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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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颜自然知道他指的就是上次的那件事,脸上也很不自然起来,幸好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并未看得很清楚，她不料陈卓然这样骄傲的人会道歉起来,停顿了一小会才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骗你的。”
陈卓然听到,原本放回去的双手不知何时又握回去许颜的右手。
她其实很容易心软的，陈卓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缘由的觉得心疼而已。
“颜颜,给我个机会，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吧？”黑夜中陈卓然忽然开口说道，他的嗓音低沉，沾了夜色,其实有些难以言语的沧桑之意。
“好的。其实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许颜接道，她说得也很慢，而且声音又轻，听在耳侧，总有点飘飘然的不真实。
陈卓然一晃神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由得扭过来看向许颜，确定方才是她应出口的，好一会也继续接道：“恩。”他没有继续说出口的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着要重新开始，只不过每次都是弄巧成拙而已。
原本他还脑海里还闪现出许颜看着余海平的神情，心头不自主的就是要怒意上来。现下看来，的确是他多想了而已，陈卓然想到这时，也有点自责起来。
“早点睡吧。”陈卓然说时，侧过来轻拍了下许颜的脑袋。
他以前偶尔心情好的话，就会伸起右手轻拍下许颜的脑袋或是揉下她的刘海，以前许颜都是要不经意的避去，这次倒是不闪不躲的任由他抚摸了下，许颜微微挪近了他的肩膀，许是纠结很久的事情应出口了，心头也有点轻松起来，她才觉得有些困意上来了，没一会就困意蒙蒙睡了过去。
陈卓然看着她稍微枕在自己的肩侧，他怕他稍一挪动，许颜便会睁眼意识过来要远离了去。便一动都未动的保持着现下的这个姿势，偶尔回过头来望向许颜轻闭的双眸。
时光若有多远多久，永远留在当下这一刻也是好的。
第二天许颜起来本来还犯愁去陈卓然家准备的礼物都还没有买，幸好宛清打电话过来说要趁着年底商场最后的清仓价再去淘个一轮。
许颜便应了下来。两人去平日常逛的一些店面，其实此时快到年底，冬装早已下架，春装都早早的上市了。宛清陪着许颜不是嫌贵便是嫌打折的不好，一天下来都没有买个一件，许颜因为没有时间选择，傍晚回去的时候倒是拎了大包小包回去。
第二天到陈卓然家时，许颜把手头买的礼物一一给陈卓然父母姐姐以及姐夫，最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大的变形金刚交给安安，小家伙拿了礼物后便跑进房间里一个人饶有兴致的研究起来。
“这孩子，作业都不做，一定要留到开学前几天才做，本来给他联系好寒假辅导班了，死活都不肯去，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陈卓蒙虽是和许颜发着牢骚，其实脸上倒是掩藏不住的宠溺之意。
“现在的小孩子学习任务都挺重的，还是让他多玩个几天再做作业也没事的。”许颜也只得微笑着应道。
陈卓蒙听了也点点头说道：“这倒是的，偶尔周末安安回来，我本来想检查下他的作业，看到数学奥数什么的，有几道我竟然都有点看不懂了，我们以前读的书哪有那么深啊，现在的学校也真是的，我看安安的成绩要是小学读满还是上不去的话，就得要提前想想出国什么其他的路数了。”
“你什么乌鸦嘴，小孩子现在才几年级，就断定他成绩上不去了？”陈妈妈听到，有点不开心的反驳道，又转头说道：“颜颜他们难得过来，就不要聊安安的学习了，小孩子听到压力也大。”
陈卓蒙这才收住，倒是瞧向原本在看着报纸的杨盛，安静的没有吭一声，没有好气的抱怨道：“合着安安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倒是什么都不担心不操心的，安安上了这几年学，就连个家长会，都没有去过一趟——”
许颜见着陈卓蒙说着说着似乎愈发大有来劲的意思，而原本坐在一边本来就坐聆听状的杨盛脸上早已挂不住了，赶紧不经意的碰了下陈卓然。对于这个强悍的大姐，许颜也自觉自己说话没什么分量。
“姐，去年整个大行情不是很好，你们公司资金方面还运作的过来吧？”陈卓然这才随意的开口说道。
“你现在倒是有闲工夫关心我了，就上周快到年底，资金都是紧张死了，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个追账的电话，我一天这个电话没挂那个电话就过来了，说好的资金到最后还是拖了别人一阵子，电话也总得安抚到位的——”一聊起工作来，陈卓蒙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和陈卓然探讨起时下的行情与政府的大政策方面。
陈卓然中途偶尔评论几句，陈卓蒙也觉得赞同，继续深入分析起来。许颜漫不经心的想着，陈卓蒙骄傲的性格倒是和陈卓然有几分相像，不过她骄傲归骄傲，虽然年纪也比陈卓然大个几岁，而且还有几分自负，可是很多事情偏就听陈卓然的话。
许颜想到这，不由得又抬起头多望了眼陈卓然。
好不容易打发了漫长的下午，到了晚上一家人都齐全便算是提前吃过年夜饭了。吃完晚饭没一会，陈卓然便提出要先回去了。
今年是不在这边过年的，陈卓然父母自然也是知道的，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叮嘱了下天冷路滑开车要小心点。
许颜挽着陈卓然就要往外面走去，未料到陈妈妈又追了出来，在他们身后问道：“上次带去的药材这么久了，吃光了吗？吃光的话你们等个一会，我让阿姨再准备点新的膏方你们带回去。”
“还有一点没吃完，下次方便的时候再带吧。”陈卓然转身回道。
陈妈妈这才有些失望的噢了一声，停住没有继续送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许颜心头有些愧疚，问道：“妈方才一定挺失望的吧？”陈妈妈的心思他们俩自然都是知道的，毕竟陈卓然都三十好几了，其实的确也是到了要孩子的地步了。
“老人家都这样的，你不用往心里去。”陈卓然边开车边回过头来安慰道。许颜这才点了点头。
因着明天就要准备回家了，而且这次是还要小住几日的，晚上回去许颜便又准备了下几件衣物，其实也没有很多的东西，许颜收拾收拾着却也弄到挺晚的才去睡觉。
未料到第二天又毫无预兆的下起雨来，加之天冷，天气是愈发的湿冷的厉害。
到了许颜家，其实已经快到午后了。许颜和陈卓然稍微吃了点许妈妈准备的点心，许妈妈便提醒道：“你姑姑他们都已经在催了，晚上在你伯父家给奶奶办八十大寿，我们早点过去吧。”
许颜对他爸家的亲戚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自从几年前爸出事后尤其是没有好感乃至厌恶起来，她其实很不想去面对这一大帮名义上的亲戚，见着妈有些为难的神情，她也不想让妈在妯娌间为难，便点了点头，示意陈卓然帮忙把爸一起背到车上去。
好不容易把爸也在车后座安置好，陈卓然已经发动车子了，许妈妈有些懊恼的说道：“我替你们准备给奶奶的礼物还没有拿出来，要么我回去拿下。”
“没拿了就算了。”许颜随意应了一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不悦。
“妈，我和颜颜已经准备礼物了，你的不用带过去也没事。”陈卓然见状接道。许妈妈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许颜家其实还有个两个伯父和一个姑姑的，许颜的爷爷在许颜未上小学的时候就走了，所以许颜对爷爷的印象自然也不深。因着妯娌间也就许颜的妈妈软善点，许颜的奶奶本来一直是和许颜家一起住的，直到好几年前许颜他们那边住的老小区刚好拆迁到，许颜奶奶也算是一个户口，跟着哪家住哪户便可以多分到一个补偿的名额。两个大嫂顿时殷勤起来，争着要把奶奶抢到他们家安度晚年。
有没有安度许颜是不得得之，不过奶奶却是从许颜他们家搬了出来，据说是一个月住大伯父家，下一个月在二伯父家轮流着住，奶奶的补偿也是两家分着用。其间，把奶奶从许颜家分出来，姑姑也是起了关键的作用，所以姑姑有没有从中分到一羹，许颜也是猜测过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对于那些称得上厌恶的人，许颜觉得，能够在日常中少联系一点，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善待。
要不是怕妈为难，爸心里难受，这样的亲戚，许颜连面子都不想做了。
许颜家和她大伯父家本就不远，许颜在车上没想多久，就到了。
陈卓然一停好车，便先从车后面把轮椅搬出来，这才把许爸爸从后座里搀扶出来。他们几人进去的时候，几个姑嫂都已经在客厅里了。
“呀，正松，你们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我们好过去接你们呀？”说话的是许颜的姑姑许正玲，她因为身材浑壮，加之嗓门大，又要刻意的热情，那声音便尖锐的回荡在客厅里。
“颜颜他们有车子呢，过来也方便的。”许正松坐在轮椅上笑笑回道。
“哦，也是。卓然颜颜你们过来没累着吧？”许正玲说时又冲许颜和陈卓然眉开眼笑起来，亲热的好似见到多年未见的亲生女儿般。许正玲其实这几年发福的厉害，偏又烫了个金黄小卷的短发，此时一笑起来，脸上眼睛都小得眯成一条缝。
许颜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陈卓然这才喊了声“姑妈好。”后面又分别对许颜的大伯父和二伯父打招呼，众人一一应过。
此时听闻动静，原本在厨房间的大嫂和二嫂也出来了，“素芳，你们也过来了呀？”大嫂和二嫂也热情的寒暄道，许妈妈也便点点头说道：“让你们受忙了，我也过来搭下手。”说完便和大嫂二嫂一起往厨房间走去。
“卓然，你们生意是不是做得很大了？”大伯父说时又吸了下手头的烟，二伯父此时已经张罗着让位置，沏茶水。
许颜家的亲戚其实也不太了解陈卓然到底是做什么的，大致印象里就知道陈卓然开着上市公司，钱很多，其余的一概不知，不过就知道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
“一般。”陈卓然也只是泛泛的应了一句。
“呀生意么肯定是么牢牢很大的喽，几年前我看到你们开的是大奔，现在又看到了辆新车，这车比大奔还贵吧？”许正玲说时，一双眼睛闪烁不定的盯着陈卓然看。
“还好，一般的。”陈卓然说时微抿了下手中的茶水。
其实未多久就准备开席了，因为给奶奶办大寿，也请了一些其余的老亲戚。吃饭前，陈卓然拿出一个红包还有一个盒子给奶奶，许颜的奶奶其实年纪也大了，耳聋的厉害。
陈卓然把盒子里的玉镯拿出来递给奶奶的时候，许颜见着奶奶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一直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待颜颜要好些，要好好待颜颜。”其实奶奶因为牙齿都掉了，说着话也是有点漏气，且又说着方言，许颜想着陈卓然不一定听得懂，可是这样年纪大的人，住在两个伯父家，还要一个月一个月的轮着住，日子肯定不比在自己家，一想到这，许颜便觉得鼻子发酸，碍于很多人在，也忍住只是凑近了些大声说道：“奶奶，我和卓然给您拜年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许颜的奶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沟壑纵横的老脸许是笑着的，不过那笑容也没有几人能看得清。
“奶奶，我会的。”陈卓然朝奶奶拜年后起身时，也应了句，在旁边众人的喧闹中，声音轻的只有许颜能听到。
之后，其余的侄子侄女也轮流着给奶奶礼物后便准备开席了。
加之很多亲戚一同桌吃饭，席间又有几个亲戚的小孩吵闹着，许颜这顿饭吃得很应付。草草吃完饭后，许颜和陈卓然便推了爸爸到客厅里休息，许颜见着二嫂朝外面走去，却没有看到妈的身影。
她知道妈肯定又像往年一样去做苦力去了，便往厨房间走去，还未走到厨房间，却听到里面传来姑姑的声音，声音其实是刻意的压低了点的，不过她那尖锐的嗓音想要压低也是困难的很，“刚才许颜的那位递出来的玉镯有没有看到，这质地一看就是上好的，我妈年纪大了带着也没什么作用，这不她长年住在你们家也要费用的，正松他们不体谅你们，我可是体谅的很的，我看这样吧，改天有空把那块玉镯拿去典当行看看值多少，如果真的话就当掉好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兴戴什么的玉器的。”
“还是正玲说的对，这玉镯有什么好戴的，你妈年纪上去了，老眼昏花的万一戴在手上不小心磕碰到摔坏了，反倒是糟蹋东西了。就依正玲说的吧，明天拿去典当行去估估看，价格合适的话就转手好了。他们送的东西都不会便宜的，以前送给妈的小玉佩不是也卖了个大价钱。我数过了，他们今天给的红包一个人的就已经超过其余全部亲戚的红包了，咱们三家老规矩平分下就好了。”接话的是大嫂。
“这样也行。红包是好分的，就是万一他们下次过来问起来妈的玉镯怎么不戴怎么办？”二嫂同意是同意，不过还是有点犹疑。
“他们钱多的是，哪有闲功夫关心这些小事。你没看到素芳手上戴的那个金戒指，上面镶的那块玉石，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她自己以前哪有钱买这些，还不是许颜从家里捞出来给她妈的。”大嫂抢白了一句，二嫂便不接话了。
许颜站在厨房外面，听得浑身发抖。
“颜颜。”身后却传来妈的声音。
许颜这才转身喊了声，“妈。”，见着妈手上抱着一大堆的碟子什么的，便说道：“这些让他们收拾好了。”
“我也是难得过来这边，搭个手也好的。”许妈妈说道。她们两人这般交谈着的，里面的几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也以为许颜和许妈妈正要过来的，并未听到什么，许妈妈进去的时候，还热乎着脸寒暄道：“歇会再整理吧。”
许颜一直是寒着一张脸进去，看妈忙前忙后的整理碗筷。这几个姑嫂习惯了许颜的没有好脸色，倒也没有多想，寒暄了一小会就出去了。许颜一个人看着妈洗完这个洗那个，终于开口说道：“妈，你歇会吧。”
“没事。妈也很少来这边，给他们收拾下干点活出点力，希望他们对你奶奶好点。咱们家要不是你爸这样了，即便不用分奶奶的安置款，妈也是愿意让奶奶住我们家的。只是现在你奶奶年纪也上去了，你爸又腿脚不便，老人家万一有个什么的，妈一个妇人家也不敢担这个事，只得让她们在你大伯二伯家住着，你也谅解下妈的难处。”许妈妈边洗碗边说道。
许颜了解她妈的个性，就是因为这样怯弱，才会被姑嫂欺负，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便说道：“卓然找你有事。”
“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不清楚，你和我一起过去看下好了。”许颜说完转身就要走。
许妈妈对于这个女婿的话倒是很听的，一听许颜这么说，赶紧倒了洗洁精在水龙头冲洗了下双手，这才跟着许颜往客厅里走去，远远的便传来姑姑边笑边说的话。
“卓然呀，这不你看飞飞也明年上半年就大学毕业了，她国考省考什么的也试过了，每次成绩就差那么几分，她成绩也是很好的了，接下来我准备让她报考我们这边的事业单位，你认识的人肯定比我们这边多的，到时候如果笔试成绩差个几分的话，能不能找人帮忙下？”姑妈说这时，语气温柔的不得了。
“这个，现在的还是都要按正规程序走的，如果到时笔试分数没到的话，托人进去的话也只是个临时编制的。”许颜听到陈卓然也是依言说道。
“临时编制没关系的，我就知道你们比我们肯定是有门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要么让飞飞也不用去报名竞争了，直接你帮忙物色下，哪边的事业单位好塞的话就帮忙塞下，非编制的无所谓的，只要能进去就行了。飞飞，你还不先谢过卓然哥哥。”许正玲说时赶紧推了把身边的女儿。
“卓然，我妈说家里有急事，先回去吧。”许颜早已应声推门进来。
原本热烈讨论着的许正玲恨不得手头有录音笔好录下陈卓然会答应自己帮忙的话语，此时一见了许颜也是堆起笑脸说道：“颜颜，你来的正好，亲戚家就数你们家卓然有出息，方才我托他帮飞飞看下事业单位呢。”
“姑姑，其他忙都好帮，就这个忙不太好帮，现在的事业单位都是要按程序走的，若是找关系进去的话以后万一被曝光出来的话，对飞飞的影响不好。卓然我们先回去吧。”许颜说完便对陈卓然说道。
陈卓然见着许颜的神情，他除了自己和许颜有过几次不快，在外人面前还是第一次见着许颜这般生气的模样，也有些知意，便起身对许正玲说道：“飞飞要是有心报考事业单位的话，还是先报名准备笔试吧，还是按正规程序走稳妥些。”他这样说着，其实便是拒绝了帮事业单位的忙。
许正玲原本干笑着的脸顿时僵在了那里。
毕竟整个客厅里许颜奶奶家的亲戚有一大半在着，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被公然拒绝的确比较难堪。
“卓然，你钱包里有支票吗？”许颜问了句正准备推父亲出去的陈卓然。
“现金没有，支票倒是有的。”陈卓然也有些不解，掏出钱包来。
“帮我填个八万吧。”许颜冷着脸也没有多做解释。
陈卓然见着许颜的神情，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钢笔迅速的依言填了张支票给许颜。
“姑姑，这张支票就给你们。给奶奶的玉镯我们就拿回去了，也省得你们再拿玉镯去典当行估价了，万一碰上不识货的价格估的便宜了这不更折本呢。还不如直接给钱来得爽快，你们分着也快些。”许颜说完便从原先放礼物的柜台上面拿走了原先陈卓然给的玉镯盒子，头也不回的跟在陈卓然身后走出了客厅。
许颜这样一说出口，整个客厅里其余的亲戚心头自然是一清二楚了，一时冷场着多看了几眼许正玲。
身后随即传来许正玲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小*，嚣张什么，我许正玲就看着你能嚣张上几年，不过就是仗着年轻爬山了大款的床头，这当会来数落穷亲戚来了，要不是我没把当年你的那点丑事都抖出来，你以为你现在能这么安生这么体面啊？有点钱嚣张什么，当年为了借那么几块钱都会下跪的人，为了钓到这个长期饭票床上的功夫还不知要怎么了得，跑来这里倒是撒野撒的够欢的，飞飞你以后要是敢学半分她的手段，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卓然才走了几步，原本推着许正松轮椅的双手早已握成拳头，指尖咯咯作响，他才一转身往里面快步走了几步，就被身后的许颜给拉住了，“不要进去了。闹得更僵爸妈心头会更难受的。”
客厅里面继续传来姑姑的叫骂声，“这小*，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是还有个男朋友的，本来都准备着毕业就要带回来家里给亲戚看的了，后来嫌读书时谈的那位穷，一见到大款就傍上去了，这样的德行，还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做过*鸡呢，才会这样得心应手——”
陈卓然拳头间骨关节咯咯作响，许颜本来是硬拉着他的胳膊的，他听得血气上涌一个挣脱继续朝里面走去，许颜被推的有些踉跄开来，却在身后说道：“你要是想让我更难堪心里更难受点的话你就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开始抖包袱啦，下面开始穿插他们的过去啦~~
许颜自然知道他指的就是上次的那件事,脸上也很不自然起来,幸好房间里只开了盏壁灯，并未看得很清楚，她不料陈卓然这样骄傲的人会道歉起来,停顿了一小会才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骗你的。”
陈卓然听到,原本放回去的双手不知何时又握回去许颜的右手。
她其实很容易心软的，陈卓然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缘由的觉得心疼而已。
“颜颜,给我个机会，我们——试着重新开始吧？”黑夜中陈卓然忽然开口说道，他的嗓音低沉，沾了夜色,其实有些难以言语的沧桑之意。
“好的。其实我也很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许颜接道，她说得也很慢，而且声音又轻，听在耳侧，总有点飘飘然的不真实。
陈卓然一晃神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由得扭过来看向许颜，确定方才是她应出口的，好一会也继续接道：“恩。”他没有继续说出口的是，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着要重新开始，只不过每次都是弄巧成拙而已。
原本他还脑海里还闪现出许颜看着余海平的神情，心头不自主的就是要怒意上来。现下看来，的确是他多想了而已，陈卓然想到这时，也有点自责起来。
“早点睡吧。”陈卓然说时，侧过来轻拍了下许颜的脑袋。
他以前偶尔心情好的话，就会伸起右手轻拍下许颜的脑袋或是揉下她的刘海，以前许颜都是要不经意的避去，这次倒是不闪不躲的任由他抚摸了下，许颜微微挪近了他的肩膀，许是纠结很久的事情应出口了，心头也有点轻松起来，她才觉得有些困意上来了，没一会就困意蒙蒙睡了过去。
陈卓然看着她稍微枕在自己的肩侧，他怕他稍一挪动，许颜便会睁眼意识过来要远离了去。便一动都未动的保持着现下的这个姿势，偶尔回过头来望向许颜轻闭的双眸。
时光若有多远多久，永远留在当下这一刻也是好的。
第二天许颜起来本来还犯愁去陈卓然家准备的礼物都还没有买，幸好宛清打电话过来说要趁着年底商场最后的清仓价再去淘个一轮。
许颜便应了下来。两人去平日常逛的一些店面，其实此时快到年底，冬装早已下架，春装都早早的上市了。宛清陪着许颜不是嫌贵便是嫌打折的不好，一天下来都没有买个一件，许颜因为没有时间选择，傍晚回去的时候倒是拎了大包小包回去。
第二天到陈卓然家时，许颜把手头买的礼物一一给陈卓然父母姐姐以及姐夫，最后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大的变形金刚交给安安，小家伙拿了礼物后便跑进房间里一个人饶有兴致的研究起来。
“这孩子，作业都不做，一定要留到开学前几天才做，本来给他联系好寒假辅导班了，死活都不肯去，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陈卓蒙虽是和许颜发着牢骚，其实脸上倒是掩藏不住的宠溺之意。
“现在的小孩子学习任务都挺重的，还是让他多玩个几天再做作业也没事的。”许颜也只得微笑着应道。
陈卓蒙听了也点点头说道：“这倒是的，偶尔周末安安回来，我本来想检查下他的作业，看到数学奥数什么的，有几道我竟然都有点看不懂了，我们以前读的书哪有那么深啊，现在的学校也真是的，我看安安的成绩要是小学读满还是上不去的话，就得要提前想想出国什么其他的路数了。”
“你什么乌鸦嘴，小孩子现在才几年级，就断定他成绩上不去了？”陈妈妈听到，有点不开心的反驳道，又转头说道：“颜颜他们难得过来，就不要聊安安的学习了，小孩子听到压力也大。”
陈卓蒙这才收住，倒是瞧向原本在看着报纸的杨盛，安静的没有吭一声，没有好气的抱怨道：“合着安安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倒是什么都不担心不操心的，安安上了这几年学，就连个家长会，都没有去过一趟——”
许颜见着陈卓蒙说着说着似乎愈发大有来劲的意思，而原本坐在一边本来就坐聆听状的杨盛脸上早已挂不住了，赶紧不经意的碰了下陈卓然。对于这个强悍的大姐，许颜也自觉自己说话没什么分量。
“姐，去年整个大行情不是很好，你们公司资金方面还运作的过来吧？”陈卓然这才随意的开口说道。
“你现在倒是有闲工夫关心我了，就上周快到年底，资金都是紧张死了，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个追账的电话，我一天这个电话没挂那个电话就过来了，说好的资金到最后还是拖了别人一阵子，电话也总得安抚到位的——”一聊起工作来，陈卓蒙也是打开了话匣子，和陈卓然探讨起时下的行情与政府的大政策方面。
陈卓然中途偶尔评论几句，陈卓蒙也觉得赞同，继续深入分析起来。许颜漫不经心的想着，陈卓蒙骄傲的性格倒是和陈卓然有几分相像，不过她骄傲归骄傲，虽然年纪也比陈卓然大个几岁，而且还有几分自负，可是很多事情偏就听陈卓然的话。
许颜想到这，不由得又抬起头多望了眼陈卓然。
好不容易打发了漫长的下午，到了晚上一家人都齐全便算是提前吃过年夜饭了。吃完晚饭没一会，陈卓然便提出要先回去了。
今年是不在这边过年的，陈卓然父母自然也是知道的，也没有多做挽留，只是叮嘱了下天冷路滑开车要小心点。
许颜挽着陈卓然就要往外面走去，未料到陈妈妈又追了出来，在他们身后问道：“上次带去的药材这么久了，吃光了吗？吃光的话你们等个一会，我让阿姨再准备点新的膏方你们带回去。”
“还有一点没吃完，下次方便的时候再带吧。”陈卓然转身回道。
陈妈妈这才有些失望的噢了一声，停住没有继续送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许颜心头有些愧疚，问道：“妈方才一定挺失望的吧？”陈妈妈的心思他们俩自然都是知道的，毕竟陈卓然都三十好几了，其实的确也是到了要孩子的地步了。
“老人家都这样的，你不用往心里去。”陈卓然边开车边回过头来安慰道。许颜这才点了点头。
因着明天就要准备回家了，而且这次是还要小住几日的，晚上回去许颜便又准备了下几件衣物，其实也没有很多的东西，许颜收拾收拾着却也弄到挺晚的才去睡觉。
未料到第二天又毫无预兆的下起雨来，加之天冷，天气是愈发的湿冷的厉害。
到了许颜家，其实已经快到午后了。许颜和陈卓然稍微吃了点许妈妈准备的点心，许妈妈便提醒道：“你姑姑他们都已经在催了，晚上在你伯父家给奶奶办八十大寿，我们早点过去吧。”
许颜对他爸家的亲戚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自从几年前爸出事后尤其是没有好感乃至厌恶起来，她其实很不想去面对这一大帮名义上的亲戚，见着妈有些为难的神情，她也不想让妈在妯娌间为难，便点了点头，示意陈卓然帮忙把爸一起背到车上去。
好不容易把爸也在车后座安置好，陈卓然已经发动车子了，许妈妈有些懊恼的说道：“我替你们准备给奶奶的礼物还没有拿出来，要么我回去拿下。”
“没拿了就算了。”许颜随意应了一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不悦。
“妈，我和颜颜已经准备礼物了，你的不用带过去也没事。”陈卓然见状接道。许妈妈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许颜家其实还有个两个伯父和一个姑姑的，许颜的爷爷在许颜未上小学的时候就走了，所以许颜对爷爷的印象自然也不深。因着妯娌间也就许颜的妈妈软善点，许颜的奶奶本来一直是和许颜家一起住的，直到好几年前许颜他们那边住的老小区刚好拆迁到，许颜奶奶也算是一个户口，跟着哪家住哪户便可以多分到一个补偿的名额。两个大嫂顿时殷勤起来，争着要把奶奶抢到他们家安度晚年。
有没有安度许颜是不得得之，不过奶奶却是从许颜他们家搬了出来，据说是一个月住大伯父家，下一个月在二伯父家轮流着住，奶奶的补偿也是两家分着用。其间，把奶奶从许颜家分出来，姑姑也是起了关键的作用，所以姑姑有没有从中分到一羹，许颜也是猜测过的。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对于那些称得上厌恶的人，许颜觉得，能够在日常中少联系一点，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善待。
要不是怕妈为难，爸心里难受，这样的亲戚，许颜连面子都不想做了。
许颜家和她大伯父家本就不远，许颜在车上没想多久，就到了。
陈卓然一停好车，便先从车后面把轮椅搬出来，这才把许爸爸从后座里搀扶出来。他们几人进去的时候，几个姑嫂都已经在客厅里了。
“呀，正松，你们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过来，我们好过去接你们呀？”说话的是许颜的姑姑许正玲，她因为身材浑壮，加之嗓门大，又要刻意的热情，那声音便尖锐的回荡在客厅里。
“颜颜他们有车子呢，过来也方便的。”许正松坐在轮椅上笑笑回道。
“哦，也是。卓然颜颜你们过来没累着吧？”许正玲说时又冲许颜和陈卓然眉开眼笑起来，亲热的好似见到多年未见的亲生女儿般。许正玲其实这几年发福的厉害，偏又烫了个金黄小卷的短发，此时一笑起来，脸上眼睛都小得眯成一条缝。
许颜站在一边，面无表情。
陈卓然这才喊了声“姑妈好。”后面又分别对许颜的大伯父和二伯父打招呼，众人一一应过。
此时听闻动静，原本在厨房间的大嫂和二嫂也出来了，“素芳，你们也过来了呀？”大嫂和二嫂也热情的寒暄道，许妈妈也便点点头说道：“让你们受忙了，我也过来搭下手。”说完便和大嫂二嫂一起往厨房间走去。
“卓然，你们生意是不是做得很大了？”大伯父说时又吸了下手头的烟，二伯父此时已经张罗着让位置，沏茶水。
许颜家的亲戚其实也不太了解陈卓然到底是做什么的，大致印象里就知道陈卓然开着上市公司，钱很多，其余的一概不知，不过就知道这两点就已经足够了。
“一般。”陈卓然也只是泛泛的应了一句。
“呀生意么肯定是么牢牢很大的喽，几年前我看到你们开的是大奔，现在又看到了辆新车，这车比大奔还贵吧？”许正玲说时，一双眼睛闪烁不定的盯着陈卓然看。
“还好，一般的。”陈卓然说时微抿了下手中的茶水。
其实未多久就准备开席了，因为给奶奶办大寿，也请了一些其余的老亲戚。吃饭前，陈卓然拿出一个红包还有一个盒子给奶奶，许颜的奶奶其实年纪也大了，耳聋的厉害。
陈卓然把盒子里的玉镯拿出来递给奶奶的时候，许颜见着奶奶佝偻着背坐在椅子上一直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待颜颜要好些，要好好待颜颜。”其实奶奶因为牙齿都掉了，说着话也是有点漏气，且又说着方言，许颜想着陈卓然不一定听得懂，可是这样年纪大的人，住在两个伯父家，还要一个月一个月的轮着住，日子肯定不比在自己家，一想到这，许颜便觉得鼻子发酸，碍于很多人在，也忍住只是凑近了些大声说道：“奶奶，我和卓然给您拜年了。”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许颜的奶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沟壑纵横的老脸许是笑着的，不过那笑容也没有几人能看得清。
“奶奶，我会的。”陈卓然朝奶奶拜年后起身时，也应了句，在旁边众人的喧闹中，声音轻的只有许颜能听到。
之后，其余的侄子侄女也轮流着给奶奶礼物后便准备开席了。
加之很多亲戚一同桌吃饭，席间又有几个亲戚的小孩吵闹着，许颜这顿饭吃得很应付。草草吃完饭后，许颜和陈卓然便推了爸爸到客厅里休息，许颜见着二嫂朝外面走去，却没有看到妈的身影。
她知道妈肯定又像往年一样去做苦力去了，便往厨房间走去，还未走到厨房间，却听到里面传来姑姑的声音，声音其实是刻意的压低了点的，不过她那尖锐的嗓音想要压低也是困难的很，“刚才许颜的那位递出来的玉镯有没有看到，这质地一看就是上好的，我妈年纪大了带着也没什么作用，这不她长年住在你们家也要费用的，正松他们不体谅你们，我可是体谅的很的，我看这样吧，改天有空把那块玉镯拿去典当行看看值多少，如果真的话就当掉好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兴戴什么的玉器的。”
“还是正玲说的对，这玉镯有什么好戴的，你妈年纪上去了，老眼昏花的万一戴在手上不小心磕碰到摔坏了，反倒是糟蹋东西了。就依正玲说的吧，明天拿去典当行去估估看，价格合适的话就转手好了。他们送的东西都不会便宜的，以前送给妈的小玉佩不是也卖了个大价钱。我数过了，他们今天给的红包一个人的就已经超过其余全部亲戚的红包了，咱们三家老规矩平分下就好了。”接话的是大嫂。
“这样也行。红包是好分的，就是万一他们下次过来问起来妈的玉镯怎么不戴怎么办？”二嫂同意是同意，不过还是有点犹疑。
“他们钱多的是，哪有闲功夫关心这些小事。你没看到素芳手上戴的那个金戒指，上面镶的那块玉石，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她自己以前哪有钱买这些，还不是许颜从家里捞出来给她妈的。”大嫂抢白了一句，二嫂便不接话了。
许颜站在厨房外面，听得浑身发抖。
“颜颜。”身后却传来妈的声音。
许颜这才转身喊了声，“妈。”，见着妈手上抱着一大堆的碟子什么的，便说道：“这些让他们收拾好了。”
“我也是难得过来这边，搭个手也好的。”许妈妈说道。她们两人这般交谈着的，里面的几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不过也以为许颜和许妈妈正要过来的，并未听到什么，许妈妈进去的时候，还热乎着脸寒暄道：“歇会再整理吧。”
许颜一直是寒着一张脸进去，看妈忙前忙后的整理碗筷。这几个姑嫂习惯了许颜的没有好脸色，倒也没有多想，寒暄了一小会就出去了。许颜一个人看着妈洗完这个洗那个，终于开口说道：“妈，你歇会吧。”
“没事。妈也很少来这边，给他们收拾下干点活出点力，希望他们对你奶奶好点。咱们家要不是你爸这样了，即便不用分奶奶的安置款，妈也是愿意让奶奶住我们家的。只是现在你奶奶年纪也上去了，你爸又腿脚不便，老人家万一有个什么的，妈一个妇人家也不敢担这个事，只得让她们在你大伯二伯家住着，你也谅解下妈的难处。”许妈妈边洗碗边说道。
许颜了解她妈的个性，就是因为这样怯弱，才会被姑嫂欺负，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便说道：“卓然找你有事。”
“他找我有什么事？”
“我不清楚，你和我一起过去看下好了。”许颜说完转身就要走。
许妈妈对于这个女婿的话倒是很听的，一听许颜这么说，赶紧倒了洗洁精在水龙头冲洗了下双手，这才跟着许颜往客厅里走去，远远的便传来姑姑边笑边说的话。
“卓然呀，这不你看飞飞也明年上半年就大学毕业了，她国考省考什么的也试过了，每次成绩就差那么几分，她成绩也是很好的了，接下来我准备让她报考我们这边的事业单位，你认识的人肯定比我们这边多的，到时候如果笔试成绩差个几分的话，能不能找人帮忙下？”姑妈说这时，语气温柔的不得了。
“这个，现在的还是都要按正规程序走的，如果到时笔试分数没到的话，托人进去的话也只是个临时编制的。”许颜听到陈卓然也是依言说道。
“临时编制没关系的，我就知道你们比我们肯定是有门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要么让飞飞也不用去报名竞争了，直接你帮忙物色下，哪边的事业单位好塞的话就帮忙塞下，非编制的无所谓的，只要能进去就行了。飞飞，你还不先谢过卓然哥哥。”许正玲说时赶紧推了把身边的女儿。
“卓然，我妈说家里有急事，先回去吧。”许颜早已应声推门进来。
原本热烈讨论着的许正玲恨不得手头有录音笔好录下陈卓然会答应自己帮忙的话语，此时一见了许颜也是堆起笑脸说道：“颜颜，你来的正好，亲戚家就数你们家卓然有出息，方才我托他帮飞飞看下事业单位呢。”
“姑姑，其他忙都好帮，就这个忙不太好帮，现在的事业单位都是要按程序走的，若是找关系进去的话以后万一被曝光出来的话，对飞飞的影响不好。卓然我们先回去吧。”许颜说完便对陈卓然说道。
陈卓然见着许颜的神情，他除了自己和许颜有过几次不快，在外人面前还是第一次见着许颜这般生气的模样，也有些知意，便起身对许正玲说道：“飞飞要是有心报考事业单位的话，还是先报名准备笔试吧，还是按正规程序走稳妥些。”他这样说着，其实便是拒绝了帮事业单位的忙。
许正玲原本干笑着的脸顿时僵在了那里。
毕竟整个客厅里许颜奶奶家的亲戚有一大半在着，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被公然拒绝的确比较难堪。
“卓然，你钱包里有支票吗？”许颜问了句正准备推父亲出去的陈卓然。
“现金没有，支票倒是有的。”陈卓然也有些不解，掏出钱包来。
“帮我填个八万吧。”许颜冷着脸也没有多做解释。
陈卓然见着许颜的神情，也从西装内袋里掏出钢笔迅速的依言填了张支票给许颜。
“姑姑，这张支票就给你们。给奶奶的玉镯我们就拿回去了，也省得你们再拿玉镯去典当行估价了，万一碰上不识货的价格估的便宜了这不更折本呢。还不如直接给钱来得爽快，你们分着也快些。”许颜说完便从原先放礼物的柜台上面拿走了原先陈卓然给的玉镯盒子，头也不回的跟在陈卓然身后走出了客厅。
许颜这样一说出口，整个客厅里其余的亲戚心头自然是一清二楚了，一时冷场着多看了几眼许正玲。
身后随即传来许正玲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小*，嚣张什么，我许正玲就看着你能嚣张上几年，不过就是仗着年轻爬山了大款的床头，这当会来数落穷亲戚来了，要不是我没把当年你的那点丑事都抖出来，你以为你现在能这么安生这么体面啊？有点钱嚣张什么，当年为了借那么几块钱都会下跪的人，为了钓到这个长期饭票床上的功夫还不知要怎么了得，跑来这里倒是撒野撒的够欢的，飞飞你以后要是敢学半分她的手段，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卓然才走了几步，原本推着许正松轮椅的双手早已握成拳头，指尖咯咯作响，他才一转身往里面快步走了几步，就被身后的许颜给拉住了，“不要进去了。闹得更僵爸妈心头会更难受的。”
客厅里面继续传来姑姑的叫骂声，“这小*，以前读书的时候不是还有个男朋友的，本来都准备着毕业就要带回来家里给亲戚看的了，后来嫌读书时谈的那位穷，一见到大款就傍上去了，这样的德行，还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做过*鸡呢，才会这样得心应手——”
陈卓然拳头间骨关节咯咯作响，许颜本来是硬拉着他的胳膊的，他听得血气上涌一个挣脱继续朝里面走去，许颜被推的有些踉跄开来，却在身后说道：“你要是想让我更难堪心里更难受点的话你就进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传说中的开始抖包袱啦，下面开始穿插他们的过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