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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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燕琛他下了阳台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生怕自己弄出声响,吵醒她。睍莼璩伤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着床上那蜷曲的笑身影,尽是心疼……这三年里,她成长发育得很好,可是却也消瘦了许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程燕琛脱下外衣上了床,从她后面环抱着她。他明显的感觉到,她身子一僵。但是她并没有立即推开他,这让他稍稍的有些惊喜。

    他下巴抵在她的颈窝,手臂搂着她的腰,一只手探进她的睡裙,轻轻的帮她揉着小腹,“老婆……原谅我好不好?”

    沈伊凝缓缓的睁开了眼,许久后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他时候,她竟忽然在怀里转身,微仰着下巴看着他,并不说话。

    程燕琛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她闪亮的媚眼,有些怔愣。这一刻的她很宁静,是能拂去他一切浮躁的宁静。仿佛,他们之前那些伤痛的事情都从未发生过一样,她还是那个依赖他,喜欢仰望他的小猫。撒娇时,她会钻进他怀里轻蹭他的胸口;调皮的时候,会咬破他的嘴唇轻舔;煽情时候,她就像现在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即便什么都不说,他都能感受到她那浓浓的爱意轹。

    他知道,其实她是爱他的,很爱,很爱。

    程燕琛心中一动,右手情不自禁的捧上了她的脸颊,薄唇缓缓的去贴近她那樱桃般鲜美诱人的娇唇……可是,就在他们唇相碰的那一刹那,她竟突然间将头向后一歪,避开了他的爱意。

    他胸口一阵窒闷的失落,可是在这时她却抬手去轻抚他紧蹙的眉头,“琛……麴”

    他心中又是一喜,可是眼角竟是开始泛起酸涩。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用嘴唇去亲吻摩挲她的手背,“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原谅我好不好?我昨天一时糊涂,以为你不是真的爱我……对不起。”

    “琛,”沈伊凝从他手里将手抽了出来,“我们都不要逃避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其实很累。我是你的累赘,对不对?”

    程燕琛心头蓦然一疼,他不可否认他是那样想过。但是,昨夜他在清晰的认清两人之间情感后,他发现没有她,他便是行尸走肉,报复的机器。是她让他有了人该有的情感,他不能没有她。

    “不是……从来都不是……”他怕她不信他,把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没有你,它一直都是冷的……你看,现在它现在终于有了温度……别不要它,好不好?”

    沈伊凝抱着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火热的胸口,闭上了眼,“我今天想了一天,觉得我们这样互相折磨……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累的……昨天和你说出那件事后,我就后悔了……我害怕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同情和内疚。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会觉得痛苦。”

    “与其这样……不如……”

    “不可以!”程燕琛紧张的打断了她的话,“我不要分手……这辈子不可能,下辈也不可能!”

    沈伊凝深吸了一口气,没人比她更清楚,内疚和同情终有一天会消失殆尽的,就像她曾经对厦雨薇。到那个时候,别说是爱了,就是想起都会是负担。那些事,只要被想起都是在提醒他,他曾经犯下的错。

    再好的男人,他们都有自负的一面。在他们的字典了,是不希望自己有“错”字的。一旦有,那便是污点和心头大忌。出于良心,出于情感,他们开始都会内疚忏悔。但是时间会冲淡那一切的情感……沉淀下来的,只有人性里不可逃避的弱点。

    与其那样,还不如放开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琛,”沈伊凝翻身爬到了他的上面,伸手轻抚了一下那让她爱恋痴迷的脸颊,“我没说分手……我是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程燕琛微怔,还未来得及回答,她已经蜻蜓点水般亲吻了他的脸颊,薄唇,“我们都忘了过去的那些事,好不好?我受伤,其实想来也不能怪你……即便没有你,那些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孩子的事,更不能怨你……若是那夜你没去救我,我已经被……也不会活到现在……你若那时不要我,我一定会嫌弃死自己,从此自我封闭也不一定呢。”

    “是我没能早点防范厦芷荟,让她有机可乘,”沈伊凝紧拧的眉宇间尽是内疚,“是我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所以老天惩罚我,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我不该怪你的。”

    程燕琛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他又何尝不懂他小女人的心思?此时的他越发的觉得,昨夜的他究竟有多混蛋!他捧着她的脸颊不停的摇头,“不是那样的……宝贝,你不用帮我开脱。”

    沈伊凝长呼了一口气,仿佛一时间轻松了不少,“你带给我的快乐,远远多余痛。我感谢上天让我睁开眼就遇见你……若是没有你,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活到现在……你从前想的没错,我开始接近你的确是利用你。”

    程燕琛的血液瞬间有冷却,大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思考。她说她感谢上天,让她睁开眼睛就遇见他?这是什么意思?

    沈伊凝推了推他,“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我们起来好不好?我想把以前不敢告诉你,都告诉你。”

    程燕琛心里乱得七上八下,他茫然的点头,坐起了身。沈伊凝让他倚在床头坐好,她自己却裹紧了被子躺到了他的腿上……她将重生前的一切讲给他听,她讲重生后她的想法讲给他听。包括开始怎么想利用他,包括她为什么每天都做噩梦,包括她什么时候开始依恋他……所有的所有,再没有半点隐瞒。

    这么多年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其实都不能真正快乐。因为,她背着太多的心里负担。而此时,她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

    沈伊凝的故事很长,很痛。直到凌晨2点多,她才算将那些不愿意见人的伤疤全部揭开,鲜血淋漓的将自己的丑陋懦弱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

    她躺在他的腿上,不敢去看他。她最后又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就这些了……对你,我再也没有任何隐瞒的了……我曾无数次尝试和你说清楚,但是一直都没勇气……我害怕你会嫌弃前世的我,我害怕你会因为我开始接近你的目的,开始讨厌我。”

    “可是逃避总不是办法,”沈伊凝幽幽的说,“我是累了……是每天担惊受怕,累了。与其有一天你自己发现端倪,去揣测,还不如我告诉你的好……原来,说完真的好轻松……”

    程燕琛此时心里除了震惊,尽是心疼。他从来不知道,她心里装着那么多伤痛的事,与她比起来,他受过的那些……其实算不了什么,不过是皮肉之苦罢了……可是她却连续遭到最亲,最信的人背叛。难得她经历这些,还敢把真心托付给他。他竟还不知好歹!

    他的手轻抚上她顺滑的头发,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先不要说话,”沈伊凝在他腿上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我曾经骗你,利用你,你后来不告而别弃我而去。其实我们应该算扯平了……能和你扯平,我其实应该开心的。我再也不用背着包袱了……”

    沈伊凝翻过过身,仰头看着上方,黑暗里那张不清晰的脸,“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程燕琛将她拉起,让她骑坐他的腿上,与他对视,“不许和我提分手的事,其他我都答应你。”

    沈伊凝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脸颊与他冰凉的脸颊相贴,“我想要你今天晚上抱着我睡。”

    程燕琛提着的心落回了心口,恍然间,他想起她从前威胁他,说他以后都要听她的。他勾起了嘴角,抱着她躺了下来,“遵命~”

    “还有,”沈伊凝窝在他怀里喃喃道,“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忘记过去的所有……互不干涉,互不牵绊,从新开始……”

    “不可以!”程燕琛紧张的用力抱紧她,似松了一点,她就会消失不见。他从昨夜就已经下定决心,此生此世,再也不能放手,“你没权利让我放手!”

    “哎,”沈伊凝叹了口气,“随你吧,我有我的自由,你自然也有你的自由……你抱这么紧干嘛,我快不能呼吸了。”

    “我帮你……”

    “唔唔……”

    “恩——”程燕琛闷哼了一声,放开她的那诱人的唇,“你咬我?”

    “谁让你不老实的?”沈伊凝愤恨的嘟着嘴,在黑暗了狠狠的嗔视他。

    程燕琛无奈扶额,“宝贝,是你说我怎么样都有我自由的。”

    沈伊凝吃瘪,不打算再理他,“我要睡觉了,你啃你自己手指头去……别打我主意。”

    程燕琛额头布满了黑线,亏她想得出来!他见她真的要睡了,一时间竟心痒难耐。他伸手轻捏着她娇挺的小鼻子,她便长嘴呼吸,丝毫没有恼意,难得的好脾气。他含住她的耳根,舌头在轻撩她的耳垂,他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的战栗,可是她依旧不肯睁开眼,一副睡意很浓的样子。

    微微的挫败,让程燕琛的心更痒,胆子也更大了些,恶劣的手指隔着她的睡裙,轻捏撩拨她胸前的蓓蕾……感受着她身体柔软与轻颤。

    沈伊凝用力扯下那作恶的手,气恼的嗔视他,“程燕琛……原本我在考虑,重新开始后也可以给你个优先权……但是我现在后悔了……像你说的,天下好男人多的是,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程燕琛脸色一黑,此时他才发现,她是真的想忘记过去,从新来过。他有些气恼,他们在一起那么开心,她竟然想忘记!

    沈伊凝感受到他气场的变化,有些头疼。她是真的困了,不想和他在吵下去。她伸手轻拍了他两下,“乖啦,睡觉啦。我们昨天都没睡好……赶紧睡觉吧。”

    提到昨天,程燕琛心再次柔软了下来……她确实缺乏睡眠,他应该哄她睡觉的。他拥着她,让她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听着怀里的小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他心里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

    和她比起来,他所争的权利,所想的报复,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他妈妈从来没爱过他,她最后的死,也是因为生病。虽然是抑郁而疾,也是她自选的路。所谓报复,其实不过是满足他好胜的心里罢了……恍然间,他想起那天她对他说,让他离开程家,她会养他的事。

    “老婆,”他拥着已经睡熟了她,黯哑低磁的声音划破寂静的黑夜,“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沈伊凝已经睡熟,可是他的声音似乎对她有天生的魔力,竟穿透了她的睡意,潜入她的梦里。梦里,他轻捧着她的脸颊,问出刚刚的那话语。

    她眉头微蹙,不明所以。想开口去问,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程燕琛低头安抚的亲吻她的眉心,似自言自语的幽幽道,“老婆,你说我放弃了一切,你会养我的……你可不能耍赖。”

    沈伊凝的蝶翼一般的睫毛在黑暗里颤抖了两下,可是他并没有看见。

    ——枕上欢——

    沈伊凝第二天醒来,程燕琛已经不在了。

    她站在浴室里看着她红肿的唇,和脖子上的印记,似在提醒她,早上趁他熟睡,那个混蛋又不老实了。

    沈伊凝伸了一个懒腰,走到花洒下……今儿是新的的一天,从此她的世界不再只有他。

    ……

    早上,李煜伦敲响她房间门的时候,并没有带饭上来。说是沈伊宸已经批准她出去了。

    沈伊凝惊诧兴奋了好一阵,下楼看见正用餐的沈伊宸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在嘀咕,她老哥那木头脑袋,怎么也开窍了?

    “你又在骂我?”

    沈伊宸锐利的视线射过来,让沈伊凝缩了下脖子。她吐了吐舌头,“哥,你学坏了。”

    沈伊宸眉头微蹙的放下筷子,“什么意思?”

    沈伊凝挨着李煜伦坐好,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意思就是……就是……”

    沈伊宸见她故意拉长话题,反而没了兴致。他重拾起筷子,继续吃饭。

    沈伊凝呲着牙,眸子里的恶劣不加掩饰,“就是你学什么不好,竟学我肚子里的蛔虫……肠子里多脏啊,他们还躲在里面……学他们,还不是学坏?”

    沈伊宸一口饭堵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他黑着脸摔下筷子,快速的去了卫生间。

    “哈哈哈……”

    沈伊凝看着他的背影放声大笑,可是她笑了许久,发现气氛似乎有点不对……她侧头扫了一眼,看着那两张比吃了苍蝇还难看的黑脸后,她又干笑了两声……请原谅她这两天见不到几个人影,被逼得笑点低成负数的可怜人吧!

    “内个,”沈伊凝颇为尴尬的找话题,“我准备去出去玩几天,你们谁有空和我一起?一切费用,都包在我哥身上。”

    “你又要去哪儿?”沈伊宸黑着脸走回了餐厅,“看来我真不应该提前把你放出来!”

    沈伊凝立即起身,一脸献媚的跑过去帮他垂肩,“哥,你好久没带我出去玩去了……我最近在家都快闷死了,你就不怕我得抑郁症、自闭症、精神分裂、失心疯什么的?”

    沈伊宸嘴角抽搐,“有这么诅咒自己的吗?说吧,你又想打什么主意?”

    沈伊凝悻悻的嘟着嘴,“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出去玩玩吗……当然了,要优质美男帅哥多地方。”

    刹那间,餐厅里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何向阳腿上的手机“当”的一声滑落到地上……未挂断的电?话里传来的阴森冷气,冻得他腿部发凉。

    “难得你想通,”沈伊宸笑着揉了揉沈伊凝头发,“本来我还想怎么劝你,看来是我多想了。赶快吃饭,一会跟我去见一个朋友。”

    “哥,”沈伊凝机械的仰头看他,“你该不会是要带我去相亲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