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城时代 > 第56章 选择就是命运

第56章 选择就是命运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我有个事,得问问你,……兄弟,你为什么从检察院出来,不给我打电话?你不担心村里的情况?”阮成钢此时已是很放松了,共同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他把岳文真真切切当成了刑警队那帮一起打拼的兄弟,但这个兄弟,在他心中,是与他平起平坐的。

    “呵呵,不打给我,至少应该打给你女朋友吧!”蒋晓云却不言语,她一加油门,阮成钢敏锐地望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听说你的事,她有多担心,就那么一直坐在村委会……”

    “怎么让她知道了,不是让她待在胡开岭家吗?”岳文一下着急起来,“不行,我要回金鸡岭。”

    岳文马上掏出手机打给了葛慧娴,当手机中传来葛慧娴的哭泣声时,岳文的眼泪马上流了出来,但他却笑着把头转向一边,一边安慰着,一边擦着眼泪。

    阮成钢笑着拍拍他,“我看啊,你这个媳妇也不是什么善茬,胡开岭让她一套,就把话给套出来了。”他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也不知是赞赏还是讥笑,他看着蒋晓云的车已经开往芙蓉街道的方向,心里只能暗叹一声。

    “呵呵,打给你有用吗?金矿,事先我们做了那么多工作,收回来,我看没问题,呵呵,我原以为金精矿也会顺利查扣,让我最担心的是施忠孝,所以我就给大灰狼打了个电话,没想到,”岳文扭头看看漆黑的车窗外面,白色的大雪与无尽的黑夜融为一体,难以曲分,“大灰狼也成了施忠孝的幌子!他可是跟着施忠孝鞍前马后十年了啊。”

    “够狠。”阮成钢狠狠吐出一口烟来。

    “阮大队,我在这里想给大灰狼求个情,这人重情义,是条汉子,我算准施忠孝会从海上逃跑,是他告诉我施忠孝有条船在藏米崖,……他这也算立功赎罪,明天,不,今天,我就让他到公安局自首,你看,能不能从轻处理他?”

    阮成钢一笑,“主动归案,有自首情节,我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犯罪情节吧,但从今晚闯关来看,车上就是些不值钱的石头,不是什么大事。”他说得风轻云淡,“你怎么认定施忠孝会走海路?对,”他一拍脑袋,“坐飞机他安检这关都过不了,走公路,那更是自投罗网。”他看看岳文,“你上来就说金精矿的事,也是大灰狼告诉你的吧?”

    “是,”兴奋劲已过,岳文懒懒地躺在座椅上,“我听大灰狼说,两路都是幌子,那么第三路我不敢确定有没有金精矿,但以爆炸为掩护,把警力都吸引过来,如果再有个内应,他们肯定能轻松过关,呵呵,这个内应嘛,那肯定是你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人了,再往细里想,开矿山与派出所长搞不好关系,那哪行?呵呵,基本上就可以锁定是魏东青了。”

    “那这里有上千艘渔船,你是怎么找到施忠孝的船?”雪仍未停,风仍在刮,地面积雪已经结冰,蒋晓云的车速慢了下来,她从反光镜里看看岳文,问道。

    “呵呵,刚才不是说了吗,渔船的船头上都贴着那些过年话,施忠孝不是渔民,他不靠这个生活。”岳文笑笑,“我就在想,既然不靠这个生活,那船很有可能一年动不了几次,我就顺着这两个条件,掏出二百块钱,随便拉住一位渔民大哥,他就把我带到了施忠孝的船边,你别说,真让我蒙对了!”他不怀好意地看看阮成钢,“阮哥,我是不是抢了你们警察的生意啊,sorry啊!”岳文吡笑道。

    “瞎猫碰到只死耗子,让你赶巧了。”阮成钢嘴中却是不服气,“你这么有能耐,怎么光把狗头金拿回来了,人怎么不拘回来?”

    岳文看看蒋晓云,低声道,“其实,我也能抓住他,让他点不成炸药就完了呗,可是哥还没结婚呢,还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等着我呢,万一有点小意外怎么办,再说,我现在起码也是个领导了,打架抓人的事,是你们警察的营生,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阮成钢一听,“扑哧”笑了,蒋晓云却是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正说着,突然听到远处的海面上传来“轰”地一声巨响,蒋晓云的车速不由更慢下来,阮成钢与岳文急忙从车窗往外看去,黝黑深沉的海面上,在星罗棋布的渔火中,一处火光直冲云霄。

    近接着,阮成钢的通讯器也响了,“阮大队,施忠孝的渔船找到了,可是渔船刚刚发生爆炸,怀疑是他自己引爆炸药,畏罪自杀。”

    阮成钢看着远处的火光,“这就真成了死耗子了?不过,也真是条汉子。”

    “这还真有炸药啊!”蒋晓云的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刚才岳文的话,她并不全信,但现在看到这冲天的火光,她才彻底相信了岳文并没撒谎。

    “汉子?”静默中,岳文突然道,“汉子会自寻死路?”

    “嗯?”阮成钢惊奇地问道,“嗯!”

    蒋晓云也把头转了回来。

    “这人,从小没吃没喝,三年自然灾害时差点饿死,他娘死得也早,他从小受尽了白眼,但他活下来了;长大后,他成了咱们开发区首屈一指的大痞子,刀光剑影中他也活下来了;他又在GD混过,人生地不熟,不仅活下来了,在羊城还混得有些名头,开发区不少人过去都找他……”

    “你想说什么?”蒋晓云问道,车内灯已经打开,她发现,此时的岳文,思考问题投入的样子,很有气质,那是一种让人心迷神醉的男人气。

    “回来后,承包金矿又发了大财,这次,是活得更好了。一路走来,他的经历,是别人比不了的,他的心理素质和心理承受能力,那更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岳文看阮成钢要说话,他忙道,“先别打断我,你们注意了,痞子这个行业,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大痞子,那也是人中极品吧?……况且,现在,这不是最终的绝路吧?”

    “今晚,他的手段你们也都见识了,我知道,你们可能认为这种枭雄不想受牢狱之苦,不想受阶下之辱,但我认为,他的性格不会选择死亡的命运,他的命运也不会去作死亡的选择!”

    蒋晓云看看阮成钢,阮成钢已是拿起了通讯器,“施忠孝不会自杀,不会自杀,请搜查附近的渔船,搜查附近的渔船。”

    “这么多渔船,怎么去搜?”蒋晓云望着岳文,皱眉问道。

    “那,”看阮成钢与蒋晓云都热切地望着他,岳文一笑,“我也不知道,只能凭运气了。”

    阮成钢和蒋晓云却没有轻视他的表情,茫茫大海,大雪纷飞,风起浪涌,别说是在陆上,鞭长莫及,就是在海上,乘坐舰只,也无计可施。

    “阮大队,当初你们直接把他逮起来不就行了吗?省了多少事?”岳文埋怨道。

    “他是人大代表,动他,程序就很复杂!何况,还有人保他!”阮成钢也不忌讳,说起案子,他精神更足了,两只眸子在黑暗中更是闪亮,“当时,狗头金不见踪影,大灰狼等人也不说实话,白面狗象吃了迷魂药,咬定牙就三个字,不知道。”

    蒋晓云从反光镜中看看阮成钢,从狗头金案到金鸡岭灭门案,案子一晃过去了四五个月,这四五个月中,自己也象其它案子那样,熬下来了,不过,这次,却是更加投入,她偷偷看看反光镜,却见岳文听得正认真。

    “他们交上一小块金子就想推脱干净,我们只能从外围监控,发现证据,让他们自己暴露。施忠孝是个聪明人,他早就发现对他的监控,他这些年,违法的事一点没少干,盗采国有金矿、私运违禁物品、违法聚众斗殴,还有……,”阮成钢一停顿,却转了个话题,“他出逃时,狗头金肯定会有线索,但他仍能在最后一刻搞出这么大动作,差点把金精矿运走,把狗头金带走,这人是不简单。”

    “是不简单,噢,我明白了,你不让警察封堵金矿,是不是也想让蛇自己出洞,让狗头金随着施忠孝一起暴露。”

    “呵呵,”阮成钢一笑,算是默认了,但紧接着他表扬道,“老弟,要不,你快跟着我干得了,我看,你干刑警也是一把好手,过几年,我把位子让给你怎么样?”

    “得了,我可不想整天在刀头枪口下过日子,你饶了我吧。”岳文赶紧推辞起来,虽然他知道阮成钢这是开玩笑,但这种玩笑,真特么地让人舒服!

    二人谈着,蒋晓云的车已经快开到了芙蓉街道,一直捏在阮成钢手里的通讯器又响起来,刚一打开开关,透着喜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阮大队,阮大队,在附近另一条渔船上抓到了施忠孝!”

    “他还真没死?怎么抓住的?”阮成钢有些愣,他下意识地看看岳文,又看看手表,横竖离爆炸不过半个小时啊,这也太快了吧!

    岳文跟蒋晓云也都竖起耳朵来,却听到通讯器里海风呼啸,但喜悦的声音仍清晰可闻,“是渔民主动报的警……”

    “对啊,爆炸现场,冰天雪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一看就不是好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老阮,我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岳文兴奋地笑得前仰后合。

    “天网恢恢啊,天网恢恢啊!”阮成钢也很兴奋,但他马上又拿起通讯器,“把施忠孝直接押到刑警队,连夜突审施忠孝、陆德江、二郎神……”

    “他不是代表吗?”

    “是,不过,……”

    “不过什么?”岳文问道。

    “不过,他现在什么也不是了。”阮成钢答道。他看看专心开车的蒋晓云,“晓云,你跟高明主审……”

    ………………………

    ………………………

    飘飘扬扬的大雪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天却放晴了,开发区又是晴空万里,暖阳高照,皑皑白雪覆盖了这个城市,也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平添了几分年味。

    大清早起来,年货市场就忙碌开了,商场里也早早打开了大门,人们都在为春节提前忙碌着,但这种忙碌,是幸福的,满足的,是辛苦了一年的人们对自己最好地馈赠与打赏。

    刘志广家,暖气供应很好,室内温暖如春,一盆杜鹃花放满树,满桌的早餐丰盛营养,这都似乎在无声诉说着这个家庭的幸福与富足。

    刘志广的老婆与刘志广的女儿也起得很早,女儿高中放假,今天娘俩想出去买过节的衣服。

    “你跟我们娘俩一块去?还是上班?”刘志广的老婆看看正喝着稀饭就着油条的刘志广。

    “我在家里待会儿,今天哪也不去。”刘志广看看她俩。

    “爸,你跟我们一块去吧!”刘志广的女儿扑上来,搂住了爸爸的脖子,她虽然长大了,还愿意在刘志广跟前撒个娇。

    拗不过她,刘志广只得笑着答应道,“你们先去,我等会儿过去找你们,中午我们就在外面吃,呵呵,大冷天的,吃火锅去!”

    看着娘俩就要出门,刘志广问道,“咱娘给腌的咸菜你放哪了?”

    “你看你爸,就爱吃你奶奶这口,从小穷惯了,咸菜就饭吃!”刘志广老婆取笑几句,到厨房拿出一个小罐子来。

    刘志广看着娘俩出门,仍是不急不慢地就着咸菜喝着稀饭。

    墙上的时钟连敲了八下,他下意识地看看手机,手机就在此时疯狂地响起来。

    他犹豫着,还是打开了手机,夹着咸菜的筷子却停在了半空中。

    良久,当手机中传来忙音时,他才清醒过来。

    他站起身来,从酒柜上拿下一瓶酒来,打开,倒上,喝下,又打开,又倒上,又喝下,再打开,再倒上,再喝下……

    他的表情很是凝重,如山般凝重……

    当酒瓶慢慢见底,他慢慢走到窗前,窗外的寒风马上把室内的温暖吹散了,他艰难回过头来,又不舍地看看墙上的全家福,突然猛地转过身子,从窗口一跃而下。

    只听楼下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一会儿功夫,就有撕心裂肺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好了,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