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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渐渐浮出水面的真xiang《拜求月票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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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无病当然不可能轻轻松松地就将一名惊天大案中的重要嫌犯领取看守所,即便他是在国内国际经济上面有非同一般的潜在影响力的人物,同时又是范亨这个平原厂弊案总负责人的儿子,但是要在最高法介入的情况下,将要犯领走,那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的。

    为了将田正伦弄出来,范无病许诺担负田正伦所涉及到的那部分金额的赔偿,而且是双倍的份额,就此将田正伦的账目给抹平,同时达成了共识,一等平原厂弊案审理完毕,田正伦就交给范无病,算是特别使用。

    当然了,在行动上面,还是要有一定的限制的,比如说几年之内不得出境之类的要求。

    这些都是小问题了,田正伦得到了范无病的任用,虽然混不成官场了,却是有了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如果有机会成为改制之后的磐石重工的实际负责人,那么按照范无病的长远规划,今后的发展是不可限量的,远比他慢慢熬时间混成正厅或者副部要强许多。

    经此一事之后,田正伦已经对官场这条路绝了心思,要说能够多赚点儿钱,让家人和自己过上比较舒适的生活,也许才是最重要的。

    与田正伦被放出来同时进行的,就是同案的十一名案犯也解除了完全隔绝消息的状态,可以同意他们跟亲属进行短时间的交流,当然。  要在监护人员地陪同之下。

    对此,办案人员们是不太同意的,他们认为这样可能会给案犯们以串供的机会,对于案件的审理工作会造成很大的障碍。

    但是范无病却有自己的道理,“堵不如疏,既然你们严刑逼供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展,那么就应该改弦易张了!或者你们没事儿做。  可以等上一年两年,我却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  这个案子,必须在一个月内了结,否则专案组也不必在磐石待着了,哪里来地回哪里去,磐石不养废物!”

    这话一说出来,不但是省厅的人呗呛得要死,就是最高法和最高检地人也气得不得了。  磐石这边儿负责接待的人也非常尴尬,心说范市长的儿子真是强势,不过令人好奇的是,虽然范无病的口气很冲,但是却没有人跟他抬杠,好像有些畏惧他一般,这种情况令磐石的工作人员感到非常好奇。

    “难道说,范市长的背景已经可以上达天听。  令中央派下来地人都有些顾忌了吗?”大家都在暗地里面纷纷猜测,却是摸不清这其中的深浅,只是觉得范氏父子的背景越发神秘了。

    当然了,范无病开放平原厂弊案的案犯们同亲属接触的口子,并不是无的放矢,先前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  他就派人将这些人的亲属们接了过来,然后才宣布了这个决定,顿时接待室里面就炸了锅,估计大家都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

    因此案犯们跟家属们一碰面,情况就有点儿失控,毕竟事情怎么样,基本上都是在外间乱传小道消息,真正地底细都没有探明,专案组的人口风也很严实,没有透露出去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是散步了一些刻意制造出来的消息。  比如说案件有了重大突破,前景已经明朗。  择日可以进行审理之类的废话,真正涉及到案件进展的实质性消息,一点儿也没有。

    总而言之,负责接待地陪同人员们,还是从案犯们和家属们的交谈之中发现了很多可以利用的信息的,等到会面结束之后,大家到了一块儿,将各自得到的信息综合起来,赫然发现范无病的主意真的很不错,今天的收获非常大,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关于案件本身的信息,却知道了很多关于案犯本人或家庭的实际情况,这些对于打开案犯们地心房,消除他们地抵触情绪的帮助是非常大地。

    办案人员们当然不会像范无病所言都是吃白饭的,事实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办案老手,只不过是因为在传统的体制之下,思路收到了限制而已,此时被范无病一启发,思路顿时豁然开朗,各种手段开始用了出来,很快就将平原厂弊案的内情挖了出来。

    最后到了范亨办公桌上面的材料,就变得比较清晰了。

    “这就是实情?”范无病在第一时间内见到了平原厂弊案的调查报告。

    根据调查的结果,平原厂弊案的贪腐数目在一亿三千万左右,其中的三千万元,是被以李铭九为首的十三人小团伙儿自行侵吞或者上贡跑官所消耗,而有一亿元的金额,因为数额太大,不太好瓜分,则被李铭九以某种手段进行藏匿,并没有经过存入银行的渠道来消化,所以在各种流通领域渠道中都找不到这笔钱的踪迹。

    为安全计,这笔钱的来龙去脉都只有李铭九一人清楚而已,其他人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笔钱,却不知道李铭九将钱给藏到了哪里,众人当时相约的,只是到了若干时间之后,会按照各自的权利比例,可以得到一笔相当丰厚的资金,其他的,一概不知。

    “想不到绕来绕去,根子还是出在李铭九身上。  ”范亨觉得有些感慨,先前仅仅是觉得李铭九有些盛气凌人而已,再有一点就是对于平原厂的衰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却没有想到这桩惊天大案的背后,居然也是他在担任总策划。

    “看来我搞他还是搞对了,这人实在是坏透了。  ”范无病顿时感到非常安慰,原先不过是觉得看李铭九不顺眼,顺便用平原厂为例给上面提个醒儿,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一只真正的大硕鼠。

    “那现在就需要提审李铭九了。  归根究底,这一切还得落在他地身上。  ”范亨说道。

    对李铭九的提审,是按照正规程序来进行的,专案组的成员都到齐了,范亨和范无病父子,以及磐石的几位领导们也都到齐了,按说范无病是不可能进来的。  但是这家伙实在是太强势了,所以也就没有人愿意计较这点儿小毛病了。  再说了,范亨毕竟是地方领导,这桩案子的总负责人,同时还是受害者,身份敏感,谁也不好意思去刁难他儿子。

    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范无病这个不和谐因素,或者心里面有点儿腹诽。  可是谁让人家是牛人呢?现在很多人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范亨这个小儿子地强大和可怕之处了,自然就没有人会去触他的霉头。

    李铭九戴着铐镣,站在被告席那里,神情有些倨傲不驯。

    自从他被气得昏倒以后,一直是处于半监控状态之中地,虽然上面说要调查他的问题,却一直迟迟没有展开,这其中的问题。  明眼人自然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如果不是利益相关,估计李铭九早就被拉出来审判了。

    如果不是范无病给范亨出了主意,准备将平原厂进行资产重组,开始彻底清查平原厂的资金问题的话,大概平原厂弊案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爆出来。  否则的话,李铭九在某些人地护翼之下,大概会等到事情慢慢淡下来之后,悄然地离开磐石,异地任用或者直接卷走自己的那一笔巨额资金,出国做个富家翁去,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可以接受的。

    却不料,这一切都让范氏父子给搅乱了。

    因此李铭九看向范氏父子的目光,就有点儿怨毒了。

    负责审讯的主审官沉声问道。  “李铭九。  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平原厂弊案的源头。  就是在你这里,我们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那一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的政策,你是清楚的。  ”

    “哼哼,那么,你们想知道点儿什么?事情太多,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李铭九缓缓地说道。

    “关于那一个亿地问题,我们希望你能够说清楚。  ”主审官说道。

    “一个亿啊——”李铭九也没有抗拒,倒是歪着头想了想后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想要知道,那我说一说也无妨。  ”

    众人都感到有些诧异,一般来说,这种只有自己知道的事情,李铭九应该是要抵赖到底才对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交代出来呢?那句话不是说得好嘛,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交代了死路一条,不交代或者还能够拖着不死,怎么李铭九可能放弃生存的机会呢?

    “其实在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到要贪图公家地钱,一点儿也没有的。  ”李铭九仰起头来,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我家出身贫农,后来上了工农兵大学,进了工厂,后来提了干部,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确实很不容易,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国家并没有对我有什么不薄的地方。  ”

    “那你为什么还要贪污这么多钱呢?”主审官少不得要插一句嘴,以表示自己的存在。

    “实在是平原厂太能赚钱了,要怪也得怪范市长临走前留下的基业太好,那么多钱放在你的面前,没有人能够抵御得了那种诱惑的,没有监管的权力被滥用之后,就会发生这种情况。  ”李铭九回答道。

    “你这人真够无耻的!”范无病立刻反驳道,“大街上没有人看管的东西多着呢,你是不是也说只要没有人监管,你就可以拿回家?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道理自然是没有地,否则我也不可能被抓到这里来,我所说地,只是一个事实而已。  ”李铭九说道,“范市长虽然让平原厂变得会赚钱,却没有留下一个完善的管理机制,所以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

    见到李铭九往自己老爸身上泼脏水,范无病很不高兴,“我爸只不过是当了几天负责生产地副厂长而已,这种事情。  要怪别人吧?你也不用在这里泼脏水!自己腐败就怨不得别人!”

    主审官此时也说道,“这种没有意义地事情就不用说了,你把资金的去向交待一下。  ”

    李铭九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了看主审官,然后又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过大厅里面的众人,然后笑着说道,“按道理说,我是不应该交待这笔资金的去向的。  因为这是我保命地最后机会。  过河拆桥和卸磨杀驴的事情,我看得太多了。  更何况这一次地事情失败,上上下下的人被我得罪的太多了,交待了就是死路一条,不交待的话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你这样讲是不对的——”主审官咳嗽了一声,“如果交待了资金的去向,如果能够尽力挽回损失的话,未尝不能够获得减刑地。  ”

    主审官这话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  当然更说服不了别人,只是处在他这个位置上,有时候这些不负责任的话,也是不得不说一些的,反正案子一破以后,善后的事情爱谁管谁管去,真的不干自己什么事情。

    当然李铭九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他笑了笑后说道。  “你看,大家都不相信你的话哦。  ”

    场中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自然是有不屑地,有无视的,有沉思的,有撇嘴的。  看在李铭九的眼中,真是一种非常滑稽的画面,不过当他将目光转移到范无病身上地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是一种怜悯,就像是看一只快死的猴子一般。

    “你那是什么表情?觉得我很可笑吗?”李铭九对范无病有些愤恨,事后他才知道,一切的事情都是坏在了这个毛头小子身上。

    范无病看了李铭九一眼,缓缓地说道,“我只不过是在可怜一个死人而已。  死了还要想着把秘密带进坟墓里面。  真是可悲的很,你说你到世间转了一圈儿。  又带走了什么呢?”接着又说道,“也不怕告诉你一件事情,那一个亿的资金的下落,对于磐石重工的改制影响并不大,因为当时的两家债权公司,都是我手下的公司,几个亿地事情,对于我来说只是毛毛雨而已,我们地目标很远大,不是你这种井底之蛙所能够理解的。  所以,无论你回答不回答,对于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地,只不过,这是为本案的终结画上一个句号而已。  即便你不配合,也不会影响大局,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讲,你这次是死定了。  ”

    接着,范无病又补充道,“你不必幻想会有人来捞你出去,估计现在很多人都想你死的!”

    “这个我自然是明白的,不过你们也不必靠这个来诱导我说出上面的人,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家人还是要靠人家照顾的,这是道义问题,只要我遵守了规则,人家也会信守承诺。  ”李铭九淡淡地说道,“不过,关于那笔钱的去向,我倒是可以稍微地透漏一下。  ”

    嗯?众人都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范无病也楞了一下,不知道李铭九在搞什么鬼,按道理说,他是不可能把这件事情交代出来的,估计又是在耍什么花样儿。

    果然,李铭九见大家的耳朵都支楞了起来,便说道,“那笔钱,就藏在平原厂里面,我从来都没有把它转移走,所以,谁得到了平原厂,也就得到了那笔钱。  但是,即便是我告诉了你们这个事实,估计也没有人能够找到它!”

    “你把钱埋起来了?”主审官问道,他必须搞清楚这个事实,否则怎么结案?

    李铭九笑了一声,没有答话,只是他的脸上突然泛起了青气,瞬间就布满了整张脸孔,接着嘴角流血,倒了下去。

    守在李铭九旁边儿的四名警察急忙冲过来扶着李铭九查看他的情况,却发现李铭九的口中满是鲜血,身体也在发冷之中,再看他的瞳孔,已经扩散了。

    “没救了,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一名老警察摸了摸李铭九的胸口,又摸了摸他的颈动脉,都已经没有了反应,于是摇摇头对大家说道。

    出了这种事情,案犯忽然死在了审讯当中,众人都有些无奈,尤其是李铭九在临死之前还给他们下了点儿眼药,虽然不知道他所说的那笔钱的去向是不是在平原厂中,但是被他这么一搅,原本已经简单的案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很快法医就过来了,对李铭九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之后,在他的口中发现了剧毒的氰化物,原来他是在自己的戒指中装入了氰化物,刚才趁着众人不备,悄悄地服毒自尽了。

    范无病见状,感到有些头痛,李铭九死也就死了,偏偏还在临死前给自己制造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要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对磐石重工进行资产重组了,原本那一亿元已经不知道去向,平原厂是一个负债大户,众人避之惟恐不及,而此时被李铭九这么一闹,很多人的心思都会被勾搭起来的,收购磐石重工的计划恐怕会遭遇很多障碍,这个真是有点儿始料不及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范无病就恨不得在李铭九的尸体上面再踹上两脚来泄愤,见过坏蛋,却没有见过这种死到临头还要阴人的坏蛋,真是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才对!

    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需要向上面汇报的,过了没多久,上面的指示就到了,吩咐众人不必要理会李铭九的临死挑拨,尽快将平原厂弊案处理完毕,因为磐石重工这边儿,以及水西县的平原重工那边儿都因为这件事情有些人心不稳,上面的意思,还是要快刀斩乱麻,及早拨乱反正才是。

    至于磐石重工的重组问题,上面也有意见,就是那一亿元的事情虽然没有调查清楚,但是可以搁置,如果债权公司这边儿希望一次性解决,可以按照比例进行重组,如果最后钱可以找到,则归债权公司处理,如果找不到,那么也就算了,可以再每年的分红之中进行补偿,以十年为期。

    这样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案子很快就判下来了,十三个案犯之中,除去李铭九已经畏罪自杀之外,其余的十二名案犯,有三人牵涉到枪击事件当中,属于主谋,同时贪污数额巨大,处以死刑,立即执行,剩余诸人分获十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和无期徒刑。

    作为同案犯,田正伦也被判十五年有期徒刑,但是鉴于他有立功表现,决定减刑五年,并缓期两年执行。

    总的来说,案件的告破还是有利于磐石的稳定局面的,尤其是宣判之后,磐石重工的资产重组问题就扫清了障碍,范无病准备利用磐石重工的底子,实现自己在通讯行业上的整体推进的理想,就有了立足之基础了。

    唯一令范无病感到有些不开心的,就是李铭九在临死前搞出来的那一招儿,难保不会引起众人的猜疑,他究竟将那一亿元藏到了什么地方了呢?

    对于这一点,范无病也感到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