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刚好我要不爱你 > 028 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028 我会保护她,不让她受任何伤害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大明1617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helenru.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别怎样?”战祁嗤笑出声,“他也这么碰过你吗?你在跟他做的时候,反应也是这么强烈?”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浇在她身上,宋清歌霍然睁开眼,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眼中满是不屑和轻蔑,那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妓.女。

    她看着看着,蓦地就笑了起来,“你错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反应比这要强烈多了。”

    反正她在他心里的形象也不会再烂到哪里去了,还不如就干脆烂到极限,如果能因此摆脱他就是最好。

    果然,战祁听了她的话便骤然变了脸色,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警告道:“宋清歌,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这个女人真的和过去不一样了,如今竟然都敢用激将法来反击他了,看样子是他小看了她。

    他的手劲儿很大,显然是真的动了怒,宋清歌被他掐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可是还是倔强道:“你打算怎么样?杀了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把我赶出去?可惜啊,现在的我已经哪个都不怕了!”

    “你!”战祁额角的青筋都有些凸显,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渐渐收紧,怒火一触即发。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我觉得战先生人真的挺好的,如果人生能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他那样温柔细心的男人。”她说起战诀时脸上满是仰慕,就仿佛是过去仰慕他的那个女人,可是话锋一转,她又怨恨的看向他,“而不是选择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人!”

    战祁的脸色随着她的话变得越来越阴沉,最后已经不能用一句难看来形容了。这种脸色她以前也是见过的,第一次见,就是战祁声色俱厉的指控她害死白苓的时候。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居然还能这么成功的激怒他。

    宋清歌甚至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战祁逼得有些不正常了,如今的她越来越喜欢戳他的痛处,他越是不痛快,她就越是觉得痛快极了。

    “好,好,好得很。”战祁怒极反笑的看着她,眼中透着骇人的冷光,“他战诀就是温柔细心,我就卑鄙无耻是吧?”

    宋清歌攥着身下的床单别开眼,可是却被他掐着下巴将脸扳过来。

    “既然如此,那我怎么能辜负你的期望,放心,我一定好好让你看看我有多么卑鄙无耻!”

    他低头欺近她的脸,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完这句话,接着便毫不留情的侵入。

    *

    疼,浑身都疼,每一根神经,每一根骨头都叫嚣着疼。

    第二天清晨,天光都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宋清歌便已经醒来了。

    其实与其说是醒了,倒不如说是一晚上都没有睡,战祁几乎折磨了她整整一夜,那已经不能算是欢爱,只能被叫做折磨,以至于她到后来叫都叫不出来,只能用力咬紧嘴唇。

    宋清歌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没有哭也没有恨,背后则躺着那个折腾了她一晚上的男人。

    她看着外面的阳光渐渐热烈起来,直到第一缕光线照进卧室里的时候,她才从床上坐起来。

    拾起已经被他撕裂的衣服勉强穿上,下床的时候她不经意的瞥见了素白的床单上有着淡淡的浅红,不由得有些愣神。

    她记得做到最后,她疼的几乎没了知觉,甚至疼到她都不能思考了,这样的经历过去也不是没有,凭着经验,她也知道大概是受伤了,但没想到还真的是。

    她对着那浅浅的血迹看了几秒,终于拖着酸痛的身体向外走去。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低冽的声音,接着便听他加重语气道:“以后离战诀远一点,不要因为他是战家最心软的男人,就妄图去勾引他,他不过是可怜你罢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离了婚还带着孩子的弃妇,也配惦记他?”

    宋清歌忽然就笑了,转过头的时候,发现战祁已经坐了起来,正沉着脸色望着他。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配。”她笑着看着他,澄澈的眼中满是认真,“他那样优秀的男人,应该有更好的女人来爱着,你放心吧,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打算再爱任何人。”

    在他的报复和折磨之下,她早就已经丧失了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如今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去爱别人了。

    她的眼神那样平淡,甚至充满了无望,就像一汪死水一样,再也不会掀起任何波澜。

    那样的眼神战祁是见过的,他带着弟弟妹妹躲避仇家的时候,曾经短暂的进过监狱。在看监狱里,他遇见了一个死刑犯,那时那个人的眼神就像宋清歌一眼,平静,漠然,死寂。

    她说她已经不打算在爱任何人了,那么这里面,是不是也包括他?

    想到这里,战祁竟然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可有时候恶劣的话却比心里的担忧来的更快,讽刺她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条件反射,下一秒,他便冷嗤道:“你有这个自知之明最好,知道自己配不上别人,以后就别再想着招蜂引蝶。”

    他说完,心里隐隐有些懊恼,可宋清歌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头便拉开门出去了。

    “妈的!”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战祁也忍不住一拳砸在了床上。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临走前那是什么眼神?怨念,悲伤,凄凉,只是那样一个眼神,竟然让他的心都沉下去了。

    *

    从战祁的房间里出来后,宋清歌便快步走向浴室,她必须赶在知了醒来之前洗个澡换一套衣服,不然让孩子看到她这副模样,一定又会产生恐惧的。

    昨天她被战祁拉走的时候还能听到知了的哭声,可后来就再也听不到了,也不知道孩子怎么样了,一会儿换了衣服得赶紧去看一看才行。

    然而她刚走到浴室的门口,就被人拦在了走廊上。

    姚柔顶着一张怨妇脸站在她面前,眼里的嫉妒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几乎能把人烧死一样。

    昨天战祁拽着宋清歌上楼之后,她先是一个人怨念的在楼下坐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趁着琴姨和小保姆去哄孩子,她便偷偷跑上二楼,趴在战祁的房间外听墙脚。

    她以为战祁或许会大发雷霆,甚至于能掐死这个女人才好,她不仅会鼓掌叫好,还会帮他埋尸。

    结果呢?

    她竟然听到了男女暧昧的欢愉声!

    她姚柔又不是什么纯洁少女,对那种声音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但这些还不是最让她生气的,最让她忿忿不平的,还是面前这个贱女人的吟叫喘息声!

    虽然这房子的隔音好的惊人,但她仍然听到了女子一声接一声的低泣声,又媚又软,简直能酥到人骨子里似的,跟她在床上的反应完全不一样。

    她是情场老手,知道怎么叫才能讨男人欢心,但不得不承认,其中也有装出来的成分。但宋清歌的反应却是最真实最纯粹的。

    她一个听墙根的都快有感觉了,更不要提屋里的战祁了!她听着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心里又是恼火又是嫉妒,最后终于忿忿的转头去了别的屋子。

    姚柔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宋清歌,娇嫩的脸上透着被男人宠爱过得粉红,脖子上,肩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吻痕和新鲜的齿痕,不用想都知道战祁昨晚有多凶猛。

    想到这里,姚柔更是恨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她是演员出身,在一次酒会上遇见了战祁,当时就被这个男人的凛冽和强势所吸引,用了不少手段才留在他身边。为了能防止战祁身边有别的女人,她甚至连演员都不做了,心甘情愿的给他当助理。虽然说是助理,但其实就是一端茶送水的丫鬟,但即便这样,她也乐此不疲。

    原本以为她终于能得到战祁的垂爱,趾高气扬的入住铃园,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要先她一步住进这里。

    就是她,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面前的女人始终都不说一句话,只是瞪着一双铜铃眼,气势汹汹的看着她,宋清歌终于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你有事没事?没事就让开!好狗不挡道,不知道?”

    她绕开碍事的姚柔便想走,却没想到刚抬起脚,头发就被人一把扯住了。

    宋清歌疼的仰起头,皱眉斥道:“你干什么!”

    姚柔用力扯着她的头发,精致的脸因为愤恨都变得有些扭曲,“说!你到底是用什么下贱手段勾引祁哥的!”

    “你神经病啊!”

    宋清歌咬紧牙挣脱她,恼火的对着她用力一推,姚柔一个不留神,以一个极其羞耻的姿势,四脚朝天的跌坐在了地上。

    这五年来的困苦生活不是白过的,起码她的手脚都比过去强健的多了。面对战祁那样精壮的男人时,她或许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鱼肉,但这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踩她一脚!

    姚柔没想到她看起来弱不经风的,但实际上竟然这么有劲,惊讶过后便更加恼火和气急败坏。

    “你!你竟然敢推我!”比起形象尽失,姚柔更多的是不可置信的气愤,“你不过是祁哥从外面捡回来的一个二手货,竟然也敢对我动手!”

    宋清歌听着她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是笑了,“我就算是二手货,起码也是做过战太太的二手货,你只是战祁找的一个替身罢了,说白了和充气娃娃也没什么区别,还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曾经的她不止一次的被战祁身边的莺莺燕燕挑衅过,那时候她性格懦弱,遇到这种事只知道哭,甚至都不敢回嘴,因为只要她顶嘴,那些女人就会添油加醋的向战祁告状,如此一来她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责骂。

    而现在,她再也不用担心什么,自然也不会再去忍受这份窝囊气。

    姚柔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

    这个死女人,竟然敢用充气娃娃来形容她……

    宋清歌蹲下身平视着姚柔,眼中满是怜悯和同情,啧啧感叹道:“姚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战祁之所以会找你,只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他死去的初恋罢了,没有了这张脸,你以为你还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吗?”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姚柔脸色倏然惨白,摇头道:“不会的,祁哥不会这么对我的……”

    其实从她第一次见姚柔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过往战祁也找过女人,那些女人或许眼睛像白苓,或许鼻子像白苓,有的甚至只是姓白而已,都会被他留在身边。

    而面前的这位,显然还不知道这个真相。

    宋清歌笑笑,惋惜的摇摇头,“真是可惜啊姚小姐,告诉你个不幸的消息,在战祁众多的女人之中,你是最不像白苓的一个。”她说完便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狼狈的姚柔,字字响亮的说道:“作为过来人,我也想请求你,不管用什么手段,请你千万要留住战祁,不要让他再来纠缠我,因为我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一点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一扇门就被人打开了,接着面色不善的战祁就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不耐烦的愠怒。

    “一大清早的,你们叽叽歪歪嚷嚷什么?要吵架滚出去吵个够!别来这里扰我清净!”他开口便是怒斥,说完了还有些气闷的看了宋清歌一眼。

    这个女人刚刚说了什么?

    真的不想再跟他有一点关系,甚至还教唆别的女人来捆好他?

    战祁有些郁结的攥紧了拳头,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看样子他给这个女人的教训还是太少了,日后还得让她吃点苦头才能学乖。

    四仰八叉的坐在地上的姚柔,看到他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诉。

    “祁哥,你快来评评理啦,我刚刚不过是碰了她一下,谁知道她就像疯了似的对我动手,还把我推倒了,我现在腰还疼呢,要是受伤了,谁帮你冲咖啡啊……”

    宋清歌扬起嘴角看着她恶人先告状,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战祁先是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姚柔,又转头看了一眼她,眼中有过一瞬间的惊异。

    听到姚柔说她推了她,他其实是有些惊讶的,原本以为她依然还是五年前那个受了委屈只会哭哭啼啼的女人,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却没想到经过这几年,她居然也学会反击了。

    墨眉不期然的一扬,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些愉悦。

    见他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宋清歌,姚柔顿时更加忿忿不平了,气恼的一跺脚,拉着战祁的手臂可怜巴巴道:“祁哥!你得给人家做主啊,你不是说你最喜欢我跳舞的样子了吗,让这个贱人推了一把,我现在身上还疼呢,以后还怎么给你跳舞啊……”

    她噘着嘴一副受了万般委屈的样子,战祁抿了抿唇,搂住她的腰道:“好了好了,何必跟这种人置气,走吧,咱们下楼吃早餐去。我让琴姨给你做美容的燕窝银耳莲子羹。”

    “可是……”姚柔依然有些不甘心。

    战祁挑眉,在她腰眼上掐了一把,勾起唇角道:“回头我就让阿城去把Prada那个限量款包包买给你,别生气了,嗯?”

    听他这么一说,姚柔才算平息了怒火,撒娇般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嗲声道:“那你可不许忘了呀~”

    “放心,一定忘不了。”

    两人说着,便动作亲密的向楼下走去,临走前,战祁还侧过头用余光瞥了宋清歌一眼,然而她却根本没什么反应,反倒像个局外人似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勾肩搭背。

    他都当着她的面宠溺别的女人,甚至还给别的女人物质奖励,她怎么还能这么无动于衷?

    先前心里那种忿忿不平的感觉顿时又涌了上来,战祁有些气闷的回过头,而宋清歌也敛起表情转身走向洗手间。

    只是谁都没有留意到,姚柔眼中那抹浓重的阴毒和狠厉。

    *

    宋清歌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便下了楼,战祁已经吃完早餐带着姚柔走了,餐厅里只剩下知了,看到她来了立刻跑过去抱住了她。

    “妈妈……”小丫头委屈的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问道:“你昨天去哪里啦?那个坏叔叔有没有欺负你?”

    宋清歌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妈妈没事,别哭。”

    琴姨告诉她,昨天她被战祁拉走之后,知了先是一直在哭,甚至还要上楼去找她,她和小保姆两个人拦着才没让知了上去。哄了好半天,小丫头才算停止了哭泣,洗了澡之后就睡觉去了。

    “谢谢您啊,琴姨。”厨房里,宋清歌帮着琴姨一边洗碗一边道。

    “说什么谢不谢的,都是应该的。”琴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当年先生那么对你,我们也没出手帮一下,对不起啊……”

    宋清歌毫不在意的笑笑,“没事的,我都能理解。”

    谁都有私心,他们毕竟也都年纪大了,在宋家做了一辈子工,再出去也找不到更好的工作,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他们当年如果真的暗中接济她,恐怕非但没有帮她,反而还会把自己拖下水。

    收拾完之后,宋清歌便准备带着孩子去上学了,出门之前,琴姨又忽然担忧的对她道:“大小姐,我看那个姓姚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得要小心一些,别被她钻了空子。”

    宋清歌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会留心的。”

    *

    战祁刚一到办公室门口,坐在外面格子间的许城便迎了上来,面色凝重的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哥,二爷来了。”

    战诀?

    战祁眼中涌上一抹诧异,有些奇怪他怎么会一大清早就跑到公司里来,但还是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他现在人在哪儿?”

    “在您办公室里。”

    “去泡一壶银针过来。”

    交代完毕之后,战祁便推门进了办公室,果不其然一个颀长的身影正负手站在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听见脚步声,战诀这才回过头,淡淡一笑,“早。”

    “早。”战祁脱下外套往椅背上一扔,随口道:“小叔怎么这么早就来看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繁琐的礼节和称呼。”

    战祁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掏出一支烟点燃,又抽出一根递到他面前。

    “你忘了?我不抽烟。”

    “哦对,不好意思。”战祁笑笑,揶揄道:“您这大钢琴家注意养身,戒烟戒酒戒色。”

    战诀也不反驳,反倒是意有所指的说道:“以后就不戒了。”

    他也不知说的是哪一个,战祁点烟的手一顿,不由自主的认定了是“色”。

    难道他真的对宋清歌……

    他越想就越是觉得不安,心里甚至有冲动想要问他最近跟宋清歌走得那么近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话还没出口,反倒是战诀先说话了。

    “对了,下个月我在大剧院有场演奏会,演出结束后还有回国的接风宴。”战诀说着便掏出两个红色信封递到他面前,微笑道:“到时候带着女伴一起来吧。”

    女伴……

    战祁低头看着那两个艳丽的红信封,脑中第一个闪过的女伴人选竟然是宋清歌!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如梦方醒的看着她惊讶道:“接风宴?你打算回国发展了?”

    “是,国内的爱乐乐团邀请我加入他们的团队,我考虑了一下之后,决定接受这个邀请,回国发展,振兴祖国的音乐事业。”他说着便眨了眨眼,狡黠中透着一丝孩子气。

    战祁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宋清歌形容他时候的那句话,温柔体贴……

    这样平易近人的男人,恐怕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吧,也难怪宋清歌那个女人也对他动了心。

    看他走神,战诀笑着揶揄道:“怎么,不欢迎我回国?”

    “当然欢迎,怎么能不欢迎。”战祁收回思绪扬了扬唇角,佯装叹息道:“只可惜啊,你就算回国了也不来公司帮我。”

    “你明知道我对经商不在行,而且所有的重心都放在音乐上了。”

    “是啊,我当然知道,所以您老先生倒是开心的做起了甩手掌柜,我还得天天忙得跟狗似的。”

    战诀笑笑,“战家的事业交给你才是最正确的,要是交到了我手上,恐怕早就毁的连渣都不剩了。”

    榕城的人都知道,有黑色背景的战门只有战禄和战诀兄弟二人,战禄中年的时候就因病离世,弟弟战诀又对家中的产业毫无兴趣,一心扑在自己的音乐事业上,所以最终便由战家老大战祁扛起了这个家。

    而事实上战禄的选择也确实没有错,战祁在经商方面有着异于常人的天赋,再加上他的铁腕作风,没几年就洗白了战门的涉黑背景,慢慢地走上了寻常企业的道路。

    不仅如此,战祁之下还有四个弟弟一个妹妹,这么庞大的一个家族,却从来没有出现豪门之中兄弟反目争夺家业的戏码,反而弟妹们个个都极其敬重他战祁这位大哥,家庭环境非常和谐。

    该说的都说完了,战诀耸了耸肩,便道:“那就这样,我演奏会那天可别迟到,等会儿我还要去排练,先走了。”

    他说完便向外走去,身后的战祁忽然又叫住他:“战诀!”

    “还有事?”他闻声转过头。

    “你……”战祁低下头想了想,沉吟了一阵,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最近,好像跟宋清歌走得很近。”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也就是说,他只是在陈述一个自己已经知道了的事实。

    战诀脸色沉静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心虚或者躲闪,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没错,我是跟她走得很近。”

    战祁蹙起眉,对他的态度有些不解,“为什么?你明知道我和她之间……”

    战诀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敛去神色,漠然道:“战祁,这算是我的私事,抱歉,恕我无可奉告。”

    他说完便径直向外走去,战祁看着他的背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嫉恨的情绪,大声道:“难不成你爱上那个女人了?”

    战诀的脚步猛然一顿,战祁感觉到了他的迟疑,自己的心也不由得悬了起来,生怕他下一刻就会点头承认似的。

    然而片刻之后,战诀才云淡风轻的说道:“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以后,我会站在她这一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他说完,转头看了战祁一眼,一字一句的笃定道:“战祁,就连你也不行。”

    *

    日渐西斜,窗外的世界已经被夕阳染成了金色,战祁坐在窗前目不转睛的望着外面,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自战诀离开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这里,已经不知道坐了有多久了。

    许城抱着文件进来一趟又一趟,他桌上已经被堆得满满的,可是面对那些冗长的文件,他却只觉得心烦至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脑中始终不停回荡着战诀离开时的那句话——

    “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以后,我会站在她这一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战祁,就连你也不行。”

    他心里隐隐有些酸楚和刺痛,战诀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极其认真坚定,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战祁越想越觉得头痛,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常常叹息了一声。

    他战诀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说出这话的呢?

    宋清歌的前小叔?

    怜悯她的好心人?

    亦或者是……喜欢,甚至暗恋她的男人?

    他懊恼的按了按发痛的眉心,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许再胡思乱想下去。

    再这样瞎想,他怕他会对战诀产生怨念,甚至会影响他们叔侄的关系以及破坏整个战家的安定。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接着许城便推门走了进来,谦恭的说道:“大哥,时间差不多了,需要现在备车下班吗?”

    战祁睁开眼看了看外面的黄昏,叹了口气道:“走吧。”

    穿好外套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又瞥见了桌上放的那两个红色信封,想了想,还是说道:“对了阿城,下个月有二爷的演奏会,替我准备好礼服,再备一份大礼,另外……”他抿了抿唇,脸上闪过一丝不扭捏,“再挑选一件漂亮一点的礼服裙,不要太张扬太暴露的,最好能优雅端庄一点。”

    许城认真地在心里记下,出于谨慎,还是问了一句,“是给姚小姐准备的礼服吗?”

    倒也不怪他先入为主的认定了女伴人选就是姚柔,毕竟这个女人是留在战祁身边最长时间的,战祁对她的宠爱也是全公司上下有目共睹的,再加上前几天又被特赦入住了铃园,甚至已经有传言说她肯定会毫无疑问的当上战太太。

    既然如此,那么她自然也就是女伴的不二人选了。

    然而战祁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却道:“是给宋清歌准备的。”

    门外,一双眼睛已经充满了怨念,就像是淬了毒一样阴厉。

    *

    人在繁忙之下其实反而会活的比较轻松一些,因为越是忙碌,就越是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心情反而会更好,人也会充实很多。

    比如现在的宋清歌。

    自从被战诀委以为他设计礼服的重任之后,宋清歌便每天都不停地啃资料,想作品,生活中已经除了这件事,就是工作和知了。

    虽然她还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不是能圆满的完成任务,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一事件变换成为她人生的转折点,但就如战诀所说,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她就应该努力去奋斗。

    因为想着这些,宋清歌也懒得再去和战祁闹一些有的没的,通常都是吃完晚饭后便借口教孩子功课就上楼去了。

    回到屋里她自然就放松了许多,知了或者是玩玩具,或者是看书,而她就做自己的设计,倒也还算平和。

    当然,战祁不傻,他自然看得出宋清歌是在找借口躲避他,但是又不能戳穿她的心思。

    戳穿她,就代表着他在关注她,在留意她,说明他很在意她的想法。

    真是可笑至极,战祁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嗤之以鼻,他怎么会在意她怎么想怎么做?

    当初想方设法的把她弄回战家,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突然对这个女人有了点兴趣,更多的是对她的身体有兴趣,因此才会这么做。他想等他玩腻了,看够了,就会把她甩掉了。

    既然如此,她怎么想怎么做,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形势就变成了,吃完晚饭后宋清歌便带着孩子上楼,而姚柔则借机缠着他,让他陪她看那些没营养又低智商的电视剧。

    每当这个时候,战祁甚至都有点后悔把姚柔接到铃园来。

    *

    这样的日子一连过了几天,直到某天许城给他送文件的时候,忽然随口说道:“对了大哥,您参加二爷演奏会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清歌的礼服也准备好了,您要不要抽空去试穿一下。”

    “好,你去安排吧。”战祁头也不抬地说。

    许城点点头,察觉到他还没走,战祁又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许城挠了挠头,有些扭捏的说道:“就是……您的礼服,为什么不让清歌设计呢?”

    战祁有些莫名,“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前几天我找二爷的助理商量礼物的事情时候,他的助理说二爷这次的演出礼服是由清歌来设计的,而且前段日子二爷还让他给清歌送过一些材料。”许城干笑了两声,“所以我想……既然清歌都给二爷设计礼服了,为什么您不干脆让她也给您设计一套呢?”

    他只是自顾自的再说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战祁的脸色已经变得极其难看。

    他握紧手里的万宝龙钢笔,因为太过用力,“啪”一声脆响,金闪闪的笔尖便劈开成了两半。许城被他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之后,便连忙低眉顺眼的退了出去。

    墨眸微眯,战祁咬紧了后牙,嘴角划开阴厉的冷笑。

    给别的男人设计礼服,却对他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好,宋清歌你真是好极了!

    *

    “我吃饱了。”

    晚餐的饭桌上,宋清歌吃完自己的饭便站起了身,一旁的知了见状也急忙扒拉完自己碗里的饭,跟屁虫似的站起来,囫囵道:“我、我也吃饱了。”

    母女俩照例像之前那样,吃完晚饭就直接朝楼上走去,战祁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上楼的背影,心里仍然有些郁结。

    吃完饭后,姚柔便立刻黏了上来,拉着他撒娇道:“祁哥,今天陪我看电视剧吧。”

    “我今天有事,没空陪你。”战祁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漠然道:“你自己去看吧。”

    说完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姚柔便气的咬牙切齿,眼里满是妒恨的光,没有时间陪她,就有时间陪那个贱女人!

    房间里,宋清歌正坐在书桌前,认真地在纸上画着设计图,而知了则坐在床上看着童话书,气氛温馨而恬静。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接着面色不善的战祁便走了进来。

    他突然闯进她的房间,这让宋清歌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背靠着书桌,警惕的看着他道:“谁让你进来的!”

    战祁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身后,忍不住在心里嘲笑她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她真以为她堵着,他就看不见了?他又不是瞎子!

    她这些天一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回房间,原来真的是为了给战诀设计礼服。

    脸色一凛,战祁理直气壮道:“这是我家,我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还需要过问你的意见?”

    宋清歌被他的无理搅三分的样子气的语塞,只好愤懑道:“那也请你下次进来的时候先敲下门!”

    战祁冷笑,“怎么?难道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丑事会暴露?”

    “神经病!”宋清歌白了他一眼,转身合上了自己的速写本。

    看这样子,今晚大概是没法再继续画图了,还是带着孩子早点睡觉为妙。

    战祁似乎早有准备,忽然提高命令道:“知了,先和琴奶奶去洗澡,我有事情要和你妈妈谈。”

    知了放下手上的童话书,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因为怕他又会欺负妈妈,所以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宋清歌也有些气愤,“你又要搞什么鬼?”

    战祁两步迈到她面前,低头在她耳边道:“我有事要跟你说,你也不想让孩子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吧?”

    这个混蛋……

    宋清歌愤恨的瞪了他一眼,但是碍于现实,她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对孩子道:“知了乖,你先去洗澡,洗完了再来跟妈妈睡觉。”

    “可是……”小丫头仍然有些不放心,触及到宋清歌肯定的眼神,这才不情不愿的低头出去了。

    一直到房门被关上,宋清歌才抬头看了战祁一眼,冷声道:“你到底要谈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

    战祁环着手臂睨着她,倒也不迂回,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在给战诀设计礼服?”

    宋清歌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件事,愣了一下之后还是有些心虚的,别开眼道:“你问这个干吗?”

    “回答我!”战祁看着她躲闪的目光,陡然提高了声调。

    “是又怎么样?”

    战祁凝视了她两秒,忽然一步上前将书桌上那个速写本翻开,扬了扬最上面那张设计图,“就是这个?”

    “战祁你想干什么!你把速写本还给我!”宋清歌立刻紧张起来,扑过去想要把本子抢回来。

    “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啊,好到你都给他设计衣服的地步了?”战祁将本子举上头顶,怨怼的看着她道:“那下一步是不是要给他设计内衣了?”

    “你吃错药了你!”

    宋清歌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停的踮脚去抢,可奈何他个子实在太高了,她伸长了手却连本子的边角都够不到。

    她越是紧张那个图纸,战祁心里就越是觉得嫉恨和愤然,想到她为了战诀居然如此尽心尽力,他心里就仿佛是被人点了一把火,烧的他神经末梢都在发颤。

    “宋清歌,你给我听好了,这辈子,你都别想为任何男人设计一件衣服!”

    他毫不留情的抛出这句话,接着便将那张图纸扯下来,三两下便撕得粉碎。