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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她,此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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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左右了,房间里没有人。舒残颚疈

    萧何带她一起坐车回城堡的途中,她醒了片刻,然后又陷入了沉睡全文阅读。

    所以,醒过来的那么一瞬间,她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掀被下床,卧室门并没有锁。

    “她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但是现如今她身为总统夫人,就该谨守身份,再任由她胡闹下去,我们萧家的脸都快让她丢尽了。”海伦的声音宀。

    于是,苏安伸出的手就那么硬生生的僵住,眉头微皱。

    “妈,您真该游览一下网页,车祸事情一出,国民对苏安好评如潮,没有人会拿她和木尘大做文章。”是萧然,他也过来了。

    看样子,海伦是兴师问罪来了枪。

    苏安手慢慢收回。

    海伦不悦了:“萧然,别打岔,我在跟你哥哥说话。”

    “妈,有时候看人,我们需要用心去看,比如说苏安,我觉得她很出色……”

    海伦打断萧然的话:“出色?我不能否认,她在收买你们兄弟这方面,的确很出色。”顿了顿,海伦紧跟着说道:“萧何,管好你的妻子,最起码别让她乱出门私会旧情人。”

    萧然再一次忍不住了:“妈,苏安作为第一夫人怎么能够一直在家里呆着,她应该多出去走走。”

    “她每天出门如果是在做慈善,如果是关心儿童,如果是为国民谋福利,你觉得我还会管她吗?”

    “就这么讨厌她吗?”终于,萧何开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

    海伦冷冷的说道:“从她嫁进萧家到现在为止,我就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优点。”

    萧何声音平淡而漠然:“真的没有吗?比如说国宴,她明明不喜欢那种场合,可是她在努力的适应,我虽然在宴会上忙得无暇顾及她,但是却会忍不住观察她在宴会上的表现。如果你用心的话,你会发现她在试着让自己去融入与她格格不入的政治名流圈。她不是政治家,在这个家里,她从来都不会干涉政治,她永远明白有些事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纵使如今身为总统夫人,可她依然保有自我,随性但不肆意妄为。她向来很守信用,与人约定时间见面从来不会迟到……”

    海伦尖锐的打断萧何的话,似是在外面来回走动了好几次,然后气息略显紊乱的说道:“萧何,一名出色的总统夫人不应该像她这样,你刚才所说的这些,随便一个女人身上都能具备这些特质,这怎么能称得上是优点?”

    萧何似是笑了:“那在你眼中,什么才算得上是优点?”

    “比如说A国总统夫人沈千寻,为了国家出生入死,帮助她丈夫季如枫稳固边防。比如说H国总统夫人洛云姬,管理资金雄厚的南宫集团,为她丈夫南宫傲实施政治提供强有力的物质金钱基础。再比如说S国总统夫人白素,身居国务卿,是她丈夫楚衍最得力的政治搭档。这三位女人一个比一个出色,可苏安呢?你说的对,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一无是处,让我怎么喜欢的起来?”

    “那很好,我原本就没指望你会喜欢她!”

    还真不愧是母子,说起话来,一个比一个凉薄。

    苏安没有继续偷听的兴致,转身朝卧室走去的时候,耳边隐隐约约响起萧然的劝解声:“妈,你就少说两句吧!苏安是我国赫赫有名的外科专家,救人无数。她就是她,何需跟别人相比,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回到床上躺下,她试图挖掘自己究竟有没有优点,但她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徒劳无功,微微一叹。

    好吧!她承认海伦说的对,她是真的没有什么优点。

    苏安只想再睡会,今天的车祸几乎耗干了她所有的精力,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感到无比的疲惫。

    有人进来了,虽然步伐踩在松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可苏安还是敏感的睁开了眼睛。

    萧何见她醒来,微微一笑,走到床边一侧,坐了下来,温声道:“醒了?”

    苏安这时候懒懒的不想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想起适才他对海伦说的话,事实上他说的那些还真的称不上是优点。

    见她只顾盯着他看,他笑:“在看我?”话虽隐含戏谑,但是手心却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说:“我没生病,只是有点累。”

    “那就好好休息。”萧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安闭上了眼睛,但却开口说道:“看新闻了吗?”

    “嗯。”

    “很荣幸,我上电视了。”跟她一起上电视的还有木尘。

    萧何俊雅的脸庞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朦胧的冷意:“很漂亮,就是脸色有些白,你贫血,最重要的是胃口不好,所以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挑食了。”萧何虽然是数落,但是话语宠溺。

    苏安轻叹,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萧何并非不知,只是他太会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了。

    萧何声音清幽:“快到晚餐时间了,要不要吃完东西再睡?”

    她睁开眼睛,点点头。

    萧何站起身,走进盥洗室,然后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给苏安擦了擦脸,温度适宜。

    她突然问他:“萧何,你身为总统,每天过的开心吗?”

    “……”萧何眼神无言锁定苏安。

    “不愿意回答吗?”

    “不是。”萧何握着苏安的手,把她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我沉默,是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苏安一时没吭声。在K国,不能一味的总让强者说话,必须还要让弱者发出声音,这是萧何身为总统的责任,也是萧何作为总统必须要向国家付出的责任。可对于总统府来说,强者只有一个,而弱者却有无数,每个人的话语,每个人的意见都要聆听,其实很累,听得多了,心就开始迟疑和彷徨。相信谁面临这些,都会不开心。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只是忽然间意识到萧何面对政治有着数不尽的尔虞我诈,身心俱疲,可是回到城堡之后还要接受无休止的家庭纷争,所以才会一时感慨不已。

    她不能否认的一点是,萧何对她很好,甚至可以说好的近乎离谱,完全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萧何对她越好,她就越发的坚定,越发的郁结难舒。

    一个人有情的时候,完全可以拿爱来感动她,可是有恨的时候,并不是付出满满的爱就能完全消除恨意的。

    萧何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眸光望着苏安,停顿了一秒,问道:“告诉我,你开心吗?现在。”

    想了想,她说:“萧何,我每天都在笑。”

    答案模棱两可。

    萧何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然后开口说道:“笑着掩饰伤痛吗?”

    苏安微愣,胸口似乎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她完全没想到萧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表情阴暗不明:“伤痛?”她开始冷笑,“难道我卑贱如此,连伤痛的权利都没有吗?难道非要作践我的尊严,一定要让我哭出来才肯罢休吗?凭什么?你凭什么?”

    萧何出奇的冷静:“就凭你是我妻子。”

    “你无权管我,别人让我哭,我偏要笑。”苏安双手在发抖,就连身体也在发抖。

    “Ann,没有人逼迫你。”他柔声安慰。

    苏安眼睛都红了:“没有人逼迫,我会走到今天吗?你说的对,我心里满是伤痛,我仇恨难消,别人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你才会在法国看心理医生吗?”终于,发泄出来了吗?

    苏安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笑了,那笑很灰败,瞧瞧当她的不堪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目光悲凉、怜惜、自责的看着她。

    他调查她的过去,尽管她知道lance不可能把治疗内容泄露出去,但是身为总统毕竟权利无边,不知道内容,最起码他知道她的心理疾病有哪些。

    只是他凭什么?她受够了这样的目光,她苏安不需要人同情,尤其那个人还是萧何。

    苏安声音发寒:“对,我看心理医生,我阴暗,我消极,可这一切都是谁害的,都是你!”话落,心脏骤紧,脸色煞白的瞪着萧何,表情充满了恨意。

    萧何目光悲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伸手去碰苏安,却被她冷漠拂开,他手僵了僵,然后收回手,站起身,话语如常:“我把晚餐端上来,知道你没胃口,但多少吃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