不多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抬进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小妾,自己夜夜独守空房,钟氏可不愿像她们那样,钟氏虽然年近四十,依然是少女情怀,看见孟赉她会脸红心跳,会情不自禁。

    晚上孟赉回了正房,钟氏放下心来,殷殷勤勤陪笑服侍,孟赉皱眉道,“四丫头五丫头都已大了,两个都是好孩子,太太也该疼她们才是。她们两个生母本就是婢女出身,孩子本已很委屈,若太太再像使唤丫头一样使唤她们生母,两个孩子情何以堪!”钟氏忙道,“小四小五都乖巧听话,我如何不疼!往后杜姨娘黄姨娘只要早晚请安,其余时候就回各自院子里,不用跟着我服侍,老爷看这样可好?”孟赉点头,“可见太太贤惠大度。”钟氏得了丈夫夸赞,喜笑颜开,一天烦恼都没有了。

    碧荷寻空去给莫连送了个花样子,悄悄告诉悠然,“都照姑娘交待说了,太太没起疑,应该是相信黄姨娘广州只是照顾姑娘,和老爷情份极淡,看样子不会再为难黄姨娘。”悠然微笑听了,“姐姐费心。姐姐好,我都记着。”碧荷“哎哟”一声“我好姑娘,我们家得您好处还少呀?一家人都是感激什么似。”

    悠然笑道“你弟弟读书有天分,别耽误了,爹爹已经请了先生,到府了,到时我跟爹爹说说,让你弟弟给宇哥儿做个书童,你们可愿意?”碧荷大喜,跪下磕头道“多谢姑娘,这可是好极了。”碧荷是家生子,爹娘都是老实人,只生她和弟弟木生二人,爹娘和弟弟都庄子上,家里日子过紧巴,平日得悠然接济不少,这次若真能选上做宇哥儿书童,木生可就有前程了。

    悠然忙命莫连扶起碧荷,“姐姐客气了,天已晚了,我就不留姐姐了,莫连送姐姐回去。”碧荷喜滋滋出门,莫连挽着碧荷手低低笑道,“姐姐,您这样出去,恐招人疑心。”碧荷吐舌道“这不太高兴了吗?”忙敛了喜容,告了别,从从容容去了。

    悠然胸中一股闷气,这该死多妾制,这不尴不尬庶女身份!让人生出多少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