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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内应与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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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蹬踏着楼板,一青衣长的客人由小二引着,自楼角转了出来,只见这人虽然做客商打扮,但是年纪不大,手足修长而健壮,皮肤自有一种长久风霜的健康色,惯用长短兵器在他手上留下了明显的老茧,一双眸子很有精神,面容清俊中又透出丝丝的危险的味道。只有看到我的时候,眼神稍稍一缩,口中淡淡含笑鞠身毕礼道

    “京师安东商号鱼同,见过两府总大人、薛长史”

    “代我家东家问候贵安”

    “谈谈你家的买卖和价码把”我开门见山道。

    “是”,他楞了下,“其实鄙上在长安有些小小的产业,希望将来有所变动的时候,能够保全”

    “你觉得你家能拿出什么来么”薛景仙接口道

    这种事情,自有薛景仙负责交涉,捏拿分寸,讨教利害得失,作为我只需装高深静观其成就,做最后的决定便可。

    然后无非就是说一些

    “近来,大人在扶风做的生意好的不得了,听说还把生意开到韩城去了,我家东家在京畿有些买卖,也许能为大人地利之便”

    “那你们又想要什么”

    “只是希望能在在大人的生意里讨一份子,将来要是换了主事的人,我们这些跑腿的小本生意,还能有留口饭吃地余地”纭纭。

    “你家那点生意本钱。我们家大人怎么看的上,长安城中比你本钱大的多了去,愿意出力的的也不少”这是薛景仙的话。

    “我家的本钱虽然只有五千钱,但是都是渤海安东之地煅铸出来,经营数代成色分量十足的开元通宝,比起那些来路杂散地雄厚本钱,自是要要可靠得力的多,而且我家产业的位置和风水都极好。做起联手买卖绝对大的好利市”他面不改色道

    “再说,洛阳的大当家的,虽然已经不理事,但在长安还很有些本钱和人手,目前还算是家大业大地,就算有些弊情遇到了些挫败。但别人想一口吃下,也是很费些周折的,这便是东家的价值所在”。

    “我东家虽然不是洛阳大行首起家的老人,只是是被人财大气粗并了生意去,但好在经营买卖的位置甚好,往来便利,又很有些人情故旧的脉络,做起生意来必是事半功倍”。

    。。。

    当然了,现下两人谈的并非真正的买卖,只是说的事情有些敏感。乃以生意代替战事,以本钱代替人马。讨问加码而已。

    事起的由头,就是在贼军中发展内应地事情。有重大的进展和突破,贼军在潼关屡屡受挫,损失也不小,因此令各部自行补充地结果,就是到处抓丁,我派出的许多志愿者得以轻易混进了叛军中。还搭上了一些身份不算低地人。贼军的成分复杂,光那些嫡系外系部队中派系林立,更别那些大量原本的降军和裹胁来的丁壮。为眼线和密谍的往来活动也创造了条件。

    再加上潼关的降军,随着火拔归仁叛投贼军。还有潼关内留守4万多人来不及逃散,也不得不成为了降军,火拔归仁后来被“高升”到洛阳去,这些降军一部分调往河北,其他全部被打乱拆散,补充到贼军各部去,但多数人和贼军鏖战了数月,杀死的贼军和战死地袍泽都不会少,许多心中未必是情愿的,在贼军中也因为降军地身份,没少吃低人一眼的苦头,只是贼军势大,不得不隐忍(按照他们自辩的说辞),关中官军活跃,直闹到长安来,有些就借着外出巡游的机会,重新联系上官军,期以报效朝廷,做一些通情传声,提供一些便利。

    是以象安忠清的镇京军,才出西门,离的最近一只在长安附近游弋小股部队,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也不是偶然。

    而自从长安那场大火一烧,许多人的心思就变的微妙起来,自叛军进长安以来的作为.丝毫没有任何新朝更代该有的新气象.而那场大火一烧.顿时让许多人切实感受到了朝廷能量和存在.其实并不遥远的.加上游击军和各种锄奸团的活跃,进一步大大刺激了这种离心的趋势。

    于是许多投附贼军的势力态度也发生变化,从卖力严查到有选择的捉放,又到睁一只闭一只眼到视而不见.到阳奉阴违乃至暗通声气。虽然贼军也很有些得力的将帅兵马,屡屡将战斗力并不很强的义军们。杀的大败,但是有些眼力的人都可以看的出,贼军内部争权夺利的纷争不断,又不懂得经营生产,安抚治理地方,多是一味的剽抄搜掠,长此以往没落败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强势之下服从效力以保全身家是一回事,但是明知道没有什么前程,还要为它陪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这种情况下,本来就派系复杂的贼军内部,也有了些许动摇的迹象。

    长安断绝了许久消息的重要据点,突然从秘密渠道递来一个消息。贼军中有个很有分量的人物愿报效朝廷,并且已经派了密使过来,作为第一支愿意与朝廷接触的叛军部队,龙武军中有限知情的几个人,自然郑重的很,便有了今日之会。

    看那鱼同的侃侃而谈,举止做派严丝合缝挑剔不出毛病来,只是时不时的会轻抿嘴角,习惯性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四近,显然是个性情内敛,警惕敏锐而习于城府的人。若不是事先晓得他的底细,还真以为是个大商家的得力经事。

    根据密报上的陈调,鱼同此人,字大投,也算是名门之后,祖上鱼俱罗,原本是冯瓴下圭人,乃是隋朝与韩擒虎、贺若弼并列的一代名将,号称“相表异人,目有重瞳.身长八尺,力绝人,声气雄壮,言闻数百步”“每逢战事,与数骑奔击,瞋目大呼,所当皆披靡,出左入右,往返若飞”的超级牛人。

    后来李唐得天下,将这些前朝勋旧全部迁到起家的根本-北都太原,名为优待,也有便于控制的意思。繁衍声息到了本代鱼姓,在太原府也算是个大族,..家大族的子弟为之效力,眼前显然也是一位。

    不过据我所知,关于这个唐代姓鱼的比较有名的有两个,一个是后来的权顷天下的大阉鱼朝恩,另一个就是后世被称为”唐朝豪放女“,写下“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的千古名句的

    道士兼大才女诗人—鱼玄机。此女也是现代三级片I还因此拿过大奖的,这厮是否和这两位大有渊源什么的把,我很是恶意的YY了一阵。

    他也算是游击军的老熟人了。问起老猫时,他嘿嘿然一阵冷笑道“怎么不识得他,多次交道的老相好了,当初他领了一票探哨骑,冒做游击军的行径,行毁誉之事,还坑了好几票义军,被我识破围住狠杀,就逃得他一个重伤而去。后来便狗儿一般的咬上我们,很是亲近了几次。。。

    最近一次是长安那夜后,就是他率了一班军中好手,狗一般的兜了我们三天三夜了,我杀了他部下二十七个精锐好手,到了武关前身边的弟兄也差不多死光了,临了还被他一箭泊的跳水而走。。。。”

    而他背后代表的人更是大大的有名,薛嵩,如果知道唐代历史的,这个名字就是如雷贯耳,日后藩镇之乱中将大唐王朝搅的烂不堪,威信尽失的河北三镇之一潞州节度使薛嵩,唐人武侠小说《红线盗盒》的主角之一,与魏博节度使田承嗣、滑州节度使令狐章并称中唐三大祸害的人物。

    他的祖父就是人称“三箭定天山””平凉第一将”败铁勒、薛延陀、破高句丽的唐初白衣名将薛仁贵,,他从父(叔父)也是的前代名将,官至左羽林军大将军。经略河西。将吐蕃、突厥人杀地血流成河,人称薛莫敌的薛纳,著名评书《薛家将》演义《薛刚反唐》的原型。

    他父亲薛楚玉最为低调,但也曾任范阳节度使,地道的军勋世家将门虎子,薛嵩此人自小气豪迈,不肯事产利,以力骑射自将。招纳朋党。浪迹行游于柳城胡、契丹、奚、突厥、靺鞨、室韦、乌罗护等北胡诸部中,又是前节度使的公子,地方军将顾念一二,是以在那些藩部中,亦很有些名声。

    投军后来的燕北名将张守硅门下做小尉开始在契丹内乱的讨战中初露头角,辗转为安东大都护马灵察帐下。后来安禄山起事,诱杀马灵察并其部,薛嵩也被裹胁成了叛军一部分,现任蓟北军左厢兵马使。

    此番随严庄驰赴关中,部下为由家将为底子的五千安东兵,许多人效忠薛门已经三代了。其中就有薛仁贵时代留下地荣誉部队,由能守善射的高丽兵层层选拔出来的健士组成的神锐营。

    虽然目前在叛军的位置,还不如后来那么重要,但在我的密报中亦是一个重点关注地人物。

    (关于薛仁贵的故事,到了现代某些主旋律手里。反而变成一种要隐晦起来见不过光的事情,哪怕拍个《薛仁贵》的电视。还遮掩遮掩的杜撰个勃辽国来,生怕触犯了韩国人的隐痛。影响了两国安定团结纭纭,殊不知韩国人的祖先亦和鬼子一般的贱骨头,崇拜强者,薛仁贵任第一任安东都护时,杀起不服统治的高丽棒子来,血流成河的毫不手软,杀地越狠越是敬服,是以那个半岛民族反而为他建了庙祭。以世代香火供奉,至今汉城尚有薛仁贵的庙供。大有守护神地意味。反正孔子都在教科书里变成韩国人了,也不差他一个,稍稍满足一下韩国人,其实是自己人征服自己人的精神自慰)。

    这么一个人要投我,却是大为意外地,另一端渠道看起来比较详实的理由是,安禄山待下严峻,今屡闻败绩,众贼军有意推脱委责,他率部督后押粮事,又属严庄带过来的人,是为孙孝哲所恶,屡以隙责鞭其属,无敢言者。

    是以密书朝廷,言原协以从贼,不过为清君侧所惑,虽身陷贼众,心怀朝廷纭纭,愿以帐下蓟军所部归附为内应,希望能够得到朝廷的封赦。

    为了表示足够诚意,送来的第一件礼物,便是叛军京畿防要图。又派派了曾为游击军的老对头鱼同为密使前来商洽,不仅仅是一种姿态,显然也是希望在这首相举义的名分上,最大限度的获取好处。

    至于,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找上龙武军,无非就是一个“近水楼台”地缘故,不仅仅是因为我的部队离地最近,也因为更加的接近皇帝容易获得获得亲信宠眷的缘故,相比之下那些藩镇大员的条件更有保障一些。

    几番计较下来,交换了对朝廷宣效书和秘密颁发的赦节命,就算初步达成意向,当然这种纸面上的东西并不能真正约束什么,没有足够的实力最做保障,就是一张废纸,其效力来自双方实力的对比与形势的变化。

    因此还需要一个担保,一个足够分量的投名状,

    “大人不知想要怎样的担保”谈妥了主要的条件,他似乎轻松了许多。

    顺带着,还透露了一些内情,河北的战场似乎发生一些事情,崔部被相当部分抽调回师,潼关中正当兵力空虚,这也是为什么,关中杀的如火如荼的,那位崔大都督却一直按兵不动的情由。

    ”要个人而已”我轻轻转动茶杯,轻描淡写的说。听了这么多,心中也有了些想法

    “是火拔归仁,还是边某人”他顿时笑了起来道“若是火拔归仁的话,他已经身在洛阳,未免力所未及的,若是边令城,还有办法可想”

    这两号一个叛主挟投,一个构陷忠臣。万死不足惜,特别对我着类自称哥舒元帅的旧部,更有别样的意义。

    我突然开口道“我还要你”

    “大人说笑了“他笑容一下僵住了,脸部极难察觉的抽了抽“小人鄙薄不才。。。

    那薛景仙嘴巴动了动,最终没开口,却开始用一种饶有意味的表情望做他。

    “我不喜欢开玩笑滴”我轻描淡写的说。。。。

    小丫头肯定不是升平,那是小白的女儿,嫁给郭子仪老来生的最小儿子,而小白就是各种版本故事中,那个安慰上门请罪的郭子仪说“不痴不愚不做亲家翁”的代宗皇帝,虽然比不了玄宗的雄才大略,也不及乃父肃宗的城府和心计,但是却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上位者。

    至于主角有无可能把皇帝搞掉自己干这种的问题,想都别想,经过三十多年的盛世后,人心还在李唐王家,而大规模的战乱后,百姓最渴望的就是安定和修养声息,无论谁想,肯定都是天下所沸怨的,再说搞内战,死的都是自己的同胞,还不如抢别人去,至少死别国的百姓是不用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